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才吞下嘴里的东西，飞鸟看着寿江的背影，抿着嘴偷偷地笑。
果然，就像妈妈说的那样，寿江小姐是一个爱逞强又不会说话……但却非常温柔的人啊。
“请平安回来。”
“难道寿江去看了我们训——唔唔！” ＷＷw．5Ｗx.ＯRG
留下这句话以后，寿江离开了，将怔住的飞鸟留在房子里。
“……就像……以前一样？”
“那不是很好吗？”
“……是吗？”飞鸟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微微低下头，“也是……看起来的确很好……”
“怎么了吗？”带土放下手里剑，坐到飞鸟身边，“语气这么奇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那个时候……他说，你怎么能把妓|女的女儿带回宇智波家呢？”
飞鸟的手指抓紧了自己的衣袖，微微发抖。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她躲在门后，偷听着族长大人和寿江小姐的对话。
“你怎么能把妓|女的女儿带回宇智波家？你知不知道你让我们一族在村子里变成了笑话！”
“她母亲是我的线人，为木叶和宇智波提供了多少宝贵的情报！她因为身份暴露被杀了，我有责任照顾好她唯一的女儿！”
族长大人的声音听起来气急了：“那你可以把她送给随便哪一户平民家庭养起来，为什么要带回来？还在我和火影大人面前伪造她的身份！”
“你还问我为什么？”寿江的声音陡然拔高，“看看你现在的态度吧，族长大人——宇智波富岳！……你还问我为什么要给她伪造身份？我还想问问你呢，你之前不也觉得飞鸟是个好孩子吗，为什么因为一句流言你就变成了这样？”
“因为她的身世会让宇智波一族蒙羞！”
“就因为她母亲是个妓|女？”寿江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不可置信。
“就因为她母亲是妓|女！”族长大人的声音斩钉截铁。
之后他们还说了什么，小小的女孩已经记不清了。因为她已经捂着自己的嘴，哭得脑袋里只剩下嗡嗡的轰鸣。
“他明明就没有见过我妈妈。”
飞鸟把膝盖抱得更紧，一张小脸埋进去，只有闷闷的声音传出来。
“妈妈……妈妈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没有人比得过。妈妈很厉害的，那条街上的姐姐们，如果有了孩子就会被拖到黑屋里弄掉，但是妈妈却把我生了下来，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妈妈总说我是她最重要的宝贝，她最喜欢我了，所以一定会保护好我……”
飞鸟的手指把衣袖攥得更紧。
“妈妈总给我买很漂亮的衣服，那些很贵的首饰也很随意就给我戴……她说我是最漂亮的，一定要用最好的东西才行……妈妈很温柔的喔，有一个姐姐生了病，谁都不愿意理她，只有妈妈给她请了医生，一有空就亲自去照顾她。有一次遇到了很过分的客人，把刚来的小姐姐都打哭了，也是妈妈去解决的……妈妈总是笑，她说看到别人笑的话自己也会开心，所以要做对别人笑的人。”
飞鸟的声音也开始发抖。
“就连那一天也是……妈妈把我塞进壁橱，自己却没有逃走……妈妈保护了我，到最后都……”
宇智波带土将手放在女孩颤抖的肩膀上，沉默的听着。所有安慰的言语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效力。他只能静静注视着。
“他到底知道我妈妈什么啊！他们到底知道她什么啊！明明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凭什么那么说她……凭什么啊！？”
妓|女和妓|女的女儿。
为什么大家都只看得到那个？为什么看到那个就开始用那种口气说她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你不高兴也没办法。”
说话的居然是很少搭理她的旗木卡卡西。银发少年用力将手里剑掷向木桩，他的眼神带着积雨云一般的阴暗，每一下都比上一下掷得更狠，最后一枚手里剑几乎是整个没入木桩。
