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贵用余光看着，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把衣服在清水中清洗几下，再次高高举起。
刀二哥揉揉眼睛，努力着想找到泥水玷污的地方。在尝试了数盏茶时间后，他只能垂下由于过于用力而充满血丝的眼睛，不情不愿地承认那衣服确实很干净。
地下的人群看监督者们纷纷表示认可，立刻就开始“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朱贵摆好道具后扭头看着刀二哥，心中冷笑：“呵，就你这小后生，还玩这么简单的伎俩。”他回忆了一下昨日乔牧做的预案，喊了一个伙计：“罗小二，把你的裳子弄脏！” ＷＷw．5Ｗx.ＯRG
“我看朱掌柜洗衣也不要搓多久啊，我们用椎打都比他用手要久。”
朱贵听着人们的评价，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他笑眯眯地看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刀二哥，眼中满是玩味：“刀二哥？刀二哥？张小刀？”
连问了三声，刀二哥才回过神来：“啊！啊？”
“二哥，好汉不吃眼前亏啊！”瘦伙计在身后低声劝说。
刀二哥冷哼一声，就坡下驴：“朱掌柜，贵商行的肥皂确实名不虚传，鄙店还有事，我们先行了。”说完，刀二哥扭头就走，不忍再面对朱掌柜透出笑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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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用！无能！”杨王商行内，中年人再接再厉地砸碎一个茶杯，对着站在面前垂头丧气的刀二哥们大骂出口：“你们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是稻草吗！为什么不搞清楚情况再去砸场子？！这下好了，所有人都他娘的知道我杨天阳是个傻子了！”
他看着低着头的刀二哥，心中还不解气，走上前去抓着刀二哥的头发，狠狠就是几个耳光，直抽得刀二哥双脸红肿起来，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咬着牙又抓起一个茶盏丢出屋内，在庭院里摔的粉碎。
“哟，杨兄为何气恼？”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庭院里传来。随着打趣的声音，一只牛皮靴子跨过破碎的茶盏残骸，走进了屋内。
杨正阳看到走入屋内的男子，勉强平息了怒气，拱拱手道：“王贤弟，你怎么来了。”
牛皮靴子的主人“哈哈”笑道：“我在宅子里听闻商行今日门可罗雀，就来看看。”
杨正阳听到此处，又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爬起来的刀二哥踢了个跟头，大吼：“给老子滚出去！”
刀二哥再次爬起来，向杨正阳点头哈腰一下，踉踉跄跄地和弟兄们退出屋子。
等刀二哥们离开，杨正阳疲惫地坐回椅子上，简略地讲述了一番今天的事情。
牛皮靴子静静地听完杨正阳的描述，想了想笑道：“如此看来，杨兄是暂时没法子制住东华商行了？”
杨正阳抬头看了牛皮靴子一眼，轻微地点了点头，僵硬地说：“王贤弟可有良计？”
牛皮靴子“嘿嘿”笑道：“良计暂无，管用的计策倒是有一条”
此时的杨王商行后院，几个伙计正陪着刀二哥坐在柴房里。
刀二哥捂着右侧腮帮子，下巴动了动，竟“噗”的一声吐出了一颗牙齿。
“二哥，你这”瘦伙计看着正往外吐血沫子的刀二哥，脸上充满担忧，“你不要紧吧”
“小伤。”刀二哥平静地说。由于脸已经被打肿，加上一颗牙齿被打落引发的漏风，他说的话有些不清不楚，就像是梦中的呓语一般。
他抬头看了看围在身边的众人，平淡地说：“都散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杨大人对我有收养之恩，我又干不了事情，被打也是应该的。只是连累你们也挨了骂。”
众人马上脸色涨红，连连摇头说着“不敢”。
刀二哥露出难看的笑容，挥手让大家散去。
“二哥，你要是痛得受不了就跟大家伙儿说，我们凑些钱抓些药来。”
“说得对啊，二哥要是难受可要和咱们说啊”
刀二哥扶着墙站起身，向他们拱拱手，挣扎着说：“谢谢各位兄弟。”
