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爱是很有大智慧的，就像是前世自己的一个老师，虽然人微言轻，但是看事情总能说到关键，算是当世的明白人，李卓也很愿意亲近，闻言却是笑道：“伯父这话说得，小子可是承受不起，” ＷＷw．5Ｗx.ＯRG
“罢罢，”
秦爱乐呵呵的笑道：“老夫好歹多活了这些年，这点眼光可还是有的，你啊，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叔宝，你且陪着高远润甫就是，高远虽然年轻，但是见识不凡，润甫是你妻弟，老夫也就不客套了，有空多和高原说话，对你们都是好事。”
李卓希望秦叔宝再等等，也知道秦爱内心里大概是赞同自己观点的，所以也寄望于他能以父亲的身份表态。
贾润甫也跟着起身道，歉意的对李卓说道：“高远，哥哥夜里还有人来，就先告辞了，待你有空回来，就去我家，或者我的空去拜访你也成。”
贾润甫是一个大商人，店铺不少，交游广阔。
既然知道大乱将至，李卓自然愿意多交几个朋友，多条路嘛！再说，他还是秦琼的妻弟，更是应该亲近才对。
送自己的父亲出门，秦琼对贾润甫说道，然后回过头来对李卓解释道：“这润甫最近生意很忙，你也知道他在做马匹的生意，有不少北方人来，今天夜里刚好就有。”
中国自古都不太产马，大多从北方购买。
所谓北方民族，以前是胡人，现在统和一个政权，称之为突厥，占据了北方大片草原。
拥有最好马匹的，自然是突厥人。而从北方草原贩马南来，自然是有的赚，而且乱世刚刚结束不过二十年，各种规矩还不太严谨，贾润甫这样的坐地户，做这样的生意有灰色收入也是正常。
不过，秦叔宝的话还是让李卓案子留心：“最近比较多，那肯定是有需求了。而之所以选择夜里，也是这毕竟不能太正大光明的做，那会是谁呢，总不会是那些范阳卢家清河崔家这样的千百年世家。唯一可能的，就是大豪客！”
难道，现在就有人准备造反了吗。要知道，这可还是大业五年呢。
不过，李卓记得大业七年王薄长白山起义，也不过是后年，也不算太久。真有那种眼光超前之辈，现在买马早作造反的准备，也说得过去。不过这是谁拥有这么毒辣的眼光，以后倒是要留心一下。
秦叔宝可不知道李卓想什么，很是赞赏的说道：“高远，你不知道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虽然已经很熟悉了，但是能得秦琼这么称赞，李卓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谦虚的说道：“叔宝哥哥过奖了，不过是为了生存罢了，那么多人看着你吃饭，不努力不行啊。”
秦叔宝很是了解李卓的性格，大器的说道：“罢了，知道你谦虚，哥哥也不客套，每次和你说话，都觉得受益匪浅，真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也就不会蹉跎岁月了。润甫走了正好，你我兄弟二人抵足而眠，畅谈一夜。”
李卓也哈哈大笑：“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两人自然不是好基友，但是的却是性情中人，秦叔宝一米九几的大个子，看着文质彬彬，但是爆发出来的力量，确实堪称恐怖，后来之所以成为大唐第一勇将，也不是虚的。
而李卓，虽然现在是十五岁，看着斯文好似大家公子似的，但是秦琼也知道李卓人畜无害表面下的手段。
“叔宝，你当真打算去投军么？”
两人说着话，等到贾氏过来告知已然安排罗士信住下，就在书房睡下了，李卓认真的问道。
没有旁人在，秦琼也不矫情，真情流露的说道：“唉，的确是有些意动，早先有人来请我去州府，做那等衙役，不过是一随从而已，所以没去。但是最近被母亲说着厌烦，也的确是动了心思。”
“这可是大事啊，得想明白了才行。”
秦爱先前也做过官，只不过职位不高。但是向来耕读传家，自有文人秉性。听得李卓这么一问，显然明白李卓的未尽之意。红润的脸上，泛起少有的神采，说道：“按常理来说，每一个朝代，应该都可以传承几十年几百年，才会因为各种原因，特别是开国之初的规矩败坏殆尽，最终导致改朝换代。大隋先帝励精图治，乃是一代圣明皇帝，立下各种规矩，应该能够让天下承平，安享盛世。但是现在这位皇帝，太过折腾，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最近，据说刚刚巡游归来，就又是用数百万人修筑驰道，还打算要修运河，计划着征讨高句丽……这些，可都是动用国库，征发民夫的大工程。先帝留下的底子，怕是称吃不了多久。”
这些，显然是对国家治理颇有心得，对时局很是关注，才会了解到。
别说我们，就是诸葛亮，他在隆中对之前，也不是真的耕种南阳，不过是坐观天下形势，最终选择了他看来能够成事的刘备罢了。
“那伯父慢走。”
“我送送伯父吧，”
贾润甫显然是第一次听说，即便是向来都很信服秦爱，此时也是惊疑不定，神色间满是疑惑：“伯父，您是说……这天下，还有动乱？”
秦爱捻须摇头：“这可不好说，先帝励精图治几十年，留下颇多家底，应该不至于。但是当今大业皇帝，却是个手高眼低的，要是不知收敛，怕是有未测之事。旁的不说，一统六国的秦朝，也有二世而亡的先例。”
不过贾润甫有事要忙，李卓也不能勉强，带着些遗憾的说道：“润甫大哥是咱们历城首富，声名远扬，小弟应该登门拜访才是，但是俗务缠身，几次相见都是在叔宝哥哥这里，却也是匆匆一别……等小弟归来，下次定然登门拜访。”
“自己小心一些，”
所以，我不是怕叔宝哥哥出去，以秦大哥的武艺，要是真的埋没乡间也是可惜了。但是最好观望一阵子，选择值得投靠，将来有所成就的明主。”
李卓这话，已经是很明白的了。
所以，秦爱知道李卓在干什么之后，也就放心的去休息了：“高远果然没让人失望，这短短几年之间，做出偌大一番事业，再接再厉。老夫终究是年纪不饶人，身体有些乏了，且先去休息，你们年轻人多亲近亲近，老夫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不过，秦爱虽然是书生出身，但是毕竟是六十几年的人生阅历，加之又身处南北朝这个朝夕有变的朝代，还曾经做过基层的文职官员，秦爱看得更多，了解的更多。他是有大智慧的人，也不会越俎代庖，替秦琼做什么决定。
而且知道李卓每次来，都是有事临出门，来和秦琼交流一下，也可能有些事情要交代。
这个时代，大多信息封闭，多数人对外面了解不多。大局势上，也许李卓还要更强一些。但是论对社会的理解，李卓不如秦爱太多。
李卓也不好直接说现在出去投军，不是最好的选择，问秦爱道：“伯父是见多识广的人，又是读书人，深知历史。以伯父之见，这天下当真要四海承平了么？”
秦爱果然不简单，即便是弃官归隐几十年，看问题也还是一针见血。李卓心中，极是佩服，接着说道：“润甫大哥刚才，怕是也见到那个小孩子了，他父亲就是被征发修河，最终死在外面的。小弟走南闯北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大隋立国不过二十几年，就有人死在外面不能安心耕种，这不是长治久安的兆头。若是真的天下大乱，秦大哥可就更要观望了，这种时候跟对人就很好了，选择投靠的对象很重要。
换句俗话来水，老板很重要。我认识两个伙计，都一般勤恳做事，但是跟的老板不一样，后面成就也就不一样。老板生意兴隆，他自然更好，水涨船高。老板破落回乡，他即便是再勤奋，也只能落寞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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