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如今该怎么办。您可要想想办法啊。”语晴着急地说着。
皇后摇摇头,示意她先别说话,同时也强迫自己冷静下來,仔细想一想。如今,皇上已然信了当年之事是自己所为,大概无论她说什么都沒用了。当务之急还是要保住辰儿的太子之位才行。可是,这凤寰宫已经被幽禁,该如何传信给辰儿呢。
语兰在旁边建议着:“若是太子在就好了,还可以帮着娘娘说说话。”
“娘娘,出大事了……”语晴略带着哭音将之前御花园中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末了问道,“娘娘,您不记得了吗。” WWw.5Wx.ORG
皇后一掌重重击在床榻边上,怒道:“静妃太过奸诈。竟然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來害本宫,若是本宫还有翻身的一日,必定将她挫骨扬灰。”
“娘娘,仔细手疼啊。”语晴听着那声闷响,连忙抓起皇后的手。
皇后不甚在意地将她的手甩开,说:“在宫中这么多年,还有什么疼是受不住的。”皇上如此对她不信,心疼已然胜过一切。
“娘娘,赵公公來了。说是皇上有旨意给您。”语晴进來,小声说着。
皇后拿起手帕,将脸颊上的泪珠擦拭干净,起身道:“走吧。”
恭敬跪于庭院中央,皇后此时心如平镜,沒有半分波澜:“臣妾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冯氏,天命不佑,华而不实,焉得敬承宗庙,母仪天下。理应处死,然朕特念旧情,故废皇后之位为庶人,终身幽禁凤寰宫,非死不得出。”
皇后听着赵德一字一句念來,瘫软在地,那圣旨上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如同细且尖的刺,准确而犀利地刺入她的心脏深处。沒有流血,却千疮百孔。
赵德念完后,看着皇后满脸哀戚的样子,心有不忍,上前一步,主动询问:“您可还有什么话要老奴转述给皇上吗。”
“昔年之事,不是我。”皇后冰冷地,不带一丝感情地说着。
赵德一怔,呐呐地:“那您……”
皇后眼睛微抬,冰冷地扫向赵德,生生令他将未说完的话咽回了肚子。
待赵德走后,语晴和语兰慌忙上前将皇后搀扶起來,刚想要说话,便听皇后说:“为了她,皇上果真可以不顾我们几十年的夫妻情分……”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皇后此时此刻的写照。
赵德回到明光殿,雍熙帝随口问:“宣完旨了。”
“是。”赵德说道。本以为皇上还会继续问,不想皇上绝口不提这事了。赵德想了想,主动说:“皇上,奴才念完旨意后,见皇后……冯氏什么反应也沒有,便问她可还有话要说,她只说‘昔年之事,不是我。’这一句话。”
雍熙帝写字的手微微停顿,继而头也不抬地说:“无事就退下吧。”
“是。”赵德应声退下。
雍熙帝缓缓放下手里的笔,说实话,皇后的反应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按着皇后之前在御花园中的反应,雍熙帝沒有想过她会如此冷静。据他对皇后的了解,她越是被冤枉,就越是平静……
雍熙帝一纸废后诏书,令宫中之人均大惊失色。所有人都在悄然议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会让皇上突然做这样的决定。
前朝同后宫向來是盘根错节的,尤其是像废后这样的大事,不仅仅是令后宫诸人揣测纷纷,同时也令朝中臣子们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将目光更多的投到太子身上,想看看皇上在继废后之后会不会废太子。
这样的情势之下,子辰开始有些坐立难安。刘竞博闻之宫中情形后,连夜赶到东宫,同子辰秉烛夜谈,劝诫他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轻举妄动。皇后一事明显是静妃从中作梗,静妃的心思,可谓是路人皆知。
子辰哪里听得进去,被打入冷宫,终身幽禁的人,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几乎是想立刻入宫求见,为皇后说情。
刘竞博连连摇头,说:“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您此去必定会激怒皇上,到时候岂非是让亲者痛、仇者快。非但救不了娘娘,还会将您自己搭进去。”
如此一番劝说,子辰稍稍冷静下來,答应刘竞博暂且按兵不动。
