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 ＷＷw．5Ｗx.ＯRG
言木犀将药放在了桌上：“最近身体不适，去取点药。”
“这药还要你亲自去取？”他狐疑地望着她。
回到冷宫之中,她推开宫门,赫然发现灯亮着。这个时候瓶儿应该已经休息了,难道有旁人？
“你的身体好些了么？”
言木犀转过头，震惊地望着他：“没没好呢。”这个禽兽，居然只关心她身体好不好，能不能睡！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衍然有些别扭地站起身来，“我是问，你之前生了一场大病，如今还没好？”
若不是她自己去求医，如今这冷宫里的只有一缕幽魂。
她沦落到如今的地步，心底里一定是恨他的吧。
陆衍然忽然想起了今早忽然起的那个念头，如今的她已经不是皇后了。若是他想娶她，也未尝不可。
言木犀知道陆衍然今晚大概是不会再兽1性大发了，便伸了个懒腰，脱掉了鞋袜上了床，早早躺下了。
不一会儿，陆衍然吹熄了蜡烛躺在了她身边。她感觉到他有力的胳膊伸过来，将她拢进了怀中。
言木犀懒得挣扎，昏昏沉沉要睡。却忽然听到他低沉的嗓音：“那些面人都去了哪里？”
“丢了。”
他抱着她的胳膊紧了紧：“为什么？”
“大司马不想和我两情相悦，我何必一厢情愿。”她的声音轻柔，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我想过了，你说的不错，我们就保持这样的关系也挺好。简单，没有纠葛，当断便可以立刻断了。”
他咬牙切齿，却无法发作。
“你说你一厢情愿，难道你——”
言木犀抬起头：“我喜欢过你。”她的话斩钉截铁，却让他半晌会不过神来。
陆衍然不知道自己心中这种情绪是什么，像是有什么要从心底里汹涌而出。
这些年，他从来不敢奢望过她会喜欢他。因为绝望，所以放纵自己，想要彻底毁灭。他又何尝不是在毁灭自己的希望。
可她今天时候，她喜欢过他。难道是他亲手葬送了自己曾经地那点奢望？
她紧了紧被褥，闷声道：“我知道你从不相信任何人，我说什么做什么，对你而言都是别有用
心。所以哪怕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与你出去游玩儿，又百般暗示，在你眼里都是要算计你害你。”
她说着眼泪便顺着眼角流下来，陆衍然知道女人脆弱，可是不知道她们可以说哭就哭，而且还止不住。
他知道自己是个混蛋，但是这么直接地被指出来还是头一回。
他伸手想要抹去她的泪，她却别过了头，翻了个身：“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陆衍然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你的面人，我还留着。九年前，你落下的帕子我也留着。小犀，你说要我把心给你，其实我我早就给你了。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她没有说话，但他知道她没睡。陆衍然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忽然很想永远这样抱着她，每一日都能看着她在自己的怀中醒来。
良久，她细微的呼吸声传来，轻轻柔柔的，像是一只小猫爪挠在他的心上。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是比喜欢了多年的人忽然说喜欢自己来得更让人心花怒放了。
陆衍然一直到大半夜才勉强入眠。第二天起身时却还是精神抖擞，他感觉到怀里结结实实抱着个人，心里无比充实。
他抬手想要捏捏她的脸蛋，触碰之下，忽然感觉她身上很烫。陆衍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得厉害。
他连忙叫来了瓶儿：“去，找太医！”
瓶儿得了大司马的命令，赶忙跑去了太医院。这一大早上，白明当了一夜的值，此刻正疲惫地收着箱子。
忽然，他听到了瓶儿的声音。
瓶儿别人都不认识，只知道白明此前去探望过娘娘几次，便认准了他，请他去替言木犀看病。
白明听说她病了，赶忙收拾了药箱便匆匆赶去了。
他一进门，便瞧见床榻之中，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正将言木犀抱在怀里。她睡得昏昏沉沉，满脸烧得通红。
男子瞥了他一眼，这股子威严定是大司马无疑了。
“你便是一直在给她医治的太医？”
白明点了点头，大步上前便要诊脉。陆衍然格挡了开来，蹙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白明说不出话来，好在瓶儿在一旁解释道：“是要诊脉。大大司马，您可以让开一些么？”她战战兢兢地说完，偷偷看着大司马的脸色。
陆衍然有些不悦，却也只能让开了。
白明坐在言木犀身旁，手轻轻覆在她的额上，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高烧确实是厉害。许是昨晚来来回回跑，惹了风寒。
而且她旧疾还没好全，只怕是高烧会将病引出来。
他握着她的手腕，片刻之后起身走到桌边。陆衍然将言木犀用被褥包裹好，重新抱在了怀中，焦急地询问道：“她的病如何？”
