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看到我从里面出来,他开了车门,向我招了手。
九点正,我坐小江车子到达市委大楼,大楼右侧的市纪委办公室楼下有不少女人在走动,她们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我站在一楼大堂接待室门外,往那边张望了一会,才走到电梯间,上三楼林劲松的办公室,问他了解情况。
林劲松付到我耳边,小声说:“她们不是来上访的,是因为昨天给约谈的人,到现在都还没能出来?都是那些人的家属,想知道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
“我知道了,这种送大礼的事,我坏过哥你的好事吗?我今天一天都忙的,也许晚上不再回家了,你还是回枫叶国际去吧!”肖枫今晚接受黄弈的邀请,是很难再回家的。
进办公室后,我给市人事局局长李淼打电话,李淼以为我要催他马上办理我“爱人”工作调动,他在电话中连声告饶,说他最近两天的工作千头万绪,请我稍做等待。
我打着哈哈说:“李局长,我早就说过了。先人后己,这个指导思想不变。你工作忙,暂时放一放,我哪能因这点小事,就怪你呢?” WWw.5Wx.ORG
“哎呀!陈书记,能得到你理解,我李淼保证在两个月内搞定这事。”
“好,我一定准时到。”我再次代理后,李淼曾经表示说要代表市人事局请我吃饭,我谢绝了,明天,我得借一借市民政局的“东风”跟他见面,免得他又说要请我。
挂下李淼的电话,我打开面向楼外的窗户,往楼下看刚才的那些女人。杨过和他的副手肖媚都出来了,他们在劝说着被约谈的人的家属。看到她们相继离去,我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打开今天的《高雷日报》和昨天的《高雷晚报》,浏览当天的新闻。
两报这一天都组织了专题,是关于我的“一江两岸”构想的讨论,有一篇署名“竹子”的述评引起了我的注意,它的观点跟我四年前的观点几乎一样,说高雷市即使经济强市,也不需要带血的经济指标,只需搞好投资大环境就可以了,是反对搞钢铁项目的重头文章,文章最后说,谁要是以牺牲下一代的环境资源去追求自己的业绩,谁就是高雷的罪人。
这篇文章的作者,显然没有吃透我的“一江两岸”的构想的中心思想,但是两报都登出来了。是谁写的这篇文章?怎么就跟我,还有市政协的那些老家伙们的意见一致?我没有找钱进来和李猛追问这个作者究竟是谁,却记下了这个叫“竹子”的作者。
放下报纸,我冲茶自饮。
林景春、林武清等人全都没结案,结果弄得高雷政坛人心惶惶,也让我在接下来的人员调配上捉襟见肘。不用猜,龙森急着约我明天吃晚饭,他八成是冲着最近的人事异动而来的,可是在高雷市新班子里面,只要现任男性领导都没什么事,这个班子并不缺龙森,他打什么鬼主意?还要带上他手下的综合科科长经晓红,一起请我吃饭?
