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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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鹭回道:“刚来没多久啊,我一个好看的贝壳还没捡呢。” WWw.5Wx.ORG

    剩余几人也接二连三打起哈欠,困意来袭,就像好些年都没合眼了一样。不过他们看了看天色,确实刚来不久,他们开始怀疑那只不见的鳌虾搞的鬼,那应该是一只致幻的鳌虾,大海无边无际,碰到稀奇古怪的事情一点也不奇怪。

    白鹭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白蝉他们也不好扫小姑娘兴致,便强忍着困意陪小姑娘捡了俩时辰的贝壳。向来抱怨天黑太早的几个小鬼第一次迫切想要归家,实在太困。

    这水晶球分明是一件至宝,内蕴洞天的至宝,到了何起嘴里竟如此不堪。小姑娘白鹭倒是瞧着宝贝,凑上去要看,何起就做主说道:“鹭鹭要是喜欢,我给你更好的。”

    试炼成功他们都会得到一件趁手兵器或者法器,白蝉得宝剑“千秋”,就藏于白蝉无名指的那颗痣里,王翦得宝刀“风马牛”,何起获羽扇“喧天”,李仲景获药炉“丹青”,不过他们皆身怀中重宝而不自知。除此之外这场梦境并非消失,而是封存,留待他们到了相应年纪,记忆便会解封,到时两种感悟汇集,必定对修行裨益良多。有得便有失,白蝉四人皆试炼成功,他们萤火被升华了,放在一千年前,这是外人求之不得的好处,放在现在,却有些不合时宜,因为修行体系革新了。

    话说起那只消失的鳌虾便来到了洞天里,做着千秋大梦,快活似神仙呢。至于白蝉为何能进到洞天,其实是洞天自己的意思,它沉寂于此一千年了,终于碰到人了,而且几个小鬼资质出奇的好,算是它否极泰来吧。

    日落西山,三家长辈提菜提酒,前来赎人。酒过三巡,又搭上三个大的。

    “夫子好。”一群同龄人齐声喊道。

    夫子报以微笑。

    夫子润了润喉咙说道:“今日秋分,秋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出于某些特性,今日起至后天被定为我们所在旸谷州乃至整座天下九岁孩童的启明日,这是天下修士第一座分水岭,为师相当抱歉我所授并不能帮到你们什么,能否翻上山岭,完全取决于根骨。但请你们无论结果如何,都能够从容不迫。巳时会有大人来‘点石’仪式,大家放宽心即可。今在此之前,我不授课,你我畅所欲言。”

    夫子一席话过后,孩童们心中忐忑与憧憬都淡了几分。

    “外面有多大,夫子到过天涯海角吗?”一位眉清目秀,肤白貌美的少年起身问道,少年名叫曹北辰,城东曹家小少爷,何时何地都谦谦有礼。其余人翘首以待,期待夫子的答复。

    “天下要比你们想象中大得多,天涯海角我不知道,夫子我去过很远的北方,那里白雪皑皑,袅无人烟,我有幸见到传说里漫天的仙光,我闭上眼沐浴仙光,良久过后夫子我发现自己并没能羽化成仙,反而是大祸临头。我眼前十丈远的风雪里,浮现出一头硕大如山的白熊,我眼看它涎水落地成冰,那一张嘴足足能塞下我的脑袋,它不急不缓朝我走来,料定我走不动脚,的确如此,我当时也心如死灰,只希望我死得痛快些。它走至我跟前,张开血盆大口,我只觉眼前一黑,以为自己已命丧黄泉。可后来我在千里之外一家客栈醒来,凶神恶煞般的店家对我照顾有加,我不明所以,问店家我怎么在这里,店家告诉我是一名大侠‘嘱托’他们照顾好我,我才知道有人救了我。我注意到店家说起大侠时嘴角抽搐,我便趁着大侠余威尚在,尽早脱身了,因为那家店主实在瘆人。这是夫子我年轻时做的为数不多的荒唐事,现在想起也挺有趣。我为了瞧那一眼仙光,我走了十年,最终得偿所愿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风景,其实心满意足了。最后还侥幸捡回一条命,我就更心满意足了。”夫子一改往日严苛口吻,将故事娓娓道来。