“你母亲确实是妓|女，不是吗？”
“卡卡西！你说的太过分了！”
这一回，野原琳比带土更早站起来，她一把将飞鸟抱进自己怀里，瞪向旗木卡卡西。与之相反的，平日总是最先跳起来的宇智波带土反而很平静，他只是冷冷地看向银发少年，一字一顿地发问了。
“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卡卡西？”
“是。”银发少年垂下眼，语气十分冷漠，“这是事实。”
一记重拳陡然打在卡卡西脸上，打得他整个脑袋都偏向一旁！
宇智波带土缓缓收回手，静静地看着旗木卡卡西。
“我真是看错你了，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慢慢回过头来，隔着面罩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猛的也是一拳挥到宇智波带土脸上。
“是你太天真。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
“那就打到他们不敢再说那种话！”
一拳。
“打倒几个小孩子有什么用？小孩子懂什么叫妓|女？那些话还不是大人教给他们的！你能连大人一起打倒吗？！”
回以一脚。
“不试试怎么知道！”
带土骑在卡卡西身上，对着他的脸挥下拳头。
“就是因为试过了所以才知道！”
卡卡西一脚把他踹翻，用手肘卡住他的脖子。他那双总是死水一样的眼睛现在正燃烧着骇人的亮光，在那眼瞳深处，漆黑的野兽正在咆哮。
“如果有用的话我早就——”
“住手吧，卡卡西。带土，你也是。”
谁也看不清他是怎么分开两人的，只见金光一闪，姗姗来迟的波风水门一手摁住旗木卡卡西，一手卡住宇智波带土。看在（俨然已经动了真火的）老师的面子上，两个少年同时沉默下来，狠狠瞪着对方。
波风水门手腕一转，便压着卡卡西的脑袋左转了九十度：“卡卡西，你之前说的话太过分了，给飞鸟道歉。”
看着被野原琳抱在怀里，脸上泪痕未干的小女孩，银发少年顿了顿，还是缓缓低下头去。
“……抱歉，是我的错，我说过头了。”
小小的女孩子摇摇头，小声问：“卡卡西哥哥……也瞧不起我妈妈吗？”
“怎么会。”少年不由得抬起头，微微睁大了眼睛，随即又低下头，“我哪有资格……”
“那我原谅你。”小姑娘擦擦眼泪，对他露出微笑，“没有瞧不起我妈妈，我就原谅你。”
银发少年沉默片刻，忽然移开了视线。
“你妈妈，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寂寞，“她是个能够让女儿为她骄傲的母亲，只这一点，就胜过无数人。”
波风水门揉了揉卡卡西的脑袋，放开他和带土。就在这时，一个盖着白布的便当篮子重重压在卡卡西头上，一个有着一头漂亮红发的大美人笑眯眯地站在他们身后，抬起右手和所有人打了个招呼。
“哟，我来送晚饭了。”
“辛苦你了，玖辛奈。”波风水门连忙接过篮子，“哇……这么丰盛啊。”
“因为有很可爱的小姑娘在，忍不住就做多了一点啊。”玖辛奈一把抱起飞鸟，在她脸上蹭啊蹭，“啊啊~小飞鸟超可爱！这么可爱！”
飞鸟被蹭得脸都红了，害羞地笑笑，看了看波风水门又看了看其他人，凑过去在玖辛奈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玖辛奈姐姐也很可爱喔。”
“！！！”
如果一点要给玖辛奈现在的状态下个注解，那就是……被萌翻了。
“所以说呢！”玖辛奈揪揪飞鸟的脸，被萌得连自己一贯隐藏的口癖都跑出来了，“连这么可爱的飞鸟都要欺负的人，不管是谁，直接打成砸烂的西红柿就对了呢！”
她抱着飞鸟转过身，对着周围一圈人露出灿烂到令红发无风自起的笑容。
“你们都会帮她的，对吧？水门？卡卡西？”
波风水门苦笑着点头。旗木卡卡西垂下眼，到底还是应允似的“啊”了一声。
“别担心，玖辛奈姐姐，我会努力的。”飞鸟伸出双手环住玖辛奈的脖子，“玖辛奈姐姐教我的体术我都有好好练的……还有水门老师教我的手里剑、大哥哥教我的替身术、琳姐姐教我的步法、卡卡西哥哥教我的查克拉提炼……我全部都有好好练的……我会变得很厉害，厉害到谁也不敢欺负我。所以……你们都不用担心啦。”
