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逍连忙跑到石鼎旁边,用衣袖将石鼎上里里外外的灰尘擦拭干净,却发现这石鼎周身居然也刻满了篆字,看这字体痕迹,深浅不一,不像是金属所刻,而字体的笔画宽窄,正好是成人手指般粗细,难道这上面的篆字是前辈高人用手指所刻?
梁云逍暗忖
“我所见过武功最高的人应该是卓叔叔和师父,以他们如此之高的武功尚且没有如此霸道的内力,至于武功最高的龙门派掌教天心道长、长孤城城主独孤正、东方邪教紫薇教教主向天风、大漠神秘的万沙谷谷主枯心上人都是只听其名未见其人,不好妄自揣测,如果这些字真是用手指刻上去的,那这个刻字之人肯定是个绝顶高手,至少高于师父一筹!”梁云逍熟读四书五经,这些篆字当然也难不住他,梁云逍看完这些刻字,心道:“这些理论都是古时道家方士的养生之说,也无甚要紧之处,为何还专门刻在一个石鼎上?而且还用道祖的画像暗示?难道这不仅仅是养生理论那么简单?可是无论如何这也不会是内功心法。”梁云逍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其中有一段很繁杂的文字引起了梁云逍的注意:二用无爻位,周流行六虚,往来既不定,上下亦无常,幽潜沦匿,变化于中,包囊万物,为道纪纲,以无制有,器用者空,故推消息,坎离没亡,言不苟造,论不虚生……梁云逍在石鼎旁席地而坐,慢慢的体会这段枯涩的文字:二用无爻位,应该是指太阳月亮,在天体无爻位,就是没有固定的位置,而是永远在那里转,每时每刻都在不停地转,宇宙的生命永远处在动态中,没有静态,而太阳月亮又代表着阴阳,是否可以理解为人体内的阴阳二气?
难道这里还有什么我没发现的东西?梁云逍将道德经叠好,又重新放回原处,然后又将道祖画像重新贴好。
体内的精气神也就是阴阳二气是否也会如太阳月亮一样不停流转?变化于中,也就是说修炼达到了幽潜沦匿的境界,修为才会起大的变化,这是幽潜沦匿的功效,也就是说,幽潜沦匿是整个修炼过程的前提。
植物也好动物也好,即使是人,生命的开始也都是在相对的静态,在静到极点时就是幽潜沦匿的现象,什么都没有了,那正是生命功能和道法修为变化的开端;包囊万物,为道纪纲,在极致的静态下才能发生变化,这个一阴一阳一动一静之间包囊宇宙一切万物,不管动物还是人,都脱离不开了这个准则。
包囊就是把它装进去,一切生命都在这个法则原理之内,为道纪纲是说这是修道首先要了解的,纪纲就是前提和纲要;以无制有,器用者空,这句话是借用道祖老子的,‘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这讲的是车轮子,车子是木头做的,中间一个横杆两边架着车轮子,这个车轮子中间便是空的,外面一条一条的叫辐,呈向外辐射状,这个三十条辐的支柱,每一条看似都互不相干,但缺一条都不行,而每条着力点都在空的这个中心点,所以‘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陶器原本是泥所做,没有什么方圆,捏成一个圆的或者方的模型,然后再把它用火烧了就变成陶器的用具,比如罐子、锅碗之类,就是无中生有;‘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也就是说盖房子里面一定要有空间才叫房子,开了窗门才可以通空气,才可以住人。
所以道祖老子的结论是: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人类在生活中用惯了有质有形的东西,觉得生命是有,一切看到的都为有,人要是看透了有和无之间的这个相互转换道理,那么这一切的万有,也会变成万无,相反的,万无也会变成万有,现在的有,认识到生命‘有之以为用’,就要把握现时的作用,‘无之以为利’,也就是越无越好,空了有大利,到了空的境界就另外产生了新的东西;‘以无制有’,制就是伏,控制的意思,空可以控制有,有不能控制空,是这样的关系,所以说‘以无制有,器用者空’;‘故推消息,坎离没亡’,‘消息’两个字出在《易经》。
消是成长,也就是说一个人从生下来开始,一生的成长都是消的过程叫做消,这个功用最后是消散掉,所以消就是代表有的阶段,而息是代表无的阶段,人死了并不是没有,是个大休息,这个大休息以后才会重生,又变成了有。
‘坎离’是两个卦的代号,也就是说太阳早晨出来,晚上下去,这个阶段中的过程谓之消;晚上太阳下去了,到明天早晨又上来了,这个过程就是息,息蕴育了新的生命,又出来了,然后新的生命又消了,所以叫做一消一息,一有一空,互相成长之间,所谓坎离两卦在身体上所代表的是精气神,在宇宙所代表的是太阳月亮的作用,
“没亡”,就是隐没了;‘言不苟造,论不虚生’,是说我所说的这些东西,不是随便乱写的,也不是空口说白话,而是有事实根据的。
梁云逍暗忖:难道这位前辈高人的意思是人在修炼的时候,必须要将身体放空,产生一个‘无的’概念,然后这个‘无’会自动变为‘有’,再如此循环往复?
