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母在他们两个五岁的时候就死在狼嘴里,所以弟弟是和他唯一有血脉连接的人。
他之所以要当山贼,就是为了自己的弟弟能不受人欺负,在这里好好的生活。
真不像他啊,自己明明壮实的能手撕大灰狼,而他弟弟能不能打过小白兔都值得商议。
水杯里是混了细糖的糖水,可以面前给人补充些能量。
弟弟病倒是在一个月前,很突然,是在山猫高高兴兴的背着掠夺来的东西回来时,弟弟也很高兴的过来给他接风,看看他哥哥掠夺来的物资。
第二天早上,就开始发了高烧。躺在床上,喂食都得靠别人。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只是最普通的发烧,根本不需要在意。
最恶心的是……这些水泡还在动……
一开始他们尝试了把这些恶心的玩意戳破,然后就发现里面流出来的不是脓……而是沙粒大小的虫子,泡一破就迅速扩散,一分钟后,一个大泡就变成了很大一片的小泡……
这时候他们明白了,这是种传染性的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山寨就他一个人被感染。而其他人哪怕碰到了这些沙粒大小的虫子,也没有被感染的迹象。
虽说没人因此被感染,但是那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再靠近他了。
除了山猫。
“妈的,这批货真垃圾。”山猫淬了口痰:“你别担心,等我抢到药,你就不用死了。” WWw.5Wx.ORG
床上的人并没有对这句话产生什么反应,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心跳,真像素个死人。
“老大。”这时候,门被拉开了条细缝,一个弟兄偷偷把头伸来进来,声音很小。
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山猫的脾气有多差,别说说失礼的话了,就连打扰都得小心翼翼的。
“有事快说没事就滚。”山猫头都不回。
他倒是蛮满意这个家伙的,因为这货走路完全没有声音,开门也不会弄出来动静。
估计是怕开门的声音容易惹到房间里某个脾气不好的人才让他来的。
“奎沥城的弟兄来消息了。”
……
“总共多少辆车?”山猫带着一群人坐在一个巨大的石头桌上,石头桌上摆着个大号的沙盘。
“十七辆,其中14辆货车。”一个弟兄气喘吁吁的说,面前摆着一个杯子,他已经喝空了六倍水,现在才感觉好一些。
这就是在奎沥城里做细作的弟兄,他得到消息后就骑着一匹马往这跑,从凌晨到现在,他连马都没下。
结果马直接累死在山下,而自己则用尽体力跑完了最后一程。
“都是些什么东西。”山猫从旁边捡了14个小车放在沙盘上。
“奎沥饼。”他大喘了两口气,说出来这条消息。
“靠,我要14车饼干什么用?”山猫气的想把沙盘整个的掀起来:“咱们现在的食物足够吃到明年了。”
“不是还有三车东西吗?”那个弟兄缓了空气说。
山猫长长叹出一口气,然后直视这个弟兄的眼睛:“看来你是因为在奎沥城呆久了,说话都有商人范了啊。”
“那是,只有熟悉了说话口气才能在那里混的不露马脚啊。”弟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得意的模样。
山猫赞赏的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声音却无比的冷淡:“要是你在山寨里在用这种语气说话,那我就会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剁成泥再给你喂下去。”
“是!”弟兄惊的猛然站起,疲倦似乎一扫而空。
“那么,现在给我好好说。”山猫的语气恢复正常,看着那张布满冷汗的脸,表情里透露着你在给我胡扯我就宰了你的表情。“那三辆车里有什么?”
“药。”弟兄的表情严肃起来了,看着那张带着伤疤的脸。
山猫缓了口气,坐了良久。
“看来得好好的策划一下了,你记得那些看守他们的人,对吧?”
“二十六个佣兵,还有邵云和孝凌晨。”弟兄这时候显出了得意的表情:“需不需要我说那二十六个佣兵的名字?”
“不用了。”山猫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这就是我宁愿累死头马也要过来的原因。”那个弟兄眉飞色舞的说':“二十八个人啊,居然就拿来守十四辆装满饼的车?”
“你猜他们是因为那三车的药才会排这么多人?”山猫微微点了点头:“我想知道今天抢来的车里都有什么装备?”
“枪,弹药,弓箭,掷矛……还没来的急细查。”旁边的一个人及时说。
“为什么不查?”
