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是让她的神志的确迅速回笼。
“皇甫渊，你……我……” ＷＷw．5Ｗx.ＯRG
原本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被拉回正常。谁知，等她一开口，男子却迅速将她原本就还没有组成成句的话一股脑儿都给堵了回去。
“皇甫渊……”孟晚歌忍耐地喊了一声。
男子身上的冷香，这一次不若先前一般只是萦绕在她的周围，而是通过彼此相依的唇齿迅速的弥漫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男子的吻明明是霸道的，突然的，带着丝毫不容孟晚歌拒绝的气势。可那吻落到了女子的唇边却变成了一种温柔的，安抚的，小心翼翼地力量。
他小心翼翼地。似蜻蜓点水一般吻过女子唇瓣。似乎每一下都是浅尝即止，但是却似乎又吻得极其细致认真，似乎连那唇瓣的每一个角落都不愿意轻易放过。
说完，还不等孟晚歌再反应过来，他便抽过女子手中拿着的小夜灯和安息香，健步如飞，先一步去了外间。
男子离开良久，周围那属于男子特有的气息才渐渐散去，孟晚歌这才后知后觉地抚上自己的唇。
男子的吻极轻，极浅，极淡。似乎轻柔地什么痕迹都没有在她的唇上，可似乎又在她的唇上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属于他的痕迹。
这应该算是自己两世为人，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似乎没有光，没有热，没有任何她前世在的描写里看到过的任何的旖旎的句子和词语。
这之前，两人之间无意的唇畔相交，孟晚歌倒是能感受到一种类似触电的感觉，可是，等真的吻了，却似乎连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不过，孟晚歌却觉得那个吻什么在她原本空空的，冰冷的心里不知不觉撬开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她不知道那个角落，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填塞进了什么。
但是，她仍是感觉到自己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泛起了一点涟漪，震得她的整颗心都被一种陌生的，酸胀的感觉占领得慢慢的。
孟晚歌出去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点了小夜灯，橘黄的，好看的灯光洋洋洒洒地落了满屋，给人一种温馨的，舒服的感觉。
孟晚歌的心不自觉就跟着那样的灯光放松了下来。
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屋子里此时竟是空无一人，皇甫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心底顿时滋生了一种连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失望。
孟晚歌勾唇一笑，那个笑容的弧度和皇甫渊似乎如出一辙。
男子虽是点了夜灯，但那安息香却是好好的放在一边，并没有点燃，灯光对着的方向，正好是先前她凝神缝制面具的角落。
女子唇边的笑意加深，她进去取夜灯的时候，已经先一步将改了一半的面具先收在了一边，看男子灯光对准的角度却是不偏不倚的。
她先前只当男子都不知低头再写些什么，原来那般专注的神情之下，他似乎却并没有她想象的这般专心。
孟晚歌带着一丝好奇，转身去了书案的方向。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大约四五页的纸上，反反复复写着的都是这同一个句子。
都说字如其人，可原本给人温润如玉的男子，这几个字却是写得气势磅礴，甚至带着些破釜沉舟的气韵！
白纸黑字，非常鲜明的对比，字入眼帘却似一下下敲击着孟晚歌原本就敏感脆弱的心脏，撞得她的心都微微的疼！
下意识的，孟晚歌再次将屋子来来回回又看了一遍，屋子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她自己，就只剩下她在灯光下被拉得越发修长清瘦的影子。
忽的，孟晚歌有些懊恼。
这算什么？那个可恶的家伙！把自己的心搅和得乱七八糟之后，自己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明明就是要拒绝他的，可是，那皇甫渊似乎连一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可是，这样似乎也不代表自己就答应了什么。
还有，这算是哪门子的告白呢？现在冷静下来回想，似乎从头至尾皇甫渊也没有说过类似“喜欢”“爱”或者“在一起”这样的字眼……
他好像只是说，只是说如果她希望能彻底废除人集制度，哪怕此事难如登天摘星，他也愿意为了她勉力一试。
这大约是孟晚歌前世今生听过的最最不浪漫的情话了，如果这的确能算作是皇甫渊表白的情话的话。
