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杰和沐华不敢在家中谈论此事,默默地走出家门,沿着被夏天迅速增长的荒草覆盖的小径,往前走,不知不觉,又来到白河边。
没有鱼,也没有人,白河变得异常荒凉,流淌的水声诉说着寂寞。
沐氏兄弟解开栓在河边的小船,一人一张桨, 慢慢朝河中央划去。
“你真的看见一双婴儿的手?”沐杰小声问。
不等沐华回答,他们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响。
顺着声音的方向,他们转过头去。两人都看见了,在透明的水底下,离船不远,有一团黑影正在水中扑腾,当水花落下,他们看到一张婴儿的脸,胖乎乎的小手伸出水面,往空中乱抓着,仿佛在呼救。
沐华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沐杰已经跳到水里去了。
沐华呆呆地站在船上,望着那在水中沉浮的婴儿,心中产生了强烈的怪异感觉。
沐杰靠近了那孩子,他终于回过神来,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那是一张婴儿的脸,但那张脸上露出了什么样的笑容?那孩子裂开嘴笑着,嘴里一排鲨鱼牙齿般的利伤,他朝沐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小手在阳光下一闪,半透明的指甲投下淡淡的阴影——指甲大约有半寸来长
不,这不是婴儿!
“哥,快回来!”沐华汗毛倒竖,声嘴力竭地吼着,“那是水鬼!” WWw.5Wx.ORG
但沐杰没有听见, 他的头埋进水里,什么也听不见,他的手已经感到了婴儿。
婴儿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沐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飞速朝沐杰游过去。
他看见沐杰被那婴儿缠住,朝下拖去,沐杰用力想挣脱婴儿的掌握,婴儿张开森森白牙,朝沐杰手上咬去,一缕红色从沐杰手腕上冒了出来。
白色的河床冒出“咕嘟咕嘟”的气泡,好几个圆乎乎的婴儿头颅冒了出来,它们伸出带爪子的手,抓着沐杰往下拖去。
沐杰挣扎着,被它们带进了河床。他的身体沉没在河床之中,一半在河水里,一半在河床中,一半存在,一半消失。气泡不断从他张大的嘴里冒出来,沐华从未见过哥哥如此惊恐绝望的神情。
他用尽全力游过去。但还是晚了,沐杰被彻底地拖入河床下,河水变成浑浊的乳白色,分不清河床和河水的界线。
4.心有余悸
沐华不顾一切地继续朝下游去,伸出手想抓住哥哥。 接近河床的时候,他指尖的感觉忽然变了,似乎触到了更加粘稠的物质。
接着,他发现自己的手没入了河床中不等他反应过来,他的上半身进入了河床之内。
这不是河水!这仍旧是河水, 只是更粘稠。四周是浓雾般的白色,什么也看不见,阳光无法穿透这层白色——清澈的河水底下隐藏着雪白的河水,沐华第一次知道这个秘密。他想逃出这第二条河,却失去了方向。
四周传来“哗啦啦”的水响,他感觉到有些生物在逼近自己。他被恐惧夺走了氧气,手舞足蹈。无数利爪和利齿在他身上划动,柔嫩而锋利的小手抓住了他,他继续手舞足蹈。
但越来越多的小手,越来越多的利齿。要死了吗?他绝望地睁大的眼睛——白色, 只看到白色,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蓦地,身子一紧,全身都被包裹住了,下一秒钟,他被一股力量提出了水面,阳光晃得眼睛剧痛,他被扔在了船舱里。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有人惊呼:“这不是沐华吗? ”
“是我!他眯起眼睛大喊,“我哥呢?我哥呢?”
“你哥怎么了?”那人问道。
“我哥还在下面,快!”沐华一翻身坐起来,全身一阵剧痛,这才发现自已全身都是伤口,血流了满船。他眨了眨眼睛,看清楚了救自己的人——原来是村里的陈皮和王小山。他顾不上多说,忍着痛,操起渔网,转身靠向船舷,打算把哥哥捞上来。
两双手同时搭上他的肩膀,把他拉住了。
在船舷边,白河水不复清激,浑浊的乳白色翻滚着,一股一股的血水冒上来,气泡翻涌,偶尔能看到些零碎的肉片浮上来。
沐华揪心地疼痛,扑到船舷边大声喊着哥哥,陈皮和王小山拽着他死不松手。
“晚了,”陈皮大声说,“ 我们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下面冒血,还看到一个人的影子,估摸着是有怪鱼咬人,发拿网把你捞起来了....他喘了口
气,心有余悸地道,“跟你一起捞起来的,还有一个孩子,但在半空中他就咬破渔网掉下去了,现在估计也被怪鱼吃了_这是什么怪鱼? 我在白河边长了这么多年,没听说过这里头有什么吃人的东西”
“不是怪鱼。”沐华凝视着河水哺喃道。河水慢慢恢复了平静,气泡消失了,急速旋转的漩涡消失了,血水和乳白色的河水慢慢沉淀。
“那个孩子,就是吃人的怪物。”沐华说。
“什么?”陈皮他们瞪大了眼睛。
河水完全恢复了清澈透明的模样,阳光金灿灿地酒在水面上,雪白的河床依旧那么安静,看上去和其他河床没什么区别。谁能想到这河床竟然是水下的另一条河流?谁能想到白色的河流里隐藏着吃人的婴儿?现在,沐华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了,他愣了一阵,拿起穿上的竹篙,笔直地插进水里。王小山和陈皮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在一边呆呆地看着。
竹篙有两米多长,插进水里没有遇到什么阻力。沐华边插竹篙边轻微地搅动着,起初,什么变化也没有, 当竹篙还剩下两寸来长时,竹篙搅起了乳白色,靠近“河床”的液体变得浑浊了。
“到底了?”王小山疑感地道,白至于这么浅啊....
