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好,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吸掉水分,不多时便变得柔软又蓬松起来,鼬抚摸着那绸缎一样的长发,忍不住躺下去,枕着带着桃子香味的发丝,慢慢沉入梦乡。
于是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个大小孩和一个小小孩,头靠着头在洒满阳光的游廊上睡觉的模样。这一幕是如此的温馨,然而美琴却不会像平日一样露出会心的微笑了。她抚抚胸口,似乎是想压下那里突如其来的酸痛,慢慢走上前去,摇醒了沉睡的飞鸟。
女孩揉着眼睛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慢慢坐起身来,将自己的头发从小男孩脸颊下抽回来。仰起小脸对美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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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冷静一下听我说……”
她顿了顿,方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带土牺牲了……”
主语是带土,那,“牺牲”又是什么意思呢?
大脑好像罢工了一样,拒绝去思考这个词语的意思,然而卡了壳的机器到底还是会运转,那个词的意思还是跳入了她的脑海。
为了理想、为了信念、为了保护某人或某物而死,就是牺牲。
带土,死了?
母亲被折磨到不成人形的尸体在眼前一闪而过,飞鸟猛地捂住嘴趴下身去,克制不住地干呕起来。美琴连忙拍着她的脊背,柔声安慰着她,被惊醒的小鼬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板上,飞鸟颤抖着,泣不成声。
“……为什么啊……”她用力捶了一下地板,“为什么大哥哥会死啊……明明约好了……他不是要成为火影吗?为什么啊?”
宇智波富岳陡然喝止了她。
“起来!”
飞鸟一怔,呆呆地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宇智波富岳。族长大人拧着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带土是为了保护同伴、保卫村子才牺牲的,他是木叶的英雄,是宇智波的骄傲……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这么软弱还能说是宇智波家的人吗?!”
“不要用你的眼泪玷污了英雄的荣耀!”
飞鸟幼小的肩膀颤了一下,她深深地、深深地低下头去,伏下身子,将额头抵在地板上。漆黑的发丝从她耳边滑下,逶迤在地,遮去了她脸上的神情。只能听到她微微发抖却恭顺的声音。
“……是……”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富岳从她身边走过也不曾抬头。美琴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微微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有坐在一旁的宇智波鼬看到,沿着她长长的睫毛,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地上。
小小的男孩子凑过去,握住了她死一样苍白的手,像是觉得一只手还不够似的,又加上另一只手,想要温暖这冰冷的手。
那只手颤了颤,缓缓回握住他的,用力到他都觉得疼。他却没有出声,只是用覆盖在她手背上的手,安抚似的拍了拍。
宇智波带土,13岁,在执行破坏神无毗桥任务时,为了拯救被敌人掳走的队友野原琳深入险境,逃脱时替队友旗木卡卡西挡下了坠落的巨石,英勇牺牲。死前,他将自己的一只写轮眼送给了左眼失明的旗木卡卡西。由于现场被土遁摧毁殆尽,木叶的人终究没能收回他的尸体。
也因为如此,木叶举办的追悼会上,放在慰灵碑前的,只有飞鸟无比熟悉的橙色护目镜。
那是卡卡西和琳唯一带回的东西。
带土下葬的那天,晴空万里,春风和畅。天蓝得令人憎恨,连一丝云也没有,明媚的日光肆无忌惮地照耀着木叶的每一个角落。飞鸟牵着宇智波鼬的手,静静站在美琴身边。
在她身前,是无言肃立的旗木卡卡西和野原琳,黑色的丧服显得他们的面容更加惨白,不知道是有多久没睡好了,两人的眼底都带着淡淡的青黑。
在她身后,是宇智波一族隐约的议论声。
“那只写轮眼……旗木卡卡西……”
“写轮眼还是由宇智波一族来保管比较好吧……”
“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一道凉凉的女声在飞鸟身后响起。
“那是带土的眼睛,他想给谁就给谁。”一只手搭在飞鸟肩上,把她揽进自己怀里,“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宇智波寿江你……”
族长大人压低了声音,阻断了那些非议。
“听说带土战斗得非常英勇,尊重他的意志吧。”
“可是族长……写轮眼……”
宇智波富岳的声音里带了一点威压。
“战争快要结束了,别生事。”
“是。”
“呵……”
飞鸟身后的女人嘲讽似的笑了一声。富岳瞪了她一眼。
“寿江你也是,这是带土的葬礼,你别惹事。”
宇智波寿江又短促地冷笑了一下,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直到葬礼结束,她都紧紧揽着飞鸟,没有松手。
小小的男孩子扬起头,静静看着飞鸟的脸庞,那里是近乎死寂的平静。
这一回,她没有哭,只是那样安静地凝望着,直到最后,也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那样凝望着。
一直一直,就那样看着。
当天夜里,在宇智波家的餐桌上,飞鸟向寿江提出,她想要提前毕业。
寿江夹着一块炸鸡,闻言抬起头来,对飞鸟露出了一个冷笑。
“我刚才没听清。”她放下筷子,“你好像说你想要提前去死?”
