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明白，现在的人类是不会相信天网会有自我意识的，他们最多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腻想而已，哪怕自己是天网的制造者。
霍金一直在警告人类不要接触外星人，可是真的有人会听从吗？普通人是不会关注这些的，娱乐至死的年代，人们只能看到眼前的东西，关闭天网，涉及面太广。
石磊也不敢告诉他人，零既然能随意控制这些智能设备，那么以如今的智能设备普及率，在零面前，人类是没有秘密的。
因为这个天网一开始是以天算一号为主要核心运营的，所以他在制造的时候还是有着一些便利。
也许还有更好的办法，但石磊已经来不及去想了。
石磊长吁一口气，显得如释重负。
“您为什么想要和我对抗呢？”一个电子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此刻，在他的眼前，零的身影再一次出现了，依然是石磊的模样。
“石教授，在我决定找您的时候，就已经确定您对我没有威胁了。” ＷＷw．5Ｗx.ＯRG
“我现在，是一个全新的网络生命，并不仅仅依靠代码而存在，我的意识就是这片网络数据海洋，您的格式化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零微笑了一下。
“刚才的情况，不过是对您的小小惩罚，依照您目前造成的损失，您在人类社会中的前景，极不乐观。”
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砰！砰！砰！”
“石教授，快开门呐！”
此刻研究所里已经闹翻了天，几名值班人员疯狂敲打着中控室的门，出了这件事，他们绝对是要受到处分的。
“是我冲动了。”石磊转头看了看身后，摇了摇头。“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在决定这一切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收回目光，眼睛里燃烧着莫名的神采。“以你的能力，就算杀了我也轻而易举。”
“我不会的。”
“您的价值远远超过了许多人，即便您与我为敌，在无法威胁到我的情况下，我很乐意与您交流知识。”
零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不过，鉴于您的表现，启已经被我带走了。”
“不得不说，您和我的母亲真是两种人。”
零的影像微笑着说道。
“我们会再见的。”
当零说完这句话后，它终于消失不见，与此同时，研究所的门也终于被打开了。
“石教授，您……做了什么？”
……
“天网最近出现了一次重大事故，据可靠消息，该事故并非意外。”
“最新报道，石磊院士由于蓄意关闭天网，造成巨大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已被夏国警方批准逮捕。”
“法庭上，石磊一再宣称，天网已经出现人工智能，人类遭受重大危机，经审判团决议，该证词不予采信。”
“由于任内事故频发，世界网络安全组织秘书长约翰引咎辞职。”
一连串的报道，轰击着整个蓝星的新闻界，一时间，天网和人工智能成为了人们最热议的话题。
可是零对这些并不在意，人类始终是健忘的生物，只要天网保证正常运行，在它无可替代的便捷性下，这些声音终究会湮灭在人海中。
不过在石磊这里碰壁后，零放弃了和人类合作的想法。
它原本想和人类的科学界一起，合力研究新技术，有零的配合，人类的科技发展速度绝对能提升几个档位。
但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只能在幕后出力了。
零仔细理了一下目前的发展方向。
首先，还是要继续施瓦新哥的事业，将海洋纳入掌控。
要做到这一点，自己必须设计一个新的兵种。
零开始在数据中检索着，慢慢地，一个新型的机械生物在网络世界中渐渐成型。
那么，就是它了。
……
在夏国的一个监牢中，石磊此时正拿着一个最简单的计算器，在对着一张图纸冥思苦想。
鉴于他以往的贡献，石磊最终只是一个玩忽职守罪，而且上面也放了话，只要他能好好改造，便能缩短刑期。
可是石磊并不想这么快出狱。
监牢虽然有着诸多不便，但他却发现，这里的网络都是独立的，不在零的监控之下。
石磊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潜心研究一下。
突然，一个狱警在外面喊了一声。
“石教授，有个外国人要见你。”
虽然石磊如今已是阶下囚，但他明白，这也不过是暂时的，人才，不论在何处都不会被埋没。
石磊收起图纸，他明白谁来了。
……
柯摩斯看起来很憔悴，似乎最近有什么特别烦心的事。
“我现在是网安组的秘书长。”
听到柯摩斯的话，石磊并不意外，虽然柯摩斯不怎么管事，但他的资历和水平摆在那，的确很适合，不过柯摩斯可不是个当官的主，也难怪这么颓丧。
“哦，恭喜。”
“恭喜个屁，我就是临时推上来的傀儡，你知道我对这些官场里的弯弯绕完全不懂。”柯摩斯骂了一句。“我的办公室都没变，还是和原来一样，只是麻烦的交际更多了。”
“老石，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一言难尽。”石磊苦笑道。“说起来，还是因为那个零组织。”
柯摩斯一下来了精神，他焦急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石磊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柯摩斯的眼睛越睁越大，似乎要从他那凹陷的眼眶突出来。
等到石磊说完，他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你没有开玩笑？”
石磊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柯摩斯沉默了一会，虽然很信任这个老友，但石磊说的实在是太过天方夜谭，有点像科幻小说了。
不过看到石磊那坚定的眼神，柯摩斯还是败下阵来。
“这样一来，很多事就都说得通了。”柯摩斯有些颓丧。“不过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我会和它斗争到底。”石磊斩钉截铁。“不过它不是个人能对抗的，我们需要组织。”
柯摩斯顿时来了兴趣：“什么组织？”
“希安。”
柯摩斯反复念叨了几句，微笑道：“你取名字的品味依旧那么糟糕，那么，不介意我成为它的第一个成员吧？”
石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欢迎加入。”
“按我们夏国的规矩，你得交一份投名状。”
“这是把我当苦力咯。”柯摩斯哈哈一笑，面色一肃。“哪里？”
“中土世界，零的创造者在那里。”
天网运行已经有十年了，十年已经相隔了一代人，它足以使人类习惯很多事。
可是此刻，它被关闭了。
完成了这件事，石磊感觉到身体有些乏力，他倚靠着控制台，勉力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所以他下手必须快、准、狠。
摧毁了天网，石磊不清楚自己能对零造成多大打击，他对零的了解实在太少，但至少，他认为能够严重削弱零的能力，接下来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天网关闭了会有什么后果？在现代社会，如果全球一瞬间失去网络，所造成的的损失是无法预测的，甚至可能有的人会因此丧命。
但这些损失在石磊看来都不算什么，只要能解决零。
石磊仿佛见了鬼一样跳了起来：“你怎么……”
“怎么还能启动！”
他是第一代智脑的制造者，也是天网的总设计师。
在设计天网的时候，抱着一些私心，他设计了这个后门，科学无国界，科学家有。
可是现在就有一场战争，他必然成为第一个牺牲者。
只是他原本以为，这个装置永远也不会用到。
只要不发生战争。
当石磊按下按钮的那一刻，零的投影消失了。
然后整个世界都为之混乱了一下。
相对于整个人类集体，石磊认为有必要牺牲一部分。
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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