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的幸福也指望不上他。
那。
就是个烂人！
对于朱高熙的坦诚，韩昭诧异，愕然道：“你这人倒是实在，这些我自然知道。若是换了那人，定然不会这么做！”那人是谁，除了韩昭的侍女，剩余三人都心知肚明。对于那位前教主的性子，韩昭可谓知之甚详——那就是一个草包，一个好色的草包，只要一个美女站眼前，保证什么国仇家恨，许下海誓山盟的旧爱，也都会忘得一干二净，恨不得立刻就跟人家美女洞房，为了讨好人家，连面皮都不要了。这种人，一个小小的韩昭，又不在身边，那位能想起来是谁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指望他过来救人？嗯，或许是一听到消息，会有那么一刻的冲动去救人的，可要是正好在路上遇到个美女啥的……果断的韩昭坟头的草都能长三米多高。
话外的意思，却是常桓夸错了。
常桓道：“言必信，行必果。她做的到，她就是豪杰。从始至终，灭绝的言行都是一致的，表里如一，是一个纯粹的人。而你……”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认为用一个“你”字来说，显得有些唐突，“也是一个纯粹的人。” ＷＷw．5Ｗx.ＯRG
和韩昭说话，让常桓有些拘谨、局促——这种感觉在面对那位永乐大帝的时候都没有过，还这么强烈。
“这么说……”
常桓、朱高熙二人对视一眼，当年的一点悬疑不解之处，也一下子清楚了。当年朱元璋抓了前教主、赵敏，却并么有找到二人的女儿，此时想来，那个女儿就应该是被人送到了波斯，让韩昭抚养了。这世上有前教主那等人物，也自然有重情重义的，念着旧教主的情，护佑一下其子女，却是理所应当——至于结果，那人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但前教主之女究竟在哪儿，却始终是一个谜。
现在，这个谜揭开了。
韩昭。
在韩昭这里。
常桓心中既有解释了疑团的恍然之感，又有一种放下了包袱的轻松——韩昭还是完璧之身。
朱高熙暗笑，大手拍一下常桓的肩膀，说：“欢哥儿你陪教主走一走，我还有事要忙！”眼见常桓要说话，朱高熙就瞪他一眼，说：“陪教主就是你的正事儿，和教主好好沟通沟通。那个……”他又和韩昭说，一应事情常桓可以全权负责，什么事情都可以和常桓谈。常桓完全可以替他决定——
这绝对是哥们儿，急兄弟之所急。但也只能帮到这个份儿上了。奈何常桓不懂得这些，就是一个注孤生的性格。
带着韩昭在城里各处转了转，一路上也都是韩昭问，他答，整个人显得讷讷的。逛完了城内之后，便将韩昭送回住处，自己又去忙培训。他倒是还有一些分寸，知道不能将生人往这里带——第二天，培训刚开始一会儿，朱高熙骑着马就冲了进来，扬着马鞭指着常桓：“你个傻缺还在这儿戳着干嘛？最后两天交给本王了，你他娘好好的去陪教主……”朱高熙的大嗓门儿让一干学员都神情怪异的去看常桓……乖乖的，咱们这位先生的胃口真的好啊，听说那教主都五十多岁了。常桓前脚一走，后脚培训的地方就炸锅了，朱高熙说是培训，却很不厚道的给一干学员们讲起来常桓懵懂的初恋……
常桓……
他简直都要羞愤欲死了——但听着耳根子火热的话，却就像是魔咒，在他的心中一遍一遍的汹涌。
是的，没错，韩昭就是那么吸引人，让人忘记了她的年龄。
让他有一种飞蛾扑火的冲动。
但。
却又莫名的自惭形秽。
“韩、韩、韩教主在么？”他一路步行来到教主下榻的院落，就在城主府旁。一种紧迫和局促让他有些结巴。门口的侍女去禀报了一声，过一阵就带她进去。将常桓放在了会客厅中便自离去，过了少刻，韩昭就穿着一身盛装出来——这是教主圣女的仪仗，是时时刻刻的，由不得人。
“来了？”韩昭坐下来，道：“今天打算带我们去哪儿转转？”笑吟吟的问了一句，韩昭的眉眼都是笑的，却看不到面容。
“今天、今天就打算随便出去走走……毕竟……”常桓又挠头，面对韩昭的时候，让他亚历山大。但，这种感觉却并不让人讨厌，反倒是很美妙。“要不，本座带你出去看看？这里我可比你熟悉！”
“好，好啊……”
于是韩昭就带了一个侍女和常桓出了城——如今的波斯明教教主已经很落魄了，自然没有成群结队的仪仗。事实上，哪怕是过去，也不曾有这样的仪仗，除非是出海去中土装逼才会特意的弄起来。毕竟是一个以暗杀、反抗为主的组织，要是真弄的那么隆重，也就离死不远了。出城后，韩昭问常桓：“欢哥儿，你轻功怎么样？”说着话就一伸手，抓住了常桓的手——很温柔，稍微带着一些凉意。
