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中午有空吗?”康县县委书记劳小芳即将转任市财政局局长,要请我吃饭。
“有空。”我一早推掉了肖枫为杨克明求的一个饭局,我问:“还有别人吗?” WWw.5Wx.ORG
“没了,就咱们俩,顺便让你看看我的就职报告。”劳小芳过去紧随我的前任陈大江,人长得一般,岁数也不小了,就靠兢兢业业的做事。这一轮调任,她以为自己会给调到无关紧要的部门去,没想到我还记着将她用到财政局去给我把关。
“我只是个提议嘛!看你说的,老钱他又不让我动他身边的人,我现在那个办公室杨主任不好使。”路浩不好挪动我的小舅子肖枫,有意让我定夺这么一个小事。
“唉,她身体不太好,病休着,多亏有她妹妹照顾着。”我过去就让年华章、符国权和李淼他们见过春梅,我也要把春梅的小姨身份“作”实了,才不会招至李淼的怀疑。
“那我们改天再约吧!下午开会,陈书记你参加吗?”李淼在那边问。
“我不参加,把你就职报告写好就是了。”我挂电话前又交代了一句。
宁振华上周五就到高雷来报到了,三天也整不出一个报告?我要宁振华无论如何也要中午写好,交给杨永坚过目,电视要直播的,要是丢了我的脸,我不会客气的。
“好,我一定好好写。”宁振华上周五到市规划局报到,这两天都应酬去了,忙得连给我打电话、约我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我这么说,他也紧张起来了。
挂下宁振华电话,我又一一打电话跟我提拔的人说了这事。到了卢石碧,我犹豫了一会才打她电话。卢石碧没接,可能正在做工作交接,或者接受下属的“朝拜”,她直到我去赴劳小芳的饭局了,才回拔过来问我是否请她吃饭?
我说:“太忙了,改天会请你的,昨晚怎么样了?睡得好吗?”
“不好。”卢石碧干巴巴的说。
“不好?是你自己没好好睡吧?”我心想你悄悄查探我?你干吗了呢你?
“我干吗不好好睡?”卢石碧仍然言语干涩,对我这个反问颇有针尘对麦芒的意味。而她刚才就没有称呼我“书记”,我心里就有想法了。
也许,在卢石碧看来,我这个书记是她叔叔卢正高“给”我的。如果不久前卢正高赞同从省城空降一个书记下来,那么我也就从代市长任上“转正”,止步于市长一职了。她私下里爱叫不叫,我都拿她没有办法的。
“你就职报告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告诉卢石碧,电视要直播的,要她别出错了。
“小样,一个就职报告,我会写不出来?”卢石碧觉得我太小瞧她了。我确实无需这么紧张的。我提的人可能会出错,路浩提的人就不会出错了?但这事可大可小。我劝卢石碧认真点,切莫掉以轻心,一旦出错,那可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卢石碧听后,“哎呀”了一声说:“你还真当我是个小孩了。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卢石碧居然先撂了我电话。我不知道,她这几天来寻不着我的行踪,她心里可气了。
“什么东西呀?”我去跟劳小芳吃饭前,又给路浩打了电话,说下午开会时,要是谁还没有准备好就职报告,就别怪我明天一早发火了。当着全市五百万人民的面,丢我面子,不是一件小事情来的。
我自己开了公安局的那部车子,到了劳小芳预约的房间,劳小芳带了她先生周阳教授过来陪酒。三人坐下一谈,我这才“知道”肖枫的女朋友周华,就是周教授的远房侄女,我有些装傻充愣地笑着说:“哎呀!肖枫没跟我说这事,你看看,咱们都快成亲戚了,来、来、来,劳局长,都喝上一杯。”
劳小芳夫家跟周华的关系其实并不太亲,她事后才没有跟我说这事。原来,劳小芳这么跟我攀关系,她是昨天才想到的,她相信我不会怪她。
我跟她说,她的职务其实是陈大江跟我提议的。上个月,我在省城和陈大江见面叙旧,陈大江跟我提了两个人,一个是龚新明,另一个是劳小芳。
这个月,陈大江跟我提的两个人,我都坚决给予要职了,也算是给陈大江这个前任面子了。当然,陈大江要是混得好,他将来当个常委、副省长,对我就更有利了,问题是陈大江到了省钢集团,至少也得四、五年才出得到,到时他也五十好几了。
三人喝了大半瓶酒,我就要求不喝了。我下午还要去市人大开会,不能带着酒气去。
劳小芳今天还真带了她的就职报告过来让我过目。我看了一遍,没有改动,只说高雷的财政一直吃紧,如何按政策管好财政局,政策是人定的,就职报告得有些大实话,让群众听着喜欢,切莫让人感到空泛。
劳小芳听了,笑着说她回去就改改。
我建议劳小芳老公周教授给改一下。
周阳教授说劳小芳的报告,比他的学术报告的专业性还强,他是不能乱改领导的报告的。
我听了哈哈大笑,对劳小芳说:“那你找永坚给看看。”我就觉得杨永坚这个秘书长是万能的。我要先行离去时,又交代了劳小芳。
劳小芳追着我,送了一个信封给我说,这是给她远房侄女周华将来准备的“嫁妆”,要我先替她保管好了。
我想推辞,却又碍着情面,我接了说:“那我替小周先收着,改天再给她办。”
肖枫那天饭后说他过一年半载就会娶周华了,我却说我还无法确定何时娶春梅,不许肖枫先结婚。周华这份“嫁妆”,劳小芳送得也太早了,但我知道这是劳小芳借周华“身份”,孝敬给我的好处,我不收就太不近人情了。
开车回到枫叶国际,我将刚才开的车子的钥匙交给了柳如花,交代她会有人找她要这个钥匙的,柳如花追着我问:“她是谁哟?我又不认识她,别给错人了。”
“她姓刘,你若是怕搞错了,她来取钥匙时,你让她打我电话好了。”我说完给小江打电话,要他下午三点到枫叶国际,接我去市人大开会。
回到总统套房,我给刘菊发了信息,说了车子的车号,钥匙已放在柳经理那里了,她随时可以过来取车了。刘菊没有立时回信,我洗了一下脸,先午休去了。
下午,,我和新任副市长卢芹参加了,会议开了两个钟,由市人大常务副主任柯坚主持。我讲话后,会议着重商讨了人大的近期工作和明天的会议议程。
我最后说,,就烦劳大家在柯副主任的带领下替我担着了,我呢,除了行使人民赋予我的权利和必要之事外,我是不会管太多人大的具体事的。辛苦各位了。
柯坚会后请我和卢芹吃饭,我说人大的同志也太客气了,这个饭局应当留到明天中午,得由路浩市长买单,今晚就不打挠他们了。
因为我这段时间的饭局太多了。我自己不想的事,谁都无法约我的。
抓住卢芹也参加这个会议的机会,我出来后,跑到卢芹的车子上跟她说了卢石碧几天前到处“找”我的事。卢芹听后,眉头立时拧到了一处,她说:“陈书记,你和小卢她过去那段情是真还是假呀?这都五、六年了,又死灰复燃?”
