“否则他为什么会说我是关键,还有之前瑞钰出生,他也曾说什么‘命格贵重’之类的。”舞惜失笑,一副不可理喻的样子。她才不相信什么命定之言呢。
舞惜的话提醒了舒默。之前一直以为瑞钰是天生福相,难不成大祭司的意思并非如此,莫不是……
舒默的眼神中透着些不一样,他凝望舞惜,不再言语。
大祭司的一句话令大家看到希望,却又有些放心不下,毕竟二夫人的做法同众人御医、大夫的都不同。慕容端并不敢全然相信二夫人,他决定观望一天再做决定。
人们终于笑逐颜开,大家相信这是长生天怜悯他的子孙,所以一切才好转。而慕容端他们则讲功劳都归功于舞惜。
“二夫人,您真是咱们慕容部落的贵人啊。”慕容端说得极其真挚。
舞惜面对突如其來的热情,有些不能适应,她从不想当什么贵人,她只想自己好好地将小日子过得幸福。如今有了瑞钰,她更希望能安安静静地伴着瑞钰好好长大。于是,她连连摆手:“你别这样说,我什么也沒做。还是各位御医和大夫们的功劳。”
慕容端了然地看一眼她,语气一转:“二夫人言之有理。几年前的常山要塞,若非是二公子,只怕我慕容营损失惨重。二公子才是我们的贵人。我慕容部落愿意追随二公子。” WWw.5Wx.ORG
舞惜听了这话,微微颔首:“如此,我便在此替舒默领情了。”
当时舒默并未好全,所以这个小插曲他也是之后,辗转听人说的。听后,他心底一暖,他知道舞惜这么做,是不愿意风头盖过他。这丫头,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样的事,若是落到旁人身上,不定怎么高兴呢。她倒好,推了个干干净净。此刻他倒是真相信大祭司的话,舞惜是贵人,至少,她是他的贵人。
许久以后,舒默同舞惜提及这件事,半开玩笑地说:“舞惜,当时你若应下那事,只怕你便是慕容部落百姓眼中嘴里的神女贵人。”
彼时,舞惜正躺在他膝头,惬意地半眯着双眸,说:“我才不要做什么神女贵人。我只是你的夫人,是孩子们的阿妈罢了。”
而杜筱月那边,她也是整日心神不宁的。只是她如今“病着”,并不方便出现在人前,因此许多事情她都一无所知。
这日,玉儿急匆匆地跑进來,对杜筱月说:“月夫人,公子的病好多了。人也醒过來了。大夫们都说,好好休养,不日便会康复。”
“真的吗,”杜筱月喜出望外地问。这个消息无疑是她这几天來听到的唯一好消息。她虽在井中,然而,满心皆记挂着舒默,虽说她将自己的性命看得更重些,但是仍日夜为舒默祈福。这几日下來,每当玉儿有消息要说,她都怕从她嘴里听说舒默已经不行的消息。如今,乍一听,舒默好了,她几乎要跪拜长生天。
“可是……”看见杜筱月那满脸高兴的样子,玉儿有些吞吞吐吐,她怕接下來的话会让月夫人气疯。
杜筱月见她吞吞吐吐,蹙眉道:“有话便直说。”
玉儿垂下头,低声说:“夫人來了。日日照顾在公子床前。如今更有传言说此次时疫能得到抑制,全赖夫人是大祭司口中的贵人。”
她的声音越來越低,然而那一字一句仍然似大锤一般猛烈敲击着杜筱月的内心。她连连后退,抬手按压在心口,不敢置信地摇头:“你说什么,夫人來了,从平城赶來,日日照顾公子,贵人,”
“是……”玉儿的声音几乎不可闻。
杜筱月顾不得其他,起身便要往外跑。玉儿一把拉住她,问:“月夫人,您去哪儿,”
“让开。”杜筱月打掉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说,“我去找公子。我去看他。我告诉他我好了,可以伺候他了。”
“月夫人,您别傻了。”玉儿在她身后,唤道,“您此时去找公子跟他说您好了,公子必会断定您此前是装病。若是公子问起,您该如何,”
玉儿的话成功留住杜筱月,她站在原地,满脸悔恨。是啊,夫人已经在他身边了,公子哪里还需要她,若是她能一开始去照顾公子……若是她……
她知道不管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老天将最好的一次机会摆在她面前,她却沒能抓住。她该怎么办,怎样才能让公子待她如常,她现在什么也不求了。只要能对她像原來一样,就可以了。
“我该怎么办,”杜筱月喃喃道,不知是在问玉儿还是自己。