孟晚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干脆还是回去继续将先前还没绣完的面具重新找出来拿到了手上。
刚才，天色还只是略有些发灰，可是经过现在的折腾，天色却是完全已经变成了深灰色。窗外隐隐约约有星辰闪烁，仿似男子方才瞧着他的时候那灼灼的目光。
那落了星子的眸底，轻而易举就把她瞧得心烦意乱了。
孟晚歌努力地拍了拍自己不自觉又开始发烫的脸颊，努力把精神再次集中在自己手中的面具上。
那面具唯独只有脸型是比照着皇甫渊的来的，为的就是让他带着的时候更合适服帖一些。
可是，此时孟晚歌手中握着那张分明一开始就是由她亲手制作的面具，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陌生的感觉。
似乎那眉，那眼，那鼻，那唇……她在没一个细节上都或多或少能看到皇甫渊的影子。
甚至，连手上的面具都带着些灼人的温度。
每个人都有自己用来稳定心神的办法，如果皇甫渊的是练字，那孟晚歌的便是专注于面具制作。
但是，这一次却似乎有些失效了。
这一夜，是孟晚歌这些天以来第一次失眠了。起先，她披衣起身，才发觉似乎一直忘记点上安息香，可是，谁知后来明明起身燃了香，却仍是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她原本熟悉这种一向浅眠的生活了，可这几日睡得甚好，突然又是夜不能寐，清晨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些不适应。
孟晚歌叹了一声，起身换了衣衫，这才发现自己似乎醒的有些早了，连院子里一向负责洒扫的仆妇都还没有起来。
她下意识地又看了皇甫渊平时睡的那张贵妃椅，塌上冷清的就好像这上面从来没有睡过人一样。
非但是昨天，似乎就连之前也从来没有人在上面睡过，因为那塌上冷得一点温度也没有。
所以，自己就这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表白了么？
“皇甫渊……”脑子一片混沌的情况下，孟晚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是那沙哑的，混乱的，却明显带着些悸动的声音，陌生的几乎连她自己都要认不出来了：“皇甫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恩。”他的声音实在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孟晚歌顺着声音便答了一声，随着那一声，她的理智也终于一点一点回神了。
用他那湿润的，柔软的，微凉的嘴唇！
相比之前，长公主府的荷花池内，因为受到蛇毒的影响，脑中一片混沌，又或者之前两人之间的唇瓣只是有意无意的划过，这一次两个人的唇是如此直接的碰到了一起！
“什么……意思……？”男子的脊背微微一紧，可看到女子那眸子里如此明显的迷茫和混沌，他满脸紧张的神色才终于彻底缓和了下来。
平日里，这个小女子如此冰雪聪明，还有一种哪怕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镇定，可是为什么面对他如此直接的表白，她却似乎慢了半拍？
这明明只是一个吻，却又细细碎碎地幻化成了无数个吻。
皇甫渊的手臂用力一带，孟晚歌便又重新跌入了那个温暖的，熟悉的怀抱，男子的唇最后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烙印：“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最起码不要现在就告诉我，就当我……求你？”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明明是两人都想谈一谈，开始从头到尾似乎她好像几乎没有任何说话的机会，现在，听皇甫渊的意思，这场对话似乎就要就此打住了？甚至，她似乎还来不及表明自己的态度？
还是，她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自己却不自知？
空气中那种冷冽的，男子所特有的香气顿时被稀释了不少，可是这样的新鲜空气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好闻。
几乎是同一时间，男子松开了一直不轻不重扣在她腰间的手，两人之间重新拉开了正常的距离。
孟晚歌顿时觉得自己似乎都能听到新鲜空气迅速涌入的声音，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深深吐了一口气。
第一四九章
但是，与之相反的，孟晚歌的脑海里一个想法却是一步一步清楚了起来：皇甫渊这算是在……告白？
难为自己从开始到现在，紧张地差一点连这段已经在心中预演了很多遍的话，临到出口却还是被他说得磕磕绊绊，词不达意，想到这里皇甫渊不免有些失笑。
他安抚地轻轻拍了拍她紧绷的脊背，突然换了语气，就如哄孩子一般地说道：“好了，好了，你刚才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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