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太子赠天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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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喜欢骗人好不好?自然地,这些话我是不能说出来的。

    晨风一吹,让我更冷了,有些发抖,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倪初雪,你说你是宫女,为何昨天晚上没在秋菊院看到你?”他终于愤怒地吼了出来。

    我却不敢起来,站在那里,慢慢地适应了那种冷冷的温度。

    是什么样的感觉,从我那天偷偷在洗衣池里衣衫半褪地背着他,他就对我重视起来。

    “当真如此?”他的气有些冷傲,却少了一些凌霸之气。

    我看着他的眼神,慢慢去褪了他的气,我觉得不可思议,这个男人,说风是风,说雨是雨,还真是让人很难接受。我对他的感觉还好,如果,他可以不那么冲动就好。

    他冷哼:“你不必跟我说,倪初雪。” WWw.5Wx.ORG

    我心里有些笑意,太子真是……嗯,太直接了,刚才的一瞬间,我是想到了,请他再帮一次,不是很好吗?所以我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太子心思聪颖,马上就知道了,却是冷冷地打击我。我觉得,我和他不是一个天一个地,而是,可以很轻松地说话。

    在他的示意下,我爬上了草地,满身是水,衣服贴在身上,极是不舒服。

    我看着太子,我有些头大,我能不能走?但是我想走。宁妃要是醒来,发现陈嬷嬷头上的伤,会问她,会难过,如果我不在她身边开解一下,她一个推窗,就什么都完了。

    “太子。”我硬着头皮恭敬地说,“奴婢先去做事。”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吗?不,我岂敢瞪他,男人有的眼光可不能挑战,不然,怒火会越烧越旺。

    “就这样?”他看着我的湿衣服。

    当然只能这样了,他不要太火爆就好了,真的是挺冷的,我磕了一个头,“奴婢先告退。”

    我提起两桶水,从容地套上绳子,弯腰要担起。

    他却开口了:“刚才你想要说什么?”口气松了很多。

    我心中有一种雨停云散的感觉,有些喜悦,太子刚才一句话拒绝我,我自是不能说下去,现在又问我想要说什么。

    笑容一定跃上了我的眉眼,我恭恭敬敬地跪下,“奴婢想请太子赐一株天珠给奴婢。”

    他皱起眉,“什么是天珠?”

    “一种小植物,绿毛毛的叶子,紫色的小圆珠儿,奴婢很需要。”我诚实地说着。

    “你要来干什么?”他的眼神依旧让人不敢正视,一凌厉起来,那股子的寒气和魄力,有着让人臣服和害怕的气势。

    他的身上,一直就散发着霸气凌然、洞察冷厉、养尊处优的气势。

    我自幼性情就随然,并不多去在乎身份地位的东西,对着他,我并没有觉得不可接近,或是胆小如鼠。

    “宁妃的小院落里,有一株天珠,是宁妃最喜欢的,她每天都会问奴婢,怎么怎么样。可是在下了大半夜雨的那一天,那株天珠让人连根拔起,枝断珠残,宁妃不能受什么刺激。宁妃院里的嬷嬷昨天出去求天珠,满头是伤回来,我不得不留在冷宫里侍候了一夜。”顺带,连昨天晚上的事都说个清清楚楚,免得又说我骗他。

    他眼里有些厌恶,必不是厌恶我的,而是厌恶宫里的是非吧。让人连根拔起,何等的一个狠。明明进了冷宫,要出去,真的是遥遥无期,连她精神上的寄托之物,也不放过。

    就因为那天张御医来把脉,说宁妃身子大好,就让人注意上了。

    冷宫,却也不是安宁之地啊。

    多少眼睛,暗里看着,那,我和太子在这里说话,岂不是让人也知道了?我头皮一麻,下一个,会是我吗?而且,他还不客气地说了出来,找了秋菊院。

    唉,我想想,真是头大啊。我并不想因为这些注意而让人对我好,那自然是有人要算计着我的,我讨厌那种暗来暗去的手法。倒也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是一种好事。

    “天珠。”他喃语着,“那倪初雪,我给你寻来天珠,你怎么报答我呢?”

