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儿,快下来,让人看见了不好。”妈妈温柔地对树上招招手,转身朝文伯嗔道:“你怎么又跟孩子过不去了?” WWw.5Wx.ORG
文伯缩头缩脑的狡辩着,“这小子太不老实了,我得好好教育他,免得以后仗着自己有能耐,就欺负喜儿。”
森哥哥小脸一扬,上前牵住我的手,“我才不会欺负喜儿呢!我要一辈子对她好,宠着她,护着她。就像你宠着紫烟阿姨一样。”
森哥哥双手插在裤袋里,傲视着文伯,摇头奚落道:“你这两笔都差了一个星期了,照你这个画符的进度,还能除妖降魔?应该是早被他们给降了吧?”
“森哥哥,我们也去吃饭吧!”我乐呵呵的转过头去,可身边除了无边的暮色,看不见半个人影,恐惧和孤独齐齐涌上心头,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随时要扑向我,吓得我一边没命的跑,一边大声哭喊着,“森哥哥,森哥哥……”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疯狂地摇晃着我,一张模糊的脸逐渐清晰了,林森?他回来了?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他一把按回到床上,“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吵着闹着要出院,这不又回来了?”
我茫然地望着四周的白墙,以及床上的白床单、白被套,翕动了干裂的嘴唇,“森哥哥,我不是出院了吗?怎么又在医院了?”
杨睿成脸色微微一沉,“如果今天早上不是我让服务员打开房门,你病死在里面都没人知道。”
正说话间,门被推开了,源儿进来了,她把两个保温桶放在杨睿成手上,径直来到床边,抱怨道:“姐姐,你看看你,都病成这样了,可没把我吓死!”
我握着她冰凉的双手,“你脸色也不太好,身体还没复原?”
“你就别瞎操心了,我昨天下午就出院了,”她指了指保温桶,“这是我外婆给你炖的鸡汤,快趁热喝吧!”
她边说边打开桶盖,浓郁而诱人的鸡汤极为香醇,带着淡淡的椰香。她小心翼翼的把这桶鸡汤捧到杨睿成面前,“这一段时间你也辛苦了,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照顾我姐姐。”
不知什么的,杨睿成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捏成拳头的双手咯咯直响,“谢了,我打小不吃鸡,这鸡汤你还是自己喝吧!”
这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我们前次一起吃饭时,他喝椰汁鸡汤不知道喝得多香。我顿时也明白过来,源儿只是打着我的旗号,鸡汤实则是炖给杨睿成的。
被拒绝后,源儿红着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捧着鸡汤呆讷在原地,看起来楚楚可怜,我只好打圆场,“杨先生,你看汤都带来了,要不,你喝两口尝尝?合胃口就喝,不合胃口就算了。”
源儿马上附和道:“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不喜欢,我明天再给你炖其他的汤。”
杨睿成想了想,接过鸡汤,默默的一口气喝完了,再把保温桶还给源儿,“不用了,我不喜欢喝汤。”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源儿愣在原地,红着眼眶问我,“姐姐,我就那么不讨人喜欢吗?”
“他也许是怕麻烦你们罢了。”嘴上这样安慰她,我心里却在揣测,自从祭典开始前,杨睿成就好像心事重重,特别是在祭典出事后,我再也没见他笑过,难道他跟祭典有什么关联?
这个念头马上被我否决了,从头到尾,他一直置身事外,根本没有过问半点关于祭典的事。
晚饭过后,杨睿成又提着两大袋水果来了。这都是反季节水果,而且非常新鲜,银月河已经封河几天了,一般的人不允许随便进出,整个小城应该买不到这么多不同品种而又新鲜的反季水果,那他又是怎么进出银月河的呢?
我努力将自己放飞的思绪拽了回来,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兰芯和果儿,“杨先生,你的东西我放在了半月堂,现在那里进不去,可能要等有些事情解决了,才能拿出来。”
想不到他却说道:“那个你先给我保管着,等到了必要的时候再还给我。”
我又迷惘了,还东西也得是必要的时候?那什么时候是必要的时候?
他桀桀笑道:“那就是了,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真是只狡猾的尸鬼,每次一扯到我妈妈的事情,他就遁走。
厨房里饭菜的香味时不时飘来,妈妈系着围裙站在门口喊道:“师兄,森儿,喜儿,快回来吃饭了!”
说得妈妈俏脸一红,文伯“嘿嘿”乐了,对着森哥哥竖起了大拇指,夸道:“还是男人了解男人。”
妈妈嗔道:“多大个人了,在孩子们面前也没大没小,还不快去吃饭。”
由于发烧反反复复,我时常感觉头重脚轻,所以哪里也不敢去,就在房间里躺着。谁知躺久了,身体反而更虚了,浑浑噩噩地做着各种奇怪的梦。只不过,森哥哥,也就是那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他一直会出现在梦里。
暮色来临后,四周雾气腾腾,森哥哥牵着我的手,在我家的大榕树下嬉戏着。
给我掖被角的手陡然停下来,“谁是森哥哥?”
也就在这时,眼前的脸突然扭曲了,再由模糊变得清晰时,却是另外一张脸了,我惊讶地问道:“杨先生,怎么是你?”
我抓住文伯手中的朱砂笔,“妈妈喊吃饭啦!”
“知道了知道了,就剩这最后两笔了。”文伯对我摆摆手,“你们先吃吧!”
文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伸长手去抓森哥哥的衣领,只见森哥哥灵巧地一扭,便站在了好几十米高的榕树上。
气得文伯吹胡子瞪眼睛,“哎,你这小屁孩,信不信我画道符收了你!”
森哥哥不屑地笑了,对文伯勾了勾食指,“道士,你口气真不小,你的灵符能收得了我吗?别不小心把自己给收了。”
“为什么要针对我?”真冷啊,这鬼天气!我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你起先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尸鬼上前来要用血淋淋的手指戳我的额头,我慌忙把头埋在被子里,“是我妈妈。”
文伯躺在一旁的竹椅上笑看着我们,偶尔叮嘱一句,“跑慢点,别摔啰!”
然后又开始冥思苦想他的灵符,时而坐起来画上几笔,而后又骂骂咧咧把黄符纸揉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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