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大这伤……”黑衣人闻着周围的血腥味,长叹起来。
“那你再看看老四!” WWw.5Wx.ORG
几人随着声音往墙边看去,只见土墙最里面坐着一人,发髻满是尘土,一只手在空中晃着,另一只胳膊已是鲜血染红。
“你怎么惹着这么一位阎罗。”一名黑衣商贩忍着屁股疼痛向角落一人问着。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黑衣人渐渐静了下来,受伤那人也因为疼痛昏了过去,其他几人亦无睡意,便就着深夜摸黑畅谈起来,没有注意到同样在黑暗中的陈鱼。
陈鱼侧耳听着黑衣商痞闲谈,知道了一些事情,诸如嬴政埋了四百多个儒士,公子扶苏说这样不好,秦始皇眉毛一皱,老子办事用你教么,去上郡找蒙恬去……
陈鱼静静听着,这些事与他无关又与他有关,身在秦朝,要找到和氏璧,何其之难,随便来个问题他都没能力应对,比如这大牢,比如磁县县令。
陈鱼倒是没有大喊什么“我要这天遮不住我脸……我要这地埋不住和氏璧……”之类的话,他只是找到角落里的粪便木桶,看着面前的栏杆,又陷入了沉思。
我要不要越狱,我要不要越狱……
还是看情况发展吧,那县令又没有什么条例能给自己治罪,而且越狱还得跑,再看自己这臃肿体型……
怎么越狱?这太简单了,只需要一件外衣一块木板,还有一泡尿。
木板外衣都有,只差东风了。
尿。
陈鱼拿定主意,将木桶放回了原处。
……
清晨的风悄然的吹着,光洒了进来,几名黑衣人醒了,环视周围,看到了陈鱼。
陈鱼依然坐着,似感到了几人目光,睁开了眼睛。
一声惊呼,八名黑衣人都随着声音望向了陈鱼的方向,当真像八张脸谱一般,各自表情尽不相同,怒骂嬉笑倒是没有,更多的则是一种恐惧。
怎么做一名强者?那就是让你的敌人比你还要恐惧。
那名黑衣人忍住了肩部剧痛,咬牙看着陈鱼,似乎这个胖子欠了他五百钱一般。
没有多时,一人来到了大牢,陈鱼抬起头,看到了县令身旁那名都尉,还是那个姿态,压着佩剑。
“县令有话问你。”
简单的一句话,都尉带走了陈鱼,等到了乡府才发现院子前站满了人,当前站着的正是陈牛还有陈壮。
陈鱼瞬间明白了,磁县县令关自己一个晚上一是没有确认树林里面大火是不是他放的,还有那个黑衣人。这其二呢,就是给陈鱼一个下马威。挫其锐气挡其锋芒,关一晚再说。
然而陈家可不这么想,他们知道那几名黑衣人的身份,却拿不准陈鱼出手的说法。
多亏是放置多年的青铜剑,刀刃已钝,若是其他刀剑,那黑衣人早就让陈鱼劈成两份了。
陈家众人从黑夜商量到清晨,天色微亮时候便挨家挨户的拜访,还拿着几串大钱去了三老之处,为的就是探听磁县县令口风。
对于邯郸郡或许这只是一桩小事,但在这磁县附近可算得上一件大事了,三老没有收陈家的东西,直接带着众人到了县令之处。
这磁县县令同样有了计较,夜里亦是未眠,思考着如何处置陈鱼。
按秦朝制度,每个人出门随身定然携带一枚木片,名为验(就是身份证),但那树林中大火把黑衣人烧的只剩骨头,哪还有什么验。
身为县令,死个人倒不算什么,他怕的是死的这个人地位不同,影响其仕途,可看陈鱼神色以及树上脚印比对,这大火和陈鱼没有什么关系,这就说明还有一个高手,影响他官位的高手。
骨鲠在喉。
磁县县令看着陈家众人,陈词慷慨,概述秦始皇丰功伟绩,后以秦律之名判了那八名黑衣人的罪,同时给陈鱼也定了罪。
顶撞县令者,耐。
陈鱼皱了皱眉,就在他思考着如何抢过那名都尉佩剑然后用县令当做人质跑出去的时候,几名黔首跑了过来,按住陈鱼,给他刮起了胡子。
这……
秦朝耐刑,就是刮胡子。
大概秦朝把胡子看得极为重要……
至于那八个商痞,都去给秦始皇政盖房子去吧,至于受伤几人,等伤好了再去。
公元前二一二年,磁县县令在竹简上写下了这几名商痞的命运。
八人发往咸阳修建阿房宫。
……
陈鱼一边摸着胡茬一边往陈家走着,身后跟着陈牛和陈壮以及陈家仆人,将到得陈家门前,陈鱼看到了站在门前的灵儿。
陈牛想去与那县令说些什么,陈鱼使了个眼色,陈牛没有动,与陈壮还有仆人紧张的看着。
“都带回去吧。”磁县县令看查不出什么,抬手吩咐着当前走了出去。
陈鱼静静的坐着,如往常一般,他在思考,思考如果他是县令他会怎么做,思考整件事情,思考那个皮靴大汉,思考越狱的方法。
……
这八人原是其他村中商贩,后至邯郸这买卖壮大了起来,在这城外慢慢多了许多痞气,哪知遇到了陈鱼。
于是众人举着火把押着黑衣商贩六人以及陈鱼到了衙门,之前斥责陈鱼那名都尉按着佩剑跟在陈鱼身后,手中抓着陈鱼那把青铜剑。
多人硬闯宅院,这可是大罪,且县令远远盯着,说什么都晚了,直接大棒加铁索关了起来,至于陈鱼,虽说他并无过失,但磁县县令似乎有意为难陈鱼,牌令扔在堂上,押!
畅谈什么?
做生意谈的无非那么几样,最近秦国有什么大事,当前的货价,各地风俗地貌,青楼名妓胸有多大,肚兜什么颜色……
不远处另一间大牢,不知是不是磁县县令吩咐,那商贩六人与那痞子二人关在了一起,此刻此时,其中一人正在哀嚎。
陈鱼那一剑砍碎了他肩胛骨,后挨了大棒,县令可不管你伤成什么样,此时血一点点往外渗着,还没有止疼药,只得抓着栏杆用头撞着,大声喊着。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没人觉得陈鱼是个傻子。
角落那人慢慢的抬起了头,隐约看到塌进去的鼻子,张嘴动了动,血顺着鼻子流了下来。
“听说是个傻子。”另一名黑衣人趴在地上,悠悠说着。
磁县县令想到了树林那个脚印,再观察着陈鱼的脚,以及刚才试探之语,暂时把陈鱼从可疑人员中排除出去。
然而这商贩几人的事还得处理,有秩三老赶了过来,看到了磁县县令也是颇为惊讶,都在这陈家门前侯着。
那就押吧,都尉提着佩剑咣当一声关上了牢门,冷哼一声,转身迈步出了大牢。
夜,依然那么深邃,黑漆漆的看不到一点曙光,唯有大牢里的喊声,诉说着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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