大秦这边这样大的动静,哪里能瞒得过舒默的耳目。快马加鞭之下,舒默很快就知道了大秦皇后被废的事。待他将这事告知舞惜的时候,舞惜大吃一惊。
“什么。父皇废后的原因是皇后当年设计陷害目的。”舞惜不敢置信地问。
舒默也是诧异:“不会有错的。这个事在大秦虽不是人尽皆知,但也不是什么机密。你当日不是告诉我,昔年之事是静妃所为吗。”
舞惜点头:“我敢肯定是她。这事上皇后必定也是折损在静妃的手上了。”沉吟了会,舞惜接着说,“静妃……真是不简单啊。竟然能令老道的皇后吃这样大一个亏。”
“你有什么想法吗。”舒默问。以舞惜的性子,必不会看着静妃如此轻松过关。
舞惜眸中精光一闪:“当年之事,静妃是主谋,皇后也是帮凶。无妨,待她们先打着,日后我必会令静妃付出代价。”
流嫣被她这冷不丁的一句话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今日这事,整个就让她理不清楚。闷闷地应了声,流嫣只得嘱咐了几句要好好休养之类的话,便告退了。
待得寝殿内只剩静妃和尔珍时,尔珍问:“娘娘,您这样待自己,值得吗。”
凤寰宫中,皇后睡了约莫半个时辰后,便悠悠转醒。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似乎是在自己的寝殿中,皇后揉了揉微微有些疼痛的头,问道:“本宫这是怎么了。”
“糊涂。”皇后呵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将太子牵扯进來。如今皇上心中对本宫只有恨,但是必定还不会迁怒太子,若是太子此时去求情,只会叫皇上迁怒于他。”
“奴婢失言了。”语兰低下头去,小声说着。
“沒有什么值不值得,今日这事是我必须要做的。若非如此,只怕皇上不会真正地消除心中对我的猜忌。那么,我便不能真正安全。”静妃冷静地说。
尔珍点头:“但愿皇上能彻底相信您,严惩皇后。我们便可以安枕无忧了。”
半晌后,皇后平静地说:“你们先下去吧。本宫自己静一静。”
待她们都离去后,皇后方才露出她脆弱的一面。她仔细将枕头边上的精致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把一看便有些年头的红木梳子。她轻轻地抚摸梳子上每一个梳齿,柔声道:“皇上,当年您曾拿着这梳子亲自为臣妾梳头,您说臣妾有着一头美丽的青丝,您愿意为臣妾梳一辈子的头发。可是时过境迁,您竟然偏听小人之言,对臣妾如此不信任。”
“娘娘。”语晴听见声音,欣喜地跑过去,问道,“娘娘,您终于醒了吗。”
“本宫这是怎么了。这头疼得很。”皇后挣扎着坐起來,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方才不是静妃邀本宫去御花园吗。”
皇后心中大怒,这该死的静妃。她知道皇上心中有多么地重视安若舞,当年的事对皇上的打击实在太大。这么多年來,他对安若舞有多深的怨,如今就会她有更深的恨。只怕皇上如今已经恨她入骨。在这关键时候,静妃行此手段,无非就是为了太子之位。该死。都怪自己太过放松警惕,竟然着了她的道。
“胡说。”皇后一听,大怒道,“本宫何时说过这样的话。静妃那个贱人。竟然敢对本宫使这样阴损的手段。昔年之事分明是她一手做的,同本宫有何干系。皇上呢。本宫要去找皇上,和皇上说清楚。”说着就要下床,然而不知是何缘故,她只觉得四肢绵软无力,晃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语晴顾不上其他,只得先扶着她坐下,着急地说:“娘娘,听了您的那些话,皇上龙颜大怒,已经下令将您幽禁在此。加之又有太医的诊断,无论奴婢怎样解释,皇上就是不信啊。”
毓秀宫中,流嫣看着静妃的膝盖,心疼不已:“母妃,既不是父皇的命令,您何苦要跪那么长时间。您看看您这膝盖,这十天半月都不能好好走路了。”
静妃漠然地看着双膝上缠着的厚厚的纱布,仿佛腿不是自己的一样,说:“流嫣,母妃原來就告诉过你,有时候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静妃说:“如今皇后已经被皇上幽禁在凤寰宫,无论皇上心中如何打算。按着原计划继续。”静妃心中清楚,今日种种布置,并不是为了扳倒皇后,真正的目的,在太子身上。所以,打铁趁热,一定要抓紧时机。
她跟了皇上这么多年,太清楚皇上的行事准则,皇上从不是一个会轻易迁怒的人。所以,哪怕是皇后被废,太子也不一定会受到牵连。何况,皇后如今也只是被幽禁而已。所以,凡事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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