玉儿低头想了想,说:“月夫人,依奴婢的意思,您还是先将病养好,再去像公子请罪。这样,公子大概会相信您的。毕竟,您是想去照顾他的。只是,这生老病死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杜筱月怔怔地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朝中大臣也纷纷上书,称这场时疫许是长生天的暗示,唯有请大祭司进行诚心祝祷方才能解。拓跋乞颜知道这个时候唯有大祭司出面方能缓解人们心中的恐惧。当拓跋乞颜派人去请大祭司时,听闻大祭司正在斋戒,恕不见人。
而第三日,大祭司却出关了。他进宫找到拓跋乞颜,亲口告诉他,此次时疫唯有二夫人能解。
大夫和御医们都去找到慕容部落的首领慕容端,向他“告状”。大家知道虽说慕容端也不能直接说二夫人的不对,但是至少可以去找她谈谈,像二夫人那样将门窗大打开,得有多少人被染上时疫。
舞惜虽说对大祭司的话不以为然,然而她也不介意将自己的法子告诉大家。于是,慕容部落到处弥漫着艾叶和苍术焚烧时的草药呛薄的气味,庭院中遍洒浓烈的烧酒,再后來连食醋也被放置在百姓的家中煮沸驱疫。
终于这场令大家闻之色变、人人自危的时疫在舞惜的法子下沒有继续扩散。甚至,连异常的天象也渐渐恢复正常。二月的慕容部落再一场大雪之后,又如往年般寒冷了。
二夫人,拓跋乞颜诧异,大祭司所言不就是舞惜吗,那丫头不过十七八,而时疫这样的事,她能有什么法子,然而,当拓跋乞颜再问,大祭司却摇头,只说“天机不可泄露”,不言其他。
拓跋乞颜想起皇甫麟所言,舞惜已在两日前就离开平城,赶往慕容部落去找舒默了。拓跋乞颜惊讶,莫非这就是天意,那丫头真有能力解这时疫,这几天日日有从慕容部落传來的消息,总是说大夫们正在努力寻找方法,而染病死去的人越來越多。
“二夫人,您太谦虚了。连大祭司都说您才是化解这次时疫的关键。您看,您一來,便解了咱们慕容部落的大敌。二公子真是好福气啊。”慕容端看着她连连推辞,心底更加敬重。
舞惜心思一动,这样的话若是让舒默知晓,只怕舒默心里会不舒服吧。作为男人,应该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女人名声大噪。舞惜微微一笑:“此言差矣。我并非是什么贵人,我只是舒默的夫人。若非舒默,我便什么也不是。”
慕容端一听,也犯难了,他担心自己的族人会越來越多地染上时疫。因着二公子一直住在慕容齐府上,于是慕容端便派慕容齐去找二夫人谈。结果沒想到慕容齐去了一趟却被二夫人给洗了脑。
正当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朝中來人了。來人称二夫人才是解时疫的关键。
“为什么这么说,”舒默拧眉,并非他对大祭司太过崇拜,而是这样的话若是被别人听去,只怕要说舞惜妖言惑众吧,要知道在乌桓,大祭司的地位非常高。
而当二公子醒來的消息传出的时候,慕容端终于放下心來,令所有人都按着二夫人的做法去做。起初舞惜并不知晓缘由,还有些纳闷,怎么一直颇有微词的首领突然派了御医们前來“取经”。听阿尔萨一解释,她恍然大悟。
之后同舒默说起这个,她还好笑地说:“舒默,你有沒有觉得大祭司有些时候并不那么权威,”
其实当拓跋乞颜得知慕容部落百姓纷传“天象异常必有灾祸”时,他便开始上心,之后又有消息称慕容部落内有时疫肆虐,紧接着便是舒默身染时疫的消息。百度搜索
乌桓百姓更加确信“天象异常必有灾祸”的传言,纷纷表示时疫只是长生天的小惩罚,若是再不重视,只怕会有更大的灾难降临。
朝中的御医们已在得知时疫的当日便赶去了慕容部落,拓跋乞颜担心舞惜会受到阻碍,便派人火速赶到慕容部落将大祭司所言告知众人。
实际上拓跋乞颜的担心不无道理,面对舞惜的那些令人不理解的做法,不仅是慕容部落的大夫,就是御医们也都颇有微词。乌丸可以不给大夫们面子,但是不敢公然地对抗御医。毕竟那些御医都是拓跋乞颜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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