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赢已经不做打算了，最重要的是发泄，发泄才能释放。
至于到底释放什么，有没有释放掉，已经不作考虑。
故此，当一个人的意志受到环境的影响，趋向性的向一个思维方向延伸的时候，多元化的树杈念头就变得不再重要，甚至可以忽略。
人的异常并非不可理解，等到发现自己都相信眼前的异象，不是也不愿意是自己认知的真实的时候，潜意识便自发的坑主观意识，让它变得无知、愚蠢、不可理喻。然后让整个意识海呈现出集向性的无畏或无谓，让人变成一个只会尖叫着扑火的飞蛾。
这回儿两人一同出现在教堂外边。
赵小姐的身影出现了一丝停顿，之后就与平常一样了。
申璋扶着教堂的墙壁，双腿打着摆子，仿佛肾亏到了极点，就连脸部的肌肉都在震颤。
明明从外观上可以感觉到思维、身体和意志都被拉长了，但思维在那一刻是不存在的。或者说思维在捕捉外在环境反馈信息的时候，是静止的，不会形成反射性的信息的状态。
怎么通过中间的点的？
没注意……
怎么扩散的另一边的世界的？
没感觉……
通道间看到了什么？
光享受穿入的快感去了……
申璋自问自答的方式让自己意识里恍然形成了两种不同的心态，‘愤恨忧虑’的心态正对着‘茫然忘我’的心态大吐口水。
仿佛都能听见清脆“呸呸呸！”声，或者是打脸的“pia，pia，pia”声。
申璋看了一眼安静的赵小姐，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难道我人格分裂了？” ＷＷw．5Ｗx.ＯRG
赵小姐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又等了一会儿，问道：“好了么？”
申璋打了个冷战说道：“好了。”
赵小姐再次抓着他的肩膀，说了一声：“走——”
……
在两人所处的莫名空间中，忽然又出现一个点。
周围的环境开始整齐的螺旋形位移，然后在这个点的中心位置，出现了一个新的漩涡。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看到了一个个光点组成的像素。
申璋为此做足了准备。
他先岔开双腿，劈到极限，又伸展五指指向不同的反向。这样做的目的，就想看看空间中塌缩的点到底离哪儿最近，结果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和其他部位几乎同时开始拉长。
……
不对啊——
刚刚想到，申璋就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倒在寺庙里了。
舒宽调整了好一阵，申璋的意识才能稳定下来。但他兴致高昂的说道：“阿姨，我似乎有一点发现，咱们再来几次——”
赵小姐说道：“好吧，走——”
没看清楚，再来一次……
“走——”
有点感觉了……
“走——”
阿姨，能不能……换个词……我有点恶心……
“走你——”
申璋趴在大街上，好像一个通信信号不好的虚拟人影，一会儿虚幻一会儿真实。
赵小姐的身体有点奇怪，在视感光上似乎暗淡了一点。
申璋举手说：刚刚想到了一点问题，阿姨你说……
“走你！”
阿姨……等等……先停下……我有种……
“走你！”
动画反角被打飞……成星星的——
“走你！”
等等，停……我是说……我想到——
“走你——”
申璋蜷缩着身子，整个人信号确实都不好了，有种离线弱信号的花屏既视感。
用了很长时间，申璋的意识才稳定下来。
他立马逃脱赵小姐的魔手，跳退几十步，拉开距离，才虚弱的说道：“别，别来了，我受不了了，简直就是嗑药！虽然我没有嗑过药，但这种感觉实在是——滋滋的麻酸。”
申璋请张小姐先坐在菩萨庙的蒲团上，自己却坐到门口青石台阶上，开始整理胡乱穿梭之后，主观意识所能保留的信息。
“我现在的感觉没有第一次那么敏感了，但我一定失去了什么东西。到底是自主人格还是某些情绪或者记忆，我不能确定，但已经实验做认证了。”
“或者……我是不是应该对自己产生怀疑？”
“在穿过点之前，我所有的思维都是活跃的，点的位置肯定不在某个方向，似乎与人的意识相关。”
“在穿过的一瞬间，思维是停滞的，或者说没有思维，当我的意识开始波动，能够意识到现象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在另外一边了。”
“最后，每次穿梭完成，我的意识先出现，明确自己已经穿梭了过来。一瞬间之后，场景完成转换，我的意识就崩溃了，这种感觉就像情感和记忆片段被搅拌机搅了个稀碎，又被随机重组合成的一样。变幻出种种光怪陆离的视感，大概嗑药都没这么爽的。”
“最后，需要主观意识整理才能出现自我……”
