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理子立马夸赞：“看！青耕都懂！” ＷＷw．5Ｗx.ＯRG
“师妹，你不是昨天才说他人还不错的么？”何崇吾奇怪地问道。
青耕道：“我是说皇嗣传言，不足为信。”
“为师不是说了让你们都对他留点心吗？”堇理子瞪着眼睛气鼓鼓地道，那口气活脱脱一个老还小似的赌气模样。
青耕将他们各自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对他们师徒每日里耍活宝般的样子既觉好笑，又觉幸福，倒真的越发觉得像是一家人逗趣一般了。
孟槐看着青耕越发自在地一笑，只觉那笑容如含苞整夏，却终于绽放的青莲，世间万物与之相比，都黯淡逊色。何崇吾呆呆地看着青耕，心里咯噔咯噔地直跳，脸颊也羞涩泛红起来。
这边几人正发痴，两个女人从摊边走过，也说着她们的闲话：“如今凤瑶死了，倒真是报应呢！”
孟槐哪能不知他什么意思，却还是没忍住暗暗琢磨起来。
首先，那凤瑶的尸身背部有明显的撕咬痕迹，但再看尸体整体状态，又的确不符合野兽的一般习性。第二，裘功推断凤瑶的身份是一位歌妓，和范无救口中之前失踪的两位女子身份相同，这很难不让孟槐将事情联想到一起。也就是说，或许此案也与吴氏有关。但是孟槐自己也同样属于范无救所说的失踪人员，这又怎么会跟吴氏有联系？
再者关于那咬痕，范无救曾说过，上古时期是有妖怪会食人的，或许会留下这样的啃咬痕迹也未可知。可是清正县周围近十年都不曾出现惹人注意的凶残野兽，更别说妖怪了。因此于情于理，要说这几件事有关又着实有些说不通。
可这桩桩件件的古怪凑在一起，实在让孟槐很难不去在意。只是自己能力有限，再者凤瑶这案子孙县令也不可能不查，便想着自己先顾上李大爷这边。如今再听到凤瑶这个名字，孟槐心里又痒痒起来。
还没待孟槐考虑好怎么说服大家去看看，青耕竟先开口了：“我们要不跟上去问问？”
“嗯？”孟槐和何崇吾都很诧异，刚才不就是担心她才犹豫的嘛！
青耕怂恿着道：“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她了解这两个师兄，虽说性格截然相反，但都是爱刨根究底的年纪。前天才见过的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要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可李大爷的案子我们关心一下还说得过去。这女人我们也不认识，又擅自去打探，那孙县令肯定更加觉得我们越矩了。往后镇南王走了，咱们还得继续住这儿呢，还是让那官府的人去查吧。”何崇吾虽说的确好奇心切，但他向来考虑的比较多。
“那些人对待官府调查和对待我们私下去打听说不定根本是两回事呢！”青耕却继续劝说道，“再说我看那镇南王自来了便跟那孙县令过不去，有他在，这点小事他应该有办法替我们圆过去的。”
堇理子捋着胡须：“去看看也算是替死者行善，只是为何青耕忽然对这女子的事如此关心？”
青耕骤然被问，支吾起来：“我……我……好歹也是有一面之缘的……”
“一起去吧！”孟槐立即顺势道，“我也有些感兴趣呢！反正镇南王刚才不本来就想让我们去看看嘛！我们只是顺着镇南王的吩咐而已，那孙县令又能把我们咋样！”
堇理子闻言也觉有理，只是三个徒弟一走他又得一个人坐在街边。无聊且不说，还老是担心。索性让孟槐快步追上那女子去问问来路，自己也收拾了东西跟着去了。
师徒四人很容易便得知了凤瑶的身份，果真如裘功推想，她是玉舞阁的歌妓。孟槐又打听了那玉舞阁的去处，赶紧回来告诉师父，正待出发，却正巧那许久不见的唐文忽然来了。
裘功对待堇理子礼数周到，尊称“先生”，对待孟槐三人又如相识相知多年的老友，热情随性。这让师徒几人心里都很是受用。只是当裘功将孟槐三人招呼出去逛耍时，堇理子免不了要一个人孤零零地摆摊看病，也没人给他买只烤鸭堵堵嘴，不免哀怨连连。
“孟槐！”一大早裘功便扇着小扇满面春风地走了来。
“哦。”裘功笑了笑，知她性格内向寡言，再多说只怕她更难为情。
孟槐一听青耕这么说，立即赞同：“青耕说的也是有理，传言先武帝过紫溪郡的时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镇南王如今也不过二十七八，年纪小了些。”何崇吾也跟着使劲点头。
堇理子对着这两个徒弟翻了个白眼暗暗腹诽着，只要是青耕说的，他俩有什么是不同意的么？
孟槐也不太明白这都入秋了他为什么非得拿着个扇子扇来扇去，只随口“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裘功也不恼，笑问：“孙县令说把那女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去看看吗？”话未说完，余光便瞥见一旁的青耕今天换了身新衣，妆容气度跟前几日大不一样，顿时两眼放光，由衷赞道：“果然‘佛是金妆，人是衣妆’！青耕配上如今这身，淡雅脱俗，气质佳成，真是出落得越来越美了！”
孟槐等人当日遇见那叫凤瑶的女人时，原本就曾听见过她的朋友叫她的名字，只是当时没上心，及至镇南王问起时，便总是想不起来。此刻那女人口中再度蹦出这么个名字，不说孟槐，便连青耕也当即脸色大变。
何崇吾见她模样，生怕师兄再一心动要去查案惹得师妹又担惊受怕，赶紧劝道：“她的事让官府去管好了，咱们都别管了。”
堇理子没好气地抱怨着：“你们都去，留为师一个老头在这里坐着等太阳下山吧！”
众人听他言语中又有些闹脾气的意思，何崇吾和青耕忙上前跟师父赔礼，孟槐也过来跟他嬉笑安慰着。裘功见堇理子有不愿意之意，只好自己去了县衙，言明待会儿得了消息再来跟孟槐等人叙说。
“坊间传言，不足为信。”青耕淡淡道。
何崇吾忙笑道：“可殿下这几日对我们真的很好啊，也从来不拿势。看起来民间对他的传闻可算不假呢！”
“对啊，镇南王口碑一直很好呢，都说他是贤王。”孟槐笑道，“还有人说他就是当初紫溪山仙女的皇嗣呢！”
转眼间，堇理子师徒四人从临崖村搬到清正县已大半个月过去了，然而无论是对李忠被杀案的查探，还是师徒四人的收入都不太显著。若非早先杨思仁给的五十两银子，只怕这会儿师徒几个已经要露宿街头了。
不过另一方面，镇南王裘功常来找堇理子师徒，或一起闲聊，或谈谈案子相关的事。他日常只着便服，那些随行的黑衣随从也不轻易现身，就连唐文都甚是少见。几天下来，裘功和堇理子师徒的关系在这段时间里倒是突飞猛进。
青耕脸颊微红，仍旧是淡淡的语气：“这是孟槐师兄和崇吾师兄给我买的。”二人炫耀似的瞄了裘功一眼，难掩得色。
青耕常年行乞，身体瘦弱。堇理子自打收了这个女徒，便根据青耕的体质，精心搭配了汤药调理，加之杨府送来的五十两银子也足够四人改善伙食。半个多月下来，青耕看上去也是越发健康了。她原本身量娇小，体态匀称后再配上合衬的新衣，自然如变了个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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