“没有到底。”沐华苦笑一声,“白河的清水只有两米深,再往下,都是雪白的河水。
这消息让那两人惊呆了,他们还想再问,沐华看到竹篙插入白色河水的部分冒出了一双小手, 一个圆乎乎的头颅随之冒了出来。
王小山和陈皮也看到了!
那孩子仰头朝上望着,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三个人,沐华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仿佛看到这孩子沿着竹篙爬上来,张开牙齿咬在自己的脖子...
他朝四周望望,清澈的河水包围着小船,白河底下到底藏着多少吃人的婴儿?
他不敢再想,大喊一声:“回去!”便抓起船浆用力划动起来。
王小山和陈皮不再多说,三人用力划着桨,飞速靠近了河岸。白河始终安静着,那些隐藏在白色河水中的婴儿们,再也没有出现。他的哥哥沐杰,也再没有出现。
到了岸上,沐华才想起自己从此再也没有哥哥,该如何回去?
5.心胆俱裂
他在河边坐了很久,回到家时,午饭已经凉了,父亲,母亲和嫂子三个人六只眼睛凝视着他,接着目光越过他朝后望。
“你哥呢?”华英问。
他咽了口唾沫。
中午就这么过去了,眼泪,哭闹,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大家轻手轻脚地出入房门,仿佛怕吵醒某个沉睡的人。
“他脸上有没有红痣?”华英突然开口。
“谁?”沐华没反应过来。
华英抬头望着他,眼睛从额头上的皱纹底下射出悲苦的目光。
他忽然想起,在她的儿子死去的那晚,也就是她分娩的那晚,她也是用这样的目光,-霎不霎地盯着手里婴儿的尸体。那是个肥硕的男孩,额头正中有一颗胭脂红的痣,如果没有死,应该会长成一个漂亮的男子……他又想起刚才在白河里看到的一切,庆幸而后怕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些孩子脸上都没有痣。”
幸好没有,哥哥不是死在自己亲生儿子的手里。
“走吧。”沐世雄扛着钩索出门了,其他三个人跟在身后。
好几艘船和他们一起划上白河,来回游弋,钩索和渔网抛下又提起,但始终没有找到沐杰的尸体。
“咕嘟嘟”,一串气泡冒出来。一个婴儿从白色河水里冒出头,像鱼一样扭动身体,慢慢地穿过白河透明的部分,上升到了水面。
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他,他把圆润的眼睛转向沐华,露出锋利的牙齿笑了笑,沐华全身冰冷。
婴儿又潜入了水庭,他扭了两下,就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大家左右寻找找他的影子,却始终找不到。
陈皮从水里往外提着钩索,半个身子倾在船外,漫在水里的手忽然被人拉住了。他头皮发麻,大叫道:“他拉住我了!”
同船的人立即拽住他,邻近几只船靠过来,好几只桨朝水里打过去。攥着他的小手松开了,一个婴儿从众人面前从容游开。
“咕嘟..咕嘟嘟”,更多的气泡在四面八方冒出来。更多的婴儿在水面露出头颅,水面下无数幼嫩的身体在游弋,人们被婴儿包围了。
“别怕,他们不会离开水面,大家别把手泡到水里就没事了。”沐世雄大声说。
话音未落,人们便听到一阵“咔寒咔嚓”的声音,是锋利的牙齿在啃噬木头。
人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在啃船底!”