    孩子们眼里放光,思绪早已飘飞至万里之外,仿佛也看到了天边的那醉人风景。

    “无巧不成书,几年后我再次负笈远游,我在很远的南方遇到了当初在极北之地从白熊口救出我的恩人,当然起初我自然不认得他的。那是百川州天下第一江银河的入海口,没有什么惊涛骇浪,只有一条连绵不绝的水线,线这边是银白色的河水,另一边深蓝的海水,互相推搡,互不相让,那是难以言明的壮阔。正当我要画下这天下奇观时,忽见远处海面陡然升起百丈海浪,海浪遮天蔽日,仿若灭世。没等巨浪逞凶,一道飓风向巨浪刮去,两者相撞,飓风汲水直冲天际,天地暂时恢复清明。片刻后远处天空风起云涌。我惊觉大事不妙,使出吃奶的劲儿朝远处客栈跑去,可惜没能跑过骤雨,几乎一刹那间,雨幕厚重到喘不过气,我怀揣着几张宣纸瞬间作废,正当我心疼宣纸时。忽听咚的一声巨响!一道身影砸在我身前,我向拔萝卜一样把他从泥里拔出来,探知其气息微弱没死,我赶紧将他背至客栈,半夜他就醒了,原来先前的奇景是他在跟人打架所致,他稍胜一筹。后来他问我是否去过极北之地,还差些被熊吃了,我才知道眼前人是我的恩人。他说他救我一命,我救他一命,两清了。后来我们同行了一段路,让我对大侠的印象有所改观,那真是,好感尽毁啊!”

    几个女孩忍俊不禁,她们第一次见这样健谈的夫子。少年们在讨论能翻江倒海的大侠被人从泥里拔出来是有多狼狈。

    一个鼻涕虫少年起来磕巴问道:“夫子,那,那大侠长得英俊吗?是,是宋惊心要问的。”

    满堂大笑,鼻涕虫后面一女孩脸颊红透,一手捏住少年的腰用力一扭,咬牙切齿小声道:“林玉垒。”

    夫子笑道:“大概算吧。不过切莫以貌取人,天下不乏衣冠禽兽。”

    “阿嚏!”私塾门外传来一声喷嚏声,一位看上去而立年纪的大叔倚在门框上,一手拿着桃子,一手扶着腰间的刀,大叔说道,“背后非议他人可非君子所为。”

    几位女孩都已经挪不开眼睛了。

    夫子没好气回道:“吴大侠来此作甚?”

    几位女孩胳膊肘明显往外转了,看夫子的眼神带着埋怨,常说的有朋自远方来呢。

    大侠目光扫过那群孩童,流着口水答非所问道:“老佟你捡了好些宝贝呀,是要桃李满天系啊。”

    “少来。”夫子斩钉截铁。

    此时又有一人赶来。

    “旸谷州天下修盟启明官萧墨云前来点石,闲人退避。”一名手拿“天下修盟”令牌的年轻人风尘仆仆进来。

    “那位是?”萧墨云指的是门口的大侠。

    夫子前边面对启明官还和和气气,忽然板起脸对门口那人说道:“出去!”

    这一嗓子给门口的大侠跟启明官同时吓一激灵,大侠识趣退出私塾,夫子变脸如翻书,再度一脸谄媚面相启明官,毫无教书育人的样子。

    萧墨云坐上准备多时的雅座,拿出一本手册,又拿出一块石盘,夫子在旁为其沏茶,萧墨云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有无修行资质,将由这块石盘所示,假如有,石盘会呈现不同色彩,主要有七种颜色,分为赤橙黄绿蓝靛紫,同时也代表资质由低到高。本官只管记录,做不得假,所以不关结果如何,请保持平常心。接下来由你们夫子念名,念到谁谁上来将手放到这块石盘上,结果自然分晓。开始吧。”

    “王焕然!”夫子喊道,“愣着干嘛,过来!”

    一小胖子扭扭捏捏过去。

    “手放到这上面,对,无色,可以了,下一个。”

    “薛四海!”