“因为您吩咐我们办宴会,正吃着呢,他就来了。”那个人声音里带着点委屈。
“哦,确实有这事。”山猫一巴掌拍自己脑袋上:“有给我留空热的吗?我也的确有点饿了。”
“不是还在定计划吗?”站着的那个弟兄满脸惊异。
“你环顾一圈,大家喝的脸都红了。”山猫无奈的摇摇头:“正好你也歇歇,明天早上再讨论详细的计划。”
然后他双手交叉,撑住自己沉重的脑袋:“这票咱们一定得成,我得好好想想。”
……
月光下,一对点着火把的车队走在平原上,就像是在黑色的夜空中唯一显露光亮的明灯。
“天黑了,咱们是继续走还是在这歇着?”铁牛爬上车顶,问正在沉思的孝凌晨。
“继续,四人一换班守夜。”孝凌晨看着前方,一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事?”
“莫非是因为今天遇到的迁徙者?”铁牛询问,他也很在意那件事。
奎沥城和西城很近,马车只要三天就能到。所以经常能在路上遇见搬家的人。
这群人维持生计的方法就靠自己的手艺,或许是烧糖,或许是炸糕。游行于各个城市之间,谋取生计的同时还能顺带旅游。很是自由,不少人都愿意做这种洒脱自由的迁徙者。
一般来说这些人都会用扁担挑着自己的行李,一路高唱着山歌。条件好一点的还有马或者马车,走的都不慌,一路唱着歌,有副世外仙人的即视感。
可是今天见到迁徙者们……完全没了那种仙人般的气质,满脸因为疲倦而累的通红。
而且……是绕着他们走。
没道理啊,一般来讲,路上遇到的迁徙者看见他们怎么着都得过来唠嗑两句,有的还会跟着他们走一段路。
真是令人感到心烦,感觉是……就像是西城是地狱,他们是刚刚逃出来的鬼魂。重见天日的鬼魂何必跟活在人世的活人打招呼?除非是想要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有可能吧。”孝凌晨揉了揉脑袋,他现在头疼的要命,就像是要裂开了:“小邵呢?”
“在车里陪我们打牌呢,听说手气正旺。”铁牛有点无奈的说。
他们这次那叫一个无所畏惧啊,毕竟快三十号人,无论是狼还是山贼,估计要啃这块骨头前都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把那个小混蛋喊过来。”老孝笑骂道:“我得歇会,让他过来替我。”
“这就去。”
可是这里就是山猫的弟弟住的房间。
床上的人浑身都涂满了黄色的药膏,药膏下面是还在渗着恶心又腥臭气味的黄色水泡。
床上的人摇了摇头,严格来讲那不是摇,只是头稍微动了动。
山猫抢到笔墨纸宣或是什么书籍什么的,都会背回来给他弟弟看。
那些书现在就堆在旁边,厚厚的能堆成小山,上面还堆放着一些包裹之类的东西。里面是墨台之类的东西,只从弟弟病倒后,反正山寨里都是文盲,所以堆在着也是给别的房间腾地方。
“回来了?没受伤吧。”床上的人声音嘶哑的就像是垂死的老人,这两句话好像耗尽了他身体里仅剩的体力,随后就没再发出来声音。
“别说话。”山猫呵斥道,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但是几天后,喂食的发现他吞咽困难了……
大水泡先从口腔,鼻腔还有耳朵眼里这些地方长出来,然后身上也出现了这样的屎黄色大水泡。
只从这样后,他就没在吃东西,也没喝过水。
“那也得喝点,不然会死的。”山猫有些强制性的扶他起来一点,然后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拿着根崭新的毛笔。
这是他的弟弟,他们从小相依为命。
山猫先把毛笔浸湿,然后涂抹在他的嘴唇上。这是他们唯一想到能喂给他水的方法,他们没有注射器,也没有会用注射器的人。所以也只能用这个方式来给他喂糖水,来维持他的生命,不至于因此而死。
这个过程足足用了四个小时。山猫好像感觉不到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就是静静的看着他那张已经浮肿了的脸。
第六十九章
这个房间里满满的都是呛鼻的药水味,乍一进来的人估计会被熏的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
他的手上长着几个已经呈现出深黄色的大水泡,上面的药膏也是屎黄屎黄的,看上去就让人感到无比的恶心。更何况还带着烂了几十天似的死人味,换个人甚至都想拿刀把它剁了。
“渴吗?”许久,山猫轻声说,他似乎根本看不见那些恶心的水泡和闻不到恶心的臭味。声音很轻,很难想象这个魁梧的糙汉子居然能有这样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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