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说：“就算重新唱歌，幻梦也回不去了。” ＷＷw．5Ｗx.ＯRG
周文晖耸耸肩，不太在意：“想啥呢，当然不可能回去。老大他媳妇刚生了二胎，叫他来他也不愿意。”
“你就当重新开始嘛，我给你写歌，玩儿好了。”周文晖笑了笑。
“嗯？”赵乾抬起头，有点儿惊讶地看着他。
挺不错的，他想。他必须要承认一点的是，自己整个人的确非常疲乏。就算没有周文晖的建议，他可能也在这个圈子里呆不长了。
不过，年后则传来了一个令赵乾和林辰都有些意想不到的消息——他们出演的《爱言》在国外的某个著名电影节可能会有提名的机会。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电影节林辰档期排不开，就没去。赵乾总觉得他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除了工作以外似乎还在偷偷做着点别的事情。
……林辰的确在偷偷计划着。
林丘珩见鬼似的盯着林辰看了半天，像是要从他的脸上找到某种答案，但是却没有收获。
“你还真是……”林丘珩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儿子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你觉得值得吗？”
林丘珩如果到现在还猜不出林辰为什么要回来，那他可就白活了。他苦口婆心这么多年，都没能让林辰放弃娱乐圈，没想到赵乾竟然做到了。
“爸。”林辰认真地叫了他一声。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相信我。”
“你最近忙什么呢？”赵乾看着坐在沙发上不断打哈欠的林辰，有点儿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林辰困得两眼泪汪汪，还抱着赵乾不舍得撒手。
大少爷说要回公司，但是也没办法立刻就抽身。林辰不仅要先解决合约的问题，还得抽空学习公司那边的运作。一来二去，这段时间的确是超负荷运作。
赵乾按了下遥控器，电视被他关了，林辰把他压在沙发上亲吻，两人唇舌相碰。赵乾在接吻的时候偷偷睁开眼睛，有点儿迷恋地看着林辰。他们已经交往一段时间了，可林辰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这么激动。
一吻毕，赵乾微微喘着气，看着林辰，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觉得林辰似乎比之前更加成熟了一点。
赵乾眼里带了点水汽，眼角红红的，他低声问：“做吗？”
擦枪走火是有很多次了，彼此用手帮对方解决也有过，但是两人却总是神奇地没有做到最后。
林辰愣了一会儿，心怦怦跳，他把头埋在赵乾的肩膀上，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赵乾有点儿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耳朵，不满地道：“有这么好笑吗？”
“……嗯，也没有。”林辰说，“做。”
“那我先去洗个澡。”赵乾还有点儿紧张。他动作很快，甚至狠下心来自己先做了一下扩张。
然而，当赵乾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林辰竟然已经睡着了。
赵乾错愕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默默地把安全套放回原处。他坐到林辰身边，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亲，然后在他身边躺好。
“晚安。”赵乾低声对已经熟睡的林辰说道。
电影节那一天，赵乾受到了特别的关注。国内一向在这种活动上参与度不高，这次《爱言》能够被选上，即使是提名，也吸引了一大票人的注意力。一切看似顺利，但是接受采访的时候，终于有了点变故。
“关于网上您和林辰之间的绯闻，您是怎么看的呢？”
赵乾偏了偏头，难得打量了一下提问的男记者。这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容。赵乾看了一下他手里话筒上的标志，心下了然——这家媒体是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乱，喜欢挖掘明星的隐私再加以夸大其词。
赵乾礼貌地对他笑了笑，用非常官方的语气回道：“我想，我之前的声明里已经说得很详细了。”
男记者当然没这么好打发，接下来他又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故意将矛头又指回了赵乾的私生活。
旁边站着的几个老外虽然听不懂，但似乎也能感觉到气氛的尴尬。
因为是现场直播的缘故，赵乾还不能甩脸色，他只觉得自己的笑容都快裂了。
他站在聚光灯下，忽然就觉得没劲极了。
赵乾想起临走前，林辰还有点儿可怜兮兮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跟他去约会……然而，他却只能在这里接受这些无聊的提问。
可去他妈的吧，他在心里想，那些隐藏已久的不满和愤怒在这一刻突如其来地爆发了。
“我只是个演员。”赵乾说，“其他的无可奉告。”
结束采访后，赵乾决定不干了。爱谁谁，他反正要回去跟男朋友约会。