    我一惊,还要报答的吗?能帮就帮啊,可是我和他,毕竟不是朋友。

    我摇头,我不知道。太子什么都有,要什么报答啊,我穷得只能给他磕头。

    我给他先磕一个头,“奴婢谢谢太子帮忙,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两个字还没有说完。

    他就一瞪我,咬牙切齿地说:“废话。倪初雪,看来我不帮你,还真是心里会挂着这句话了。”

    我心里暗暗地笑,呵呵,我先谢了再说。

    太子是宫里的大人物,一株天珠而已,我想,没有什么办法弄不到的,他可以不认识,但只要他一声命令,多的是人给他送来。

    尊贵的太子啊,我觉得他真是很好,很好的一个人,就是太暴躁了一些。

    他也必是不拘礼的人,也没有说什么呢,就直直地走了。

    真是够寡言的,我却是高兴的,他有办法,他可以帮到我了,我太高兴了。他是够奇怪的,怒火冲冲来找我,然后又这么好说话,他真的奇怪。

    我抬头看天色,变幻莫测的云彩也是这般轻飘飘,看风,风也是轻快的,看树,满头的枝翠轻摆,至于秋菊院他搅起的风波,我也不在乎了。

    我也知道,当这事让人知道之后,我,便会被她们探视了。

    罢,我倪初雪在宫里,循规蹈矩,不做错什么,每天就在冷宫,还有什么风波不成。

    我一身**地回去,满脸是笑,但是却不敢告诉陈嬷嬷。要是宫里没有天珠,太子有权也没有办法,到时又是失望,倒不如不要给别人希望,等看到了天珠再说。

    而且要从何说起呢?说我认识太子,说太子帮忙吗?我一个宫女啊,怎么会认识这些人物呢?都不知道要如何说起,是福是祸尚不知。

    所幸太阳升起的时候,又开始热了起来,衣服也慢慢地干了,陈嬷嬷的额头上包上了一块黑布,宁妃娘娘问起,便说是感染了风寒,怕风,也不进里屋。

    宁妃,活得很无知,是可怜,也是幸福。

    我一个上午就开始期盼着太子快点来,就怕宁妃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啊。

    可是,我等到夕阳西下,他还是没有来。

    不是答应我了吗?还是,找不到?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剩下的又是叹气了,无可奈何的时候,不可阻挡的时候,宁妃就只能伤心一次了。

    天一黑,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就回了秋菊院,宫女们都拿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朝她们笑笑,拿着盆子去洗脸擦身子。

    林司记让卓儿过来叫我,我就知道,太子无心的一举,会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

    我轻轻地敲门,“林司记姐姐,是初雪。”

    “进来吧!”轻轻淡淡的声音响起。

    她的声音,总是这般的好听,让人感到亲切,只要她问什么,我都会告诉她。

    我轻轻地走进去,她正在写名册,头也没抬地说:“初雪,你先坐下吧。”

    过了一会,她的声音响起:“初雪,昨天晚上,你没有回来?”

    “是的,宁妃娘娘身边的陈嬷嬷有点不舒服,所以,我就留在冷宫侍夜。”

    她抬起眸子,透亮的神采看着我,“怎么不舒服?”

    “感染了一点风寒。”我静静地说。

    她看着我,只是笑,带笑的眼眸深处,有些冷漠,“得劝她多休息了。”

    我想这肯定不是那意思吧,不过,我还是唯唯诺诺地应:“是的,林司记姐姐。”

    “你之前,叫林姐姐,现在倒生分了,叫我林司记姐姐。”

    我不去猜这些话,唉,有时候,最平常的话,都会让人觉得别有深意。如果不是陈嬷嬷说,怎么也不能找她,宁妃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找她,我自然地,也就生出一分防心。我早就知道她不会简单,不是吗?

