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槐自己也不能确认,忙笑回道:“我想现下实在没有什么可帮忙的。不如等李大爷完全能醒过来了再说?” WWw.5Wx.ORG
“唉,也只能如此了。”唐文无奈地告辞离去。
三人回了屋,堇理子正在看书。孟槐向堇理子说了一番刚才唐文的事,又说怀疑李大爷身上有什么隐情,问堇理子是否知道。堇理子也觉奇怪,回忆半晌,却着实想不起什么有用的讯息。众人只好暂且放下,孟槐和何崇吾仍旧轮番去帮着两个孩子照看李忠。
“难道那张书生不肯认罪?”孟槐见他满面愁容,试着问道。
孟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日间想到的那些推论他自觉有理,但是要想证实,还得趁着李大爷没醒再去试探一番。孟槐说干就干,套上外衣就出去了,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李宝和李承业两个孩子在院子里说着小话。
“你们爷爷呢?”
李宝见是孟槐,忙拉着李承业起身给孟槐一本正经地施礼谢恩,孟槐赶紧扶住了他们。
孟槐轻轻推门进去,却只听得里屋一阵慌张的脚步声响,随即伴随着破窗的声音。孟槐顿觉不妙,立即命李宝掌灯冲了进去,屋里哪还有什么人影。只有李大爷歪斜着瘫坐在床上,双目微阖,眉头紧蹙,胸口插着一把利刃,鲜血早已染红了被褥。
孟槐赶紧高呼救命,同时上前查看伤势。只是这一次,李大爷没有那么幸运。利剑穿胸而过,刺透了身体,而李大爷早已当场毙命,回天无术。
李宝和李承业见孟槐无奈摇头,顿时放声大哭,扑着过去喊爷爷。
孟槐立在他们的身边不知所措,只深恨自己明明已经意识到了这起伤人案没那么简单,竟还放任李大爷独自在屋里,让凶手有机可趁。然而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孟槐想着平日里李宝和李承业对自己的信任,心内愈发愧疚难当。
嘈杂声引来了堇理子等人,眼前的一切令众人都惊呆了。上次行凶的张书生还在牢里关着,这次又是什么人一定要置李忠于死地?
短暂的震惊之后,堇理子很快就冷静下来,命何崇吾去请游徼唐文来,自己则先来查看李忠的尸身伤情。
害死李忠的那把利剑看上去材质极好,黝黑精致的剑柄,锋利的剑刃在油灯的照耀下闪着令人胆颤的寒光。李忠虽是被突袭刺入心脏毙命,显然也曾反抗,至死都紧紧握着那剑刃,以至于手掌上都满是血淋淋的伤痕。
堇理子用布将那剑小心包裹起来,再看那剑身纹饰也是很特别,一些非圆非方的图案交织对称,或许能指明凶手的身份。
不过一二盏茶的功夫,何崇吾就带着唐文跑了来。据说唐文原本就在往这边赶,正巧与何崇吾遇上了。他看上去似乎根本没有睡过,衣衫单薄,很是着急,进来都没有了那些虚礼应答,直接问道:“怎么回事?”
孟槐将事情经过叙述一番,只见唐文恼地一跺脚:“唉!我就说这事不对劲,紧赶慢赶地过来!县衙里的消息说,那张书生刚才竟在牢里服毒自尽了。这下可真应了我猜想的,他定是被人灭口的!”