52
林辰正襟危坐，对面的李瑄一只手撑着额头，仿佛十分头痛。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吧？”良久，李瑄问道，平时面对林辰时才有的那种温柔也消失殆尽。
林辰很平静地说道：“我知道。”
李瑄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看，说道：“看来是有备而来，本来你的合约快到期了，公司正准备跟你谈呢。”
在耀星这么多年，李瑄对林辰实在不薄，她不相信林辰能够这么快地放弃一切。
“你不想拿影帝吗？耀星接下来的重点培养对象就是你了，你可能会成为比秦枫还年轻的影帝。”李瑄并不着急，而是循循善诱。
影帝？说不想那也是假的。但是在遇见赵乾之后，林辰觉得他的生命里出现了比这些更加重要的东西。若真是有个先后次序的话，他当然会选择赵乾。
他莞尔一笑，感谢地说道：“李总，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已经决定了。”他心意已决，已经不是李瑄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扭转得了的。
李瑄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似笑非笑地道：“也就是你可以这么任性了，换了别人，如果敢跟我这么说话，你知道他是什么下场吗？”
林辰半点也不慌，点点头：“我知道，因为我家有钱。”
“强扭的瓜不甜。”李瑄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她无奈地说道，“你的合约要到六月份，在此之前，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把工作做好。”
林辰松了一口气，对她保证道：“我会的。”
和李瑄摊完牌，林辰刚走了出来，周晓就跑过来问他：“你真说了？”
“说了。”林辰点点头。
“天啊，我一直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周晓嘴唇上下动了动，不敢相信地说道。
“不是开玩笑。”林辰说，“我不拿感情开玩笑。”
周晓愣了一会儿，连忙跟上他，“可是你怎么确定赵乾就一定领情呢？怎么能确定你和赵乾会一直在一起？”
林辰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周晓，周晓被他看的有点儿发毛。
“你再这么乌鸦嘴，信不信我揍你。”
周晓：“……”服了，还这是一点儿都说不得啊，宝贝成这样，啧啧。
周晓沮丧地说：“你走了我可是要失业了啊。”
他从林辰出道就一直带着他，与他一同共进退，说舍不得，那也是真舍不得，半点没有假。
“你还可以去带别的艺人。”林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温和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啊。”周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突然这么煽情干什么？搞得我都不习惯了。”
林辰：“……”他果然不能对周晓太好啊。
赵乾只去了一天的电影节，不顾助理唐力羽的劝阻，想要直接飞回国内。
“我不演戏了。”登机前，赵乾给张心眉打了电话。
“什么玩意儿？”张心眉怒吼道。
“我不拍戏了，我决定退出娱乐圈。”赵乾说。
张心眉说：“你要死了！你现在在哪儿？喂……我警告你啊……”
赵乾说：“这一次我是认真的，我快上飞机了，再见！”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登上了飞机。异国的机场，很少能遇到熟人，赵乾的整个身体放松了一点儿。飞机起飞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飞了起来。赵乾的心情从没有这样轻快过，也许早该这样了——在第一次跌落的时候，自己就不应该太过留念。但是那时候自己还没能跳出这个圈子，还没有遇上一个能够让自己这样不顾一切的人。
他想跑着去见林辰，去见他喜欢的人。
抵达北京时，已经是半夜了。赵乾踏着星辰与灯光，从机场一刻不停地赶了回来。他没有回自己家，而是轻车熟路地去找林辰。
赵乾本来以为林辰已经睡了，但没想到屋子里还亮着灯。他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想偷偷给林辰一个惊喜。书房里，暖黄的灯光下面，林辰穿了一件浅灰色的V领毛衣，正坐在桌子前看着什么，桌上散落了一大堆文件。而且，他居然还戴了一副眼镜。这是赵乾第一次看到林辰这种打扮，气质上一下子便斯文了不少。
“谁？”书房里传来林辰的声音。
赵乾没动，拉着行李箱站在他的门外。
“赵乾？！”林辰声音都变了，“你不是去电影节了吗？”他本来趁着赵乾去电影节，准备多看一点儿公司的资料，结果赵乾居然提前回来了，差点没把他吓死。
“你在看什么？”赵乾走进来，问他。
林辰好像这才想起什么，连忙慌慌张张地挡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似乎不想让他看见：“没什么啊……”
赵乾：“……？”男朋友什么时候开始有小秘密了？
林辰见实在是瞒不过去了，这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有件事想对你说。”