“什么真假?这事根本就没有,纯粹就她追我。”我急了眼似的说,“要不是因为她,几年前,我也不会匆匆‘娶’了小张了,她到了现在,还死缠不放,这都什么人呀!你说。”
“要我说呀!王常委的建议,你是否考虑一下?”卢芹因为她老公王胜的关系,听说省委常委王叙伦跟我开过一个玩笑,要我娶卢石碧做二房,她想着这事就哈哈笑了。
“你笑什么?王常委跟你说什么建议了?”我忘记王叙伦跟我开的一个玩笑了。
卢芹还是忍不住,又笑了几声才说:“我可没拿你陈书记寻开心,真是王常委建议你娶小卢做二房的,老王跟我说了这事,差点没把我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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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路市的意见不错,不过,下午我跟老柯商量一下再说吧!我就怕路市你的兵没准备好呀?电视直播,一旦出错,全市市民立马都知道了。”路浩坚持电视直播他这一届政府成员的就职典礼,我却只担心这一点,我这是平衡我刚才对路浩的“批评”。
路浩一定也在想,新一届政府成员,不都是我选定给他这个市长的么?出了错,群众未必就只看他路浩的笑话。我做出比路浩还紧张的姿态,路浩笑着说:“好多年都没这么搞了,新一届政府一定要给群众耳目一新之感,才能一扫往昔的颓气。”
“我不参加,要去一下老柯那里,你们开嘛!让他们都背熟了就职报告。”我一边收拾着台面的文件,一边说:“你看这几份文件,以后这类事,不要撂我这边来了。”
“好,你定地方吧!一会发个信息给我。”我挂电话后,转接了拟调到建设局当局长的李淼的电话。李淼也要请我吃饭,我没有回绝他。我说:“改天吧!小李,你嫂子的事让你费心了,我这些天忙,忘了跟你说这事了,她已经借调到银行工作了。”
“哎哟,陈书记,小李我办事不力了,没给嫂子要到编制。她还好吧?”李淼陪我的次数不少,可每一次都是别人请我,他是被我拉去作陪的。他上次考进了市政府人事局,就没对林景春少花钱的,这回给调了个要职,他想感谢我。
“既然这样,那你召开紧急会议吧,把所有人招来,下午你们开个会,谁要是在直播时出了错,这个月的薪水充公了。”
这种事路浩都想难为我,我就不信我选的人会那么差。这届政府就职礼我就直播了。
坐回办公台前,我定了一下神,因为惦记着春梅和张桂英,我给春梅打了电话,春梅说张桂英正在接受身体检查,还没那么快就动手术的,还说她看到她银行卡上的钱了。昨天黄弈也给了她十六万,张桂英这个手术费足够了,要我不要挂着她们。
挂下春梅电话,我又给宁冬冬的哥哥宁振华打电话,询问他的就职报告准备好了没有?宁振华跟我诉苦,说他正在为这事头痛,我颇感意外,我说:“一个报告你都整不出来?你下面没有人吗?张然的人,你要大胆用,没什么大不了的。”
路浩笑着说这是杨永坚分的公务,他可没想着偷懒。
“这个也是你办的事。”我又将一个报告递过来时,路浩说他想将林劲松调到市府办去,我瞪着路浩看了半天才说:“我说路浩同志,你什么不好提,却提这个,你明明知道小林他还是我秘书,你怎么能调走他?去,你自己物色人选去,别打小林主意。”
“行,我跟老钱说一声,让给你了。”我的手机在桌面上跳着,有人打电话进来了。看到路浩出去了,我关了门才接电话说:“劳局长,你就职报告准备好了吗?”
我有些不奈烦了,说:“你看中老钱身边谁了?是男的还是女的?”
“当然是男的了,就是莫调研员。”路浩说。
“这点事都要摆我上台呀?想做死了我?老年,你这事我可真不管了,就你一个人干,你拿出点精神头来,省运明年初要是落到咱们高雷的户头上。它不比钢铁立项的事更让群众欢喜的。”我就是要给路浩培育一个政治对手,我才不想过问省运申报的事。三人的分工都分不下来的话,接下来,什么事都甭想干了。
“行,我一人独断了。”年华章还有事要办,他催我下指示,明天的常委会该怎开?若是真进行电视直播,今天就得好好准备了。
说定了这事,年华章先回他办公室去了。
路浩问:“乔林书记,直播是我提出的,可决定是你下的,你下午也参加会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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