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冰与火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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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丘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阵电光闪耀,下一秒,如同野豹般凶狠郑天狮已经冲到他的面前,手中的汉剑缠绕着细密的电网,噼啪作响。“再见了,韩公子!”他用力挥动手中锋利的汉剑,青亮的剑刃呼啸着斩向韩丘的脖颈。

    就这么结束了吗?原来徐萌和章立革命烈士似的前仆后继,把自己送到山顶,也只不过是让自己多活了几分钟啊。真是对不起了,谁让我这么弱呢。出去请你们吃大餐好咯。韩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感受着越来越近的剑风,心中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炽热的风扑面而来,金属撞击的声音在韩丘耳边响起,韩丘猛地睁开双眼,瞳孔中映着挡在自己身前那个熟悉的背影,和他耳边摇摇晃晃的耳坠。

    “徐萌呢。”韩丘脸色沉了下来,声音里隐隐有些怒意。

    “姜……姜同学!”兀术先是愣住,转而脸颊染上浅浅的粉色。姜鸩没有应声,只是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郑天狮,站的笔直。“章立和徐萌,都已经被淘汰了。”韩丘解下背后的苗刀,“需要我帮忙吗。”姜鸩摇了摇头,示意韩丘退后,腾出空间。

    “我知道,你是姜家人,而且很有可能是七北赤之一。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有小姐在,恐怕你想轻轻松松地获胜,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吧。”郑天狮舔了舔嘴唇,一边说着话,一边仔细打量着姜鸩,寻找他可能出现的漏洞。奇怪,真的奇怪,这个人明明满身都是破绽,明明看上去弱小得就像个孩子。为什么,我竟然会有一丝恐惧?

    “我想以你肯定知道小姐的实力,就算你是七北赤,也不一定能战胜她,更何况你是要同时面对我们两个人。你心里肯定不像看上去这么淡定吧,担心的话,直接说出来啊,干嘛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郑天狮还在那里挑衅,试图激怒姜鸩,而他动怒的那一刻,就是自己进攻的那一刻。

    “可是跟你有什么关系?”他问道,却没有回头。

    郑天狮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似乎试图说些什么,可嗓子里却只有血沫溅出。他没有办法再说话了,他的喉管和颈动脉被切断,伤口却没有血液喷涌,只是冒着皮肉被灼烧后的青烟。他丢掉手中的汉剑,缓缓地跪倒,像被剪断线的木偶。金色的光芒渐渐包裹他的身体,片刻之后如同烟火般散开,郑天狮已经不见了。

    “怪……怪物。”兀术已经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形容眼前这一幕。

    “砰!”枪声从四周响起,其他人终于反应了过来,惊恐地朝姜鸩开枪。不能让他继续下去,绝对不能!可密集的子弹还未击中他的身体,便被融化成一滩滩赤红的铜水,洒落在姜鸩身旁的石面,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圆台正中的魏爵,终于动了。她张开掌心,周身雪花飘扬,转瞬便凝出了十数把锋利透明的冰刺。“去。”她再次挥手,冰刺如同子弹般四散弹射。周围的同学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胸口便被生生刺穿出一个血洞。金色光芒此起彼伏,转眼间,场地中只剩下韩丘三人和魏爵。

    “只剩我们了。请多指教。”魏爵微微鞠躬,言语谦逊,脸上却写满了骄傲。

    韩丘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脸上的泪痕早已被擦干。“不,我们继续往上走。”他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不是你自己说的,要在安全范围的边缘躲藏起来,尽量推迟到达山顶的时间吗?”兀术有些恼了,心里念叨着你这人,怎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

    “第一,我们的假设是每个人都是隐藏在黑暗森林的猎人。可是没了章立和徐萌,我们两个就是没了猎枪的猎人,换句话说,我们现在是彻头彻尾的猎物。所以必须尽快和姜鸩汇合。第二,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韩丘指了指远方直指天际的金色光幕,“安全范围缩小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姚老师嘴里的‘每过一段时间’,其实只有一段。她在把我们所有人往山顶赶。”韩丘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里暗自悱恻。这个女人,她可不想看到什么‘黑暗森林’呐,她想看到的,是一场面对面,刀尖碰刀尖,血战到最后的角斗。

    韩丘和兀术循声看向圆台正中,仿佛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满脸的震悚。

    “还是来了啊。”韩丘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郑天狮被突如其来的一击格挡,身子在空中失去平衡,扭转着落地,勉勉强强稳住身形。“我就知道,这么精彩的大戏,怎么能缺了你呢。”他强忍着虎口因撞击而传来的剧痛,咬着牙笑道,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如同天神降临般的姜鸩。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挡住自己的攻击,身子没有丝毫动摇。这个姜家人,不简单。

