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话说到此,温公馆的仆人们已经将大堂内照明的蜡烛全都点上了。他是什么人?一个大人物,不下于秦绍,甚至可以说。远远超过秦绍的存在。只是我有些意外的是,我也曾接触过一些天津的同学,这瘟神的口音并不是天津味儿,倒是更接近福建。
灯火一亮,温格装模作样的抱拳道:“哎呦,这不是游同学吗,大水冲了龙王庙,您这事来干嘛呢?” WWw.5Wx.ORG
我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而此刻我心中也确实奇怪——我确实听说有温公馆,但却没有听说这地方的主人是谁,更不会想到居然是黑道大佬“瘟神”——“瘟神”身为帮主这么大的身份,为什么会对我自报家门?
我道:“不为什么,就凭这感觉。”
我本派“九煞门”入门不要求用真名,也并不禁锢弟子使用辈分来区分,全派之中,只有四师兄“白衣游龙”秦绍一人例外,使用真名;而门中这样看似“没有规矩”的原因,是祖师爷创派之后,认为“九煞门”的武功让弟子变得心性凶残,而且“九煞门”的弟子确实有不少作奸犯科,因有此故。
曾经听祖师爷说过,大师兄“赤须千手”曾经有这样的刺青,据说他浑身都有,至于原因师父并未透露,别人传说是大师兄要应了这个“赤须千手”的诨名;那么眼前的“瘟神”温大猷,极有可能正是我的大师兄“蜈蚣”?!
这当然只是一个猜测,因为我确然无法肯定,但这么接近一个可能的答案足以让我兴奋。
我这番言罢,温格立刻有了眼中寒光一烁:“不会吧,我们虽然是如你所说你江湖人。可从来不敢出格的事情。”
我冷笑一声道:“温同学可能对自己家族的业务,并不是特别了解吧……”
此时我听到温格轻声说了一句:“你管我?”其实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当然有把握知道我听得到。大家都是练了功夫的,这种常识还是有的。
而且刚才就算全然四下没有灯火,以我们的道行和相处的距离,再加上还算朗照的月光当然能看清楚,这小子立刻就装蒜,还真有心机。更可怕的是,我感受到了说这话的同时,温格身上的一股寒气,显然他的功夫刚才并没有用尽,这已经很难招架,如果他使用真功夫,确实不等点灯,我说不定就给他点了天灯了。
温格接着继续转移话题道:“游同学真是好俊的功夫啊!我温格是佩服的,平时居然看不出来,看来我也是有眼不识泰山!”
“温同学客气了,”我见此时既然已经交手了,也难以掩饰,便也拱手抱拳道:“你的武功也不差,看得出这身横练的功夫的确花了一番心血,而且动作纯熟之极,肯定是童子功了。我哪里能和你比?我就是练练身子骨,习武强身而已。”同时也算是话软示强,阳话阴说,如果他们真的敢动我的表妹,好教这些流氓不敢乱来。
“游同学看来也是同道中人嘛——”
我冷笑一声:“我,和你们?不敢当啊……”我此言一出,顿时让温格十分尴尬,他俊秀的脸上,显出一些怒意,但是被“瘟神”的眼神制止了。
在大堂里的一群人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这么巧你也姓游。”“瘟神”忽然上身前倾,开口打破僵局;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了他那里,他继续自己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道:“难不成是‘九煞’的‘游龙功’?”他的话语气急猛之间,转折的又非常巧妙,似乎就是要人在第一时间回答他。这样的回答至少六成可能是实话。因为是条件反射。你几乎没时间思考。
此刻经过刚才的变故,我本能的警觉了起来。
这种带着严重试探性的提问显然对我是极为不利的,可偏偏今天随不了他的愿。
我不假思索的道:“天底下的武功总有长的像的,这也没有什么奇怪吧。”虽然我是“九煞门”的入室弟子;但非常遗憾,我还未学到太多“九煞门”的根基武学,祖师爷世存疑便去世了,而“游龙功”正是四师兄“壁虎游龙”,也就是现在“黑豺”秦绍的门中绝技。
恐怕他们要失望了,时才在温公馆里和温格过招之时,我所施展的只不过是酷似“游龙功”的凌烈门“接息功”,还真不是“九煞门”的武学。我早有防备,怎么还会使用“九煞门”的武功来暴露自己呢?这也正是我祖师爷让我先去学别派武功的根源。这样的伪装确实十分巧妙,而且谋划此事的祖师爷已经过世;只要我自己不说破,世上没有第二个人会知道。
只是对于“九煞门”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便开诚布公的道:“我师承凌冽门,所使地‘接息功’在外行看来的确和九煞门的‘游龙功’很像,可这点事儿江湖人尽皆知。怎么,温先生不曾耳闻吗?”我的话中带着十足的嘲讽,耻笑他们不懂江湖事情。
老江湖到底是老江湖,“瘟神”“哦”了一声,又安然做回了他的沙发上,好像刚才不曾发生什么大事。一时间将我的嘲讽化解掉了,此时我又是客场,和流氓将脸面当然不是上策,是以我只有按兵不动。
刚才的他突然之间问话的语气确实让我有些心中发凉,但是此时身在虎穴,当然不能露怯,不然我很快就会被这群一拥而上的流氓“吃”的连骨头碴子都不会留下。
更何况这位瘟神的极有可能就是我要找的大师兄“蜈蚣”,基于这一点,我必须先沉作冷静,越是这样,我月氏不能让他们看出我的底细。
温格笑着道:“游同学,我们也没说你的武功一定是什么门派;不过您这种进来的方式,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说着身边一群喽啰不断的逼近我。
我心中暗笑,这话锋转换的倒快,试探不成,便立刻倒打一耙。
“我们的女士什么时候登场。?”温大猷刻意的对温格露出了诡秘的笑容问道。
温格笑了笑:“义父莫心急,还需要等一些时间,不过,您应该相信,我在这方面的经验。我们已经准备‘别开生面’的场面来‘招呼’萧小姐。”
如果所料不错,那个喽啰潜入萧府很可能就是为了再次掳走我的表妹,但是那喽啰对萧府的情形显然不熟悉,不然早就得手了。
我立刻装作不知情,冷然道:“我表妹前不久才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绑架。您觉得让她再经历一次,合适吗?”