经晓红上一次在我办公室对我半推半就,几分钟了事。之后我们再无往来,只有电话联系。今天晚上,如果她主动求约,我得谢绝了才好。
当初,我怎么就接受了经晓红?她老公陈轶在市经委任副主任,才四十就做到了副处,平了我当年的记录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还要替陈轶攻我的裤裆?可惜我当时没有问这个为什么?以至我一直以为,经晓红是替她老公陈轶攻我的关的。
其实,经晓红是为自己的仕途攻我的关的,跟陈轶一点关系都没有。作为上一届“海博会”组委会成员,陈轶连海博会广告的一点好处都没有捞着。经晓红私下大骂陈轶没用,好处全让他的上司、市经委主任肖强和前市长林景春得了去。
经晓红、陈轶夫妇私下相互较劲,各扒各的烂事,让陈大江也怕经晓红,而此前一直在华阳上班的我对此竟毫不知情,还自以为经晓红是为陈轶而走我的“夫人路线”的。
陈轶削尖脑袋往上蹿,陈大江对他的使用绞尽脑汁,既要平衡他与陈明的关系,又要对这个小兄弟们有所照顾。陈大江和陈明、陈轶等人之间的事,宁可让外人知道,都不让陈轶的内人经晓红知道,可见经晓红不是一般的角色。
可惜我对经晓红的了解太少了,还一直以为经晓红就是陈大江、陈明一线的人。殊不知陈大江被调离高雷,就是因为被经晓红这个“内鬼”给举报了的缘故。
三年前,经与陈明了解,陈大江知道了陈轶和经晓红的夫妻关系的实质,以陈轶的上司肖强对陈轶做了隔离“处理”,并暗示经晓红攻林景春、路浩和我的关。结果经晓红对林景春攻关成功,林景春人头猪脑,将经晓红从市电台调到了市民政局综合科任科长。而经晓红攻我的关,是她本人为她自己的“明天”做准备的。
忽然想起经晓红的现职提职年限,我给龙森打电话,问经晓红上次提职多久了?最近表现如何?龙森说经晓红现职提职两年多一点,现在是他最得力的下属,就说上个月的台风救灾款划拨,她是廉字当头……
我打断了龙森的话说:“你别跟我提什么廉字了,你们平时更要注意街头那些卖艺、卖唱的人,别让人又放到网上去,说市委领导都是枉顾民生之徒。”
“是、是、是,陈书记,明天晚上吃饭,我让小经向你汇报这个工作。”龙森约我吃饭,有一半原因是因了经晓红,因为经晓红一直约不到我。
“你明天晚上不要带太多人哟。”我提任高雷市副市长时,身为民政局局长的龙森郑重其事地去华阳市民政局接了我的二婚档案,我想知道我的二婚档案现在究竟放在哪里?我说,“我晚上还有其他事,就不喝酒了,纯粹就听听你们汇报工作。”
“我们肯定要汇报工作了,陈书记,我会稍早一点到的,我得首先跟你汇报工作不是?”
“那就提前半个钟吧!”龙森或许知道我接受他的饭局的缘故了,我岂能不成全他提前汇报工作?挂下龙森电话,我又打了李淼电话,要李淼找人将市民政局龙森和经晓红两人的工作履历资料,发到我的信箱里。
次日上班,我进办公室后的第一件事是先打开信箱,看龙森和经晓红两人的履历。附件还没点开,章卉拔了我手机。我以为章卉还没有被省纪委约谈,犹豫了一下才问她什么事?
章卉说她从市党校出来了,警报解除了。
原来,章卉已被省纪委约谈了,她说警报解除了,内情究竟如何?我不想在电话里听她描述,要她先用艾草煮水薰上一个小时,去去霉,不然,中午的碰头会就不要参加了。
“行,我马上买艾草,薰上两个小时,不然,我就赶不上中午的碰头会了。”章卉其实并没有听明白我在说什么,以为被约谈后真要用艾草薰身,才能万事大吉。
我与章卉等人的中午碰头会是上周四晚上定好的事,我还以为中午的这个工程项目碰头会开不成了,没想到章卉昨天上午下班时被省纪委约去谈话了。她是被林景春咬上的三名女性现职官员之一,由于她的职务最高,乐明首先找了她谈话。
章卉说林景春是疯狗乱咬人,要省纪委拿出证据。省纪委问章卉说林景春这条疯狗为何不咬别的人,而咬了她?章卉解释说她的确找过林景春,并要求更换岗位,但是林景春没有答应,却让人找了章卉的老公,说章卉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为了升官,居然接受陈大江的潜规,章卉为证自己清白,不惜与她老公离婚了事。
