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甚是香甜,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被帐外的声音惊醒。
“牧灵外门弟子谷岳等人,求见掌门!” WWw.5Wx.ORG
风慕翎闻言赶紧起身,走出帐篷,便见谷岳领着一大帮人跪在那里,将这一片本就不大的空地占了个满满当当。
不过他又想多留风慕翎一会儿,想了一想,便对风慕翎说道:“风兄弟莫急,我看你好像也受了点伤,便在此间好好休息,我这就去替你送信。”
风慕翎摇了要头:“没有。”
“那便好。这位南越的兄弟方才寻到我们,说是掌门在此间休息,我们担心掌门安危,才又折了回来,还请掌门恕罪!”
风慕翎想到先前自己让他带着人一刻也不许停留,这会儿他们却又折了回来,也算是和违抗了他这“掌门”之令,不由苦笑一声。
风慕翎微微一愣,但随即便答道:“此事急不来。”顿的一顿,才又小声对谷岳说道:“说来话长,尚察真人嘱咐我好好安置各位师兄弟,这才是当务之急,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会向你说个清楚!”
谷岳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点头道:“掌门此般安排定有缘由,谷岳听命便是!”
说着看了看身后近百牧灵弟子,又问道:“不知道掌门准备将我们师兄弟们安排到哪里去?”
风慕翎听他这么一问,方才想起这事来,这可是件正事,先前无人可以商量,只是与花梦生对了一个眼神,此时倒正好与大家好生商量一番。
“我打算将你们带到凤雪城去,谷师兄觉得可好?”
那凤雪城远离中陆,又是羽族的地盘,想来无论是元天宗还是安阳瞿,断然不可能追到那边去,而凭着自己与小雪的关系,凤雪城定然也愿意收留。
风慕翎以为自己的这个安排再好不过,却不料谷岳听完后却是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风慕翎见他这般模样,便又问道:“可是不妥?”
谷岳闻言,深深行了一礼:“敢问掌门,为何如此安排?”
风慕便将自己的理由说了,谷岳听完之后,眉头却是皱得更紧,片刻之后,突然将头一昂,指着身后众人说道:“掌门何不问问,我等是否愿意去那冰天雪地的凤雪城?”
“这,这又有什么不好,呆在那里,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掌门容禀,我们这些师兄弟们为何要在明知牧灵山已然生出大变的情况下还要赶回来?”
“那自然是心系师门,想着回来尽一份力的!我心中对你们可是佩服得紧!”
“这便是了,他们一个个都是心怀忠义的好男儿,掌门却要他们躲到那天远地远的凤雪城去,他们可会答应?”
风慕翎先前倒是没想到这一点,不由微微一愣,便又听谷岳继续说道:“再者说了,那凤雪城乃是羽族的地盘,这般莫名其妙的前去求人收留,自然少不了遭人白眼,受人侮辱,这般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这,这怕不至于吧,我与羽族族长之女交情不浅……”
却不料谷岳不待风慕翎将话说完,便将其打断:“那又如何?我牧灵男儿,莫非要仰仗一个异族女子来呵护,是没断奶的孩子么?”
谷岳这话带着几分怒意,却是一语中的,风慕翎听在耳中却如响雷一般,醍醐灌顶!
风慕翎这才惊觉自己先前的想法多么的幼稚,自己这般带着一帮师兄弟前往投靠姬映雪,除了给她平添麻烦之外,还必然会让大家心中生出不少委屈,如此安排,当真是两头不讨好,可是自己无权无势,又身无长物,却要如何安置他们呢?
难道让他们各自回家,从此隐姓埋名,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么?
一时之间,风慕翎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正自犹疑时,岑思扬便走了出来,站在他的身边,见风慕翎面色凝重,眉头紧皱,便在他耳边:“风兄弟,这位谷岳兄弟说得颇有几分道理,我这里有个法子,你可愿听?”
风慕翎正自困扰,听到岑思扬这么一说,连忙小声问道:“什么法子?”
“我们进帐细说!”
风慕翎随着岑思扬来到帐中,方自坐下,便听得岑思扬说道:“风兄弟,我听你方才所言,本是打算带着这帮兄弟去陵州么?”
风慕翎点了点头,道:“本是如此!”
“那风兄弟可曾想过去景州呢?”
风慕翎讶道:“这和去凤雪城有何区别?”
岑思扬微微一笑:“这其间的区别可就大了!”
风慕翎微微一惊:“此话怎讲?”
岑思扬又说道:“风兄,当日青云试不了了之,国主安阳铮更是在青云试会场之上遇刺,安阳瞿可是将这一切的罪过都推在了你和靖公主还有大王子安阳涉的身上。”
“事情不是这样的!”
“风兄弟,这并不是重点,也没有人会去在乎!”岑思扬继续说道,“此次安阳重开青云试,本是想在天下人面前好好的威风一把,却不料这青云试未及决赛便草草收场,而这收场的原因,竟是安阳国主安阳铮最为宠爱的女儿靖公主和大王子安阳涉勾结妖人,犯上谋逆,弑君夺位,安阳一族可谓是颜面扫地,你说安阳瞿可会善罢甘休?”
风慕翎点了点头。
“其实不光光是安阳瞿,大王子安阳涉一样不会束手就擒。据我所知,安阳瞿虽尚未称王,但早已控制了中州,而大王子安阳涉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夺了景州的制权,看来是准备和安阳瞿分庭抗礼了。”
这一点,风慕翎倒是不觉得意外,而且安阳靖曦也已经赶往了景州。
岑思扬见他默然不语,继续说道:“可眼下的情况是,牧州蛮族跃跃欲试,殇州太史也对景州虎视眈眈,大王子可谓是三面受敌,处境艰难,虽说手底下的四万烈阳军战力不俗,但怕是不够的!尤其是在当下,若能得牧灵一脉相助,我猜大王子定会十分高兴,对诸位奉若上宾!”