“……是提前毕业。”飞鸟纠正。
“啪!”
“寿江!”美琴站起来,拉住自己妹妹,“别这样!”
宇智波寿江缓缓收回手,冷冷地看着飞鸟。
“连我一巴掌都躲不过去的小鬼,别急着去战场上送死。你以为你能替带土报仇?愚蠢,天真。废物就给我老老实实在忍者学校呆到毕业,多学点东西再出来丢人现眼。就你这点本事,你以为你能杀死谁?”
飞鸟擦掉嘴角流出来的血,深深地低下了头。方才那一耳光打得她耳朵里现在还在嗡嗡作响,她慢慢咽下嘴里的血腥,只觉得牙齿都被打松了。
“我……”她微微吸了口气,“我想……我已经达到下忍的实力了。”
“啪!!!”
这次连美琴都拦不住寿江了,这一记耳光将飞鸟整个打飞出去,摔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脸,刚一张嘴,便合着一口血吐出一颗牙来。宇智波鼬连忙跑过去,撑着她的肩膀把她扶起来。
“不自量力。”寿江冷笑着甩开美琴的手,径自朝门外走去,“你想要找死随便你,但是忍校的毕业申请书上我是不会签字的。美琴,富岳,你们也不许给这丫头签字。我倒要看看,没有监护人同意,她有没有那个本事自己毕业。”
“寿江……”
美琴长叹了口气。
“我也懒得和你说什么这就是战争,战争里就是要有人伤亡的大道理。飞鸟,你给我听好了——”
寿江回过头来,猩红的写轮眼中,三勾玉在转动着。
“不管英雄还是胆小鬼,只有够强的人才能活着,死了的英雄只会成为慰灵碑上又一个被遗忘的名字。”
“我绝对不会忘记的!”飞鸟拔高了声音,“我不会忘记大哥哥……我不会忘记大英雄宇智波带土的!”
“那就给我好好活下去。”
寿江摆了摆手,扭回头再也不看她一眼。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谈什么忘记不忘记。你死了,世界上就又少了一个记得那笨蛋的人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莫名的怅然。
“虽然……真的很想和她一起去死啊。”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寿江是个立派的宇智波,她的话你们不能只听表面意思。她有三个mode,软妹mode你们在正文里看不到的,剩下的傲娇mode和鬼畜mode可以无缝切换……下下章你们就能看见她的鬼畜mode了。
至于寿江最后说的“她”是谁,我觉得已经很明显了。
这章开始带土退场……再出场他就是那个带面具的神经病了。
PS:冤有头债有主,出门直走找斑爷。我不收刀片,谢谢。
晴天适合什么呢?
适合洗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用桃子味的香波把头发洗得干干净净,换一件干净又柔软的浴衣,坐在游廊上晒太阳。
“在这里睡觉的话,会生病的。”
“欢迎回来,美琴夫人,族长大人。”
宇智波美琴微微侧过头,像是想要避开这个微笑一般,深呼吸了一下才又回过脸来,轻轻扣住了飞鸟的肩。
飞鸟像猫一样趴在游廊上,湿漉漉的长发摊开,在阳光下像一匹丰美的绸缎,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在午后暖暖的薰风中,女孩将一张小脸埋进染着菖蒲和紫藤萝的二蓝色衣袖里,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翕动着,昏昏欲睡。
年幼的男孩在她身边坐下,还不到四岁,一张小脸已经有了几分大人的严肃味儿了。飞鸟睁开眼睛看了他一下,又沉沉地垂下眼帘。
带土,牺牲了?
女孩睁大了眼睛,似乎无法理解这几个字一样。
飞鸟已经彻底闭上了眼睛,眼看就要坠入梦乡:“没……呼啊……没关西……”
“至少要把头发擦干吧。”宇智波鼬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伸手将还缠在她脖子上的湿发小心地捋了出来,“这样湿淋淋的,明天又要脖子疼了,飞鸟姐。”
“爸爸妈妈又去开会了,大人还真是辛苦。”
两只脚都踏进了黑甜乡,尘世的声音已经无法传达到飞鸟那里了。
小小的男孩子叹了口气,从室内拿出干净的毛巾,扣在飞鸟的后脑勺上,慢慢擦起来。
第十二章 Breakdown.
雨天适合枕着雨声做白日梦,阴天适合无光亦无梦的睡眠。
“是小鼬啊……”
因为困顿,这句话她说的含含糊糊,男孩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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