如此娇嫩的皮肤，即便是一个现代人天天去做保养，五十来岁也不会如此的年轻。
那一种成熟的美，简直动人心魄，让常桓的心怦然跳动。
朱高熙大笑一声，说道：“既是我老朱家的人受了欺负，那就不能让他好好活着……”
“我知道你的事……虽然是听的旧故，但真正能够称得上英豪二字的，却只有你，还有灭绝师太。”常桓一脸仰慕，却不注意韩昭眼中的一些怪异，暗道：“我当年所为之事，也不算是光明正大，那灭绝恶尼更是不可理喻，怎么又算的上是豪杰了？”只是多年阅历，眼光却还是有的，能看出常桓的真心实意，是在恭维自己，却不是奚落。她又好奇，这年轻人为何会对自己这般。
她自不知常桓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虽然有王海元等人和国家的照顾，可毕竟没有家人，那种孤独，却让他对她那种神秘、成熟却偏又年轻、美丽的神韵所吸引。韩昭笑一下，说：“那灭绝老尼可算不上什么好人。”
“教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会客室内，只有四个人：朱高熙、常桓；韩昭，以及韩昭身边的侍女。似乎是彰显身份，韩昭穿着一身极显身材的长袍，将人衬的曲线玲珑，头上装满了金银饰品和珠宝，脸上戴着一层绣着火焰图案的厚面纱，只是露出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墨黑中带着一些浅浅的天蓝色的眼睛，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常桓反应过来，起身抱拳。这一个礼节似是而非，韩昭目光盈盈的在他身上掠过，声音轻柔温婉，却偏生又有一种脆脆的感觉：“这位小兄弟如此盯着人看，不显得唐突吗？”
虽然大不了常桓几岁，但作为“过来人”的朱高熙却看明白了。他不和常桓说话，而是针对韩昭，言道：“据我所知，波斯明教还是以前的圣女制度，圣女必须是处子，所以那一对母女，应该是你领养而来的子女吧？”
韩昭默了一下，点头道：“不错。我的女儿的确是领养来的。但他们的确是那人的子女，其母乃是赵敏。”
朱高熙的一句“老朱家”可丝毫没有隐瞒：因为他不是傻瓜，他清楚，那一对被封了公主的母女可能不知道明朝皇帝是姓朱还是姓张，但韩昭却一定知道。所以，他就干脆直接说了出来，弯弯绕他玩儿不来，于是就坦诚——他是要做这一片土地上的圣人的，圣人执一，一切自然堂堂正正，不需要那些阴谋手段。似乎是打心底里就不服气自己那个胖的像是肥猪一样的大哥，有心要比较一下，他下意识的按着圣人的方式在做——没人教过他怎么做帝王，但常桓却告诉他如何做圣人。
天子就是圣人，皇帝就是圣人。
驱除鞑虏指望不上他。
简而言之，那就是一个指望不上的人。
父母之仇指望不上他。
为期半月的培训进行到倒数第三天，已是开始总结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到来打乱了常桓的安排。朱高熙派人邀他，一起去见了这个女人——波斯明教的现任教主，圣女韩昭。此女按着时间推算，已然是五十多岁的“高龄”，可一身身姿却依然婀娜多姿，皮肤奶白红润，光洁的如同剥了壳的鸡蛋。岁月在她身上，除了留下一些成熟外，竟然连一道细细的鱼尾纹都不见。她年轻的就像是二十岁，行走之间，一种常年居于上位的雍容贵气，自然而然的就扩散开，让周围的人都生出一种自惭形秽。
这就是波斯明教的教主？韩昭？常桓盯着她看，目光中没有一点的怯懦、羞涩，只是好奇。
若是别人说这话，那自然是失礼的。可换韩昭说来，却让人感觉理所应当，让人生不出失礼的感觉，反倒有一种亲切。常桓有些尴尬，脸上羞红，“嘿嘿”笑了一声，挠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韩昭“嗯”一声，说：“此次教中危机，本座也只是想着要给儿女一个平安，却不想明皇倒是有如此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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