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我吃块苹果吗？”吴文的声音突然想起来。
艾林被吓的浑身一抖，等反应过来的后就暗骂一声小兔崽子就切下一条刚削的苹果塞进他嘴里。
“命真大啊，这样都死不了。”艾林哼哼两声：“在来一次我都可以喊你小强了。”
但是除去学校学的几个只注重实用性的低级法术，所有涉及到攻击，或者防御的法术，都得花大把的时间来背时咒语。
“我的运气一向不错。”吴文强撑着笑了笑：“咱们什么时候离开？” ＷＷw．5Ｗx.ＯRG
“已经在天上了，你没感觉到是因为这个房间有稳定气压用的法阵。”艾林想了想说：“这一次我们会去林士顿。”
“因为那里爆发了瘟疫吗？”吴文叹了口气：“刚捡回来命，估计又要没了。”
“我哪知道。”艾林给他喂了块苹果：“需要我去喊一下温妮吗？她可是盼你醒盼了好久的。”
“话说我还真希望一觉醒来旁边趴着的是她。”吴文扭过头来看看天花板：“算了吧，你扶我下，我自己去找她吧。”
“她还的确在这坐了两天。”艾林指了指日历：“只不过你这一觉睡了一周，她连续三天没睡觉等你醒过来，结果自己病倒了。现在就在隔壁房间。”
吴文愣了愣，一巴掌拍自己脑门上：“懂了，你就是想说温妮笨呗？”
“的确有这个意思。”艾林也不反驳：“不过她还是小，小孩子犯傻那叫卖萌。”
吴文沉默了一阵子：“那我做的这事也算卖萌喽？”
“不。”艾林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你这不叫犯傻，你这算牺牲。”
他顿了顿：“我们每个人这辈子都在寻找能牺牲的那一刻，无论是为了什么东西，还是为了谁。因为只有那样的死，才算是有价值。”
“可是死好孤独的。”吴文居然做了起来，自己摘下扎在身上的输液管，里面是功能用的葡萄糖：“如果让我再选一次，说不定就犯怂了。”
“哦呵呵，可你没怂啊。”艾林居然伸出来手来摸了摸他的头：“蛮好的，这次都怪我，下一次我不会忘记顺带把她的名字也抹去了。”
吴文却低下头，不说话。
他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看上去好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男孩。
艾林刚想安慰两句，结果吴文抬起头，眼神里居然透着一丝坚定。
“不，怪我。”吴文轻声说：“你帮的忙够多了。”
“怪你啥？怪你没有及时提醒我吗？”艾林冷哼一声：“别把自己想的太重，你现在的准确年龄是十三岁，属于被保护的年龄。这个年龄你杀人都不会被砍头。”
“可是如果我更有用一点，他们也不会把我当成廉价的实验体吗？”吴文轻声问。
“额……倒也是这个理。”艾林挠了挠头：“算了，你个犯倔的死小孩，这样的事懒得跟你辨。”
“我想学魔法。”吴文突然冷不丁的说，看着艾林：“你能教我吗？”
这轮到艾林傻眼了：“为什么？”
“如果我在法术上能有点成就，就不会被当做廉价的实验体了吧？”吴文抬起头：“说不定会因为这个而让我活过十八岁，我到时候也能谈谈条件。因为那时候我有筹码，而我现在除了生命之外一无所有。我能拿来交换的，如今只有生命。”
“可是……”艾林挠了挠头：“可是你现在学太晚了。”
吴文一愣：“你那时不是说我能去魔法学院学习吗？”
“那是为了把你骗走瞎编的。”艾林老老实实的说了实话：“我甚至连你的体质跟潜力都没测试就说你能去，本来就是件很扯蛋的事情。你能信也从侧面看出……你很傻。”
“……那现在测试也可以啊。”吴文不放弃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不适合呢？”
“我没说你不适合，我是说你学的太晚了。”艾林摸了摸吴文的头：“首先你得知道，法术的基本符号就三千多个，念法有六千多种。算上变音就得破万，这还不算语法等东西。换句话说，法术的前提是你得会说元素能听懂的语言。”
