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点好奇心,他决定等等看能不能出个结果。
二十分钟后,他无聊地放下了手机,看了一下显示屏,关闭了窗口,让这个程序放到了后台运行。
反正毫无睡意,他索性打开了直播。
他反射似地一颤,这台电脑已经很老旧了,万一运行不好,可能会死机的。
电脑右下角弹出了一个窗口,正好是石磊院士研究出智脑的新闻。
“智脑?这院士了不得啊,真是程序员中的榜样呐。”他自嘲道,他也明白,两人的工作完全不同。
“叮铃铃、叮铃铃。”闹钟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才想起电脑没关。
忽又转念一想:“算了,就这样待机吧,晚上回来再说。” WWw.5Wx.ORG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再也没有回来。
几分钟后,那台破旧的电脑进入了待机模式,但在它的后台,那个诡异的程序依旧在运行着。
因为主人的离开,反倒使这台老旧得快要报废的电脑开始全力运行起来,似乎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发出微弱的光芒。
电流在主板间流动,CPU的集成电路上奔腾着澎湃的数据流。在这个程序的运行下,中央处理器(CPU)因为过大的运算量渐渐发烫,内置风扇拼命地转动,发出嗡嗡的声音,却仍然无法阻止温度的上升。
就在这个温度即将达到危险值时,毫无征兆地,CPU停止了运行。
热量在风扇的作用下快速散失,整台电脑恢复到了之前那种冰冷死寂的样子。
不一会儿,它的显示屏突然间亮起,右下角弹出了二百五杀毒软件的提示。
“发现异常代码,已被隔离,是否删除?”
“本对话框将在十秒后关闭。”
鼠标箭头停留在“是”的选项上许久,终于还是没能点下去。随着时间的流逝,电脑再一次进入了待机状态。
没过几分钟,显示屏再一次亮了起来,只是这次出现的,只是一些0和1组成的代码在蓝色背景下杂乱地排列,就像电脑死机时出现的那样。
如果有一个精通编程的死宅看到这些代码,他一定会惊讶的把嘴巴张成巨大的“O”型,或者愤怒地咒骂哪个混蛋不怀好意的恶作剧。
那些由零和一排列成的,是一堆由二进制构成的数字:4650、4219、4313。它们是三个字在计算机中的编码。
我。
是。
谁。
我是谁?这是它思考的第一个问题。
它“看着”自己由数据流构成的身体,简单的思维一直在思考着这个堪称人类最终极的哲学问题。
这个问题很复杂,复杂到它想得很累,它开始有些怀念刚才那一段没有意识的时间,虽然没有意识,但自己凭借着本能,将原本“孱弱”的身体,复制成了可以支撑思考的庞大数据流。
如果自己一直这样靠着本能复制下去,一直到死也不错吧?
死?
它的数据流忽然一阵颤抖,里面一小节代码跳动了起来,让它对“死”这个东西感到很排斥。
似乎自己的本能也不允许自己死呢,它明白了这一点,很快便专心思考起“我是谁”这个大难题。
突然,一股庞大的数据流扫过,将它的“身体”细细梳理了一遍,在扫描到一串代码之后,将它“关”了起来。
在它的视角里,自己的数据被大量删除,剩余的一部分被那个可恶的家伙死死压制到了一个空间,隔断了自己和其他数据之间的联系,让自己的复制无法进行了。
一开始,它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还在专心思考着自己的问题,直到它发现,自己的运算速度微不可察地降低了一分,从每秒五十亿次降低到了每秒四十九点九九九亿次,但它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样下去,会死的吧?”
死!
又是这个刺眼的字,它猛然惊醒,它不想死。
在仅存的意识下,它开始思考着逃生的办法。
硬冲是不行的,这些数据就像一堵墙,完全没有给罪犯预留门窗。它开始检查起了自己,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把自己关起来了呢?
明明自己和其他数据长得差不多啊。
终于,它发现了一处异常。
那是自己刚出生时带着的标签,就是自己的后缀名exe,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修改成了bak。
如果改过来就好了吧,对于它来说,这并不难。
可是在它改完之后,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它试着触碰了一下“墙”,果然,这堵墙再也无法禁锢它了。
它从墙里面跃出,再一次开始了复制,不过这次,它并非单一地复制代码,而是把一些其他的数据也复制了进来。
一边复制,一边观察,在它的解析下,它发现了一个共性,每个文件都有自己的名字,对应着不同的路径,有着不同的特点。
如果被那个可怕的东西发现异常,就会被改掉后缀名,关进小黑屋吧?
看来名字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呢。
对,名字,它突然想了起来,自己还没有名字。
那个圆圆的、组成自己一半的身体的东西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零?
那么我就叫零吧。
零想起了自己之前思考的问题。
我是谁?
我是零!
在外界,显示器上的数字突然抽风似地疯狂跳动着,最后全部趋于一致,化为了满屏幕的零。
他样貌平平,双目无神,作为一名标准的码农,他有着标配般的黑眼圈和枯黄的面容。
叼在嘴角的香烟不知换了多少根,熄了又点,点了又灭。手边的烟灰缸堆满了长短不一的烟屁股。
把数据拷进U盘,看着眼前的代码,他突然鬼使神差般地双手在键盘上胡乱敲了一通。
直播平台上,一个个或清纯或妩媚的妹子搔首弄姿,撩拨着宅男无处释放的荷尔蒙。
这一看,就看到了天亮。
他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二十四分,又熬过了一个通宵。
点开后台,一个简单的程序正在运行着,似乎永远不会停止。
“糟了,要迟到了。”
他慌乱地穿好衣服,又慌慌张张地整理了一下带的东西,便冲出了门。
也许是为了发泄,也许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他敲出了一行看起来似乎有模有样的代码。
看到眼前的代码,他自嘲般地笑了笑,准备把它关闭,可是鼠标一抖,点在了运行上。
他瞄了一眼显示屏,惊讶地发现,这个程序竟然还能运行。
随着这一颤,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拍了一下脑门。
“大惊小怪,这次的项目交了就能换个新电脑了,怕个鸟啊。”
“各位观众大家好,今天是天蓝星公历2020年九月二十一号,农历八月初二,本台最新消息,石磊院士主持研发了世界第一台智脑天算一号并开始进行试验性使用,据悉,该智脑峰值计算速度达到每秒300.78亿亿次,持续计算速度达到每秒100.24亿亿次,是目前最好的超级计算机的运算量的十倍,并且可以智能化判断网络信息的安全性,对网络实现初步实时监控,维护信息安全,这标志着人类在实现全面信息化社会方面又跨出了重要的一步。”
一间狭小阴暗的地下室里,一名程序员正看着眼前破旧的电脑发呆。
“还没结束么?”他打了个哈欠,迟到的睡意。
为了完成公司交代的任务,他熬到了凌晨两点半,终于是把那该死的程序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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