不禁越想越惊!梁云逍又想起师父说过的话:内力的增长是一个慢慢积聚的过程,积聚的越多内力便会越强,如果全都消耗掉,就会失去了内力,武功也就失去了威力。
梁云逍想起当日卓云天带着自己狂奔一昼夜,消耗掉了几乎全部的功力,险些命丧敌手,似乎又印证了师父所说,难道这个前辈高人是乱写一气?
可是这手指在石鼎上刻字的功夫却是做不得假的。踌躇良久,梁云逍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将自己的内力消耗掉,再静心凝神,忘掉自我,达到忘我之境,也就是
“幽浅沦匿”。梁云逍来到屋外,找了一处平坦开阔之地,盘膝坐了下来,手握法决,置于双腿之上,将丹田内气慢慢向周身各处穴位发散……大概一个时辰光景,梁云逍只觉全身虚空,浑身精气像被抽干了一般。
梁云逍暗忖:我现在已经消耗掉了全身内力,那么按照石鼎所著,就该收摄心神,凝神静气,以达忘我之境。
于是梁云逍便闭塞双眼和耳朵,不闻外事,渐渐的,仿佛神游天外,元神出窍一般,已经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渐渐达到了最终
“无”的状态。梁云逍感觉浑身的毛孔全部打开一般,暖风习习,非常的舒服惬意,仿佛有无数的气顺着毛孔进入身体,慢慢游走,越来越快。
一个时辰后,梁云逍的头顶居然缓缓的冒出了缕缕白气,随着微风慢慢飘散……梁云逍只觉所有的气都缓缓的流向丹田,越聚越多,那股气团也越来越大,正在慢慢膨胀,就像山洪喷发一般无法抑制,突听梁云逍
“啊”的一声大吼,头顶、耳朵、鼻孔、嘴巴迅疾的喷出一股白气,原来梁云逍此时体力的真气已经达到一个极限,极速膨胀的真气无法再进入丹田,因此多余的真气由身体的所有孔窍喷射而出,周身一丈之内尘土飞扬!