    “宁妃那边,没有什么事吧?”她似是轻淡地问。

    我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关心宁妃那边的事,想必不止是主仆的关系吧,我也没有枉然去猜测。听她这么一说,我也点头,“没有什么事。”

    她笑,有些皱了皱眉,然后说:“没事,我随便问问。”

    “嗯。”我轻轻地应着。

    正要告退,她又开口:“初雪,你怎么认识太子的?”

    唉,我就想啊,叫我过来,怎么会不问这个呢?

    怎么认识?我怎么说呢?“林姐姐,太子是宫里的尊贵主子,初雪不认识,不过要请林姐姐教初雪一些礼仪,免得到时候初雪见了他也不知要行什么礼。”

    “我将你调教得真好。”她轻轻地笑着,唇勾起,微微地嘲弄。

    我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宫女对上面的人物,当然,都要有一个大概的认识,失了礼数,就会丢了命。

    等了一会,她耸肩地笑,神色很是轻松,“初雪,昨天夜里有人来找你了。”

    “初雪不知道,初雪一夜都在冷宫。”

    “那不知道就算了,我们宫女,就是侍候主子的,千万不能有什么飞上枝头的心,一旦不成功,就会成为争宠下的棋子。”

    我岂会有那样的心思?和她,像是隔着纱一样了。她想要问什么呢?又想要知道什么呢?我在宫里,无权无势无地位。

    “初雪,宁妃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一声吧。她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曾经受过她的恩泽。”她淡淡地说着,说出了她的原因。

    我恭敬地点头,“是的,宁妃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看了我一眼又问:“宁妃最近真的好吗?”那是一种关心,我知道,我看得到,她的眼里,明明白白地写满了关切。

    陈嬷嬷说,无论是谁也不能说了出去。

    我露齿轻笑,“还好。”

    “初雪真是一个谨慎之人。”她走到桌边坐下,眼睛飞快地看了窗外一眼,“初雪,我现在有办法为你传信,你要写些什么呢?”

    我却心凉,如果是以前的我,我必然会兴奋,会高兴。但是现在,我觉得林司记我不敢相信,要是传了,我的命和梨香的命,就会一并牵连在她的手中。

    我很想,可是我不能,我得小心,我只要平安就好,就算我现在传了信出去,爹爹好与不好我和梨香也束手无策,有些事,总是命中注定的。

    安下心来,时间就会过得特别的快。三年一晃过去,我就可以出去了。

    我摇摇头,“谢谢林姐姐,林姐姐那天说得对。这是规矩,初雪也万不能挑战的,那天也是初雪头脑发热,莫名其妙就说了出来。”

    她有些意外地问:“你不想你爹爹了?”

    我点头,心里有些酸涩,“想,可是,我就算知道了,我也不能怎么样,更不能害了林姐姐。”

    “唉。”她长长地叹气,“你是一个懂事理的人啊,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的,林姐姐,初雪先告退了。”我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她的眼光看了我很久。

    回到那里,宫女们也不敢多问,大概以为我沾上了什么权贵一样,带着嫉妒和不屑看着我。

    只有梨香是高兴的,她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多问,似乎是打算着什么一样。

    我身子真的好累,躺下来,就想睡。

    静悄悄的夜里,那小小的天窗只有一缕月光射了进来,幽幽地照在一处。

    太子啊,把我推向了什么样的风口浪尖?

