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恶梦没有醒来的迹象,聂睿庭只好尽职尽责地拼命作医生们的工作,硬是把张玄的尸体送进了特护病房,圣安医院的董事长跟聂家是老交情,聂行风又一脸杀人的模样,几个小医生只好乖乖照办,再没人敢提开死亡证明的事。
护士们战战兢兢把人安置好就溜远了,聂睿庭赶着去办住院手续外加出殡手续,整件事闹下来,他也不知道该办什么手续好了,反正一颗红心两种准备,绝对错不了。
大家都离开了,病房显得更孤寂,但没有聂行风心里感受到的冰冷,那种冷是张玄的手传给他的,从最开始的温热到渐渐淡凉,再到冰冷,一点点渗进他心里,在不断提醒他,张玄死了。
“对,大哥不会死!”火上浇油般,霍离在旁边抽抽搭搭地说。
可惜聂行风的通灵感还不够强,否则他一定可以看到病床对面坐着一个白影,正很无聊,很无奈地看他。
“身子这么冷,是因为空调开得太强吧?” WWw.5Wx.ORG
聂行风找到了答案,抬手关了护士为防止尸首腐坏而特意开的强冷空调。
弄成现在这种状态,绝对出乎他的意料,看来是平时总嘲笑招财猫离魂惹的祸,现在报应来了,他也灵魂出窍了。
在犀刃刺进体内的那一霎那,他晕过去了,等醒来后就看到自己的躯体躺在急救室里,输氧、电震、接着被宣布死亡,还好因为聂行风的坚持,他没被倒霉的送进太平间。
不过他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普通人魂魄出窍,只要有阴阳眼的人就能看到,可惜他偏偏无魂无魄,所以灵体在大家面前闪了n遍都没被注意到,小白看不到,颜开被古犀灵火所伤,更看不到。
死是没死,不过状况更糟糕,张玄努力再努力回忆师父生前教过自己的离魂归位术,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被火化掉,所以,刚才在聂行风发飚同时,他也没闲着,不断尝试各种归位法术,可惜事与愿违,折腾了几小时,状态依旧故我。
黄昏阳光射进来,聂行风回过神,原来不知觉中已过了一天,他给张玄掖好被子,站起身。
“好好休息,我回去帮你拿些换洗的衣服来。”
“不用麻烦了,我没打算在这里长住耶。”
张玄努力表达自己的心声,可惜毫无效果,见聂行风走出去,他连忙跟上。
“张玄死了,程菱也死了,大哥现在半痴半傻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楼梯口传来聂睿庭气急败坏的吼声,霍离站在他面前,瞪大眼睛很无辜地看他,“你问我?我只有十二岁耶。”
聂行风走过去,看到他,霍离忙拉拉聂睿庭的衣袖,见是大哥,聂睿庭立刻换成一副镇定面容,“大哥!”
“我回家拿些东西,你帮我好好照顾张玄。”
‘我不要照顾死人!’
见聂睿庭脸上很明显写着这几个大字,张玄气得飞到他们面前左右飘荡,以期能引起注意,不过很可惜,跟之前一样,他又失败了。
莫可奈何的,张玄随聂行风回到家,无聊的跟着他从卧室飘到厨房,又飘到餐厅,看着他收拾好换洗衣服,去厨房煮了面,坐下来吃饭。
张玄也飘累了,索性坐在餐桌对面,支着下巴看聂行风,嘟囔道:“董事长,面什么时候都能吃,可是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着的,你要是再不想办法找高人帮我回魂,我可能就成植物人了……不,比植物人更惨,说不定被人拖去解剖、冷冻、再火化……”
唠叨着等聂行风把饭吃完,收拾好餐具,以为他要离开了,谁知他又进了浴室,张玄大叫:“不是吧?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沐浴?难道回头还要来个蒸桑拿吗?你是舒服了,有没有想过还有人正在水深火热中等着你去拯救?”