    “哦,这样啊。”兀术这才明白过来,张着嘴点了点头,看韩丘精神状态好了些,女孩子天生的八卦之魂又熊熊燃烧了起来。“我说韩丘,你都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好吓人哦。怎么好端端的,就哭起来了呢?”兀术歪着脑袋,眼里写满了好奇。韩丘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笑了笑说道:“我也说不好,总之就是看到他俩被淘汰出去,心里有些不好受吧。可能情绪有些激动了。” WWw.5Wx.ORG

    其实韩丘没有告诉兀术,那是在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背影,既熟悉又陌生。耳边似乎有人在低语,脑袋如同燃烧般灼痛。这一切仿佛经历过,韩丘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走吧,没时间闲聊了。”他冲兀术招了招手,便继续朝山顶跑去。“切,我还以为你们仨有什么小故事呢。”兀术撇了撇嘴,跟上韩丘的步伐。

    “我知道她很厉害。”姜鸩开了口,声音听不出情绪的波澜。

    下一秒,他的笔挺的身影倏忽消失,空气中留下一串模糊的残影。赤红色的光芒一闪而过,众人耳边传来刀身划过刀鞘清脆的蜂鸣。一阵劲风袭来,姜鸩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郑天狮身后,发梢飞扬,健壮的肩背舒展,挥臂振刀,细小的血珠从光亮的刀刃滚落,接着收刀,合鞘,流畅自然。

    那站在圆台上消瘦的男孩,和婷婷而立,不染纤尘的女孩,不是郑天狮和魏爵,还能是谁?

    郑天狮一脸温暖的笑容,冲着韩丘和兀术两人挥手,好像许久不见的老友。“哎呀,那徐萌倒也不愧是徐家大少爷,皮糙肉厚的,浪费了我们不少时间。不过还好,及时赶到了山顶。韩兄,沿途风景可好?”

    “Bravo,bravo。”郑天狮拍了拍手,“看来大家的实力都很强嘛,还有这么多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废话了。韩兄,不如就从你开始吧。”他反手,缓缓地从背后抽出那把青色的汉剑,周身微微闪现紫色的电流,“毕竟都是舍友,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

    “还能在哪,出去了呗。”郑天狮挑了挑眉毛,仿佛在回答一个可笑的问题。“不过别着急,既然都到了这份上,各位同学都别藏着掖着了,出来露露脸,互相认识认识,毕竟这也是你们在这里最后几分钟了。”他扶了扶眼镜,眼神里终于露出了几分凶戾,“我们会一个,一个,一个,送你们出去的。”

    韩丘朝四周望去,那些躲闪在石柱后的同学,闻言纷纷走了出来。既然已经被发现,躲藏也失去了意义。他们都是从山下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是第一场厮杀中的优胜者。现在这群优胜者们聚集在一起,即将展开最后一场混乱的角斗,最后站在台上的,只能有一个人。韩丘仔细观察了许久,却并未瞧见姜鸩的身影。

    金色的光幕缓慢而匀速地向山顶推进,韩丘和兀术一前一后地绕过石柱和灌木,沉默着向上跑去。从他们这里已经看不到武器库的踪影,密密麻麻的植被遮掩了视线。兀术偶尔抬头看着韩丘显得略微单薄的背影,脑海中那双带着泪痕的眼睛怎么也挥之不去。而韩丘擦干眼泪后,变得异常沉默,只是发了疯似的向上跑去,脸颊都被刮破了也浑然不觉。于是两人间的氛围变得很微妙。

    行至半途,周遭的植被已经稀疏了许多,不再如碧仙台边缘那样繁茂如热带雨林。大片大片裸露的灰白色石柱上布满细密的裂痕,脚下也不再是松软的土壤,而是硌脚的碎砂砾。水流激荡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往上走,坡度越陡,垂直落差也越大。“我说,”兀术终于是忍不住叫住了前面打了鸡血一样的韩丘,“我们还要走吗,已经快到山顶了,再走下去不就又要遇到其他同学吗?周围的植物越来越少,我的感知能力也在下降。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翻过一座又一座凸出的巨大汉白玉,两人终于看到了山顶的风光。出乎意料的,石柱林立的碧仙台顶端,竟是有一块颇为平整的圆台。圆台一侧,汹涌湍急的水流从深不见底的潭中冒出,汇成一股股激流冲向山下,沿途撞击石壁,发出震耳欲聋的哗哗声。

    “两位,真是辛苦了。”有声音从圆台之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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