    月夜里,又响起了箫声,我已经习惯了,习惯枕着这声音来安睡。

    在宫里,累的,不仅是身,还有心。

    在这黑夜中,又有谁在偷偷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呢?我宁愿到冷宫去住。也想逃开这些,宫女是最下层的人,受什么委屈都得忍着,多少人的手里,青青黑黑的,也只能含着泪水在夜里才轻轻地哭。

    我旁边的,深夜里一哭,让我也睡不着,我轻轻地说:“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轻轻地啜泣着,“我想回家。”

    我也想回家啊,人在深宫,焉能自由呢?我不能伸冤,我也不能做些什么惊天大事,我就想回家,守着家人平安地过,也不敢想了,想得太美,日子就变得难过。

    我伸出手握住她的一只手轻轻地说:“看看月光,在远方,同一个月亮下,你的家人,跟我们同看一样的月光,慢慢地感觉。”

    我也慢慢地感觉,我看到了以前的家,我的爹爹,梨香,还有小静,还有奶娘,我们一大家子的人都在,然后,我又看到了那孤傲如鹰的上官雩。

    我不敢再看下去,我闭上眼,拼命地叫自己睡。

    才一会,又迷迷糊糊地给一个声音叫起,已是灯火通明,梨香拉着我,“你的手好烫。”

    我想我是病了,我全身都不舒服,头重脚轻的,连喉咙也火辣辣地刺痛着。

    我笑笑,“大概是着凉了。”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沙沙的。

    我们不知会发生什么事,闹哄哄地看着门。一会儿,林司记亲自进来,看了我一眼,又扫了众人一眼说:“倪初雪,跟我来,你们都先睡下,没事别出来。”

    有什么事吗?我也不心惊,我没有做什么亏心事,爬起来穿上鞋子,众人看我一眼又躺下去睡。

    “倪初雪,有什么事啊?”梨香不解地问。

    毕竟我们是手足之情,没有人会多问,梨香还是会关心我的。

    我朝她笑笑,“没什么事的,你睡吧,明天,你还得做事呢。”

    我跟着林司记出去,合上的门,挡住了里面的声音。

    我正要开口,林司记冷冷地说:“倪初雪,太子召见你,他在秋菊院外面。”

    “谢谢林姐姐。”我端正地说着,谢她没有在众人的面前说了出来。

    她摇摇头,“好自为之。”丢下这四个字,就进去了。

    我头好痛,叹着气走出秋菊院。

    在那冷清的月光下,他站在那里,背对着我。

    高大的背影有些清冷,黑黑的影子拉得老长,似乎,不太高兴一样。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我就不知道了,为什么他总是三更半夜出现?

    而且,以他的身份,怎么会跑到那个洗衣池边去呢?这个太子,半夜睡不着就喜欢闲逛悠吗?唉,我头痛得很,还是恭敬地跪了下去,“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倪初雪,不必多礼。”他冷然地说着。

    “谢太子千岁。”我起身。

    风一吹,我觉得头更痛了,他不说话,我自也不敢说话,难道他叫我来罚站吗?

    “怎么不说话?”他忽然问。

    我说什么啊?“不知太子千岁深夜召见,有何吩咐?”

    他没转身,就站在那里,“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找到天珠?你已经谢过我了。”

    我承认,我有点小心机吧。

    我怎么敢问呢?脑袋都不是自个儿拿主意的。他要有就有,没有也就没有。

    “我说你这女人,为什么没有什么好奇之心呢?”他连头也没有转,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到,他眼里会有一些不解。

    我轻轻地笑,“那太子,有没有呢?”太子还真是好笑,竟然我不问也要说我。

    他转过身,用身子遮住的,竟然是一株植物,他一手拿着,往我丢过来。

    “哇,天珠。”我兴奋地叫出了声,月夜下,我还看不清那天珠的颜色,可是,我可以看到,细细小小的珠儿,还有那叶子。

    我双手接住了,笑了开来,“奴婢太感谢太子千岁了。”

    “一个感谢就可以了?”他的声音里,有了些兴奋,懒懒地坐在一边的草地上。

    我呵呵笑:“我穷得只有感谢了。”端望着这株天珠,根部用布包好了,比那一株还要壮大呢。怪不得,他用身子挡着不让我看见。

    他是不是也挺爱玩的?

