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年少心相慕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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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出了山洞,菁赞道:“我家那边的山都较矮,这么伟山峰可找不到。”徐晟道:“菁儿,你家在哪里啊?”菁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我家在江南。”徐晟道:“原来你是江南人啊?我听说江南那边的风景美极了,是这样吗?”菁点头道:“晟哥哥,等你有机会来了江南,我会待你去游览那儿的美景。”徐晟道:“我不知甚么时候有机会去你们那里。”菁坚定道:“一定会去的!” WWw.5Wx.ORG

    因徐晟早先看出三位头领对菁不冷不热的态度,便趁着天黑之前将她送下了山。菁自回了住处。

    是夜,菁静静地坐在灯前失神。已过了亥时,她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只是思索着这几天发生之事,不时地,嘴角扬起几丝浅笑。她展开一张宣纸,先是想填一首词,待写得三句时,发现完全不合格律,暗暗嘲笑自己道:“菁啊菁,你这是怎么了,连作词都不会了么?”只能揉成纸团。重新铺开一张,想把炉峰山之景留在面。不知何故,平时如行云流水般得心应手的她此时却有些颤抖。下了几笔后,菁摇摇头,又将纸揉成一团……一连用了几张纸,她都不满意,只好放下笔。

    两人翻了一会儿,无非是些诸子百家之,菁大多了然于胸。再到后面,有几本医,菁拿起一本张仲景的《伤寒论》,道:“这个我却没读过,不过薛伯伯定然记得。”徐晟问道:“薛伯伯是谁?”菁道:“他是我认识的那个医术高明的道长伯伯。”

    次日,徐晟再次下山,刚行至山脚,忽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急忙回头一看,菁正笑盈盈伫立在眼前。未及他开口,菁甜甜笑道:“晟哥哥,我有件东西要送给你,请你闭眼睛,好么?”徐晟不知她是何意,依然照着做了。

    一会儿,菁道:“可以把眼睛睁开了。”徐晟看到菁举着一块手帕,面竟然画着炉峰山之景,蓝天之下,群山在云雾若隐若现,近景是几株柳树,丝绦随风微微吹向一侧。一眼望去,竟是那样飘逸,欣喜道:“这是你画的?”他再仔细看时,面还题了一首《鹊桥仙·初见》:

    天镶云碧,宇环山绿,晓梦莫名愁绪。前庭后院独徘徊,侧看柳、微朦细雾。

    菁道:“我画得像不?”徐晟赞叹道:“简直像真的一样,再和这首词一起看,真是太美了!”

    他不禁开口念道:“天镶云碧,宇环山绿……”菁听徐晟念出声来,脸色羞红,涩然道:“晟哥哥你看便是了,何必读出来?”徐晟便不再念了,又细细地捧在手看。

    菁从怀拿出一对手镯,徐晟看到,其一只是看到过的,另一只虽然相似,却不太一样,开口问道:“这手镯还不只一只?” 菁点头道:“这两个本是一对,这个是月亮镯,这个是太阳镯。”菁从徐晟手拿回手帕,包好月亮镯,郑重交到徐晟手道:“这个放在晟哥哥身边了。”徐晟惊讶道:“这手镯这么珍贵,怎能放在我这儿?”菁反问道:“难道这块手帕不珍贵了么?”她这一问却让徐晟语塞。

    菁道:“晟哥哥你收了吧,不过我有个要求。”徐晟道:“甚么要求?”菁道:“你要将这个时时放在身边,更不允许送给其他女孩!”

    徐晟听了这话,初时感觉她小心眼儿,尔后突然明白,心一怔,说道:“我徐晟对天发誓,若是对菁存异心,天打五雷……”话还未说完,菁急忙用小手捂住他的嘴,说道:“晟哥哥,我又没叫你发这么重的毒誓。”徐晟道:“这手帕和手镯都这么珍贵,我却没有甚么东西给你!”

    菁丝毫没有在意,温言道:“这太阳镯代表晟哥哥,月亮镯代表菁儿。咱们彼此将对方放在心,岂不是好?”牵起徐晟的右手,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柔声道:“晟哥哥,你把你的手给我,我把我的心给你。”

    一缕春风吹过,菁用环带束着的长发有几丝被轻轻扬起。她甜蜜地闭了眼睛,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

    徐晟抓着手帕的左手掌心渐渐出汗,他无数次忍耐不住一颗“扑通”直跳的内心,想把菁抱在怀,可又无数次地忍住……

    徐晟将手帕收起,想要与怀那块手帕放在一起,菁试着问道:“晟哥哥刚才不是说没甚么东西送给我吗?”徐晟尴尬一笑,菁道:“这块手帕送我好么?”她怕徐晟不同意,赶紧道:“晟哥哥不舍得也没关系,毕竟这是娘亲给你唯一的遗物。”

    徐晟对天拜了几拜道:“愿娘亲的在天之灵保佑菁儿凡事平平安安!”说着将那块血手帕交到她手,菁无珍视,将手帕放入怀。

    二人转过一片山林,一头发胡须全白的老汉迎面走来。未及徐晟发问,那老汉“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道:“头领,饶了长玉吧。老朽在这儿给您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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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晟却是脸红了,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再次将手缩回。菁方觉自己有些口是心非,暗想:“我又没叫你把手缩回去。”不过她也明白徐晟身不似其他男子多有轻浮的习气,方才这么做是因为尊重自己。如柔荑之手重新偕了徐晟,只让他感觉到无柔软、细嫩和温暖。

    不时地,二人目光相接,徐晟觉得自己的一切突然间变化了,生活突然间重新安排了,他觉得眼前的女孩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的珍贵和可爱。

