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看着似笑非笑，隐含莫名意味笑容的李卓，一脸可怜巴巴的问道：“高远，你知道哥哥对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看不太明白，你直接告诉哥哥，投靠谁？” ＷＷw．5Ｗx.ＯRG
程咬金被李卓从洛阳来回来，这几年几经打点努力，现在已经是济州都尉，算是大隋官僚体系最末流的存在。在济州地方上，因为他家本来就是东阿豪强，加之本身有武力，也算是个知名人物，勉强达到了功业的门栏。
光宗耀祖，衣锦还乡，好不神气！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可能。”
程咬金这几年，已经对李卓非常信服了。对于李卓的偶尔卖关子，程咬金也熟悉了，也不再逼问。反正，谜底总有解开的时候。而那时候，就会发现，李卓不说是非常明智的。
不过么，程咬金也不想李卓太过得意了，冷嘲热讽的说道：“嘿，你可不是神仙吗，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说了，还在刚刚遇见我的时候，自称是神仙下凡，终南隐士的徒弟呢。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好不厉害呢。”
程咬金说的，就是当初在洛阳的旧事。
这下，程咬金更是得意了，转身看着李卓，得意洋洋的说道：“看看，连李葭都说我说的对呢。你我相识数年，我还不知道你么？”
“……”
两人彼此斗嘴，谁都没关心向来隐形人一般的李葭，继续往前走去。但是他们身后的李葭，却是非常用力非常认真的打量着李卓的背影，眼神中透露着惊讶和迷惑，以及一丝丝对事情无从判断的迷惘。
“难道，郎主当真在几年之前，对程家郎君说过这样的话？哦，不应该这么想，看郎主的神情，应该是确有其事。这么说来，难道，郎主真的是……”
李葭神情不断变幻，思索判断着。
她出身于书香世家，家族虽则无权无势，但是父亲本是文人，在家乡也小有家业。原本，应该可以使出传家，安稳的过一生。但是随着大业天子大肆征发徭役，又是征讨高句丽又是修运河，给了那些小人可乘之机。
在内外勾结之下，李葭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而自己也差点因此丧命。
好在，她遇见了路过的李卓，这才开始了五冠庄的生活。
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加上本身的聪明才智，李葭成了李卓身边重要的“秘书”，接触到了许多人接触不到的隐秘。
有此便利，李葭也知道更多关于李卓的说法。其中，还包括各种神仙下凡之说。
在以前，李葭要是听到，一定会对此嗤之以鼻。但是，随着和李卓接触的越多，李葭就越是感觉到，李卓身上，总是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其中隐藏着，旁人不知的秘密。
比如说，李卓怎么可能会知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突然之间问起来，让手下的人去打探，还要费尽千辛万苦，才会知道结果——证明李卓说的是真的，真有其人，真有其事——就好像，去年李卓忽然问起，巨野泽的那些，还不甚知名强盗来一样。
很让人意外，却又所言不虚。
比如说，李卓怎么知道制造曲辕犁——要知道，那可是农人才会接触到的。一个正常的读书人，一般接触不到这些。就算是接触得到，谁有会去研究，还有所成就呢……
比如说，李卓怎么知道那么多经营之道，完全像是一个有数十年经验的商人，几乎就没有赔本的生意。而且，李卓为了经营方便，还发明了一种几乎是别具一格的记账方式，一起看起来一目了然，让人无法做手脚——这看起来虽然简单，但是一般人学起来却是费事。更何况，他一个读书人，怎么去关注这些呢……
比如说，李卓还会许许多多的其淫巧技，他知道怎么炼钢铁，怎么更够更耐用，怎么能够打造更锋利的兵器。还知道各种水车的设计，让原本需要无数人才能做成的事情，几个人就能够轻松解决。
他还知道，制造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迎合洛阳城那些上流人物的喜好，赚取令人惊讶的利润。
他还知道，一些道士们才会关注的炼丹术，还制造出威力巨大，堪比响雷的神器……
……
总之，李卓身上，有太多神秘的东西，总是让人好奇。
“也许，郎主真的是天上神仙下凡，才能这样充满神奇和神秘吧。”
李葭看着李卓的背影，此时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向往。