    “坐下吧!”他拍拍草地边。

    月光背着他的脸,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但是那幽深的光,还是可以感觉得到。

    我摇摇头,“太子,奴婢岂敢。”

    风有些寒,喉咙有些不舒服,我轻咳了两下。

    他站了起来,“你不舒服?”

    “还好,大概是今天早上泡了水,所以有些风寒。”

    他轻声地笑着,有些意味深长,“倪初雪,你还是一个狡黠之人啊!”

    我奉陪着呵呵笑,的确,我没有什么好感谢他的,不是吗?他连着跟我说了两次,就是要我非谢他不可了,而我,拿不出什么。这样一说,他必然是有些愧意在心的。跟我一个小宫女,讨什么谢呢?

    他笑起来,让人也轻松了,不似早上那风风火火一般的神色,似要把人撕成两半一样。

    “倪初雪,到东宫来吧!”他似是无意地说着。

    到东宫,那可是人人艳羡的美差啊,太子如果做了皇上,那么,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然,他是太子,我不可以这么说他的,我就想一想,谁又知道呢?

    我摇摇头,“宁妃那里现在少不了我。”她现在很倚靠我,而且,陈嬷嬷老了,也不能干太多的话,我不能这样自私的,不是吗?宁妃那般的娇柔,让人都忍不住要好好地保护着她呢。

    他的脸马上变色,一股沉重的气息压着我,声音又变得冷然:“倪初雪你看不起我吗?”

    我跪下,“奴婢不敢。”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太子的脾气好像不太好,“奴婢知道太子调走奴婢,自会差人去侍候宁妃娘娘,可是,太子,适应一个人很难的,宁妃身子不好,我也不想离开她。东宫是一个人人都想去的地方,万不是奴婢看不起。”

    “宫女也谈起感情来了?”他冷嗤。

    “人与人之间是有感情的,慢慢地就生出来了。”

    “倒是有几分口才,哪里人?”他有了些意思地问我。

    我轻笑,“秦淮。”

    “听说秦淮好风光。”

    “是啊,秦淮好风光,十里荷香,轻歌曼舞。”谈起来也颇有些扬扬自得。

    他瞥我一眼,“你是这般做宫女的吗?你好笨,衣服也不多穿一件。”

    这是关心吗?我真是荣幸,不过,是谁叫我出来的?

    “你不问我,为何总是半夜找你?”

    我不问,他还真是多理由,他就那么孤单吗?半夜都睡不着。

    我摇头轻笑,“太子自有太子的理由,不过,奴婢有一个意见,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废话。”他冷冷地应。

    好吧,我总是说废话,明知道他就在听,“太子能否不要到秋菊院来召见奴婢?”

    “这不是你的荣幸吗?”他闲闲地说着。

    我有些叹气,“太子,这的确是荣幸,可是,太子也知道,什么是出头鸟。”

    他开怀大笑,“你这个宫女,的确是与众不同。”

    “太子,你为什么总在半夜来呢?”

    我忽然的一问,还真把他怔住,“我的事,你一个宫女管那么多?”

    不是他要我问的吗?有什么好笑的,本来就是啊,出头鸟,枪打出头鸟。我只想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三年,遥遥无期一般,好遥远啊。

    他也忽然说:“倪初雪,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和别人不同了。连我,都猜不到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似黠又淡,你可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和人这般开心地聊天,不把我当太子敬而远之,这么平淡又舒服。”

    我摇摇头,我和他不熟,他的事我不知道。

    “你的裸背很美,差点让我认错人。”他眨眼看着我。

    我的脸轰地红了,天啊,真是,这太子,我无语。

    我气闷地看着月光,我倪初雪,还真是带着本来的性子,尽管想着要安分,要守规,可是,我还是会生闷气,会无奈。对着太子,也没有跪跪拜拜,人家叫我别多礼,我也不想跪,谁喜欢总是低人一等?