浴室里传来放水声,透过毛花玻璃门隐约看到聂行风的脱衣动作,张玄郁卒的心情瞬间大好。
上次用天眼没能顺利偷窥到招财猫,现在不用这么麻烦了,只要飘过去就能大饱眼福,嘿嘿,免费的美男入浴秀,不看简直对不起自己。
张玄摸摸鼻子,以防看到太过瘾会流鼻血,不过想想似乎不太可能,他都这种状态了,别说鼻血,就是插一刀都未必见血。
灵体很兴奋的飘进浴室,立刻感到一盆冷水当头落下,张玄很郁闷的叹了口气。
偷窥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滴。
氤氲雾气中聂行风正靠坐在浴缸里,泛着大朵泡沫的水面将他的身躯全部遮住,他还将脸掩在双掌里,头低的几乎可以淹进水面,想看的什么都看不到。
“董事长,你没事吧?”
好半天没见聂行风换动作,张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忙飘到他身旁,见他双肩微微发着颤,有水滴从他紧掩的掌心落下,一个声音轻轻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直认为父母过世是他的错,所以老天爷惩罚他被抛弃……’
张玄笑容收敛起来,他突然发现聂行风的冷静自持都是表面的,他一直在逞强,一直都是。
“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
张玄从后面将聂行风揽进怀里,感觉到他宽实的后背在和自己交错时微微一颤。
招财猫感觉到他了,虽然只是下意识的颤抖。
张玄很开心,凑到聂行风耳边轻声道:“相信我,我不会有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不抛弃!”
聂行风从浴室出来时已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穿上外套出门,张玄笑嘻嘻自动飘到助手位上歪头看他,觉得出水招财猫比以往更可爱。
哭泣的董事长平时可不容易看到,他这次真是赚到喽,哎哟……
突然的加速度成功地将张玄的灵体甩出了车外,他在空中飘荡了半天才追回来,还没等坐稳,一个后滚翻,又在车里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
车速在不断加快,不是去医院的路,而是偏离闹区,进了寂静山道,宽广车道就像是特别为这辆跑车专设的跑场,车速狂奔,带着雪豹奔腾荒原的野性,时速指针瞬间就越过了二百,灯光晃过,张玄隐约看到前方有障碍物,急的大叫:“停车!”
吱……
车轮摩擦地面,划出零星亮光,一阵刺耳响声过后,小跑车在障碍物前稳稳停住了。
张玄被惯性撞出了车外,在空中几个漂亮的翻滚后自由落体又重重跌回到助手席上,落下时他看到车头离障碍物不过几公分,可以想象得出如果刚才刹车再稍慢几秒,其后果将会是怎样的惨烈。
即便是灵体,张玄的手也情不自禁颤抖起来,转头看聂行风,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是那么的冷清漠然。
“以前你每次飚车时,是不是都在希望可以跟它同归于尽?你想去追回抛弃你的父母,是吗?”张玄轻声问,虽然他知道聂行风不会给他任何回答。
古怪声音重新响起,张玄很快发现小车在油门催动下急速后退,想到后面护栏外是陡坡,他发出一声惨叫:“又来?我不舍命陪君子了,你自己玩吧……”
没有惊心动魄的飞车镜头出现,聂行风只是把车倒后,然后打方向盘折回来时的路线,他把车开得很稳,以正常速度返回医院。
一回到病房,张玄就四肢平伸躺到了床上,无比庆幸自己现在是灵体状态,否则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陪招财猫玩的。
聂睿庭早在阴气森森的病房里呆怕了,一见大哥现身,连招呼没打就溜掉了,霍离想留下,也被他强拉了出去。
“还没有醒是吗?”手指滑过张玄的沉睡面庞,聂行风轻声问。
不久前张玄还在浅草寺许下心愿,他说,他会一辈子都呆在自己身边。
“告诉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醒来?还是,你打算背弃你的诺言?”
“我才没有!”张玄在旁边有气无力地嘟囔,天知道他想回魂都想疯了。
聂行风将手掌贴靠在张玄脸庞上,低下头,定定凝视。
他看过太多的死亡,可是只有在面对父母和张玄的死亡时他才会变得这么茫然、无措,和绝望,因为他爱他们,他希望在死亡面前,自己可以跟他们一起面对,而不是被抛下。
揉着张玄的秀发,闭上眼,将唇贴近他的双唇,用舌撬开冰封的唇齿,将热气缓缓度入。
张玄躺在自己身体旁边,看着聂行风慢慢靠近自己,然后将吻送上,这一幕实在太诡异,他忍不住大叫:“董事长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趁人之危非礼我?等等……”
胸口突然有热气涌上,他控制不住灵体,神智恍惚中只听聂行风喝道:“你如果敢死,我一分抚恤金都不会给你!更不会给你烧纸钱,我看你在阴间怎么过!”
