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明问我意见，我笑了一会，说：“照理你留在纪检部门，我是非常欢迎的，但是林景春、林武清虽然倒了，可他们道上会不会还有‘余党’？你在高雷工作的安全问题，必须考虑进去呀！”我当年替王叙伦去桐县彻查与李纪元父子有关的案子，结果车翻桐江，我一直认为这是个政治最谋，乐明铁腕治腐，人身安全也是很重要的。
“我也是这么想，过去我在暗处，留下来后，我就处在明处了。我若是不再继续干纪检这一行，那我更危险，你说呢？”乐明想留在高雷纪检部门，只要是升了职，张培青这几年又不调离华南省，他未来还是有机会往省里调的。
“要我说，高雷的检察、反贪部门不够强硬，纪委副书记这个位子很合适你，这是我的建议，回头你找找正高书记，我这边会处理妥当的，华章、还有国权、树良他们，你也都很熟了，这个工作开展起来，对你是骑轻就熟的。”
饭后，年华章和林良灿、符国权在谈着林景春会给如何判时，我和乐明私谈了一会。
“好，乐处长、国权，有空见呀！”我跟乐明、符国权打了声招呼，坐到林良灿车子里去了。我要和林良灿去皇家浴足城浴足，说自己好久没去这种地方了。
一路上，我接了几个电话，都是今天去污水处理厂考察过的投资老板打进来的，我按招标方案内容，说了市政府的优惠政策，让他们先跟市府办杨克明联系，拿资料。接完电话，他打电话问班玉回来没有？班玉说她回来两天了，今天开始上班了。
林良灿接替因林景春一案而自杀的洪中担任法院院长后，他是第一次单独陪我。等我接打完电话后，他在车上跟我汇报了张然、康登、裘抱金、肖强和陈轶、经晓红夫妇的案子。
“有什么难办？让她老公缓刑好了，但经晓红必须判后执行。”我就不信经晓红经此一事，还不好好的吸取教训，还会继续招惹我？
两人到了皇家浴足城，林良灿要了个贵宾房，贵宾房宽敞、豪华、气派。
比上次我和林真浴足时要的vip房好多了。刚才我和林良灿是从侧门进来的，没有经过正门大堂，我想我的“新婚老婆”班玉有可能就守在那边。进了房间，我对服务生说：“周老板在吗？能不能让他过来一下？” ＷＷw．5Ｗx.ＯRG
“你认识我们老板？”服务生见我和林良灿要的是贵宾房，不敢推辞，说，“刚才周董好像还在，我问一下他助理吧！”
“让他助理直接打他手机吧！就说我老板要见他，要他马上过来，有急事的。”林良灿放下手提电脑，对服务生下着命令。
不一会，皇家浴足城老板周琼过来了，进门一见我，立即就笑开了。
周琼打着哈哈说：“哎呀！两位大哥大驾观临，小弟今天脸上有光了。”说完转身开了门，让服务生奉上最好的点心和果盘。
“周老板，你就别忙了，我们刚吃饱饭，你快坐吧！让他们一会再送过来。”我向周琼招着手，让他坐到我身边的一个位子上去。
周琼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身边坐下，陪着笑脸，给我递上烟。
我接过，点着了火，吸了一口，我说：“林景春是林景春，你是你，有什么好的服务，尽管上，今天，你也享受一番嘛！别只让我们坏。”
“哎哟！我、我这里的技师就这个水平呀！”还没摸清我的来意，周琼说得闪烁其词。
“什么就这个水平？”林良灿立即瞪了周琼一眼说：“嗯嗯啊啊，是你周老板风格吗？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老板第一次来，你就这样，你不想做下去了？”
周琼听后，一阵嬉笑，说：“陈书记，成色不够的话，请多多包涵呀？”
不一会，两个技师被带进来了。我瞧着她们看了一会，不客气地对周琼说：“什么货色？除了脸蛋，要波没波，要臀没臀，你是怎么做生意的？”
“哎哟，老大，这可是上等山货。”周琼在两个小姐面前，不敢直呼我职务，以为我只是挑剔，继续卖口乖。最近，周琼索性不给这些女孩子任何“包装”，就穿老土的衣服，仿佛是刚从内地哄骗过来的，但我却眼光独到，判定她们并非什么上等山货。
“行了，周老板，让她们都回去，找两个手法好的技师过来，我们洗洗脚、说说事就走。”当着林良灿的面，又在“新婚老婆”班玉上班的地方，我这个晚上不想来事，再说一会我还要去杨永红那一边，我得留着精力。
“好、好。”周琼刚才说没有那样的女技师，可是在林良灿的一再要求下，他还是给我和林良灿推荐了两个，这下又让我逮着尾巴了，这可是如何是好呀？他讪讪地说：“老大，刚才，她们都是自愿的，我可从来没强迫过她们。”
“是了，你从来没强迫过她们，快叫技师过来。”我让周琼坐下说，“她们也是父母生的，你想想你自己嘛，是不是？这个事，我今晚就不说你了。我呢，打算下月搬到你这里小住几天，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周琼满口答应了，“这事我巴望不得。”我想，周琼肯定在心里叫苦了，我搬过来住，他还敢上这些项目么？我长住的话，周琼这门生意完了。
“可是，我住的地方，要干净呀！你懂了吗？”我说完笑了，我岂能做林景春？
“我懂，这事我还不懂吗？”周琼等来了两个女技师，他才移步离开。
林良灿一阵大笑，对我说：“老大，你吓坏人家周老板了。”
“世道如此，屡禁不绝，换谁都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我说着把脚放进浴缸，盯着给我洗脚的女技师问：“你们的班部长在做什么？”
“班部长在上班呀！今天刚回来。”女技师回答说。
