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昌看着颜飞白,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身仙风道骨的气质。无根无基爬到右参政从三品,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怎会不知?不过是没话找话罢了。二人从无交情,搁在寻常年份,便是都在南昌一世,因着文武分界,都只能混个脸熟。现南昌大搞建设,所有的人忙的好似陀螺,也不管文武官民,全都混成了一处,比往日亲近了许多。但也仅限于此,似颜飞白这样凑过来套近乎的,还是头一个。
颜飞白也知落了痕迹,不过人与人的交往,皆从闲话开始。他是有野心的人,因缘际会投了陈凤宁的脾气,爬的飞快。可陈凤宁只是布政使,他靠着陈凤宁做到从三品就到头了。如今有绝佳的机会,哪里肯放过?五十多岁乃官员最好的年纪,博上一博,至少能做个京官才不枉此生。
徐景昌很不惯跟文臣打交道,然想治理好江西就离不得他们。政务琐事,还是他们更擅长些。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对主动搭讪的人很是和气。颜飞白时机找的好,恰是徐景昌有空闲的时候。二人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待有人来寻徐景昌时,识趣的走了。
徐景昌指着前方道:“虽有交通灯,叫路口不再拥堵,可总体依旧不顺畅。” WWw.5Wx.ORG
庭芳与徐景昌当然做不到后世的水平,可她们合作开发的组装房屋震撼了众人。短短一个月时间,荒凉的南昌城已盖好成片的房屋,皆是一模一样的款式。一栋房屋占地颇小,却随随便便能住七八个人。一楼“三房一厅”适合老人居住,二层为了省工时,只留了卡口,都没有隔断,等房子全盖完了,再自行买零件去。
修好一批房子,就入住一批人。按理来说分房最好搞积分制,老弱病残优先。可放眼南昌,家家遭灾户户受难,索性用了抽签。抽到谁是谁,入住的人若有钱粮银两,就出资购买,无钱也可先打欠条,来年有了营生再还。
房价分为房屋价格与地价两桩,有些人原先有地,便可置换,只出房钱。庭芳虽不做慈善,到底卖的比原先便宜些。南昌城独门独院的均价为五十两左右,庭芳缩减了面积,又极大的降低了盖房成本,价格一下子砍到了二十两。有地的人家花十两银子就可在南昌置办房产,除了大灾之后地广人稀,再没这样的便宜了。可惜一户只能买一套,且还得是无房居住的人才有资格买,有钱的富户都扼腕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说把局势比喻成职场,庭瑶就是CEO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庭瑶不去照顾弟妹
一家规模上千人的企业,CEO恐怕连人都认不齐,怎么可能去事无巨细的照顾?
哪怕是裙带关系,CEO也不可能多管,因为精力有限,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她得对董事会负责,否则董事会会把她开除的。
叶家大房与三房的情况,属于基层领导是傻X,作为底层的员工,要么干掉他们,别说在古代如何如何,庭瑶就干翻过越氏的陪房,相当于狠抽了越氏的脸。庭芳还客观的窃取了陈氏的权利,掌控了大房的内宅,乃至掌握了整个叶家的内宅,并最后脱离内宅,直入董事会。任何时候,往上爬都是困难的;任何时候规矩利益七零八碎的东西,都不是你爬不上去的理由。这是第一条路。
第二条路,跳槽,避开傻X的领导。
夏波光就成功跳槽,从大房一个小底层,抓紧机会跳去做了CEO特助。夏波光还可以选择离开叶家,去别的企业混,当然这就是个人选择了。
所以说,职场如此,明明跟着个要挂的附属部门,领导不单傻X还很恶毒,连工资都不给发(不给上学),一群员工明明跟CEO关系不错,居然没有举报,更没有求助,这种时候盼着CEO来解救,至少在我这本小说里都是不可能见到的。
所以诸位在公司干活的时候,不要指望没有问题,不要指望上层周全任何一个政策都完美,你只管执行就好。没有这样的好事,就如前几天有人跟我闹公有制死了很多人所以公有制是垃圾一样。后面的正文还会更详细的点出政策的性质,是一定得有牺牲的。公司亦然,任何做领导的,至少一半时间都在救火擦屁股,因为人不可控,你永远也不知道下属出什么幺蛾子。做下属的,你也永远不知道上面会不会脑子一热就呵呵哒。记得阿里开除的抢月饼的员工吗?典型的为了维护公司所谓的价值观强行开除。同行表示无敌震惊。可这就是阿里的文化,就是阿里的政策,这几个家伙就是被牺牲了。要知道程序员的这种小炫技,在同行里是很可爱的,在普通公司里是有趣的,最多领导喷两句,有些喜欢技术员的领导没准笑骂几句就完了。
以上,是我对职场的一些见识吧。
另,昨天有留言说填房的问题
我必须强行科普,填房没有问题,问题不在填房,问题在正文里写明了。
诸位对填房有什么误解?