申璋想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一个奠基性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自己所有的推论都没有意义，甚至都不存在，这就是个驳论。
这个问题就是：我是谁？
或者说，呈现在这个世界中的独立的思维意识体究竟是谁？
是申璋的主观意识，还是申璋的一段意识，亦或者被吉高森催眠之后的意识？甚至是吉高森通过心理学描摹自己之后，在他的潜意识海中刻画的一个具有独立思维的‘假申璋’人格的意识？
对于赵小姐的疑问同样盘盈在心头——赵小姐是谁？赵小姐真的就是他的母亲么？赵小姐自己为什么说自己是一部分吉高森，亦或者赵小姐和自己一样，都是吉高森在内心世界构建的独立人格思维的人物？
如果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先被安排好了的呢？自己和赵小姐是他的思维衍生物，放在这个轮回空间一样的舞台上，一遍又一遍的演绎着某一时刻某一剧情。就连自己现在的思想，其实都是剧本……
申璋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自己不真实。
申璋翻捡自己的记忆，忽然发现自己只记得自己叫申璋，自己在昨天晚上见到吉高森，然后听了一场关于意识与梦的探讨。
自己之前在哪里？自己是什么人，父母是谁？翡翠梦境在哪里？统统没有概念。
申璋想要抱头尖叫，他不能接受这个推论。
没有什么比否定自我的存在，更能击溃心灵的了。
申璋双目失神的坐在台阶上，夕阳西下，很快就月挂枝头。
赵小姐起身，不知道从哪里又弄来一个灰色的陶碗，里面热气蒸腾，青烟袅袅。
一股子沁人的茶香扑鼻而来。
申璋鼻子抖了一下，伸手接过大碗。
赵小姐用的小杯，小口抿着，幽幽的说道：“开始的时候，我也急切的想要离开，但是后来就习惯了，阿寿很少做梦之后，孤独包围着我。所以，你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一个希望，也是一个奢望，如果你能出去，让阿寿忘记我，也许我就能转入轮回。”
申璋木然的转过头，复杂的目光中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赵小姐摸了摸申璋的头，又返回蒲团，静坐起来。
申璋喃喃的说道：“或许我大概也是一部分吉高寿……这茶有点——甜？”
或者说，这其实是愚昧的。
应该说，决断从感性出发的时候，人类都是愚昧的。
这种现象亦可以看做一种自我催眠，是脱离于现实的，压抑着主观意志逻辑和理智后出现的异常行为准则。
于是，申璋想破了头，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就是先穿梭个百儿八十遍，万一有那么一次就挤进通道里呢？不是常说人生如意十有八九、意外不总会发生的吗？
于是就有了第二次慢镜头穿梭……
愚昧并非蠢笨，而是‘自我’、‘本我’、‘超我’之间的博弈。
不应该归咎于自身智慧，而是主观人格和潜意识双向操控的结果。
赵小姐饮了两杯茶的时间，申璋才能正常的思考。
感觉就是一瞬间，在视线内的时候，通道是一个螺旋状无限延伸的点。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封建时代保守到极致的，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忽然有一天被一个丑陋到读者也看不下去的‘龙骑士’阴差阳错的，在重点部位摩擦了一把。
后果么……自己想吧。
这种自负实际上是被蒙蔽理智之后的疯赌，就像一个亿万富豪忽然在赌场里接到自己绝症的病危通知书一样。
申璋其实不是一个专业的分析型人才，因为他的脑子不够用。
但他的自负让他自我感觉良好，脑子其实也能想很多事。
然而，人总是因为无知才变得安然无畏或无谓。
安然无畏（无谓）就不会对事情的好坏作出评判，就不会顾忌后果，就会让一时的情感绑架理智，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来。
可以说，人类特有的愚昧来自与潜意识中人类对世界的认知，而并非是主观意志对世界的认知，前者是‘原始欲望’的发酵，后者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而潜意识的认知往往是某种态度和观点经过扭曲抗拒之后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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