“不要!”
一口热气在心口飞速游走,张玄大叫着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灵体已然归位,聂行风双唇还紧贴在他唇上,俊目微眯,冷冷看他。
冷气开得很足,不过此刻招财猫的眼神更冷,张玄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说:“董、董事长,你有够彪悍,连、连死人都敢吻,哎哟……”
小腹上挨了狠狠一拳,聂行风掐着他的脖子吼:“你总算舍得醒了?你就这么爱财如命,只有钱才能把你唤醒?”
“不……”
冤枉啊,他能醒来跟钱无关,纯粹是吻惹的祸,张玄捂着肚子正准备辩解,唇上一热,又被聂行风用力吻住。
吻得太激烈,张玄还没彻底恢复过来的神智再度腾空,只听到耳边传来喃喃低语:“不许再骗我!不许再离开!”
“我哪有离开?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好不好?陪你回家,陪你吃饭,陪你飚车,要是你肯早一点出卖色相,我早就醒了,哪会像个游魂一样到处飘?”
紧急关头口不择言,张玄把自己卖了个彻底。
聂行风盯住他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冷冷问:“包括我入浴?”
终于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原则性错误,张玄急忙向后缩,赔笑:“我绝对没有欣赏美男图,没有看见你哭,没有安慰你,没有……”
“张玄,你给我立刻消失!”
圣安医院整座病栋大楼在怒吼声中抖了三抖。
张玄死而复生的消息很快在医院里传开,聂睿庭闻讯第一个跑来,当看到心脏已停止跳动的人又活蹦乱跳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在震惊数秒后,直挺挺倒地昏厥,小白跳到他身上优雅踩着猫步,摇头道:“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小狐狸听不懂,不过没关系,只要大哥醒来就好,他还欠自己不少钱,没还清之前可千万不能死啊。
程菱早化成了一团炭骨,成了圣安医院的又一个传说,解剖医师告诉聂行风,鉴定结果证明尸骸的确是程菱的,但死亡时间至少该有半年以上,可是她是那晚突然自燃的,当时抢救护士都亲眼看到了,不可能弄错。
“院长说是冤鬼作祟,要请人来做法事超度他们,聂先生,你说,这世上真有鬼吗?”
程菱本该死于车祸火灾,可是古犀的灵力为她续了命,所以那晚当她的魂魄被犀刃打散后,躯体应该恢复到火烧状态,不过这原因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会信吧?
聂行风看看站在身旁的张玄,说:“也许有吧,对于我们从未踏入的领域,我们没有权力否认他们的存在。”
陆家父女下葬那天,聂行风也去了,照片上的陆婉婷笑得很甜,想到她靠着执念数次向自己示警,聂行风说:“一切都结束了,希望你的灵魂可以得到安息。”
“安息了安息了,咒语已经消失,他们的魂魄当然都归位了。”
张玄在旁边等得不耐烦,葬礼一结束,他就拉着聂行风离开。
“你这么急是要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张玄开车带聂行风来到一处墓园,进去后,走到一座墓前停下,聂行风狐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我父母被葬在这里?”
张玄冲他笑着眨眨眼,“我灵体出窍的时候去天堂转了一圈,遇到他们了,是他们告诉我的。”
“你?去天堂?”
聂行风满心不信,如果小神棍也能去天堂,那天堂的等级也太低了点儿。
张玄收起笑容,蓝瞳里露出郑重的光彩,“他们说,他们从未抛弃过你,你是他们最爱的儿子,他们以你为荣!”
聂行风讶然看张玄,眼前依稀晃过车祸发生的瞬间,母亲奋力将自己推出车外的情景,半晌,他脸上浮起微笑,对着墓碑合掌祈祷。
“谢谢!”