瘦伙计是最后一个离开柴房的。走到门前，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刀二哥，见他又坐回地上，看着像是要睡一觉，就放下心来，转身离去。一边走还一边喃喃道：“杨东家对二哥那么好，保准过几日就忘记这事儿了。”也不知是安慰刀二哥还是安慰自己？
等所有人都走出去后，刀二哥猛地睁开眼，往日模糊的眼睛里却隐隐射出厉光。他翻身起来，慢慢捡起吐出的落牙，放入口中，竟直接把它咽了下去。他方才没有说谎，这点伤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是，杨正阳那几巴掌对他的伤害，却远远不止那肿起的脸颊。
他垂下脑袋，看着自己的右手。那上面有着许多老茧，还有一些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疤痕。
“这是握刀的手。”他想，并缓慢地念出来，“是砍建奴的手。”
“但不是挨打不还的手。”
ps：同志们，有什么龙套名字欢迎提出啊。
“呵呵，这不是杨王商行的刀二哥吗？怎么，你也来我们这儿买东西？不怕杨、王两位东家生气？”
刀二哥抬头看了站在桌子上俯视自己的朱贵，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带着人推攘开排队的人群，直到走到了东华商行正门前的台阶上，确保大部分人可以看到自己，这才停下脚步，仰着头看着朱贵，一声大喝：“朱掌柜，你家商行可是卖了肥皂？”
说着，朱贵扯下喇叭大声喊：“各位街坊领居，鄙店现在当场实验肥皂，请大家一起监督，看看肥皂和大家常日用的胰子，那个更好！”
“这肥皂真的这么神？这也能洗干净？”
“这可比胰子好多了，我家婆娘要用胰子，可不知要到啥时候呢！”
“正是正是，未料到鄙商行的肥皂竟连刀二哥也听闻”
“你住口！”刀二哥又是一声大喝打断了朱贵的调侃。他握着自己刚买来的一块肥皂，三两下撕开包装纸，举着肥皂块大声说：“这分明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胰子罢了，你这奸商如何说它洗衣搓澡比我家商行的桂花胰子干净！”
“你对我们商行的肥皂满意吗？”朱贵问，“要还是不满，我们东华商行是可以退货的。当然，价格是要打折扣。”
刀二哥眉头立刻皱在一起。他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那几个刚走不久的捕快正站在街角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这边，看样子要来硬的肯定不行。
人们听到这个搞法都有些兴奋，之前可没有这么有意思的事啊。很快，十多个人就自愿或被推选上来作为监督，朱贵也安排伙计搬了桌椅拼成台，自己站上去准备实验。
刀二哥愣愣地看着朱贵，心中忽然感觉有些不对。“这玩意儿不会真的有朱胖子说的那么好吧？”他不禁有些怀疑起来。不过当着那么多小弟和街坊的面，他还是不能露怯，只得装着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着朱贵，绷着脸不敢放松。
随着白色的泡沫快速覆盖肮脏处，在场的人们都禁不住踮起脚尖，仰着脑袋试图看清衣服到底有没有变干净。
名叫罗小二的伙计答应一声，解开厚厚的外衣后扯下一件里衣抛在地上，还专门在残余的一点雪水中踩了几脚，这才拿起来双手递给朱贵。
朱贵接过罗小二的衣服，高举着像所有展示了一番，证明这衣服确实脏了一大块。随后，朱贵将衣服浸泡在热水里，挽起袖子，用肥皂在污水沾染出摸了一下，再用力搓洗起来。
东月里街上的人群忽然出现了一阵喧闹。后方正排着队的人们被向两侧挤开，原本张开嘴准备骂人的市民们看清挤开自己的人后，又悄悄地闭上嘴，身子向周围倾斜，避免惹到这些浑身散发出不善气息的男子。
笑呵呵地看着人群抢购商品的朱贵注意到了这股逆流。他眉头微皱，但看清楚来者后，招牌式的笑容又再次出现在了胖胖的脸上。
听见刀二哥这样说，正在排队的人群也有些骚动。他们之前确实听说有街坊领居使用了肥皂洗衣，确实十分干净，但难保自己将要买的肥皂和他们用的是同样的效果。之前也有奸商挂羊头卖狗肉，可把不少人给坑了一把。
朱贵依然笑眯眯地看着刀二哥，脸上完全没有一丝气恼。他微笑道：“刀二哥不知我家肥皂，这确实情有可原。也罢，我便当场试一试，刀二哥可要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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