    “赤色。下一个。”

    “卢福禄。”

    “无色。下一个。”

    “曹北辰。”

    “靛,靛色,居然是千里无一的靛色。”萧墨云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支穿云箭,穿云箭发射升空,耀眼夺目可与骄阳争辉。天下修盟有个规矩,倘若撞见天赋异禀的孩子一定要第一时间昭告天下,用意是将各山门学宫间都斗争摆在明处,四面八方的目光聚焦在天才身上,无疑对天才是一种保护,一切井然有序,天下才会欣欣向荣。何为天赋异禀,赤橙黄绿蓝靛紫,蓝是门槛,但靛色才有资格昭告天下。想必好些人正往这赶了。

    私塾外的大侠,看了眼头顶的绚丽烟火,咬了口桃子,不以为意。

    萧墨云按捺住激动,示意仪式继续。

    夫子缓了缓道:“下一个,林玉垒。”

    鼻涕虫林玉垒屁颠儿上来,将手放在石盘上,石盘发出柔和的光,萧墨云大惊,他拿起林玉垒手反复试了几遭,难以置信道:“紫色,居然是紫色。”

    “谁,谁是靛?”一位老头从天而降,直接砸穿私塾房梁,打断了仪式进行。

    萧墨云大气不敢出,抬手指了指曹北辰。

    “哈哈哈哈,吾乃旸谷日月潭山门马如龙,你拜我门下,不出百年,你必定称雄一方,走,带我去见你父母。”那老头边掸去灰土,便向曹北辰走去。

    “这位老祖,这边还有个孩子,是紫色。”萧墨云声音愈来愈小。

    老头猛然回头,顺着萧墨云手指的方向,看向刚把鼻涕吸回去的鼻涕虫林玉垒。老祖转而走向林玉垒,握住林玉垒手臂,一脸褶子舒展开来,心花怒放,“哈哈哈哈,你更合适,随我去见你父母。同时萧墨云长舒一口气,并不是启明石出了问题。

    这是一堂讲述人情冷暖的课,那个看上去神色如常的叫曹北辰的孩童,此时必定感触良多。而这些善意的同情的目光,实际上又是多么灼人。

    老头拽着林玉垒前脚刚走,又三人从天而降,得知紫色被人捷足先登后,事不宜迟立刻朝私塾外追去。而对于曹北辰无疑是伤口撒盐,他神色自然得愈发僵硬。

    “继续。”萧墨云平复心情道。

    夫子一旁喊道:“王翦。”

    王翦上前将手放至石盘,石盘毫无动静。

    “你可年满九岁?”萧墨云问道。

    “刚巧立秋落生。”王翦回答道。

    话音刚落,石盘倏忽色彩缤纷,又吓萧墨云一激灵。这就更诡异了,天下公认孩童的资质在启明石上只会是一种颜色显现,绝无例外,可偏偏这里出现例外。萧墨云抽了自己一巴掌,他怀疑自己再做梦。

    萧墨云满头雾水,启明官说的好听,其实是件跑腿的苦差,这差事他跑了五年了,眼前这种事闻所未闻。这该怎么记录?萧墨云无从下笔,只好暂且搁置,让老祖们回来再做定夺。萧墨云先叫王翦落座。

    “白蝉。”夫子喊道。

    白蝉上来,把手放在石盘上,颜色又糅杂在一起。“什么情况!”萧墨云拍案而起,认知面临崩塌。

    这时大侠神出鬼没出现在萧墨云背后,拍了拍下萧墨云的肩膀,顺势擦去手上残余的桃汁,安慰道:“稍安勿躁,这样的颜色是说,这俩孩子跟我一样,是绝世天才。看着,我把手放上,也是这样的颜色。”

    萧墨云想说话但说不出话,他才明白过来这是名高人。于是大侠在众目睽睽下,把手放在启明石上,然后石头骤然亮起,刺目的,赤色。感受到四处投来的鄙夷目光,大侠不羞不臊,大喝一声,启明石果真色彩变换,最终七彩斑斓。

    萧墨云震惊不已,怯生生问道:“敢问前辈……”

    “你敢!”大侠毫不客气回道。

    萧墨云立刻噤若寒蝉。

    “过分了,吴大虾。”夫子更不客气道。

    一物降一物,这位吴大侠满脸堆笑瞧向夫子。

    大侠放开萧墨云,屁颠屁颠过去跟夫子勾肩搭背,开门见山道:“我相中这个叫王翦的小子了。但是你叫我应付刚才从砸坏房梁的那些混蛋我还可以,应付他跟他父母我还真没底,你知道的,我学不来他们那样威风凛凛。所以请你给我美言几句,叫王翦心甘情愿拜我门下。你瞧我给你带了礼物。”说完大侠变戏法般拎出一坛酒,在夫子眼前晃呀晃。

    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的王翦哭笑不得,哪有这样市侩的大侠。

    夫子掸开大侠的手臂,反问道:“你可见过将自己学生往火坑里推的老师?”