    徐晟神秘道:“你猜我发现了甚么?”菁喜道:“莫不是甚么宝物不成?”徐晟摇头道:“宝物倒没有,不过里面居然有一大堆。”菁道:“都是些甚么?”徐晟道:“我一手拿着火把,怎方便翻?菁儿,你与我一道进去吧。”菁抓过徐晟手火把,弃在地火堆之,从身拿出一颗闪闪发亮的小珠子。徐晟诧异道:“这是何物,竟然能发出光亮?”菁道:“它唤作明月珠,是外公给我的。”

    菁端来脸盆,用手捧着清水拂过面庞;水映出她自己的容貌。菁对着水面怔怔地注视了片刻,突然痴痴地傻笑了几声。

    她重新坐回桌前,抽出那块徐晟不忍用来擦汗的手帕,轻柔地研墨而挥,开始作画,笔底春风般纤手挥动……

    菁只觉得自己无限甜蜜,这火光照亮了两人的幸福。

    许久,菁指着角落里那个更小的山洞道:“晟哥哥,那里面是什么?”徐晟被问住,断断续续道:“呃……我也不知。”菁道:“不妨去里面瞧瞧。”起身要向里走。

    轻舟扶桨,东风挽袖,又忆江南朝暮。茫茫人海定前缘,自今后、相逢几度?

    如美女簪花般娟秀、飘逸的字体,与先前翠云楼看到不同的是,这字多了几分草的风格。词的片以描写炉峰山之景为主,间或夹杂着个人行动;下片回忆千里之外的江南风光,表达内心感受。全词的格调和意境与画浑然一体。

    徐晟拉着她又进入洞,菁果然看到地乱七八糟地堆了一堆。菁举着明月珠,徐晟随手捡起一本,是《孙子兵法》。菁道:“《孙子兵法》无甚要紧,都在我心,晟哥哥要是想知道的话,我随时可以写下来或者说与你听。”徐晟满脸狐疑道:“这一本《孙子兵法》你怎地都背了下来,我小时候读过一遍而已,十有八九都忘了。”菁道:“我也只读过一遍,不过都记下来了吧。”徐晟更是吃惊道:“读一遍记下来了?”菁道:“晟哥哥你可以考一考我呗?”

    徐晟随手翻了一页,道:“行军第九。”菁不假思索道:“孙子曰:凡处军相敌,绝山依谷,视生处高,战隆无登,此处山之军也。绝水必远水,客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渡而击之利,欲战者,无附于水而迎客,视生处高,无迎水流,此处水之军也……”她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似照着念一般,徐晟在一旁惊不已道:“莫背了,真是一字不差。”菁停住,道:“这记住了没啥稀,最主要的还是要能够用于行军打仗。”

    菁细细回味着,一个想法在她心悄然产生,随即说道:“咱们不应该互相帮助么,我知道你处处为我着想的心。”徐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出炉峰山本来是想寻找燕叔叔让他教我武艺,他八年前救我来这儿时曾今答应过我的。不想燕叔叔居无定所,如今不知在哪里。还有娘亲在世时,叫我要继承爹爹的钩镰枪法,她曾多次想请武师教我,却都说不会。”菁道:“晟哥哥,将来一定会有高人教你武艺的,到时候,我可会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保护。当初外公教我时,我一来有点贪玩,二来不太愿学很多打打杀杀的武功,要是多学点该多好,现在也可以教你。”徐晟道:“你外公也会武功?”菁道:“我爹爹会,薛伯伯也会,都还不错。外公他们二人更好一些,他现在不在大名府,不知出去寻访什么朋友去了。”徐晟惊羡不已,菁道:“外公甚么兵器都会使,料想钩镰枪法也不在话下。不过他曾说因徒弟玉麒麟卢俊义之缘故,不再收徒。”徐晟更是愕然:“你外公徒弟是河北三绝、梁山第二把交椅的卢伯伯?”菁道:“是啊,我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没有细说。不过晟哥哥你放心,他最疼我了,我央他教你武艺,他一定会的。”

    菁突然拿起一本薄薄的,欣喜道:“这我却是从来没听说过。”徐晟接过一看,是唐时药王孙思邈的一本医术,面写着《千金要方补遗》。菁兴奋道:“《千金要方》天下都知,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本《补遗》,把这个拿给薛伯伯,不知又会多救多少人。”徐晟道:“那你带给他吧,留在这儿无甚用处。”菁揣在怀。

    徐晟又翻了几下,是几本史,不禁失望道:“我道这里或许有几本武学,却甚么也没发现。”菁问道:“晟哥哥,你很想学武么?”徐晟道:“倒不是很想学,只是以我现在的武艺,怎能为娘亲报仇?又怎能保护自己的亲朋好友?我本应该保护你才对,可是面对水茫茫无计可施,面对吕师锦却反过来让你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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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从地渐渐靠近,想握住菁,刚稍微点到却似一个激灵猛然地缩了回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菁当然察觉到这一举动,脸色微红,被他碰到的那只手依然没动。徐晟再次鼓起了勇气,骤然抓住她的手背,紧紧攥着。他这一下似乎用力过大,菁微嗔道:“晟哥哥,手不要那么用力。”

    两人要同时进得那洞里不可能,徐晟抢到她身前,道:“还是让我先进去吧!”他小时候虽然害怕,但此刻在年纪他小的女孩子面前,得做一个男子汉。徐晟从地捡了跟柴火,扶着石壁,进了里面小洞。

    片刻,菁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急道:“晟哥哥,你没事吧?”唤了两声,没有回应,菁不顾一切欲往里走。忽然看到洞口一阵亮光,徐晟走了出来,菁悬着的一颗心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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