填房不是妾,妾也不是贱人,没有什么胆敢让王妃的妹妹做填房的事儿。年羹尧的填房还宗女呢。
婚姻,结两姓之好。我翻译一下,婚姻TMD就是个经济利益合约,从古至今都一个鸟样。结婚的目的是为了抱团更好生存,现代社会不用那么抱团了,所以就有一小挫人不结婚了。
既然是利益,填房这种名声上的东西,即便不好,也无伤大雅
就我前面所言,不要说什么古代规矩名节乱七八糟的,那些东西都不存在,所有的规矩都是利益驱使,没有一条规矩是道德驱使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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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作为一个肩扛两个项目带了四个新人工作忙的想去死并保持日更6000+偶尔9000+兼职作者,拒绝任何一条抨击我回复、作者有话说字数太多,赶上正文的评价。
就算签了卖身契的奴婢,还能嗑个瓜子聊个八卦,除非是赶上民国时代的包身工。
所以请尊重我偶尔话唠的欲望,最近我已少回留言,就是因为时间不够。好不容易放个假松快松快,还有人说我留言太长,我这种小肚鸡肠的刻薄作者是一定会回喷的。
强调一下,作为一个日更6000+偶尔9000+的敬业的兼职作者,催更请注意力度!
我已尽力,你们强求也没有任何意义,进度追上了,我自然会加更,追不上喊破喉咙也没用。从利益的角度来说,我希望我一天能有十更,愿望比你们强烈的多的多,那TMD都是钱啊!你说你么花钱的,我赚钱的,想要的字数是一个等级吗?喵喵的最恨时速大几千上万的变.态!!我也想那么牛X啊,臣妾做不到啊!!!
庭瑶犹不解恨,当年就因叶俊民龌龊和秦氏愚蠢,害叶阁老挨了一顿板子。年老之人最受不得磋磨,没有那一顿,没准叶阁老还活着。只要叶阁老在世,叶家就有主心骨,家里的孩子不似无根的浮萍。如今又害了庭苗,端的是新仇旧恨,岂能轻易饶恕?比死更难熬的是生不如死,庭瑶依附福王府,如今福王跟太子擂台打的响亮,她只稍透露.点意思,底下人就知道怎么办了。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叫人死了,不磨上十年二十年,便不叫报仇!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耍阴谋最大的坏处就在于只要做了,总有些痕迹。庭瑶浑不在意,她是叶家女时,百般被皇家耍弄,不也只能忍气吞声?待她成了皇家人,折磨个把臣子算的了什么?虽是寡妇,惹恼了她,照样叫你们好看!天家威严,可不是单吓唬人做耍的。
先前还乱成一锅粥的交通,用了几个灯笼就缓解了大半。众人啧啧称奇,颜飞白不由蹭到徐景昌身边赞道:“郡主大才!”
颜飞白原想双路出击,自己找徐景昌说话,夫人带着儿媳拜见庭芳。听闻庭芳还在算交通方程,立刻阻了妻子,不敢打搅。横竖年后比年前清闲,总是有机会的。打着此番主意的不止颜飞白,谁不知道徐景昌大权在握,都死死盯着夫妻两个的动静。偏二人忙的飞起,浑然不知。
批量化生产从来是利器。美国曾经就靠着流水线改变了整个建筑业的生态,09年后中国开发了推积木似的盖楼技术,最快十九天完成一栋摩天大楼。再之后,中国的基建业一发不可收拾,高铁轨道跨海大桥都是制式化模板,只在现场组装。其建设速度让全球叹为观止,网上戏称之为基建兔。
叶俊民夫妻莫名其妙的从地主变了盐户,百般摸不着头脑。在盐矿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先头几日还嚷自己是阁老的儿子,叶阁老坟头都长草了,不是人死如灯灭,且等不到他来卖女儿,哪个把他放在眼里?叫保长一顿好打,又改口说自己是王妃的叔叔。哪个王妃的叔叔能沦落到盐矿里来?众人只当他撒谎,又见他夫妻好吃懒做,越发看不惯。穷山恶水.多刁民,盐矿生存不易,自是生不出温良恭俭让的贤德人儿,一言不合非打即骂还罢了,家里的东西时时遭贼,本就不多的家当更是落魄。
吃的是窝头,喝的是淡汤,穿的是打小儿见都没见过的麻衣。时已入冬,北风呼啸而过,冻的骨头发寒。夫妻两个苦苦熬着,眼泪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几次想逃,都被抓了回来,剥了衣裳用鞭子抽。抽完撵去上工,还不敢带着一脸晦气,怕被人打骂。一月不到,把落地起没吃过的苦都吃了一遍,二人都瘦的只剩皮包骨头。日日盼着人来营救,家里人却是杳无音信。此时才真真切切知道叶阁老在世时的好处。若不是庭瑶不想让他们痛快了,保长且不照应他们,只怕不到十一月就要丢了小命。
除去房子,十月里补种的杂粮就开始一茬茬的入库,加上各地赋税,点到如今才算全部盘清账目。庭芳看着账本上满满统计出来的存粮,终于大大送了口气。农耕时代,再没有什么比粮食更精贵。盐商不肯带粮来投资,他们慢慢的也作出了成绩。
庭芳用手抚过新制的日历,明年,整个江西都将是囊中物!