“那我现在学也可以啊。”吴文还不死心：“不就是学个语言吗，我现在不还在学着通用字吗？”
“但你你学会后，也不是母语啊。”艾林轻笑：“我从出生后就没人在我面前说过别的语言，一直都在用元素能听懂的语言给我说话。为此我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我的母语就是巫语，而多邦的语言我到了六岁才学会的。”
“是不是母语有什么区别吗？”吴文咽了口唾沫。
“你想啊。”艾林说：“你想说一句话，第一反应是把它翻译成母语。但是要是别人听不懂，你会在母语的基础上把它翻译成别人能听懂的话……懂了吗？母语是你用于理解这个世界的语言。如果巫语是你的母语，那么你无论是学习法术还是释放法术，都远比其他人更容易。”
吴文有点丧气的低下头：“哦……我懂了……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艾林有点不忍心看着吴文一副丧气的模样，只好按着太阳穴想了想：“如果你想后天学习……考虑一下巫术吧。”
“巫术？”吴文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是什么？”
“法术的一个分支。”艾林想了想说：“靠的不是水晶和咒语，而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材料。通过用它们来形成的某种立场而达到预期的效果……但是效果远比法术差，而且使用起来很麻烦，是前人走的歪路。”
“那为什么我能学它？”吴文好奇的问，他对法师的了解仅限于知道他们都披着袍子。
“容易啊。”艾林想都不想的说：“连咒语都不用背，甚至可以提前配好所需要的东西，而且大部分的巫术都没有反噬……只不过大部分巫术都涉及神秘学，不像法术有一套准确的体系，主要还是大家没想着要研发这一块，所以……你要入门还行，但要是想靠着这个而让他们觉得你除了当小白鼠外还有别的用处……那还是算了吧。”
“哦……”吴文想个泄气的球，摊在床上：“还有什么我能学的吗？”
“嗯……算了。”艾林一手拍在脑门上：“我教你，但是不敢保证自己能教会啊。”
“好的，我保证努力学！”吴文点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别急啊，我得回去找点低阶法术，以及准备一下需要使用的道具。”艾林捏了捏自己下巴：“这样吧，明天早上六点你来我房间，今天下去你先休息一下，大病初愈后估计身体不是很扛得住。”
“也对……”吴文挠了挠头：“那我先在去干什么？”
“去跟温妮打声招呼啊。”艾林伸了个懒腰：“人家可是等你等了好了久哦。”
“也对。”吴文点了点头，翻身下床。
但是他刚迈出一步就摔在了地上，等的他嗷呜一声叫了出来。
“真是生猛啊，倒在床上七天后居然就敢直接走路？”艾林强忍着笑，递过去一根拐杖：“拿着先用着吧。”
吴文无奈的用拐杖支称的站了起来，但是两条腿仍然在抖，站都站不稳。
“你稍微活动下再走吧。”艾林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温妮要是看见你这个样子，不觉得很丢脸吗？”
“是有点。”吴文换了两口气，试着在找自己原来用腿的感觉：“有件实验服吗？我先披上。”
他现在是一身单薄的病号服，出了被窝后居然有点冷。
“就在那放着呢。”艾林指了指床尾。
吴文一愣，看了看左手边，不禁有点想骂人。
一件白色的实验服工工整整的叠好放在那里……谁这么缺德？白色的床单上放白衣服，能看见才是见鬼了。
他扶着床坐下，披上了外套，然后尝试性的试了试不靠拐杖站起来。
“可以呀，既然都能下床了，就没我什么事了。”艾林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明天早上记得来，我会提前准备好等你的。”