白明却没有说话。大司马心下焦急，不悦道：“你这小太医，为何不回答我？”
瓶儿小声道：“白大夫天生不能言语。”
“一个哑巴还来当什么太医？”
话一出口，陆衍然便听到怀里的女人虚弱的声音：“哑巴怎么了人家医术好还还妙手仁心。不像你”
“我——我怎么了？”
“凶神恶煞。”
言木犀缓缓睁开眼，看着白明的背影。他开了药，递给了瓶儿。瓶儿立刻去取。
屋子里只剩下白明，陆衍然和言木犀三人。
陆衍然有些不痛快，她似乎对这个小太医评价很高。这太医看她的眼神也不对，关心得过了头。
他蹙起了眉头，想起了她昨日带回来的药。莫非她大晚上就是去找这个小白脸了？
白明比划着想让大司马先离开，他好给她治病。可陆衍然看不懂他比划的意思，只是冷冷地瞧着他。
言木犀睁开眼，低声道：“大司马，你今日是不是还要上朝？我这里有白太医就足够了。”
“早朝少上一天也没什么。”可她若是有事，他害怕便要少见她一日。
明明昨晚才得知她的心意，他不想这么快就失去她。陆衍然有些讨厌自己如今的状态，患得患失。像是硬生生长出了一块软肋。
“可你这么挡着白太医治病，是真想送我一程么？”
他咬了咬牙，将她放了下来。白明上前，铺开了一个布卷，里面都是针灸的一应物什。
他伸手去解她的衣裳，陆衍然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白大夫，你若是敢多看她一眼，这双眼睛也别想要了。”
言木犀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人太医都跟你似的，满脑子都——”
白明轻轻摇了摇头，为他得罪了大司马，她怕是又要受罪。言木犀收了声，看着白明，胸口的难受减轻了一些。
他轻轻解下她的衣裳，拉到了锁骨处。那些淤痕还在，好在没有再添新的。
他取出银针，一点点刺入她的身体。他手法好，所以一点都不痛。
言木犀闭着眼睛，很快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陆衍然负手踱着步子，心下焦急万分。
偏偏他只会拿剑，只会伤她，害她到这步田地之后，又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瓶儿取了药回来了，白明接过药，扶着言木犀喂她喝下。
陆衍然瞥了那丫鬟一眼，低语了一句：“你随我来。”
瓶儿的心里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上，不安地跟着大司马来到了门外。
“你家主子跟这个白太医是什么关系？”
他没有带随从,于是一个人进了冷宫里。那个名唤瓶儿的宫女应该也是入睡了,屋里的等暗着。
他蹙眉，入睡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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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废后，身边只有个丫鬟瓶儿。太医院只给宫中的贵人医病，她哪里能请得动什么太医。只能我自己亲自去了。”
陆衍然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两包药，她的身上确实有淡淡的药香。此前一场大病差点要了她的命，他也是知道的。
大司马没有犹豫,径直推门而入,只是屋子里并没有呼吸声。他燃起了灯,她不在。
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他环顾四周，发现那些面人也不见了。
“还需要调养。”言木犀松了口气，“多谢大司马关心。”
关心？陆衍然觉得这句话有些讽刺，他好像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哪怕是当初她在冷宫快死掉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要来看她一眼。
言木犀从白明处回来，临行前他把调配好的药装了几包给她带回去,让她调养调养身子。
她闻着药香，心情愉悦。
这才虚弱地扶着门走了进去：“大司马，你怎么来了？”
她的心噗通噗通跳了起来,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是大司马。
言木犀小心翼翼推开门,探头去瞧,正对上陆衍然微微眯起的眼睛。她连忙缩回了头,深吸了一口气。
冷宫四周的守卫最近加强了一些，但相比宫中其他地方还是少了许多。除了昨晚他留宿之外,这里平时没有什么重要人物会来。
于是侍卫们也懈怠了许多。大司马这一路走来都鲜少见到人影。
屋子里充满了她的气息,香气让他想起最近两次的旖旎缠绵。真是奇怪，此前他也睡过她，可是具体的细节都不记得了。
但从她搬到冷宫里来之后,和她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记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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