赵乾挑了挑眉，说：“巧了，我也有件事想对你说。”
“啊？”林辰傻乎乎地张了张嘴，“什么事情？”
赵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道：“你先说吧。”
林辰：“……没事啊，你先说。”
“你先。”
“不……你先，你先。”林辰一边说，一边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想把桌子上的那一堆东西给收起来。
“好吧。”赵乾走到他面前，抬起头亲了他一下，低声对他说：“我不演戏了，以后都不想演了。我现在只想和你谈恋爱，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赵乾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竟然有一点点自嘲。
林辰愣了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握住他的肩膀，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要退圈？”
“嗯。”赵乾说，“其实去年就有这个打算了，只不过后来红了一阵子莫名其妙涨了点信心，脑子一热又续约了。”
“那你……那你以后打算干什么？”林辰问。
赵乾说：“不知道。开个咖啡店，然后唱唱歌吧，我不想再站在聚光灯下了，我想活得更自由一点。”
林辰看着他，没说话。
“你会不会觉得我没上进心啊？”赵乾眨了眨眼睛，笑道：“但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和你安安心心地在一起。”
“你可以继续演戏，我不在圈子里了，外界的传闻也能少一些，你就可以不要有这么多压力了。”
他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给林辰带来的多大的震撼，他只是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完完全全表达了出来。
“对了，你要跟我说什么事？”赵乾问道。
“我……”林辰看着他，“我想跟你说，我也不演戏了。”
赵乾睁大了眼睛，“……啥？”
“但是被你抢先了。”林辰苦笑了一下。
林辰回头从桌子上拿了点之前看的文件，对赵乾说道：“我的合同六月份到期，我已经跟李瑄说过不打算再续了。过年的时候我就和我爸爸说过了，要进家里的公司……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提前熟悉。我本来想……以后你专心演戏，我回家接手公司，有钱了就可以……包养你了……结果……”
赵乾：“……你真出息。”
林辰：“……谢谢夸奖。”
两人看着彼此，过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他们两个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
林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赵乾，赵乾也回抱住他。
“谢谢你。”林辰在他耳边说，“谢谢你来了，谢谢你爱我。”
“我也是。”赵乾喃喃地说道。
“是啊。”赵乾没半点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怎么了，单身狗羡慕嫉妒恨吗？”
男人说，“哪有哪有，我替你感到高兴。”
“不自由吧？”周文晖挠了挠脸颊，漫不经心地说道。
两人又聊了点别的，临走的时候，周文晖还语重心长地强调：“你再仔细想想我的提议吧，大环境在慢慢变好，何况你现在也不缺钱，换一种活法也不错。”
“行，我会仔细考虑的。”赵乾笑道。
幻梦乐队解散很久了，当初那些不羁的少年们也都彼此成家立业。他们中间，只有赵乾进入了娱乐圈。赵乾算是最不安分的一个，另外一个就是眼前的周文晖，鼓手。他这几年转了幕后，写了很多歌。有一些卖了版权，剩下一些自己唱了，现在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独立音乐人。
“前不久我们聚会的时候还谈到你的事情呢。”周文晖笑道，“你可真行啊，一点儿也没变。”
过年的时候他稍微和爸爸提了一下想回公司的事情，林丘珩当时连茶杯盖都没拿稳，“你说什么？”
“我想退出娱乐圈。”面对林丘珩，林辰咬了咬牙，又说了一次。
赵乾想了想，说道：“可不是嘛，憋死我了，做什么都有限制。”
周文晖盯着赵乾看了一会儿，说：“退圈算了。”
“有一些人还对你念念不忘呢，想要幻梦回来，不过这些人也越来越少了。”
周文晖一只手撑着下巴，对他说：“我把我写的歌给你唱，怎么样？你应该还能唱歌吧？”
赵乾：“啊。”他能唱，只是从来没想过这一茬。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赵乾还有客人，一个已经很久不见面的老朋友。
此时，男人手里拿着一罐啤酒，大大咧咧地站在门口，赵乾回头挑了挑眉，对方戏谑地问道：“是你那个小男朋友？”
没变吗？
赵乾倒是觉得自己变了很多，淡淡地说：“啊，还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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