    我想,也许日后我会学着控制我这些不该出现的情绪,一是一,不可能变成二的。

    他似乎看着我这样子有些开心,笑得高高低低的,好不得意。

    天色已经开始蒙白了,再过一些时候,宫女们就会起来了。

    我弯下腰,“太子笑完了吗?初雪得去种这天珠了。”

    他挥挥手,我大步地走开,一会,背后响起他愉快的声音:“倪初雪,别忘了你欠我一个情。”

    哼,有什么好记的,他是太子,要什么没有啊。

    天天,我们谢恩都不知要谢多少。

    天色尚早,我独自一个人不敢穿过那林子里,我也是胆小之人啊,我总觉得那一片茂盛的林子有些让人害怕,像是藏着什么怪物一样,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冲出来。

    我在外面转悠了一会,呼吸着沁凉的清新空气,却发觉,头更是痛。

    天珠在我的手里抱着,好漂亮,光线越来越强,就越能看得清,这天珠珠圆玉润,散发着柔和的紫色光芒。毛绿绿的叶子,在晨风中轻轻地摆动着。

    我满怀的高兴,抱在手上有些沉,不过,是沉得安心和舒心。

    一会儿天色亮了些,我就兴冲冲地入了冷宫。

    我打开门,正巧,陈嬷嬷也早起了,看到我抱着的天珠,话也说不出来。

    我朝他笑笑,“嬷嬷,看,是天珠。”

    “哪里来的?”她更惊讶的是这个。

    至于哪里来的,我想,还是不要说比较好,一动就制全身,我不想有那么多麻烦,善良的欺骗会更好的。

    我轻轻地笑,“嬷嬷,我在门外发现的,大概是昨夜谁送来的,你看,还新鲜着呢。我快些种下去,比那一株还要好看呢。”

    “不知谁送来的?”陈嬷嬷低声问,看着我,脸色蓦地一沉,黑着一张脸,说:“倪初雪,你先别动,你老实说,这天珠是怎么来的?”

    我被她的样子吓到了,眨眨困涩的眼说:“是在门口捡到的。”

    “哼。”她冷笑,眼神如刀一般的锋利,自打我入冷宫,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倪初雪,我以为你不同,原来你是这般,你老老实实跟我说个清楚,你是不是想要害死宁妃娘娘?”

    我张了张口,我有些惊讶,我怎么就想要害死宁妃娘娘了呢?如果不是我想着她,我也不会去求人,也不会让太子奚笑,甚至,还说我欠他人情。

    “你想骗我,倪初雪,你还嫩了一点,在我的面前,你们都休想打宁妃的主意。”她冷然地说,她张开她的翅,要将宁妃守护得滴水不沾。

    我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有些叹息,陈嬷嬷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张开的翅已是无力了,想要保护,但是,她已经老了。

    我摇摇头,“陈嬷嬷,初雪发誓,初雪没有这个意思,更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她冷笑,“那这株天珠从何而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宫里就三株,种在哪里,我一清二楚。”

    “你还不说实话,是谁教唆你拿来的,到时候又想来一个偷天珠的罪名吗?”她说得有些气促,也很凌厉。

    她会这么生气地说出这些话,出发点也是为了宁妃好,宫里的是非多,连收东西也得千思万想,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那事到如今,我就不得不说了,不然的话,陈嬷嬷不会要我种在这里,连我也会赶走的。

    我看着她,小声地说着:“嬷嬷,这不是谁放在门口的,这是,这是我向太子要来的。”

    她愣住,许久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想换很多人也不会相信的,我吸一口气,小声地说:“初雪认识太子,昨天早上去打水的时候,就碰见了太子,初雪请求他帮忙,为我寻一株天珠。嬷嬷,你可以找一个宫女打听一下,前天夜里,太子有到秋菊院去找我。初雪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会找我,我和他认识,也比较曲折。”我委婉地说着,实在不太好将那天晚上的事说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我一个宫女和太子认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所以,我就想着,说是别人放在门口的。”

    我看她脸上还有着不置信的表情,我举起手,“我倪初雪如果说半句假话,我愿受天打……”

    我还没有说完,陈嬷嬷就挡住了我的话,“种下去吧!”