徐景昌笑笑:“还没全亮出本事呢!”
颜飞白就是来讨好的,立刻捧哏道:“还有?”
颜飞白一介文人,于算学上一窍不通,听的直点头:“原先都说是旁门左道,今日才知世间万物,桩桩件件都是有用的。”
颜飞白道:“已是难得。不瞒仪宾说,下官在京中时,逢年过节总堵的水泄不通。五城兵马指挥司也使人管,却哪里有郡主万分之一的本事!喝骂声、叫嚷声、人喊马嘶、锅碗瓢盆叮铃哐啷,叫人好不心焦。不似眼前这般安安静静的,看着灯行走。”
徐景昌笑道:“你且等着,郡主还在算。待她算完了,这些人力拉的车,就会沿着轨道,一辆接一辆,似一个人操控一般。现在车少或还不大显,待日后南昌成了水陆交汇中心,再不浪费一寸铁轨,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最大运力。”
阴谋从来无须聪慧,要的只有出其不意,旁人若有防备,就难以成事。不过对付叶俊民夫妻,很没必要消耗那许多神思。庭瑶使人仿着“六妹.夫”的字迹,写了一封长信,编些躲着庭瑶的理由,又表示对此门亲事千恩万谢,有心请二老到庄上小住。叶俊民正被子女怨恨的眼光看的不自在,庭瑶还使了平儿去骂他。平儿昔日为叶府奴才,偏嫁了刘达,现有五品的诰命,倒还真骂的他们夫妻不敢答话。两下里比了比,叶俊民就爽快的答应了邀约,同秦氏一道儿收拾了包袱,等人上门来接。
庭瑶不动声色的布局,待叶俊民夫妇出得城去,一根绳子绑了,往盐矿上一扔便是。三百六十行里,矿上最为艰辛,朝廷压着出盐,盐商仗着官府的权势,层层盘剥,致使矿上工人又是苦、又是吃不饱。与往日里叶老太太把人卖去矿上为奴不同,那是奴籍变奴籍,合情合法。彼时朝廷可是面上不许逼良为贱的。庭瑶索性给他们俩落成盐户,良民还是良民,只没有诏书,留世世代代只能作盐户。说着比奴籍好听,实则日子比优伶还不如。
庭瑶收拾完那对人渣,当即就写了信发往江西,告之庭芳事情经过。庭芳白丢了个妹妹,脸色黑如锅底。嘴上说着要往京中送礼,落笔却是嘱咐庭瑶再仔细寻访。庭芳是最不耐烦节妇那一套,既不是良配,就是生了孩子又如何?他自家弄的鬼,就自家养孩子去!关她们屁事!
对着庭苗,庭芳鞭长莫及。为了将来日子好过,得先紧着眼下。写完回信,再次投入工作当中。南昌城本就平坦,重新规划后,道路都横平竖直。六条主干道上都铺了铁轨。有凹槽的木轮在铁轨上飞快的跑着,将水力木工厂做的零件分送到各条主干道的尽头,再由小车分装,送往工地。车来车往,人多手杂,三四天里各个关口堵的翘死。庭芳小时候出教材用的红绿灯例题终于派上了用场。只不过灯笼是人工转动的,计时用的是沙漏。南昌城彻夜开工,交通协管们就分了两班,紧急时刻,八小时工作制被庭芳果断剁了喂狗,所有人都加班,六个时辰已经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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