这个消息让所有的人都慌张起来,木桨划得和风车一般,人们飞快地往岸边划去。
“咔嚓咔嚓”,婴儿们的啃噬声加快了。有些婴儿冒险跃出水面,从人们的面颊上掠过着饥渴的目光,他们发出婴儿的号哭声。这声音飘荡在白河村的白天和黑夜,令人全身发痒。
“他们哭什么?”沐华离白河远远地,望着那些漂浮的小身影,自言自语。
“他们饿了。”华英说。
沐华吃惊地看着她。
“他们饿了,他们要吃奶。”华英目光一黯,转身回了屋子。
是的,他们的确是饿了,不过他们想吃的不是奶,而是血和肉。
一只狗在白河边奔跑着,河里的婴儿们发现了它,齐刷刷地转过头来,饥渴的目光集中在狗身上。
几个婴儿游到岸边,迟疑了一下,其中一个尝试着爬上了岸。狗警惕地露出牙齿,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婴儿四肢着地,嘹亮地笑了一声,猛扑上去,不等狗反应过来,就直接咬住了狗的咽喉。更多的婴儿涌了上去,狗发出哀号声,在地上滚了两滚就不动了。婴儿蚂蚁般覆盖在狗的尸体上,张开牙齿咬着,啃着。
人们远远地看到这一幕,纷纷回到家中,把门关上。
在以后的几天里,婴儿捕捉着一切靠近河岸的生物,它们越走越远,在岸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人们越来越少出门。
6.饥饿的婴儿
几天以后的一个早晨,沐华听到窗户上传来“咔嚷咔嚓"的声音,他朦胧中静开眼睛,看到一排锋利的牙齿在窗提上咬着。透过窗玻璃,一个婴儿的头颅显露出来。
沐华骂了一声,抄起墙角的锄头,打开门直奔窗户。
那婴儿趴在窗户上,看到沐华来了
,停止啃噬,警惕地望着沐华。
沐华扬起锄头敲在婴儿头上,他笨拙地闪开。
沐华又扬起了锄头。婴儿在岸上远不像在水里那么灵活,他又闪开了,但胳膊上被锄头铲除了一个血口子,大量的血流了出来。
沐华还要敲他,他却倒在了地上,张大嘴使劲呼吸着,脸很快变成青紫色,接着便不动了。
沐华小心地走上前去,用锄头碰了碰他,他还是不动。沐华探了探他的心脏——没有跳动,看来是死了。
但是,这些被抛入河水中的婴儿,在他们出生那天,不是就已经死了吗?
死去的婴儿尸体被交了上去,人们不敢继续住在白河边上,武警们用铁丝网在白河边筑起一道防线,但仍旧不断有婴儿用尖利的牙齿咬断铁丝网,想出来觅食。对这些想跑出来的孩子,武警们无一例外地射杀了。
婴儿们再次失去了食物来源,幼嫩的哀号持续响彻白河上空。
对婴儿的研究很快有了结果,白头发的专家来到白河村临时居住点,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村民一从好几年前开始,白河水就被上游的各种企业排出的污水污染了。这些污染综合在一起,将白河水改变成白色的乳液,这种乳液的重量比一般的水要重,所以它们沉在透明的河水下面,人们不知道河水下面还有一层河水,看到白色,还以为是河床的颜色改变了。
起初,因为乳液沉淀,污染对人们的身体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水里的鱼也自动避开底层的乳液。生活在透明的水里。但五年前,乳液的厚度已经超过了白河水深的一半,直接影响了水质,水产被污染了,细小的颗粒在透明的河水里漂浮着,人们饮下这种水,吃下这种水产,体质悄悄改变了。他们自己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但他们的后代却发生了变化。
胎儿们在母亲的子宫里习惯了被污染的羊水,出生之后,他们无法适应汉有污染的空气和水,进入假死状态。信死的婴儿被拋入白河中,他们沉到了河底的乳液之中,就像回到了羊水中,于气是他们恢复了生命力,甚至长出了适应 在水中生活的腮,人类的肺反而退化了。这些婴儿一直靠吞噬水里的鱼虾生存,但最近一阵子,因为污染严重,鱼虾都死光了,他们失去了食物,只能冒险对人类发起了进攻....
说到这里,专家说不下去了。
“那么,”一个村民问,“那些怪物是我们的孩子?”
专家点了点头。
这几年,白河村谁家没有过孩子?他们的孩子变成了怪物,生存在不见阳光的水底,现在又在被人射杀。这个想法打消了所有的恐惧,所有曾经失去孩子的男人和女人们纷纷跑到白河边,对着铁丝网呼唤自己孩子的乳名。
“大宝!”
“贝贝!”
“虎子!”