让我的“新婚老婆”在这种地方上班，受人百般调戏，我一百个不愿意。连我都如此无奈，这就不仅仅是人性管治问题了。你情我愿的事，为什么就不能合法化呢？要是开放这个事，我必定将它产业化，让更多人从中获利。只许部分人富起来？什么政策？明明就那样子了，还死硬撑着，要么就全关了这些娱乐场所。
但我是局子里的人，我只能这么想，却无法这么说，说出来，我就无法在局子里呆下去了。我转入了今晚的正题，问林良烂说：“以你估计，林景春会受到多大的惩罚？”
“正常的话，死缓。”林良灿不假思地说：“然后转无期。”
“那林武清和李纪元他们呢？几桩命案在身。”我更他们两人。
林良灿笑了笑说：“能判死缓，都是他们祖上的造化。”
“要是祖上没造化呢？”我今晚就是为了了解李纪元父子的事而来的。
“都死定了。”林良灿首次向我透露了林武清的代号。他说：“林武清其实就是‘老林’，他太不将别人的生命当回事了，还有李纪元的儿子李苟，我看他们几个难逃一死。”
“从林武清的角度看，李苟可做从犯判决么？”我想定性不同，判决会有所不同的。
林良灿说：“就算是从犯，李苟也会重判，一审月底就要开庭了，死缓是跑不掉的。象这种案件，社会各界高度，不毙几个，民愤难平，落谁也不敢轻饶了他们。”
“这倒是。”我还以为“老林”的代号是林景春呢？这么看，林景春属于经济性质，反倒是林武清“喧宾夺主”，成了头号重犯了。
浴完足，我开始思考将乐明留在纪检部门的利弊。乐明在高雷市呆了整整三个月，比从省里空降下来的曾运才、刘继斌、卢石碧三人更了解高雷的政治生态，可是我不答应乐明，省纪委书记张培青肯定会有想法的。罢了，等乐明“二度”空降下来再说。
我跟着林良灿从正门出来时，迎面就碰上了班玉，但我却装作没看见似的。
班玉瞧着我笑了笑说：“先生请慢走。”
我不作回答，只冲班玉做鬼相，往外走。看到外面小车排得满满的，挤到路边去，我恨不得马上“咬”周琼一口，可是这一口不好咬，林景春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调研会后，市委、市政府在丰江大酒店与三个有兴趣的投资商餐叙，我让杨永坚代表市委、市政府设宴，招东风派的代表黄敬章也参加了。
我移步参加年华章组织的省纪委专案组晚宴时，先拔了肖梅蓉电话，跟她说了让她去深圳“出差”的意思，要她设法考察清楚这家整容机构的实力，尤其是整形整容的实际效果。肖梅蓉说会给他带回案例的，只是这两天可能去不了。
乐明和符国权先到，我们仨人见面后，我先是感谢乐明，说他办案明察秋毫，工作卓有成效；符国权这段时间经受住了超常的工作压力，都很不容易的。
“好，我明天先回省里，有眉目了，再跟你联系。”乐明结束他和我的私谈时，法院院长林良灿准备先走，我忙追上他，叫住了他，要他留步，说我有要紧事，征询他的意见，可是走到门外，我却先对年华章小声说：“路市上周在省城活动了几天，老年你也要争取提名呀！你老不走动走动，怎么成事呢？”
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做出愿意与年华章搭档的姿态。经我这么一说，年华章笑了笑说：“上周，我不是配合乐处长，约谈张然咬出来的几个人吗？太忙了，这个周末上去瞧瞧。”
“你安排时间吧！当然是越快越好了。”好久不在一起了，我也想肖梅蓉了。
“我尽快吧！老陈，你要注意身体呀！”今天上午肖梅蓉看到的我有些疲倦，她不知道我在这几天里，曾经将身体给了班玉。
得知经晓红极有可能也就判三年，我悻悻地说：“这个女人太可恶了，以为所有官员都是林景春。我靠，才三年？太便宜她了。”
“考虑到她态度，最多也就三年。”林良灿再次强调了这事，他说，“她老公陈轶可能会多一年，夫妻两人同时撞到一起，这事有些难办。”
符国权说年华章书记更不容易的，他压力更大。我知道，跟着林景春倒下去的一批人中，有一些人是年华章在组织部任职时就提升了的。
年华章和林良灿也过来后，我就不谈这个问题了。五人对饮了一瓶xo，都很尽兴。
我说我在省城开会前见着省纪委张培青书记了，我表态同意乐明留下来了，问题是留在哪个岗位？我要乐明好好考虑，不要匆促决定。
乐明告诉我，该约谈的人，他们都找过了。我问及的市福利院院长章卉，说不能光听林景春说的，要看他们的行为是否属实。换句话说，林景春和章卉的事查无实据。
乐明对我说，章卉已经没事了，她是个好同志。
我这天又发了一番民生为要的宏论后，走到破旧的第一期工程指挥部的牌子前，对媒体记者说，污水处理厂不会因为资金问题就停下来，更不会因为二期工程扩建受到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的干扰就停下。市政府会在近期进行公开招标，所有遗留问题将纳入新计划，统筹解决，欢迎有实力的投资商加入市政府的惠民工程。
在现场会结束前，我当着媒体的面，主动说大良村村民不久前受到的污染，是有关单位和有关部门监管不力，市政府高度，将另案解决。环保部门要吸取此次教训，将治污工作作为近期重点工作来抓，所涉问题，不管牵连到谁，不仅要处罚，还要问责。
“我会注意的，你回来后，及时给我电话，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我说完在电话里“亲”了肖梅蓉一口，才挂下电话。
其实，年华章组织的这个省纪委专案组招待晚宴，是因为乐明明天就要返回省城述职了，年华章还请了市委新常委、组织部长符国权和新任法院院长林良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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