原来唐文因为张书生总不老实招供,也开始怀疑李忠遇刺背后藏有阴谋了。
“现下可怎么办?”孟槐问道。
唐文道:“只能劳烦孟槐兄弟和崇吾一起先把李大爷抬到县衙去了。这事必须得交由县上仵作来处理。”
堇理子表示理解,当即让青耕照顾两个孩子,自己和唐文出去向一个村民借来牛车,将李忠的尸身置于车上,而后孟槐和何崇吾并唐文三人一起驾着车往县衙而去。
李宝和李承业扑在床上泣不成声,青耕不善言语,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轻抚着他们的脊背。可留着他们在这令人悲伤心寒的案发现场终究也不是办法,堇理子索性将两个孩子先带回自己家照看着。
等到孟槐和何崇吾回来的时候,已近第二天的晌午时分。李宝和李承业哭累了也都浑浑噩噩地睡下了。
堇理子和青耕忙过来询问情况,孟槐抓起桌上的一碗水先递给干渴难耐的何崇吾,这才向师父回禀道:“这事还真是闹大了。县令大人一看那剑,眉头就皱了起来,连说什么‘怎么会’,之后便打发我们回来了。”
“他很有可能认识那把剑的主人。”青耕立即推断。
“我们当时没看清,师父知道那剑有什么讲究吗?”何崇吾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也忙问道。
堇理子仔细回忆了半晌,摇头叹道:“剑是好剑,也有些古怪的纹饰,想来不是普通人家私有的。不过为师于这些兵器也不了解,并不能说出个准确的定数来。”
谁也不曾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可他们只是普通百姓,即使那县令知道些内里,也不会告诉他们。难道就让李大爷这么糊里糊涂地死了吗?孟槐越想越是气不过。
正一路闹腾着,孟槐突然停住了脚步,满脸紧惕地往四下里远处张望。何崇吾忙问:“怎么了?”青耕也跟着转身回来看着他们。
“你们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唐文回了礼,道:“是啊,我想来看一看李大爷醒了没有。”
至天黑时分,何崇吾从隔壁回来,说是李大爷又睡了下来,看脸色较之前有了些许血色。伤口也已在愈合,应该要不了几日便能完全清醒过来,现下家里交给李宝和李承业照看着。
众人收拾妥当后,各自休息睡去。孟槐自从成了鬼回来,早已发觉自己即使不睡也不会困,不吃亦不会饿。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做做样子罢了。
“不会吧?”何崇吾吓一跳,赶紧到处巡视一番,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孟槐拧着眉没有说话,那股骤然显现的诡异感觉似乎也渐渐弱了下来,让他也有些不确定。青耕不解地看着他,狐疑道:“师兄是太忧虑李大爷的事了吧?”
李宝悄声道:“爷爷在里屋睡觉,我们出来守着门,不打扰他。”
倒真是两个很懂事的孩子,孟槐心里想着。说起来,虽说李大爷家贫困如洗,但是对这两个孙子的学业却极是重视。李宝和李承业年纪虽小,诗书礼节却是比孟槐懂得多了,在这偏僻的乡村里也实属难得。
“李大爷的伤势比较重,失血过多,那日能清醒一会儿已是奇迹。这几日都是忽睡忽醒,恐怕无法答话。”何崇吾走过来拱手解释。
“这我已经听先生说过了。”
唐文见他眼神忽明忽暗,便问:“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唐文又是一声长叹:“倒不是不认罪,但是伤人总有个原因吧?就这原因,他一直说是什么见天突然黑了想趁机劫财。李大爷家什么情况常住村里的人能不知道?这话明显是骗人的嘛,我上报了上去,县令大人也是根本不信,拟定收押了他再待审。又命我来问一问李大爷的情况,可是……”
这张书生明显有所隐瞒,孟槐低头琢磨着。原以为他在县衙的大刑之下会有所交待,却没想到嘴这么硬。可看他平日里作为,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呀!难不成他是受人指使,此刻因害怕所以不敢说出?孟槐猛然想起了李大爷那暗藏的悲愤心事,可这真的跟他被刺伤有关系吗?
三人闲聊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眉目,不过这么一说起话来,干活倒快了许多,没多久三人的小背篓里便都装满了药材。青耕体弱,孟槐和何崇吾生怕师妹累着,争着要帮青耕分担背篓,却都被青耕一口回绝,径自背着筐走在前面。
正值夏末,繁花早已开尽,山中植被却仍是繁茂,虫鸟齐鸣,阳光斑驳,山间吹来阵阵暖风,自是和煦的夏日风光。身后两个闹腾的师兄不停比试着要向自己示好,青耕嘴角暗暗地上扬了起来。这样恬静自由的生活不正是她从未敢奢望,却也梦寐以求的吗?如此想着,背上的筐虽沉,青耕却只觉无比轻盈。
“或许吧。”孟槐寻不出眉目,只好暂且放下,继续赶路。
三人快到家门口时,唐文踌躇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孟槐这几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那张书生的伤人动机,只能指望着唐文,连忙一路小跑过去,笑呵呵地拱了拱手问:“唐兄这是来找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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