“据我所知,你游家的生意被萧家侵吞,而且你的那位萧表叔还时常派遣杀手捕杀阁下。拿我折腾萧家的人,似乎和你没有关系吧?”“瘟神”点起了手里摆弄了很久那把的爱尔兰烟斗,笑着道:“另外,听说你表妹是个美人坯子,这还真引起了我的兴趣了——”
“温先生!你好歹也是一方枭雄,这么做不觉得下作吗?!”我虽然用着礼貌用语,但是很显然是带有怒喝的情绪说了这句话。以至于温大猷身边的几个保镖一样人都似乎有动手的打算。他们都纷纷看向了温大猷,露出了十分期盼(痛揍我)的眼神。
此时整个形势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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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人是接受过武功训练的人,而眼力当然也是其中之一,几乎只要是和搏击有关的技能,都会练到,听力和目力。是以我一直判断温格也像我一样,认清了我的脸庞。
簇拥着他的是一群身穿黑色褂子和中山装的人,这种中西合璧的样子,显得极为特别。
“东西可能假不了,但是人万一是假的呢?年轻人,你有没有想过?”中年男人继续对我笑着。
这甚至让我对刚刚自己在瘟神手腕上的小发现又有点兴致。
也正是因为灯光亮起的关系,我看见“瘟神”的左手小指附近有一点朱红色的印记,更加明显;发觉极有可能是一只朱红色的蜈蚣图案。
中年男人叼着一把做工极为精细的烟斗,他看见我的视线落在这烟斗上,便道:“怎么,有兴趣?”
我冷笑道:“我只是瞧着眼熟。”
此时我的内心激荡,加上温格的“隔空手”的掌力仍然在我体内作用,就这么一激,迫使我差点就要“走火”说出“蜈蚣”二字;正当我要开口与这位可能的“大师兄”相认之际,却被“瘟神”本人给打断了:“温格,不打不相识嘛,既然你们本来就是校友,我相信一定有什么误会。这位,呃,这位小朋友,你既然来了,不如因利乘便,就让我们款待你,也还为刚才的事情陪个罪。”
幸亏他这么一说话,让我有时间反应,“虎蛟帮”作恶多端,我此刻有怎么能自己暴露了“九煞门”的背景呢?于是我立刻假装讥讽,狞笑着摆了摆手:“温前辈客气,谁不知道,您‘瘟神’的名号,我这平头百姓的,怕平时也没有这个机会;如果不是贵府的人来我亲戚家闹事,我恐怕这被子都不会到这里来。”
我坚持道:“不,我看您就是温大猷先生本人。”
中年男人有些惊讶:“哦?为什么?”
男人点点头表示同意:“没想到我才离开几个月,这偌大的新扈城就变得藏龙卧虎了,没想到除了温格以外,还有像你这样的少年才俊,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没错,我正是温大猷。”
中年人依旧在笑:“你倒是很特别,可是年轻人,感情用事可是会误事的呀。”
我道:“我只是说实话。”
随着鼓掌越来越响亮,从燃尽的篝火堆后方走出一个身着白色西式晚礼服的中年男人。我说过此时的月光并没有稀释感,他站的距离也隔外的近,能比较清楚的看清此人的面容。
这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极为富有特殊的魅力,让人一目难忘;而他戴着白色手套和衣袖之间露出了一点点朱红色斑纹,却让我更是心生疑窦。莫非这个人与九煞门有关?
“哦?”中年男人有些兴奋的扬了扬眉,意识我继续下去。
我也毫不客气:“这种烟斗应该是爱尔兰的‘彼得森烟斗’这家的场子在伦敦,在新扈的地头上有两个名人会对这种爱尔兰货感兴趣,而在既然身在温公馆,显然只有温公馆的主人温大猷先生才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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