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实话，寒江缓缓抬眼，因为突然的亮堂，微微眯了一瞬。
暖色调的酒店灯光里，少年穿着的羽绒服外套，是男孩子喜欢的迷彩样式，让原本过于俊俏的脸庞，多了一丝少年人的硬朗。
酷酷的样子，很好看。
但小沐知道，他在夜色中打量自己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
这样洞察一切的目光，即使隔着凌乱不清的刘海，依旧如有实质地落在小沐身上。
“谁给你买的？” ＷＷw．5Ｗx.ＯRG
语气没有起伏，却让小沐原本高兴的心情，顿时有些压抑起来。
“你见到了小顾兮。”
没有疑问，只是在陈述。
小沐皱眉，有些不高兴地往男人对面的床上一坐，两个人大眼对小眼。
气氛顿时有些古怪。
沉默着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小沐先败下阵来，扯过床上的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个蝉蛹。
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寒江，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知道？”
“你不该撒谎。”
寒江异常的严肃，裹在被子里的少年闷闷地回了一声：“知道了，没有下次了。”
“睡觉。“
没有再追究，寒江起身，替少年拖去鞋袜，然后关了灯，蹲坐在酒店房门前，一动不动。
小沐偷偷拉下一点被子，看向门边黑夜中并不分明的身影，心底有些潮湿。
如同每个无论是否平静的夜晚，寒江总是会这样默默守着他，一守就是13年。
他不知道，未来有什么莫测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但是只要有寒江在，他就觉得踏实，可以安稳地入眠。
“对不起”
昏暗的夜色里，床上的少年，小声地呢喃，他不该对一个如此看重和爱护自己多年的人，下意识地撒谎。
“睡吧。”
门边的人，低声回应。
旋转，跃动，又啪嗒一声，撞落在路灯杆上。
身姿挺拔的少年，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崭新整洁，在人行道上走得很快，有一丝掩盖不住的小雀跃。
“寒江你回来了啊？”
寒江的目光，落在他外套上，停留的时间有点久。
最后，又看向他脖子上的围巾，酒红色，女士围巾，但意外地跟少年雪白的皮肤很相称。
他小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摸着脖子上的围巾，感受着身上外套带来的温暖，眼眸里的笑意愈发明朗。
小跑着进了酒店的大堂，连电梯也没坐，一口气爬上五楼。
“导演怕我冷。”
小沐没有说实话，不知怎么，他不想寒江那么快知道，他今天见到了小顾兮。
他抿了抿唇，下意识地紧了紧羽绒服的袖口，看向似乎在床上坐了许久的男人，有些愧疚和不安的开口唤了一声。
黑暗中，男人端坐着的身影没有动，如同一块石头。
“见了很多人，剧组里人很多。”
“你今天，见了什么人？”
寒江的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累，门口的少年下意识侧身，将房卡插好，又开了灯。
霜夜路冷，月色漫漫，乱世芳菲剧组下榻的酒店外，依旧是车来车往，十分热闹。
寒风卷起街道一旁盲道上的塑料袋，忽高忽低，或快或慢地
兴冲冲地刷开酒店的房门。
房间里很暗，少年抬手要将房卡插入电源开关的手一顿，有些意外，还有些说不出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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