……
成年人的哀号和婴儿的哀号混成一气,白河上空乌云密布,武警们的枪口板在颤抖。
白河翻滚起来,最后一点透明的水被污染了,白河完全变成了牛奶色。
婴儿们退回了河中,滚滚河水里,忽然冒出无数的血水和肉块,凄厉的号叫声掩盖了其他一切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人们顺抖着问。
“他们没有食物,”专家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他们在互相残杀。”
孩子们在水里厮杀着,咬啮着,尸体和内脏不断翻出水面,又不断被其他孩子吞进腹中。
父母们在岸上奔跑哭号,大声诅咒,却无法阻止自己的骨肉杀人或者被杀。
女人们失去了理智,蹲下来用手掰着铁丝网。
一个女人这么做了,更多的女人加入进来,男人们也参加了,武警们不知所措。
一些婴儿从被掰开的洞口中逃了出来,他们的脸上身上都挂着血和肉——他们自己的和别的孩子的血肉——他们的牙齿被血染红了。
“过来!”人们分不清谁是自己的孩子,无一例外地张开怀抱。
婴儿扑到他们怀里,血和肉飞溅。枪声响起。
惨烈的一幕持续了十几分钟,之后,岸边留下许多成年人和婴儿的尸体——成年人死于牙齿,婴儿死于子弹。
男人和女人们号陶着后退,又恐惧,又伤心,想上前却又忍不住后退,伤口和心都在疼。
是谁杀了这些孩子?是谁伤害了他们?
白河的水已经被血染红了,饥饿的婴儿互相杀红了眼,谁也无法阻止这场屠杀。
7.心甘情愿
三天过去,牛奶色的白河水又恢复了平静,血和肉都随着河水流向长江,流入了大海,只剩下空荡荡的白河。
沐华和父亲母亲回到家中一他们没有找到华英,也许那女人也被婴儿咬死了,在那惨烈的几天里,无数痴心的父母心甘情愿地死在孩子们的利齿之下,
他们打开家门,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那是华英的声音。
“嫂子?”沐华惊喜地喊着。
华英没有回答,他们又听到一个婴儿“嘎嘎”的声音。三个人心头一震——这么些天来, 婴儿的声音成了世界最恐怖的声音。
婴儿和女人的笑声持续回荡在屋子里,他们循着声音转到屋后,打开鱼仓——在水池里, 一个胖乎乎的婴儿来回游弋,华英笑眯眯地站在岸上,不时朝水里抛一条鱼。
婴儿跳起来准确地把鱼叼到嘴里,咀嚼。
他的额头上有一颗胭脂般的红痣。
华英回过头来,对着沐华他们幸福地微笑: “我的儿子回来了。”
……
听完故事,唐宇问了一句:“所以这和我问的问题有什么联系吗?”
“你刚刚喝下的便是取自婴儿河的河水!”
迟疑了几秒,唐宇不忍的想要呕吐起来:“呕——”
“放心吧,你喝的是我净化过得水,对你身体有很大的好处,可以压制你体内的狂暴因子。”老板解释道。
听到这个,唐宇才停了下来,想来是放心了许多。
“不过,有一个坏消息我必须要告诉你!”
唐宇目光锁定在老板身上。
“莫颜死了!”
(本章完)
白河水如此清澈,没有什么阻断他的视线。沐华看到孩子的身体随着自己的用力在上升,而那股力量仍旧在持续朝下使劲。
是水草缠住了孩子的脚吗? 尽管谁都知道白河里没有水草,沐华还是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孩子的脚踝。
人们用尽全力朝岸边游去,近岸处的人们连滚带爬地爬上了岸。
晶莹的河水在木桨下泛起水花,河水是透明的,空白的,雪白的河床上什么也没有,往常有鱼的影子掠过河床,还有人的影子映在水里。今天,阳光穿过空荡荡的河水直接照射着河床,沐华在水底看到自己和哥哥的影子,两个人倒立在水中,显得很寂寞。
“你说的是真的?”在河中央,沐杰再次问起在家里没有讨论完的问题。
那是什么?手! 一双小小的,婴儿般的手从白河的河床里伸出来,牢牢地抓着孩子的脚踝。
水鬼!沐华脑海里闪过这个词语,惊恐迅速覆盖了他的身体,他疯狂用力。把孩子从那手中扯了出来,交给其他能来救援的人们。
"哥!”沐华紧张地站了起来。
“我去救人!”沐杰从水里冒出头,说了一句话,又往前游去,他离那孩子越来越近。
在岸上,他们查看那孩子的脚踝,发现一个紫色的手掌印,很小,就像是婴儿的手掌。
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人敢在白河里游泳。
是他们的孩子吗——那双手?
沐华点了点头。
他们把目光投向华英,那个失去孩子的女人,隐约中似乎听到“婴儿”两个字,脸上的神情蓦的紧张而专注起来。
沐华及时抓到了那缕头发,他一把揪住,往上拔。
头发连根扯了下来, 孩子却继续下沉,沐华明显感到,底下有什么力量在和自己对抗,孩子就是被那股力量带下去的。来不及多想,抓在孩子的腋下。
他回头看看,白色的河床里伸出无数双小手,五根指头用力张开,在水中捞着,不知道想捞住些什么。
他迅速浮上水面,大喊声:“快走,底下有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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