吴文乖巧的点了带你头，目送着艾林推门离开。
过了会，他感觉自己的行动能力基本算是恢复了，就准备离开这个地方了。
他捡起拐杖，撑着走了出去。
吴文觉得按照艾林的说法，温妮现在就在自己隔壁房间。
本来他还感觉艾林描述的不对呢，因为房间不都是有两个隔壁吗？
出去后就明白了，自己的房间是在走廊尽头，隔壁只有一个。
他伸出手来敲了敲门，清脆的响声在走廊里回荡，房间里传出来脚步声，看来是有人过来开门了。
随着门锁打开时的咔咔声，吴文看见了门口来迎接她的人，差一点吓得再摔一跤。
门口站着个全身披着宽松长袍的……骷髅。她带着个大帽子，长长的袍子一直延伸到脚腕，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是个骷髅。
“你好。”吴文咽了口唾沫，打了声招呼。
“门外是谁啊？”屋里传来小女孩轻声的询问。
“是吴文。”小白说着，然后往旁边挪了步，以着极其标准且优雅的姿势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看上去你跟她混的挺熟的了？”吴文看着骷髅，不禁笑了笑：“呵，如果抛掉恐惧来看，她真的蛮漂亮的。”
“当然。”温妮看上去也得意自己能有这么一个东西：“你醒了？”
她看上去前一刻还在看书，面前摊着一本天灵经，正翻到神打败恶魔，用自己的骨头做成十字架，把他钉死在地狱之中。
“嗯，你又怎么了？”吴文轻笑着，过去坐在了床边，拿过床头削了一半的苹果跟小刀，给温妮削了一块后抵到了她嘴前。
温妮一口咬下苹果，含糊不清的说：“还不是因为本姑娘在意你的安危啊？”
吴文笑了，温妮也笑了。
“活着真好啊。”吴文说。
“是啊，欢迎回来。”温妮也说。
经过多邦人接近一个月的维修，天堂号的外部措施已经是该换的换，该修的修。还涂了层防冻用的鲸油，阳光照在鲸油上散发出近乎彩虹的光芒。
病房里，吴文这是躺下的第七天了，还没能醒过来。
那场谈话真的是打通了艾林的思路，纠正了他在方向上的大大小小的错误。顺带还附赠了这么一本书，里面记录的是些守夜人自己整理出来的法术。
“我怎么活下来的？”吴文嚼着苹果，满脸都写满了虚弱。
“药物把虫子杀死了九层多，恰好没伤到你的身体。”艾林也给自己塞了块苹果：“后来你一直都在高烧，血液流动把残留的药物又送到了那些幼虫的脸上，换句话说，你运气很不错。”
艾林做在床头，削着苹果。如果吴文醒过来，他就喂他两块。没醒过来，就自己捏了放嘴里。
他腿上摊开着一本堪比天灵经的厚度的大书，纸薄如蚕翼，纸小如米粒，可是却有着手掌的厚度……
“不，这次真的没有。”艾林摇了摇头：“只是守夜人说他找到了很有趣的东西，只不过被别人拿走了。那个人在码头等着我们，等我们把他取走。”
“很有趣的东西？武器吗？”吴文抬起头来好奇的问。
艾林这个星期都在背这个，背的迷迷糊糊的，连时间都记不清了。
法师看起来风光，无论是在什么地方，只有是职业法师就会收到尊敬。
他能怎么办？法师这个职业自古以来就是靠背书打架的角色。不把书背熟了，法术都仍不出来。
那真不是人背的东西啊……
艾林挠了挠头上乱糟糟的乱毛，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九十七章
云层之上，堪称云中巨鲸的天堂号航行在这条天空的路线上，一眼望去看不到的头的路，就像是通往天国的必经之路。
艾林一手按在自己太阳穴上，头痛的咬了口苹果。
守夜人本来想等吴文醒了后再走，但是这货自从出了玻璃房就没在醒过。所以只好跟艾林谈了谈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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