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落，突兀间抓碎了游夫子的喉咙，扯开皮肉，鲜血喷散而出，溅了林烦满脸。
收回手爪，甩了甩上面的血渍着。瞧着眼睛大睁的游夫子挣扎着想要叫出什么，但是跑了几步之后，却无力倒地。
林烦咬牙，狰狞一笑，接着向后堂走去。
而如今，再见这少年，却是鬼来了。
孟晚微笑：“对。” ＷＷw．5Ｗx.ＯRG
“因他一封奏表，煊哥儿全族，我全家皆尽被杀，我杀他全家难道不可以吗？”
“不可以，因为有些人是无辜的。”
此时的林烦已经怒火中烧，鲜血染红了他的双眼，快要失去理智。
他真的很想拍碎这书生的脑袋，好几次想要出手，但是瞧着他笑眯眯的模样，却怎么都下不了手。
孟晚瞧着他的样子，淡淡笑道：“恩是恩，仇是仇，希望你能分的明白。”
“若是清幕与柳姨还活着，我会留下他们的性命，其他人，必须死！”
“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对我说，人和畜生的区别就在于，人除了本能之外还有理智，而畜生没有。这话解释起来很麻烦，但我想你能懂。”
孟晚伸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
那手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缓慢的拍打下，林烦又恢复了理智，充血的眼睛红芒消退，深深吸气，沉沉点头。
接着有些诧异问道：“又是你那个朋友？我真的很奇怪什么样的人竟然会跟你成为朋友？听你说过很多回，总觉得那不是个好人。”
孟晚微笑，道：“有，虽在很少，而且很久没见了，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朋友。回吧，你的气也应该消了不少。”
林烦嗯了一声，转身与孟晚一起向着院外走去。
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游拙的几房妻妾以及唯一还活着的那位游家痴傻三公子赶了过来，见到倒在地上的三具尸体，一声惊呼之后，纷纷开始哭叫。
唯独那傻儿，瞧着孟晚与林烦离去的背影，轻声带傻的念了一句：“颜哥儿……”
接着手舞足蹈的开始欢快大笑，大叫着：“没死……没死……”
其他人等也只当他在说一些疯话，并没怎么在意。
那声音很熟悉，林烦诧异回头，便瞧见了傻儿。皱眉握拳，片刻之后却缓缓松开。
孟晚瞧清了他的样子，轻声问道：“救你们的人就是他吗？他像是认出你了，不打算灭口？”
林烦摇头，转身继续向院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说的对，恩是恩，仇是仇，有关游家的仇已经报了，我又何苦再为难他一个傻子。自此之后，我与游家两不相欠。”
“很少有人会把傻子的话当真，但往往傻子也会泄露很多事情，你要想清楚。”
林烦轻微一窒，最后无奈摇头道：“刚才劝我收手的是你，现在叫我灭口的也是你，还真是……算了，不说这些了。我杀了游拙和他两个儿子，那位驿长大人应该不会放过我们的。”
“但我想他会放过我们的。”
“什么意思？”
这一系列的变动太过突兀，游清岩死的也太快，游家两父子与大门外围观的百姓骇然异常，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惊呼声传来。
游清鱼在林烦刚进大门时便瞧见他眼熟，等游二公子死后立刻想起了这少年人是谁，短暂的骇然过后，“啊”的叫了一声，从椅子上跳起，再不顾任何体统的向后逃去，嘴里大叫着：“怎么会是你，你是……”
“你……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的，你是鬼，你一定是鬼。”
却在这时，孟晚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衣巾，冲着他摇摇头。
林烦双目充血，低声喝问道：“你想阻拦我？”
刚叫到这里，一颗小石子洞穿了他的后脑，声音戛然而止，游青鱼倒地身亡。
林烦十分厌烦的搓了搓脚底的碎石子，喃喃道：“就你话多，看看，死早了吧。”
“我家不无辜？”
“无辜，但你不能学大周天子，更何况，他家有人还对你有过恩情，若是没有那个人，你们早已死在了吴苏城内。”
他又怎么会不认得这少年，几年前少年还是个童子时，他与长子清鱼还时常到那座府坻去拜访，童子长成了少年，虽有所变化，但依稀还能看到原来模样。
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年夏天童子过七岁生辰，清鱼儿还亲自绘了一副《金鲤入海图》送给童子，以作鲤跃成龙之期许。
“你的意思是让大周天子，当今至尊为我家平反，还是说让道主冕下，恒古圣人为我家赦免？游大人怕是没这么大本事，更何况，这些我都不需要！有些账总要一笔笔的讨回来！”
林烦晒笑，道：“游大人，别害怕，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不过就是想让你死而已，你又害怕什么呢？难道你忘了？死在你手里的人实在太多了，你一条命可抵不过那么多条命。家祖父曾言，游拙虽是个小人，但难得的是有几分真性情，家祖看人很准，可只惜不会防人。游大人，咱们也算是故人，能死在故人手中，你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苍老的游拙突突的哭出了声，流着眼泪道：“放过我，我可以当证人，为你家平反。放过我，求你了……”
“听说在这城里，除了你们游家，就容不下其他读书人了。又听说，这西北地面上杀人个把人是平常事，正好，小爷认识几个字，读过几本书，所以，为了让你们能容得下我，我只好杀你全家。”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过后，林烦极速出手，另一只手好似突然间变成了比雪原狼爪还要锋利的爪子，手臂带出残影，一掠而过，直接爪碎了游清岩的脖子，热烈的鲜血飞散，溅在了孟晚的脸上，将这迂腐文弱的书生直接吓呆了。
原本准备逃跑的游拙刚刚翘起半个屁股，见到这样的场景，脸色惨白的立刻僵立不动了。
林烦走到他面前，面带微笑，居高临下的瞧着他，悄声道：“游大人，你儿子已经认出我来了，你呢？还认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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