“飞鸟真是好孩子呢。”玖辛奈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有这种气势就对了呢！”
“好了好了，快点吃饭吧。”波风水门微笑着把飞鸟从玖辛奈怀里拽出来，“安心吧，玖辛奈，如果遇到她解决不了的情况，我们都会帮忙的。”
琳拿了一个飞鸟最喜欢的梅子饭团递给她：“来，先吃饭吧，吃饱了我再教你一个闪避的小技巧。”
她很可爱地眨了眨眼睛：“是我的独家技巧，带土和卡卡西我都不教喔。”
“喂，琳！”宇智波带土不满，“说好的一直看着我呢！”
“还真是笨蛋。”卡卡西坐下来抓了一个饭团，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嘴毒，“手里剑扔的还不如一个五岁的孩子，你这也算宇智波？”
“你这是又想打架了吗卡卡西？！”
“吃饭的时候都·给·我·坐·好·可·以·吗？”玖辛奈举起拳头笑得杀气四溢，“还是说你们都想变成被打烂的番茄？”
““………………””
几乎要掐起来的两少年顿时端正坐好。
飞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不禁浮现出小小的微笑。
“谢谢。”
谢谢你们的温柔，谢谢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
小小的女孩仰起头，夜晚的森林，清越的流水声，还有流光溢彩的无尽星河，和这一夜大家的笑容一起，映入她的眼瞳，在记忆深处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管过了多少年，都还会想起。
想起这个春月夜。
想起烂漫星河与叶声萧萧。
想起每一个人的脸庞与笑语。
还有，这一刻她所感受到的一切。
纵然生命里还会有无数光辉灿烂的日子，即使这只是她生命里无数时日的某一时刻，这一夜的温暖，她绝对不会忘记。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旗木朔茂死之前，卡卡西也是努力抗争过的。不可能没有抗争过。
然而旗木朔茂还是自杀了。抛下儿子背着污名死去了，因为自杀连慰灵碑都上不去……这就非常虐了。
这时候的卡卡西PTSD很严重。但就算这样，他也是个好孩子。我还挺喜欢仔卡仔土的相处模式的……嗯，还有琳。我喜欢水门班的每一个人。这个时候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
吃晚饭的时候，寿江如是说。
“嗯！”飞鸟给自己盛了第三碗燉牛肉，“因为遇到了很棒的人。”
“喏，凤仙花爪红的卷轴，带给那小子。他的火遁和手里剑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飞鸟放下筷子，朝门口鞠了一躬。宇智波寿江没有回头，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这几天就像以前一样去族长家吃饭吧。美琴姐是这么说的。”
“是带土？最近总看你和他往训练场跑。”
“寿江小姐知道啊……”飞鸟愣了一下。
晚上训练时，飞鸟将这些事讲给了带土，对方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族长夫人同意你去她家吃饭，就说明族长一家接纳你了呀。族长大人都表态了，宇智波一族其他人也会收敛起来的。真好啊，飞鸟。”
“咦……”飞鸟微微睁大了眼睛，“寿江怎么知道大哥哥最近在练凤仙火之术？”
“……”
“我还有任务，先走了，这几天都不回来——冰箱里有便当，你明天带去学校。”
“吃你的饭。”
寿江舀起一勺土豆塞进飞鸟嘴里，打断了她的话。随后撑着桌子站起来，径直朝门外走去。
第五章 Ohese nights.
“你最近好像很开心。”
“那小子是最不像宇智波的宇智波。族里很少出那种连手里剑和结印都学得乱七八糟的热血笨蛋。”
寿江随手甩给她一个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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