    “见过。”

    夫子不再开玩笑:“你能应付前面那些人?你也确定王翦拜你为师最合适?”

    “能,确定。”

    “酒拿过来。”

    王翦就这样被夫子当着自己面儿把自己卖了,看夫子流口水的模样,应该是卖了个好价钱。白蝉、何起跟李仲景在一旁幸灾乐祸,皆是要撮合这对师徒的模样。王翦觉得自己遇人不淑!

    夫子收起酒坛,突然意识到忽略了什么,咳嗽两声后,一脸谄媚道:“萧大人您仪式要紧,您继续。”随即将碍眼的吴大侠扒拉到一旁。

    萧墨云同样低声下气道:“哎,好好好,听您的。那下一个?”滑稽如同一对新人拜堂。

    “何起。”夫子喊道。

    仍旧色彩斑斓,之后的李仲景也是。接连四人异常,让萧墨云开始怀疑人生。启明石上显示的颜色,便是孩童们丹田处萤火的颜色,色彩斑斓,是萤火升华的体现,升华归升华,但谁也不敢说他们四个天赋异禀,毕竟谁也没见过。

    再后来的孩子才恢复正常,最后仍有惊喜,那名叫宋惊心的女娃,居然也是靛色。

    这是载入史册的一个私塾,千中无一的靛色,更为凤毛麟角的紫,世间仅有的斑斓色,这私塾里出了一堆。

    后来八大学宫十大山门的人在这儿吵了六七天,才敲定这些孩子的归属。争夺林玉垒最为焦头烂额,最后还是被占得先机的本州的日月潭供奉马如龙拐回山门,宋惊心也因为日月潭离家最近,所以也进了日月潭。曹北辰拜入散花州菊花台山门,。至于白蝉他们四个,一些山门学宫也乐于招揽,哪怕将来白蝉四人并不成器,他们不损失什么,但万一错放给别人,结果是绝世天才,那岂不后悔一辈子。他们家中天天宾客如云,尤其白蝉家酒楼,人满为患,一向热情待客的白洵,累到关门大吉。经过深思熟虑后,白蝉通过抓阄抓到墨州银雀山学宫。何起和李仲景情况也差不多,何起选了横断州的山鬼书院,李仲景要百川州的青草涧。至于王翦,最终着了夫子的道,打算拜师吴大侠吴信。

    世界清静后,白蝉神游太虚时的习惯由咬手指改为盯着无名指的痣看。七天后四个发小就要各奔前程,到时天南地北,会认识新的人,会遇到不同的事,想到这些白蝉还有些心烦意乱。

    “知了开门。”王翦在外面敲门。

    “进。”白蝉在门里答道。

    “吴信下午说得即刻启程,我来给你道个别,你家姑娘呢?”

    “你是找我呢还是找白鹭呢?”白蝉调侃道。

    “算了算了,”王翦将一柄精致匕首轻轻放在桌上,“她一直粘我要玩,你替她收下。”

    白蝉拿起匕首塞回王翦手里,说道:“不行,太贵重了。”

    “放下,又不是送你的。”王翦字字扎心。

    白蝉还以颜色:“那是老子妹妹。”

    “好了没呐?”门口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打破尴尬。

    “早干嘛去了?”王翦更不耐烦道。

    白蝉哈哈一笑,转身从抽屉里拿出刻得最得意的石头,惟妙惟肖的一尾鱼,白蝉将之塞给王翦,揽着王翦肩膀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道:“礼轻情意重。你师父着急有他着急的道理,能来打个招呼就行了,一路平安。”

    门外的山坡上,王翦师傅吴信依着依着茅草屋旁的晒衣杆,饶有兴趣地瞧着走出来的二位。王翦握着白蝉送他的石头,视线缓缓挪向吴信,吴信立刻跳脚:“哎,你见朋友,要老子倾家荡产,哪门子道理?”