张玄侧头偷偷看聂行风,希望招财猫经过这件事后,可以彻底放开以前的不开心,别让自己付出的代价一江春水向东流就好。
聂家墓园建造的偏僻隐蔽,为了查出地址,他可没少被小狐狸和小猫敲诈,想到今后还要努力工作还债,张玄禁不住在心里大叹。
祖师爷,谁说好心有好报,为什么自从他遇见招财猫后,就一个劲儿的往外倒贴?
回去的路上,聂行风问:“你说程菱口中的那个神秘男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教给程菱古犀不死的咒语?”
“程菱魂魄都散了,想问也无从问起,你在这里钻牛角尖想这些有的没的,简直就是自寻烦恼。”
“还有,狄炽也失踪了,难道他也被程菱害死了?”
陆家父女出事后,狄炽也消失了,他租借的律师楼里全部清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警方断定他也是因了解内情而被程菱所害,不过因为尸首没有寻到,所以列为走失案中。
葛意说查不到有关狄炽的任何资料,这个人突然冒出来,又突然失踪,没有留下半点儿痕迹,可是聂行风却始终无法忘记那天狄炽和他握手时,带给他的颤栗和恐惧。
他到底是谁,出现的目的又是什么?
“对了,董事长,古犀你到底放在哪里了?告诉我啦,回头我给你抓龙好不好?”打断聂行风的思虑,张玄问。
他这几天想古犀都想疯了,那可是个好东西,倒手一卖的话,绝对卖个好价钱,可惜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感觉颜开是知道的,不过想也知道那家伙不会告诉他,所以只能讨好招财猫。
聂行风漠视了张玄的讨好,只淡淡一笑:“它跟你的气场不合,我把它收起来了。”
“哈,董事长,你也开始迷信了?”
“是啊。”对视张玄瞪大的蓝瞳,聂行风微笑:“跟你在一起,想不迷信也难啊。”
犀刃刺伤张玄的那幕还历历在目,所以他不会让张玄再碰它,至于藏在哪里,他想那是个张玄永远猜不到的地方。
“还有,以后不许多碰与金有关的东西。”
“为什么?”
“程菱以金术克你,证明五行中金是你的克星,所以,凡与金有关的东西,你都少接触为妙。”
聂行风的叮嘱就像是以前的张玄,可惜张玄不领情,呆愣n秒后,突然跳起来大叫:“照你这么说,连金钱我都不能碰了?要是那样的话,我宁可死掉算了!”
又是新一周的开始,聂行风坐在办公室里有些神不守舍,手指在键盘上敲打,脑里却在想象着张玄看到支票上写的话后会露出的神情。
想想又觉得好笑,他不是没恋爱过,可是却从来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忐忑、紧张,还有一丝期待。
“董事长!”
张玄终于亮丽登场,可惜话的内容却与聂行风想象的大相径庭。
“我一直忘了问你,那晚你究竟在掌上写了什么,破解了程菱的法术?”
照灵事件都过去了,小神棍还刨根问底地打听什么?
聂行风有些失望,随口道:“写了个罡字和火字。”
“哈?”张玄一脸不解,“为什么?”
“是你告诉我的呀。”
张玄曾跟他讲过,遇到邪物时,只要在掌上写个罡字亮向对方,就能破其邪气,而且当时程菱以五行中金术杀人,火克金,所以写这两个字也许能管用,反正命悬一线,奏不奏效先做了再说。
“……就这么简单?”
聂行风的回答太让张玄郁闷了,作为正牌天师,他居然连个普通人都比不过,是不是该检讨一下自己?
“一定还有其它原因!要是这都能解困,那还要我们这些天师干什么?”张玄很不甘心地嘟囔。
也许有吧,不过,他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个问题。
见张玄转身要出去,聂行风忙叫住他,“你,没有其它话要对我说吗?”
“其它的话?”张玄疑惑地看聂行风。
白痴小神棍,他不会是还没看到吧?
聂行风不高兴了,懒得再去拐弯抹角,直接说:“我早上放在你桌上的支票!你看了,有什么想法?”
“支票?”张玄更疑惑。
“放在文件最上面!”
不可能,如果文件上有支票,凭他二点零的眼力怎么可能看不到?
