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朝争这中事情谁能说得准？若是祖家得胜，姚相落败，哪里还有你我父子的活路？为父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效忠相爷，可是那伙子将门中人岂是好惹的？” ＷＷw．5Ｗx.ＯRG
唐禄听到这话，很是无语。首鼠两端便是这个样子，这样的人物注定会死的很惨，不想背叛姚相，又害怕得罪祖家，这事来闹的。他已经开始为父亲以后的道路感到担忧了。
“或许，我们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也许姚相跟本没这个意思呢？毕竟相爷跟祖家以往还是有交情的，若是起了争斗，那损失太大了，而且得不偿失。”
“兵部那边没有升迁，也没有调度。听说他曾是已故祖大将军的亲兵，或许是顾忌祖家的威风，所以这么多年来没人敢动他。如今相爷借着林某人的口让我唐家去弄他，倒是给咱们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啊。”
唐伯怀犹豫了半响道：“可若是打听出来这姓刘的是祖家的心腹，到时又该如何？”
唐禄心说，当然是杀掉姓刘的，将他明正典刑好替咱们爷们儿背锅，还能怎么样？但是瞧着父亲的模样，这话他却说不出口来。想了半响，咬了咬牙才道：“那就只能平灭四大寇，让包白脸无话可说！”
“这，可能吗？”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便到了三月末尾。
正是春花绽放，嫩柳开枝之时。九边巡查使董伯卿在结束了鮑州之行后，便向着凉州府而来。
西北荒凉，那也只是边关之地，而一路去往凉州府城的景色却也还是不错的，绿树环绕，春暖花开。十几两马车行驶在宽敞的官道上，马车周围有军兵打着“代对天子巡查使董”的旗号以及回避肃静牌。一行近千人，浩浩前行。
董柏卿打开马车帘子，贪婪的看着车窗外的春景，一时间倒是有些迷醉了，喃喃的说了一句：“原以为凉州荒芜，尽是瀚海荒山，却不想还有这样的景色。”
“不过是些春景而已，大人又何必如此着迷？”
听到这话，董柏卿恋恋不舍的放下车帘，回头时便瞧见车厢里身穿单衣白鹤服的顾井然悠然的端着一个白精瓷的茶杯，细细的品味着，然后笑道：“顾先生倒是好雅兴，这行进路上还不忘品尝鮑州知府送给你的好茶。”
顾井然呵呵笑道：“整个冬天基本都在北地，为了御寒，每天都要喝酒，实在让人受不了。如今开了春，正好以茶养身，所以便有些爱不释手了，大人勿怪。”
董柏卿笑着摇摇头，却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有些感慨的道：“这一趟差事不好干啊，怕着得罪姚相爷，又不想被姓包的咬死，难啊。不过还好，有先生为老夫出谋划策，当真是辛苦先生了。”
顾井然谦虚的摆了摆手，接着提起茶壶，往另一个茶盅里倒了一杯，端给董柏卿，道：“大人说哪里会，学生恬为大人幕僚，为大人出谋划策也是应有之意。”
董柏卿接过，细细品了一口，赞了声好茶，然后道：“想必唐伯怀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吧，希望他们做的不是那么粗糙，至少面子上能过得去才好。”
顾井然笑道：“唐伯怀老于官场，这种事情他自然会做的得心应手，罗织罪名，构陷一个小小白马驿长想必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倒是昨日听洛京来的家人与大人谈起，唐伯怀派人去京与祖家接触，却是为何？”
在唐伯怀沉思半晌之后，书房外传来了唐禄的声音：“父亲大人，何事急唤我来？”
“进来再说。”
“不错，白马驿。按着林介臣这条传话狗说的，此次只能动白马驿了，也因为白马驿的份量足够。”
“那，依你之见呢？”
“现今只能静观其变，等那位九边巡查董大人到了再说。听听他的口风，这段时间父亲大人也可修书去让朝里的好友去跟祖家打听打听，探探这刘经堂在祖家人心里的份量，到时候咱们才好再做安排。若是刘经堂跟祖家的关系并不如我们相像那般亲密，那就只能怪他命歹了。”
唐禄推门而入，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因养尊处优，酒色过度而显得瘦弱，脸色也有些苍白。
关好门后，唐禄对着唐伯怀见礼，接着嬉笑言道：“这么晚了，父亲大人还不歇息呀，传唤我来所谓何事？”
唐禄苦笑，道：“不可能的。”
……
唐禄皱眉，沉思了片刻，叹了口气道：“父亲大人，白马驿不好动啊。因着辽州的事情，林介臣跟那位董家的九边钦差想是麻瓜了，所以才会选了白马驿。”
“是啊，他们麻瓜了，所以才选了白马驿，可问题就在于他们麻瓜后的想当然。刘经堂不是咱们的人，但这些年来的孝敬却也不少。更何况这人的背景查不清楚，而且在那白马驿长的位子上一坐就是二十多年。”
唐禄沉思片刻后，长长叹了口气道：“若是往深了想，会不会是京里出了什么事，相爷打算借着这西北事跟祖家将门斗上一场呢？若是如此的话，父亲大人，白马驿可留不得，毕竟咱们是相爷门徒。”
“父亲若是想两面讨好，只怕事情会很难办呐。”
“唉，谁说不是呢？怪只怪辽州那边的事情闹的太大，至尊为了平衡各方局势才会派这董家人来。林介臣不明所以，以为推出个刘经堂就算应付了，却哪里会知道这里面还有个祖家呢。”
为了唐家公侯万代，这样的花费是值得的。更是因为他深感自己的智慧不足，便将那人臣之首的志向寄托在了儿子身上。
虽然老二聪且慧，但太过轻佻，这一点唐伯怀也是很无奈。
唐伯怀叹了口气，将手中信件递给他：“锦州府林大人的吩咐，估计也是姚相的意思，你帮着拿拿主意。”
唐禄伸手接过，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内容，微有些吃惊的道：“白马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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