    “嬷嬷,你相信我吗?”我以为,她不会那么快相信我。

    她感叹地说:“不是他谁还能要得了这株天珠呢?宫里就只有三株,一株是宁妃所有,一株是平贵妃所有,另一株,是在皇上那里。皇上那里的,谁敢开口去要?这株必是平贵妃的。那天我就在平贵妃的宫外,磕了一天的头都没有人理睬一分。如不是太子,贵妃宫里的人和东西,我们这些身份的人要不到。”

    我吃惊地说:“嬷嬷,这这么珍贵,我倒是不知道。”冷宫的宁妃怎么也会有呢?

    “有些事,你不明白的。好了,我错怪你了,初雪,把这天珠种起来吧,淋上水。”

    我们合作,用东西在原地方挖好坑,双手推着泥土盖下去,有一种沉实而又舒服的感觉升起,这样真好,以后不用再提着一颗心了。

    我转过身子。看到那青黑着一张俊脸,浑身冒着怒气的男人。是太子。他半眯的眼里。透过那半是透明的眸子,那种如刀一般的寒光和霸气、怒气。让我头皮发麻。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让他那么生气呢?紧抿的薄唇上的朱黑之色让我害怕。

    我赶紧施礼,“奴婢叩见太子。太子金安。”

    下一刻,他就抓住了我的发,往背后一扯,让我的脸对着他的怒火。我不敢这样正视他,他是太子,而且,看上去真的不能正面看,他很生气,冷怒的眉目太让人承受不了。

    唉,真是冤枉啊,我很是无奈地说:“启禀太子,昨天晚上宁妃不舒服,我就在这冷宫里侍候了一夜没有回去。”

    这个太子,真是让我感叹,为什么他会到秋菊院?而且,一早还来了冷宫,要质疑我,生我的气,他不是说我长得一般般吗?我是没有那种飞上枝头的感觉,觉得他的眼里看着我,似乎会生出一种柔情一般透过我的眸子看另一个人。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大早的。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起来还这样生气。不,不是生气。是怒火冲冲,要把人都燃烧了一样。我想。他怒火腾腾,我是越来越感觉到冷了。

    他不叫我起身。我也不敢起身,跪是无所谓。可是,在他锋利的眼神之下跪着。我真的觉得周身不安,像有什么要爆发一样。

    不过,他不是常人,他是太子,地位何等的尊贵,我如此看他,已是大不敬了。

    我低下头,“是的,太子,昨天晚上,奴婢一整夜都待在冷宫里,是因为有些事……”

    “你这个骗子,你又撒谎。”猛地一扯一放,我往后倒地,后面是水沟,人的本能就会伸出手去拉一些东西,好让自己不摔倒。但是他是太子,我不能碰不能抓的。我一咬牙,任凭身子腾地跌落水里。

    冰冷的水马上覆盖我所有的感官,秋晨啊,这水让我直发抖。

    “倪初雪。”他吼叫着我的名字,“我最恨别人骗我了。”

    他走上前逼视着我,“为什么你这大胆的东西总是骗人?”

    骗人,我骗了谁了吗?我摇着头,“奴婢不敢骗太子。”我连冷宫都没有踏出去,如何骗他?要定个理由,也要能把他、把我说服啊。他并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从那天晚上帮我救梨香开始,我就觉得他是一个面恶心还善的人。什么也不说,却还会去做。

    水桶浮上,我按下,汲入大桶的水。我已经娴熟地知道。要怎样去打水。一次就能汲够大半桶的水。清泠泠的水畅快地流着。奔跑着,我想我要有它们这般的无思无绪就好了。

    背后一股子冷冽的气息袭近,似乎有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感觉。

    “奴婢叩见太子,太子金安。”过了好久,我又说一次。

    “金安?”他两个字吐出唇齿,那般地冷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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