张玄努力回忆,早上来后,开窗、清扫、转发文件,然后,啊……
终于想起来了,看着聂行风阴沉表情,张玄很小心地说:“董事长,如果我说,我也许、可能、大概把那张支票和废纸一起送去粉碎掉了,你会好心的再签一张给我吗?”
“什么!”
“不关我的事,你看到窗户开着,应该用镇纸压住支票,那么小的一张纸,很容易……”
“闭嘴!”
发现聂行风现在心情极度恶劣,张玄不敢多话,忙转身离开,退到门口才友情提醒:“董事长,你最近脾气超喜怒无常,是不是diy的次数太少,导致荷尔蒙失调,还是更年期提前?”
“out!”
忍不住了,小神棍再在他面前叽里呱啦,说不定自己真会把他按在地上一顿暴揍,聂行风气的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用力扇风。
门又被小心翼翼推开一条缝,张玄小声问:“董事长,我可以问一下,你在支票上写了多少金额吗?”
“我没有写金额!”
报纸小李飞刀一样飚过去,吓得张玄立刻关门,再没敢露面。
傍晚聂行风下班,经过张玄的办公桌,被他的造型吓了一跳,“你掉鸡窝了?”
全身飘着白花花的碎纸屑,好好的发型也乱得像草窝,不用说,这家伙一定是跑去碎纸机的塑料袋里找支票拼图了。
“董事长,等等我。”
见聂行风转身离开,张玄忙拿起公文包追上,冲进电梯后,笑嘻嘻问:“都一天了,你的气消了吧?”
“嗯。”
张玄偷眼看看聂行风,表情风平浪静,喜怒难测,于是又问:“你说没在支票上写金额,那到底写了什么,告诉我吧,满足我的好奇心。”
“想知道?”
答案当然是点头。
“今晚请吃饭,我考虑会不会说。”
“我请!”
如果说好奇心可以杀死一支猫,张玄的好奇心绝对可以杀死九支猫,立刻点头应下。
聂行风掏出手机打给小狐狸,“张玄说今晚请吃饭,你想去哪里?”
“呀,大哥请吃饭,天上下红雨耶!”霍离发表完感叹后,想了想说:“我要跟小白商量一下,回头给你们电话喔。”
收了线,聂行风脸上笑得清淡如风。
让小白提议,小神棍今晚别想轻松过关,至于支票上的内容,自己可没答应一定会说,想了很久才写下的心里话被他就这么cut掉了,宰他一顿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好像全天下的医生都是一个老师带出来的,措辞、手势,甚至连表情都一般无二,聂行风想起当年那场车祸,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后,跟他也是这样说的。
可是,他要听的不是这句,他在抢救室前等了这么久,等的绝不是这个结果!
聂睿庭终于忍不住,上前拉住聂行风,叫道:“张玄他死了,你把他送来医院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手抚过张玄精致的眉峰,聂行风缓缓道:“你骗我,你说你不会死的。”
“小狗才骗你,我本来就没死!”
“送张玄回病房,让他休息。”聂行风很平静地说。
“聂先生,他已经不在了,我要开死亡证明……”
“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才发现室温有问题,招财猫有够迟钝,我就算没事,也会被你们折腾出事来。”
张玄无聊的托着下巴,继续欣赏对面的美男秀。
失控的大哥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当接到张玄被送进医院急救的消息后,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没想到从来没灵过的预感这次百分百灵验了,医护人员告诉他,张玄被送来时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眼瞳散大,所谓抢救只是尽人事而已。
冰冷目光射来,聂睿庭吓得立刻松手,谁知手反被拉住,聂行风冷声道:“张玄没死,他说他不会死!所以,照我的话去做!”
今天黄历一定是大凶,张玄猝死,大哥发癫,医院里又鬼气森森,自己还总莫名其妙听到怪声,老天,如果这是恶梦,拜托让他快点儿醒来吧。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又是那个古怪声音,聂睿庭顺声音发源地看去,只看到窝在霍离怀里的小黑猫,他抖了抖,决定选择暂时性耳聋。
“聂先生,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顺便。”
很滑稽的说辞,让聂行风听着想笑。
“我说送他去病房!”
“大哥,你冷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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