省纪委为此找了章卉的老公和陈大江,章卉老公说的确有此事。陈大江对省纪委的回复是:章卉是个好同志,说章卉接受他的潜规是对他和章卉本人的诬蔑。事实上,章卉曾经主动对陈大江投怀送抱,但是陈大江因为章卉事先找了林景春,他惋拒了章卉。
林景春之所以咬章卉,一是怀疑章卉得不到升职而向省纪委举报了他;二是企图借助他与章卉的关系,拖陈大江下水,以达挠乱庭审的目的。殊不如林景春不知道陈大江已经平调到了省城。他实际上就是疯狗乱咬人。
丢了她在农村信用社那份临时工,张桂英最为担心的事是蔡荣会不会因为她下岗而离了她。这一回,她替她女儿蔡晓菲要到了我的“批示”,她也算是为老蔡家做了件大好事了。要是往后我还能帮蔡荣安排更好的工作,她张桂英就是老蔡家的功臣了。
这天回枫叶国际坐小江车子上班前,我打电话问肖枫,“肖枫,你昨晚住哪里去了?是不是擒下周华了?”其实,我想知道肖枫昨晚是不是又住了枫叶国际的603房。
肖枫说得这么犹豫,他对春梅的那份情意,肯定还没有完全放下。
“年书记没跟她们解释吗?”忽然想起年华章进市党校后不能出来,我说:“小林,你去找一下杨局,让杨局跟她们解释、解释,让她们先回去。”我让林劲松找信访局长、维稳办主任杨过打发了这些人。这些人既然不是来上访的,我放下了心。
而那些人直至今天一早一个都没出来?这说明他们的事情还没交代清楚,或者多半是有事了。我在心里骂了几句,在我们的队伍里,难道就没有几个好的了吗?
“我昨晚住哪?这事很重要吗?”肖枫没有正面回答我问话,他有些落寞地说,“我跟她,嘿,那事是做成了,可她不是第一次了,她以前有过男朋友。”
“你胡说什么?”我听后没好气地啧了肖枫,“人家不是第一次,那你是第一次吗?你就别贪恋女孩子的第一次了。现在找这种女孩子,容易吗?”
李淼表示抓紧时间办理。按组织规定,领导到任三个月后,没有特殊原因,家属就得随调到一起,可我到任快四个月了。李淼的工作进展,却一直裹足不前。这个李淼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需要了?或者因为接收单位还没找李淼本人?
“小李呀,要不这样吧!明天晚上我和市民政局龙森他们在海洋世界吃饭,你过来一下,咱俩再斟斟这事。”龙森以民政局请我为由,对我请客吃饭,我得找个局外人相陪。
“我知道,我会考虑你意见的,哥,昨晚对不起了,让你空床了,改天想办法给你补回来。”肖枫对昨晚只顾自己和周华约会,不给我叫“快餐”感到过意不去。
“得了你,天天跟我说这种事。”我不想给肖枫联想空间,我说,“昨天我跟你交代的事,你下个周末要按计划做哟,到时我跟路市可能提前去省里开会的。”
我挂了肖枫电话,去枫叶国际一楼大门前找小江的车子。
“我去哪里过夜,我自己会有安排的,用得着你指派吗?”我今天一早就惦着张桂英身体了,因为我两次都不到底。我说,“你晚上若是不回家,你也要跟阿英说一声呀!免得她做那么多菜,浪费了。”我要探定肖枫今晚回不回家。
肖枫表示他定了晚上时间,再跟张桂英联系。
接着我又对张桂英的日常工作做了一番交代。要她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要做到烂在肚子里。如果有人往家里送东西,要像个主人似的,但不得私自收下礼物,要交给肖枫处理,或者让他们跟肖枫联系。
张桂英点头说自己记下了,其实她早就这么做了。她哪敢私做主张?
“我没贪她的第一次呀!她那第一次已经给了她前男友了。”肖枫知道春梅没谈过恋爱,一定还是第一次。他之所以那么迷恋春梅,其实就是因为他心里挂着这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又啧了肖枫一声:“你既然不贪她的第一次,你就该承诺娶了她。”我这是在试探肖枫是否真的已经对春梅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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