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没用最可怕的心思去揣测别人，虽然知道和沈康佳的关系十分紧张，可是终究怀有子嗣，连太后都要让他三分，沈康佳又有什么办法呢？
想不到这一次，就凭这皇上亲自出征，沈康佳就能做出这样无端的事情来。
“你早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了，真可惜，你自视清高，以为军中的权威就能保你安然无虞，可惜呀，那个叫吴英豪的家伙，到死了也不会想到，竟然被我这样的人截了胡。”
“你太心急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仗着腹中有子作威作福，我倒是可以饶你一命，武家出身的女子，大多头脑简单，愚蠢至极，你在皇上跟前说的那些话，难道还当我不知道吗？” ＷＷw．5Ｗx.ＯRG
“你以为我做这么多是自己凭空给的吗？皇上这辈子最讨厌被人欺骗，正好，你可以带着你的孩子，从此消失在他的面前了。”
沈康佳说完，看着留妃，留妃之前的种种，就像是风筝一样悬挂在生命的天空里，在外人看来轻飘飘，十分美好，可是对于他来说，那根攥紧的细绳，始终卡在手指之间，疼到要渗血。
“你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想这些了？”留妃冷冷地问道。
“你的一举一动早就人神共愤，我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沈康佳气定神闲地说，明明是在给一个人宣判死刑，她却逍遥自在，他享受权力带给自己的快感，不管在什么时候，权力都是有用的。
“人神共愤？沈康佳，今时今日，即便你将我杀死在这个地方，你的灵魂也不会安稳的！”
留妃哭喊着，终于将所有的恐惧和愤怒宣泄出来，可在空旷的屋子中，他微不足道。
“原本就没有来生，你还想用灵魂的说法来限制我的行为吗？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鬼魂，人死了之后空空荡荡，留下的是千古英豪还是万世骂名，才是最重要的吧。”
沈康佳这么说，倒也算是说给自己听罢了。
她早就看透了，即便是在那个时候，她也不盼望能和皇上一生一世一双人。
皇上就是一头老虎，但凡是他想要去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他既然能够让自己灭了留妃，那么改日，若是他受了旁人的谗言，又怎么知道会不会将他也屠杀了呢？
将所有的事情看透看淡一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这个毒妇，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被皇上误会，你拿着那封信件去的时候，皇上难道没有斥责你吗？”
“斥责？皇上这样多疑的人，怎么可能将爱情给我们这些女人呢？怪就怪你自己太过愚蠢，那就真有爱情，”
留妃摇着头，他用双手撑着肚子，一步一步缓慢往外走，即便她不知道，自己能够走出几步？
也许还没走到宫门前，就已经被射杀了。
“现在还要去哪里呢？是去找皇上吗？本宫还要告诉你，出了宫，你什么都不是，到时候被坏人劫掠了去，封你做个压寨夫人，你岂不是无损的皇家颜面吗？”
沈康佳一步一步在留妃的后头，他用脚踩着留妃的影子，从小的时候就听过这样一句话，若是踩住了别人的影子，别人一辈子就会倒霉。
他才不会告诉留妃，之前留妃得势的时候，他多么想要踩住她的影子，抓住他的把柄，让他没有办法在阳光底下嬉闹，让他在皇上面前的盛宠都化为乌有。
“你平日里虽然骄纵狂妄，时不时也透露出了愚蠢，可是我不得不说，在这个问题上，你还真是说对了。”
留妃终于不淡定，她扭过头去，想要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可是早在一刻钟之前，她的丫鬟已经被带离，也是太过自信，以为她怀有龙胎，宫里头的城防又是父亲执掌，必定不会发生太大的动乱。
留妃的五脏六腑不停翻滚，因为之前就有这样的症状，一开始的时候不以为意，可是现在看来，竟然像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桩桩件件都要报复在他的身上了。
沈康佳含笑说，缓缓走到了窗台边，窗棂上有淡淡的雪花，扎在手指头上十分冰冷，可是沈康佳抚摸在上头，表情很是自在。
“我不信，单凭你伪造的信件，皇上就会相信？”留妃喃喃自语道。
可是，沈康佳的卑鄙无耻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狠狠说，“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呢？这宫里头的人呢最是心思揣测，你的丫鬟都敢背叛你，将这信件送到我的跟前儿，我又为什么要驳回他的好意？”
到现在，都不愿意接受一个结局，那就是皇上分明就知道这件事情，并且暗中授意了皇后可以做出这样杀妻灭子的事情。
他不愿意去相信，可是归根结底，帝王之间的薄情寡义，又怎么可能是她一个小女子能够揣测的呢？
腹部疼痛难忍，额头上渗出了点滴的汗水，她突然看向沈康佳，“是你！自从我三个月以来，餐食虽然不是由你照顾，可是我的身边已经渗透了你的人，你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让我们母子双亡，是也不是？”
她的声音凌厉，沈康佳虽然享受这样的过程，可是话语扎在耳朵边，还是扎心一样的疼痛。
留妃说完，又狠狠嗽了两声，直到越来越大的咳嗽声转变成了掏空喉咙的气息，留妃渐渐蹲下身去，胃部的翻滚让他呕吐不止，却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沈康佳冷冷地说，所有的话都成了重锤，落在留妃的心尖上。
“我何苦要说这样的话，分明是你愈加之罪，何患无辞！”
沈康佳慢慢地说话，虽然言语之间没有语气起伏，可是她脸上的得意神色，早就出卖了他。
“皇上决计不会这么糊涂，更何况，我的信件之中并没有谈及其他，双方已是世交，我是以父亲的名义给他呈信，你难道还想篡改不成？”
沈康佳说着，慢慢地靠近了留妃，配合着沈康佳的步调，留妃一步一步朝后退。
“军中并没有多少你的势力，你也不过是一个代行皇后之权的副皇后，有什么权力做出这样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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