梁云逍居然突破了第四层
“幻剑决”!梁云逍欣喜的站起身来,心道
“原来这位前辈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在睡觉的时候岂不是也能练功?”梁云逍舒展了一下身体,感觉有使不完的劲一样,扭头下意识的看了看寂静的四周,又抬头看了看天,星星早已不见了,只觉天越来越黑,这应该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了,不知不觉居然过去了三个时辰。
梁云逍快步来到屋内,对着道祖画像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心道
“想学得这门高深的内功,首先必须是尊礼敬道之人,只有心诚之人,进来之后才会跪拜道祖,发现其中的秘密,然后必须还会熟读四书五经,才能破解道藏,而具备这两个条件的人,必非大奸大恶之人,看来这位前辈高人为了防止此秘法落入歹人之手,真是用心良苦啊!”梁云逍起身恭敬的揭下道祖画像和经文,小心翼翼的叠好装进怀里,为了防止此秘法为歹人所获,梁云逍本想毁掉石鼎,但毕竟前辈心血,心有不忍,于是找了一片瓦在屋后挖了个深坑将石鼎埋了起来。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梁云逍担心回的晚了被师父师娘发觉自己私自外出,便展开轻功向石洞疾掠而去……
梁云逍壮着胆子悄悄的走了进去,对着道祖恭敬的磕了三个头。满天的星光从没有屋顶的屋顶照了进来,梁云逍四处的打量着这个不大的道观,除了一口上了年头的石鼎以外,就是那张道祖的画像。
梁云逍摸了摸石鼎,看形状大概是方士们炼丹用的,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这张道祖画像了。
“发福版”的道祖,最好的角度,当然就是跪在道祖面前的时候。刚才梁云逍跪下磕头时,有那么一瞬间发现了其中的微妙,但是起身以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因为角度不一样了。
周流行六虚,指的应该是浩淼天地的运转其实是太阳月亮的流转,无所不至,是否可以理解为全身精气上下流转永不停息?
往来既不定,上下亦无常,应该是说日月流转不是固定的,太阳月亮的光芒和精气永远在转,无所不在;幽潜沦匿,变化于中,就是说要使生命和精气神回归到最原始的境界,将全身的精气神藏匿起来,再收敛心神和精气,也就是说要消耗掉自身的精气神,然后再把消耗掉的精气神收回来,修炼的人如果坐在那里能耳朵不听,眼睛不看,不知道身体,忘掉自我,就达到幽潜沦匿的境界了;那么到了夜里,宇宙空间一片漆黑一切东西都看不见了,就是幽潜沦匿的最好时机,修道的初步就是先用阴,阴极才能阳生,那如果睡着的时候呢?
梁云逍仔细的看着道祖,却发现道祖好像也在看着他,他脑海中有过那么一瞬间觉得这幅道祖画像有些不寻常,和之前在书上见过的有些出入,但是大体上是一样的,但现在就是捕捉不到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
梁云逍闭上眼睛,回想以前在书中看到的道祖画像,想着想着,梁云逍突然笑了起来,原来这画上的道祖,比书上的略胖。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也就是说空能够生有,一切存在的东西最后总是归空,空并不是没有,老子说天地间,威力最大的是空,就是无。
梁云逍打开丝绸,只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而且是篆体。篆体当然难不住梁云逍: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原来是道德经。
梁云逍顿时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只是一部道德经,为何特意藏在画像后面?
梁云逍顺着道祖的眼睛看过去,却发现道祖眼睛所看的地方,正是那口毫不起眼的石鼎。
做完这一切,梁云逍又重新跪在道祖像前,仔细的观察着道祖。足足过了一刻钟,梁云逍除了发现这个道祖有点
“胖”以外什么也没发现,正欲起身,却突然发现道祖的眼睛有些特别,站着看的时候发现道祖是平视的,跪着看,却发现道祖的眼睛看向别处。
白天和钟灵毓来的时候倒没什么,只觉得景色无边,凉风习习,可到了晚上,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尤其是那一片黑松林,像一只张开大口的怪兽一般,梁云逍毕竟只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害怕归害怕,但此时那股神秘的吸引力已经超过了此时的恐惧感!梁云逍稳了稳心神,向着那片黑松林狂奔而去,可能是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梁云逍这个不速之客惊扰了在这里常年定居的野兽们,不时的惊起阵阵飞鸟,还能听到身后传来阵阵狼嚎抑或是某种怪鸟的叫声……大半个时辰后,梁云逍终于来到了那处废弃的道观。
梁云逍小心的撕开画像的四个角,揭下画像,果然,画像后面还有一张略小的丝绸。
原来这画像后面的丝绸比这画像略小一点,就造成了画像的中间部分被撑起,会略有凸起,如果从画像自下而上的观看,就会发现这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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