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汝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倒是习音，很有眼力见儿，他笑着说道，“夫人，如果再不进去找四福晋，你是真的要打道回府了。” ＷＷw．5Ｗx.ＯRG
“看我，只顾着和四皇子叙旧，把正儿八经的事情给忘记了，这一回，我当真是有事情要和四福晋说的。”
“对呀，你们妯娌之间的事情我不便过问，去吧。”
“是吗？”
这个恶毒的女人，时至今日，还不知道自己犯的错。
可是刚才看到乔汝宁的表情，叶子阳又觉得有些惶恐，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吗？
他的笑容早就不复当年，没有了纯真和友善，更多的是计较和揣摩，就好像是两条永远无法相交的线，他们已经朝着各自的人生轨迹越走越远。
乔汝宁亦步亦趋的朝着许杏杨的房间走去，习音小心拽着他的袖子，“小姐，等一下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让我挡在你的面前，你赶快后退。”
“说什么呢，好端端的女子闺房，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怎么像是虎穴狼窝呢？”
“你怎么没看到刚才四皇子的表情？他哪里是来看许杏杨的？必定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个女人肯定是在气头上，原本就有大小姐的秉性，谁知道等一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呢？”
“你不要随便揣测了，如果真的害怕，一切都在外头。”
“说的是什么话？”
习音小心嘀咕着，首先拨弄开门帘，一股淡淡的佛香传来，接下来就是木鱼被敲击的声音。
“给四福晋请安。”
木鱼的声音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频繁一些。
乔汝宁站在外头，又重复了一句，“给四福晋请安。”
许杏杨的声音伴着佛香传来的时候，就像是一股冬天的风，他说道，“是谁在那里？”
“是我，乔汝宁。”
“我还以为是谁呢，如果是你，完全用不着做出这样的姿态来，我的地方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四福晋何出此言呢，我自认为做事谨慎小心，上一次我们相谈甚欢，几日不见，四福晋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许杏杨冷笑道，“要不然，怎么所有的男人都看不清楚你的真面目？你就是一个喜欢装疯卖傻的人，他们以为你纯粹天真，可是却看不见你身上的心机深重。”
渐渐的，脚步声近了，乔汝宁抬起头来，一个身穿棉麻佛衣的女子站在跟前，她今天把头发扎起，不施粉黛，越发像是出水芙蓉。
可是眼睛却肿肿的，一看，刚才就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四福晋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刚才出去的时候看见叶子阳了吗？”
许杏杨将木鱼放到了丫鬟的手中，一步一步往桌旁走去，乔汝宁点了点头，“的确是和四皇子打了个照面。”
“怎么样？他和你一见如故吧？”
乔汝宁摇了摇头，“不过是寒暄了几句，我们就各自离开了。”
“好一个寒暄的几句，你和他并非旧日故友，哪里有这么多的话可以讲？还寒暄，难不成你真像江湖人所说的那样，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吗？”
习音听了，难免怒火中烧，理亏的人分明是许杏杨，怎么到了他这里，乔汝宁反而像是个小媳妇，两头受气呢？
她冷冷一笑，“四福晋恐怕是误会了我们夫人的来意，之前你送了一份礼物给我们夫人，夫人不胜感激，如今是还礼来了。”
若是搁在平时，许杏杨哪里容许习音这样的奴婢信口雌黄，可是今天，她像是什么力气都没有，只呆呆地说道，“你是来找我算账的吧。”
“如果心中没鬼，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呢，四福晋还是实话实说吧，省得我们弯弯绕绕。”
这一次，倒是四福晋的贴身丫鬟看不下去了，他呵斥道，“在四福晋的跟前，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也不照照镜子，要不是我们是四福晋宽厚仁慈，你现在早就家法处置。”
“四皇子见笑了，我算不上你的嫂子。”
“是吗？可是在我看来，哥哥早就把你当做了夫人。”
叶子阳低沉地说道，乔汝宁的心头一暖，总觉得这个男子好像没有离她很远，他们之间的过往，仍然可以追溯到那一天的月色之下，乔汝宁抚琴，叶子阳听。
乔汝宁点了点头，“谢过四皇子。”
叶子阳不断往前走，他告诉自己不要往后看，刚才，就在许杏杨的屋中，叶子阳大发雷霆，控诉他对乔汝宁不利的行为，许杏杨也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他从一开始就嫉妒乔汝宁，这一次知道有人要除他于后快，便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乔汝宁有些慌张地越过了叶子阳的肩头，他不太确定许杏杨是不是在屋内，只好小声问一句，“四福晋可在里头呢？”
“她最近感染了风寒，身子有些不爽，现在的确是在屋子里头呆着。”
算了，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
从一开始就应该明白，和哥哥相比，他永远不是对手，连自己深爱的女人都要失去，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吧。
“既然福晋身子不爽，我哪里有去打扰的道理？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只不过上次他送了礼物给我，这次我来还罢了。”
“可巧，刚才他也跟我说到了你，还说如果你今天来了，他无论拖着怎么样的残躯都要和你见面。”
“你不也是什么都明白吗？明明白白做个糊涂人，这就是我最向往的境界了，可惜呀，我身在朝局之中，总有几分不得已，你却不同了，有我的兄长庇佑，凡事都能够走得通畅一些。”
乔汝宁有些言不由衷地问道，眼神中起了淡淡的思索。
“其实四皇子什么都明白。”
“我应该叫你一声嫂子，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哪里有你给我请安的道理呢？”
乔汝宁的脸色很难看，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也许正如廖安阳所说，有些事情逼着你往前走，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既然如此，我就改天再来。”
“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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