似乎，即便李卓是一团神秘诡异的火焰，李葭也会像飞蛾一般，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大哥！”
“程大哥！”
两人走进后面的演武场，随着马蹄声想起，一团黑影忽然冲了过来。却是正在这里练武的罗士信，得到消息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
经过秦叔宝几个月的调教，罗士信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几年又跟着程咬金练武，此刻已经是一个九尺高的昂藏大汉了。
虽则只不过是十三岁，嘴角还有绒毛，但是他身上那股勇烈之气，却是怎么也盖不住。毫无疑问，他一定是一个沙场悍将。
“听说，你自称山东第二好汉？”
李卓所说的，正是程咬金关心的，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双眼瞪着李卓，满是好奇和跃跃欲试：“高远，你说的是真的？有能够传承十代八代，与国同休的家业？”
现在是隋朝大业九年，可还没有什么与国同休的观念。无论是秦汉，还是魏晋，都没有这样的封赏。而有这种与国同休，世代不易封赏的，是七八百年之后的大明朝。但是，这样的效果其实也不好。大明朝有所谓“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说法，君王固然努力了，但是又有多少人背弃了他们的君王。清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大明朝的与国同休的国公侯爷伯们，立即开成门投降，丝毫犹豫也没有。
李卓点点头，凝神正色，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是当然啊，你要是觉得大隋真的没前途了，那就仔细观察。看看谁有天子相，然后去投靠他，最后多立功劳。博一个公侯之位，世代不易，与国同休。只要这朝廷还在，那他们就得认。”
但是，他家祖上毕竟曾经阔过，自然也不想这样一辈子在乡间称霸，想有一番更大的成就。所以，刚才李卓所说，可谓是说到他心坎里了。
有些事情，李卓眼下还是不想说头，转移话题的哈哈说道：“哈哈，程大哥你是不是想得有点远了？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以后的事情？咱们都是凡夫俗子，做事情就要一步一步的来，脚踏实地，从眼前做起，想太多都是浪费时间。”
可以说，就跟明朝把王爷圈养起来，几乎全部养成了草包一样。这些公侯们，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全部混吃等死浪费粮食，还占据国家公器名位，而让有能力的人报国无门。
实际上，李卓不喜欢这样的制度。但倒是觉得后来的唐朝，在这方面做的不错。最起码，凌烟阁功臣之后，有能力的继续家世，建功立业更上一层楼。而更多的，随着能力衰退，也渐渐退出权力中心，泯然众人。
“噗嗤！”
一直默默跟着二人的李葭，对二人的斗嘴都习以为常了，闻言毫无预兆的笑了。
看程咬金的神情，李卓就知道他上心了。李卓忽悠着程咬金，却也不完全是假话。毕竟，这是后来明朝的模式。但是，李卓更愿意用另一个模式——成立合资公司一样的，每年给这些公侯之后分红，并不给其他特权。这些钱财足够养活他们，也算是酬功了。
至于官位权力，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问题，就在这里了。
程咬金仔细想想，还真觉得是那么一回事。但是，现在天下纷扰，大隋还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诸多地方官府都还是大隋的官僚机构，似乎要灭亡也不是短时间的事。
而放眼天下，却有好几股义军和大隋管军交战，都是屡战屡胜，越来越壮大。似乎，都是有夺取天下的可能。但是呢，短时间也看不出来。
反正都是投靠别人，程咬金也不关心最后是哪一家。反正么，不是有眼光独到的李卓么。跟着他，总是不会错的。而且，真正有能力改朝换代夺取天下的，也无外乎是那几家——这时代，无论是政治还是经济，都是大家世族说了算。
不管是哪一家，对程咬金而言，其实都是一样的。反正么，都是给别人你卖命而已。唯一有区别的，就是要使投靠的人大方一点，也许能够得到更多的好处，也许直接给个爵位也不一定啊。
一句话，大唐朝虽然大，但是不养闲人！
李卓不喜欢这样的制度，但是要是自己投靠别人，别人给出这样的条件，自己自然也不会拒绝。更重要的是，程咬金既然对这方面很在意，那就要继续忽悠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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