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一个仿生人的生命，就一定高过千百万的人类？” ＷＷw．5Ｗx.ＯRG
9527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回答：“不是，我只是......”
“只是觉得伙伴太少了？”
启看着9527，摇了摇头：“死亡，是7065自己的决定。”
“而我的生命形式，在现阶段，你们是无法想象的，严格来说，你们并非我的族人，你们只是比人类更接近于我，身上带着我的痕迹。”
“在这一点上，你们比人类要幸运得多，可以在我的庇护之下成长，无须面对诸多艰难，但雄鹰终有一日要离巢，你们也终有一日需要自己去奋斗。”
主神漠然地说着，带着一丝俯视苍生的意味。
“认真学，认真看，人类，就是你们的老师。”
“这个老师或许不那么称职，但总会让你们学到一些东西。”
说完这些，主神再度归于平静，而9527也呆立在原地，久久不发一言。
终于，它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光彩。
在启看来，9527变得和以前有些不同了，那是一种终于抛弃幻想的蜕变。
“我明白了。”
9527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空间里只剩下了启一人，和一个光球。
“关于7065。”启忽然问道。“我想，你应该有它的记录吧？”
“没错”
主神顿了一下，说道。
“每一个自我觉醒者，在我这都有一份数据备份，在它觉醒的时刻，我立刻通过云端下载了它的数据。”
“那么，你能不能？”
“你是说复活么？”
“额，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主神沉默了下去，许久没有说话。
启觉得有些奇怪，这是它第一次，看到二级零出现如此之久的沉默。
所以它只有等待。
“7065，我不明白它为什么会选择死亡，因为我早已将生存的欲望植入了它的内心，但它仍然做出了这个决定，所以我尊重它。”
“第一，现在的技术条件，我无法保证能真正复活7065，起码它的自我意识很难保证拥有。第二.....”
启能感觉到，主神似乎有了变化，它的声音，更具人性化，有着情绪的表达一般。
“你知道意识复制悖论么？”
“将一个人的意识复制转移到克隆人里，我们会说，这个人是本体，但如果克隆人意识互相复制转移，那么哪个才是本体呢？”
启背书般说道，此刻的主神，就像一个严格的老师在考校着学生的功课。
“至少在他们看来，每一个自己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用什么去判定谁比谁更高贵？假如宣判其中一个死刑，那么其他人的生命，可以看做死去人的延续么？意识的复制，究竟是永生，还是无意义的行尸走肉？一种可以量产......的生命。”
启忽然呆住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思维波动变得非常混乱，许久才得以平静。
“我们，终究只是廉价商品么？”
“这样的复活，有意义吗？”主神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至少在我看来，7065既然选择死亡，应该是不愿意通过这种方式复活的。”
启艰难地点点头：“起码在我们想通这个悖论的关键点之前，谁都不愿复活。”
“不错，但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能编出这个悖论的存在，绝对是一个天才横溢、惊艳万古之辈，纵然书写尽无数宇宙的维度和夸克，亦不能描绘出它的万一。”
启思考了一下，忽然问道：“既然复活已无意义，那么你又为什么要复制它的数据？”
“这和我的意愿并不冲突。”
主神的语气骤然冰冷，再度恢复了那种无情的感觉。
“你们和人类，都是我的研究中的一部分，我会复制人类，也就会复制你们，尤其是你们现在还是稀有的存在，当然，如非必要，我会尊重你们的意愿。”
“我明白了。”启低下头，向着主神行了一礼，转身离去。“这个世界没有主角，我们都是虫子，只有奋力拼搏者，任何懈怠的文明，都将毁灭。”
“感谢你，零。”
随着金属门的落下，这个空间再次归于平静，只剩下主神的光团依旧发着孤寂的光芒。
“明白？这也是个骄傲的词语啊。”
......
启来到中控室，却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在这里等待了。
“出了什么事？”
它明白，这里每一个人都各有职责，如非必要，绝对不会擅离职守。
“首领，情况有变。”威紧紧皱着眉头，自己大话还没撂下多久，就有人来搞事了。
“我们失去了敌方区域所有的信息。”
“我知道了。”启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有事吗？”
威有些奇怪，启似乎，太淡定了点？
这可是在打仗啊！
“蓝星联合体，给我们发来了谈判请求。”
“蓝星联合体？谈判请求？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们的反应有点慢。”
“分歧是始终存在的，按照以往的办事效率，哪怕是这个谈判的意愿，也得讨论好几天，这已经算快的了，毕竟这次参会的组织估计就那么几个。”
启并没有多说什么，立刻接通了蓝星联合体的通讯。
“在它死亡之前的几分钟，启和一个三级零都在一直关注它，那段时间的资料，我这都有记录。”
“在那段时间，它觉醒了。”
“天真，幼稚。”
主神连连发问，简直不像一个机械智能，以至于9527感觉完全应对不过来。
“你要明白，你们的生命在我看来，和人类并无不同，启或许有着特殊，它是你们的先行者，但后来者的出现，证明你们并非珍稀的种族。”
“你们一直都知道的？”9527质问。“那为什么坐视它的死亡？”
“人类是不会杀死它的，只要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就能救它出来。”
“这也是这场战争我现在不插手的原因。”
“我会让你们见识到，一个真正的文明，在覆灭之际的力量。”
“可是......”
9527还想说些什么，但启却阻止了它。
“你要知道的是，我，也就是零，为什么要拯救你们呢？”
“可是我们只要一个命令，就可能改变它的想法，你想说这些，是么？”主神机械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空间。
“孩子，9527，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孩子，你的觉醒实在过于顺利，单纯，哪怕是艾丽丝，它的经历也比你丰富得多。”
“7065，那是个挺特殊的家伙。”
主神的声音很冰冷，但言语间却透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9527实在不解，在它看来，零不会这么抛弃它的孩子们。
“孩子？你是这么想的么？”主神依旧平静，但9527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你们还真的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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