风慕翎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岑思扬这是让他带着一帮师兄弟前去景州,投到安阳涉的帐下效力!
风慕翎有些犹豫,岑思扬猜到他在顾虑什么,便又说道:“风兄弟,你想想,牧灵山遭此大劫,再也无力压制各方,那些早就被压得喘不过来气的宗门教派,豪姓大族还不趁此机会大展拳脚,在这个时候,谁会容许牧灵山重新崛起?”
“你是说,牧灵山,已成众矢之的?”
“风兄弟,牧灵山向来便是众矢之的,只不过在此之前,无人敢放出那弦上之箭!”
想明白了这一点,风慕翎的心中便开始动摇,岑思扬又继续说道:“你当牧灵山这三百年来的威望都是靠着说教得来的么?我猜死在他们手下的人,只怕早就不计其数了,你若不信,大可去问问帐外的兄弟,看看我可有诓你?”
风慕翎心知岑思扬说得多半不会错,而且眼下带着一帮牧灵弟子投靠安阳涉也确实是最为可行的法子,毕竟安阳靖曦也在那里!
想到尚察真人对自己的嘱咐,还有到现在依然下落不明的唐婉、王希唯、萧桓还有甘小二、苏晓茹……
风慕翎越想越觉得岑思扬的话有道理,要想做到这些事,光凭自己,怕是难于登天,而将这一众牧灵弟子带到景州去,既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又能让他们不至于像乞丐一般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说不定日后还能成就一番事业,光耀门楣……
而安阳靖曦说过,无论风慕翎有什么事相求,无论她办得到办不到,她都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办……
“你可想好了?”岑思扬见风慕翎的眼神逐渐坚定,便不失时机的问了一句。
风慕翎看着她,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想好了,若是日后师尊怪罪,我风慕翎一人承担便是!”
“既然想好了,便问问这些人的意思,你现在名为掌门,可人家听不听你的,可还两说呢,威望这东西,可不是说有便有的!”
风慕翎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岑思扬的意思,当即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帐外,环顾一周之后,大声问道:“诸位师兄,可愿随我前往景州投军?”
“这对温狐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想他一家多少年了,终于才出了这么一个天才,却就这么废了,嘿嘿,当真是大快人心!”顿得一顿,岑思扬又继续说道:“可他若是不废,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若真让他再多修炼几年,只怕南越山中又不知有多少性命要伤在他的手下了,想当初我的爹爹便是被他……”
说到这里,岑思扬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随后又略显悲戚。
岑思扬微微一愣便答道:“我看他们人多势众,不想多事,便将他们放了过去,只是叫人把他们所留下的印记抹去了,莫非那些印记是留给风兄弟的?”
风慕翎连忙上前将谷岳扶起,又招呼其他人赶紧起身。
谷岳刚一起身便又问道:“掌门,那怪物没伤着你吧?”
温狐一家与南越百族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风慕翎也是早有耳闻,但听岑思扬之言,又见他这副神色,却是不好再多说什么。
片刻之后岑思扬便又大笑了起来,拉着他往中间那处帐篷走去,说是一定要他尝尝南越山中的美酒。
不过风慕翎自然不会怪他,反而心生感激,便对谷岳说道:“这玉牌虽在我手,但这掌门一职我却不过是暂时代为,待日后救出尚察真人,这掌门之位,还是要交还的。”
谷岳等人闻言大喜,连忙问道:“掌门师尊现在何处,我们这便去救!”
风慕翎哭笑不得,便只好轻轻点了点头:“他们乃是牧灵山外门弟子,我刚刚将他们从元天宗的手里救出来,这便是要前去与他们汇合的。”
岑思眼面露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那帮牧灵弟子离去时间不长,此时去追,倒也还来得及。
既然岑思扬知道谷岳他们在哪里,风慕翎心中大石总算落了地,此刻那一身的疲惫又再次袭来,便索性倒头睡去。
也不待风慕翎回答,岑思扬一下便窜了出去,就听得他在外间随便招呼了几声,便自远去,帐篷之中便只剩下了风慕翎一人。
到得此刻,风慕翎方自云里雾里,这几日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让他应接不暇,自然也就没有空闲好好思索,此时身在这帐篷之中,心中虽说仍旧疑惑不已,但也终于感到了一丝轻松。
岑思扬一听到这个便眉飞色舞:“恩……风兄弟你有所不知,那日在青云试上你的那一刀,将温狐青崖全身筋脉都给震碎了,十余年的修为从此就算是打了水漂,灵海震裂,筋脉破碎,能保住性命对他而言已是万幸,再要想练那青蝮灵,想来是决计不可能了!”
风慕翎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震,当初他只道噬灵在手,打败温狐青崖便也罢了,却没料到中途生变,噬灵发狂之下的一刀竟生出这等严重的后果!忽然又想到日前在牧灵后山遇到的温狐青川和那几个被洛星所杀之人,心中不免怀疑这些事是否都和温狐青崖有关……
他实在不好拒绝,便只好跟着岑思扬进了帐篷。
刚一进来,他便急忙问道:“岑兄,我方才听外面那几位大哥说先前也有一大波人从此林中过去,不知他们现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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