    王翦冷冰冰说道:“少废话,要不我不走了。”

    原来是要吴信还礼。没等白蝉拒绝,吴信掷出一张金符没入白蝉额头,看上去有些肉痛。白蝉并不知道那张符箓有多贵重,但也有些不好意思。

    王翦自然也不识货,狐疑吴信是不是拿一张破符箓随便打发白蝉了,那可不行。

    吴信气急败坏道:“你懂个屁,走了!”。

    王翦走至吴信身边,转身朝白蝉道,“以后我罩你们!走了。”

    吴信拽起王翦后衣领,一步千里。

    白蝉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求之不得。”

    白云边,吴信自言自语道:“要罩他,得努力呀。”

    “啥?”王翦问,良久不见答复,王翦意气风发,“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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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蝉问道:“哎,我这手指先前有这颗痣吗?”

    “回家问霜姨去,我们哪知道啊。”何起说道,他口中的霜姨是白蝉母亲,名为凌霜。

    小姑娘瞧着几个哥哥,觉得几个哥哥今天有些奇怪。

    白蝉吹响海螺,好一会儿太极鲸才来,太极驮着小舟风驰电掣,不多时停泊靠岸,几个小鬼沿崎岖山路爬上白蝉家,轻车熟路来到白蝉房间,依序倒到床上,倒头就睡。

    他们将在洞天“梦境”里的见闻忘得一干二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的试炼都成功了,白蝉用时十年,王翦用时八年,何起用时十一年,李仲景用时十五年。虽说用时不一,但大梦初醒仍旧是当年少年,这便是梦境洞天的逆天之处了。

    这时大白狗咕噜跟小姑娘白鹭赶到水潭边,白鹭问道:“哥哥,我刚才看到这边发光了。”

    “对对对,我记起来了,突然眼前一道光,之后,之后……”何起挠着脑袋有些抓狂,之后就断片儿了。

    翌日清晨,四个小鬼陆续醒来,床边是各家家长送来的衣物跟书箱,他们这才记起,今天是他们期盼已久的启明日了,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背书箱去私塾了,启明日后,必定会分道扬镳。

    几个小鬼吃完白蝉娘亲凌霜准备的早饭,一出门一看大事不好,天色不早,不赶紧跑又得挨戒尺。几人张牙舞爪朝私塾赶去,跑下山坡,穿街走巷,沿河祸害一路垂柳,走过拱桥,离私塾还剩半里路,几人停下来,整理衣衫,抹去汗渍,人模人样拾阶而上,夫子说君子要从容不迫。走至私塾,时间刚刚好。

    白蝉狐疑道:“是不是这个水晶球有古怪呢?”

    “拿来我瞧瞧,”何起家是卖珠宝的,眼光毒辣,鉴宝水准不输行家,他接过水晶球看了一圈道,“混浊不通透,品相一般,不值钱。”

    白蝉打了个哈欠,问妹妹白鹭道:“白鹭,我们来多久了?”

    小白鹭捧着水晶球说道:“鹭鹭喜欢这个,这个漂亮。”

    既然何起说不值钱,白蝉就由着妹妹收下了,他们四个好到穿一条裤子,没那么见外。

    白蝉又回到了深潭里,自己还是九岁的少年,其余人也在,他们掷出的鱼叉插在泥里,却不见鳌虾踪影。鱼叉旁边一个鸡蛋大小的水晶球,白蝉拔出鱼叉时顺便拾起了这个水晶球,招呼伙伴立刻上浮。

    几人浮出深潭,皆蹲在潭边,作若有所思状,几人从彼此眼里得知,他们的的确确都忘记了什么,就好像大梦初醒,梦却给忘了。几人聚焦于白蝉手里的水晶球,努力想记起什么,可惜什么也记不起来。白蝉思索时习惯咬手指,突然发现左手无名指莫名长了一颗痣,白蝉活动了活动手指,也无异常。

    “我也是这样,只记得眼前亮起了刺眼的光,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李仲景说道。

    王翦点了点头,好像是一样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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