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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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暠卖了个关子,说话声却清楚得很:“三岁知礼待客,言谈举止皆如成人,且常有不凡之言。这样的神童,雒阳虽大,也不多见了。” WWw.5Wx.ORG

    有种暠起来带节奏,神童的说法,连带“不拜圣人拜空堂”、“圣人之德,在学识不在人面”都在席上传开了。时人追捧神童,孔融让梨、黄香温席,都是这个时代的故事。那小儿的言行对不对暂且不论,小小年纪有这般见识就是不俗的。

    今日的宴会没有冒出什么出众的才子,大家正是有些无聊。神童之事刚好可以当做今年的谈资。别怪东汉士人八卦,在文化娱乐匮乏的年代,也就清谈可以让人开心的了。

    尚书令种暠第一个击掌赞道:“好一个‘在学识不在人面’,我知道那是谁家的小郎君了!”

    “哄!”

    人群中炸开了锅,刚刚还夸得起劲呢,没想到是宦官之后!士人向来瞧不起宦官,不论是梁党的士人,还是反梁派的士人,都瞧不起宦官。

    “哈哈!”孙朗得意地看了黄琼一眼,他还记得黄琼给那小儿站台呢,这下面子掉了吧。

    种暠当即变了脸色:“堂堂三公,何故为难稚子?”你这做得太难看了吧,曹腾和孙家同属于梁党,这般踩同党,我这个对立阵营都看不下去了。

    孙朗大笑:“曹嵩不敢与我等同席,何况曹嵩之子?”

    孙司空太过倨傲,很多人不喜欢他,但他们也不会在这种场合替宦官说话,不是人人都像种暠这么耿直的。只有地位和名声都崇高的黄琼能够叹口气,摇摇头,表达了自己的情绪:“可惜了。”

    孙家的仆人第三次回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跟打翻了染缸似的。

    “那小子如何说?”

    “他……他说……”

    “说了什么?即便是骂我,也说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宦官之家的丑态。”

    那可怜的仆人差点把头镶进地板里。

    “我命你说,一个字都不许改!”

    “他……他说:‘前有太史公,后有蔡龙亭。不能言德,身有残疾者乎?心……心有残疾者乎?’”

    太史公指的是写《史记》的司马迁,蔡龙亭则是改进造纸术的蔡伦,这两位都挨过那一刀,但谁又敢说他们没有德呢?后面两句更是直接反问,没有资格谈论道德的,到底是身体上的阉人,还是心理上的阉人?

    骂得……真狠。就差直说孙朗是心理上的阉人了。

    然而骂得也足够精彩!在孙朗无故羞辱幼童的前提下,让人有酣畅淋漓之感。有人再也忍不住,主动给种暠敬酒:“此儿真神童也!”第一个人开口了,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可以想见,不用到明天,孙朗自取其辱的事迹就会在京城圈子里传开了。一方是三公之一的老爷爷,一方是宦官之后的小娃娃,话题绝对劲爆。

    孙朗再也待不下去了,脸涨得通红,摔了一个铜杯:“巧言令色,不亏阉宦之后!”

    种暠回他两个字:“哈哈。”

    孙朗愤而离席。

    种暠不理他,转头看反梁派的领头人黄琼。

    黄琼看了眼沉默不语的韩縯,慢悠悠地说:“费亭侯,本朝良宦也。善待士人,未尝有过。”这个定论,好到即便是曹腾自己都会欣喜若狂。

    同样坐在宴席上,有朝廷不倒翁之称的太常胡广,闻言目光闪了闪,握着酒杯的手半天没有放下来。他回去后,在书房里将曹腾的拜帖读了又读,终于跟仆人说:“你送我的名帖去曹府,就说,请费亭侯过府叙话。”

    他们要议的是曹嵩的婚事。

    曹腾选择了胡广的原因不难理解。胡老头出身世家,以圆滑中庸著称,是朝中罕见的中立派。十年前他就当上三公了,多年来起起落落,就在三公九卿的位子上轮流转,愣是没转出灾祸来。人缘好到可怕,不管是梁党还是反梁派都说他是个老好人。

    曹腾想要慢慢疏远梁党,自然不能选梁党中的家族联姻,但若是选激进的反梁派,那就做得太过了,会被梁冀清理门户。胡广这样的中立派才是最理想的人选。而一旦曹家提亲,以胡广不轻易得罪人的性格,基本上拒绝的可能性很小,再不济也要推个远房庶女出来。

    曹腾站队一直比较稳,在胡广看来也不算猪队友,唯一的问题就是门第的问题。但门第,恰恰是政治斗争中最不重要的问题。

    结果果然不出曹腾所料。

    夏季四月,曹嵩续弦的人选定下了,南郡华容胡氏的庶支女。就等着六月初丁氏的周年结束,就开始议婚的流程。与这件即将改变曹家的大事相比,曹府给孙府送的谢罪礼被砸了个稀巴烂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北海孙氏,在山东可以作威作福,但在雒阳,他们还做不到一手遮天。

    她能接触到的人实在有限。两个乳母、四个侍女、一个亲妈、一个爷爷or姥爷,一个奶奶or姥姥。他们交流不会避着她,但无奈她听不懂啊。阿生小嘴一撅,拽住爷爷or姥爷的衣襟不松手。

    所有大人里,只有这个老爷爷最善解人意,会指着物件教她单词。她现在已经记住了“阿母”、“桌子”、“门”、“窗”、“杯子”等三十多个词语,还要再接再厉。

    说起来,全世界亲娘都发“ma”这个音,据说跟婴儿声带发育有关。

    艰难的学习一直持续了四个月,她才渐渐把握住了新语言的规律,这还是一种汉语。遣词造句都是汉语的规律,跟文言文更接近一些。但大约是年代太过久远,或者是当地方言太过奇葩,总之发音和普通话相距甚远就是了。至于书写——不好意思,阿生这个年纪还接触不到和书写有关的内容,家里墙上没有字画,仅有的一座木雕屏风也是纯图案。

    阿生七个月,意识到自己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双胞胎往往一强一弱,这是在母体中争夺营养空间胜负的结果。和三天两头生病吃药至今只能被抱着走的阿生相比,她那作为胜利者的便宜哥哥,不到八个月就爬得很利索了。

    然后,服侍的婢女稍一不注意,他就从榻的另一头爬到阿生身边拿口水糊她一脸。

    大约是乖巧听话的缘故,阿生记事起就没躺过摇车,榻也睡得,床也睡得,实在不行几案也凑合。这就造成了她跟便宜哥哥共享暖榻的现状。这种现状更是方便了他对阿生无休止的骚扰。

    大人们对此乐见其成。

    “双生子感情就是好。”

    “血脉天然。”

    而乐于教她说话的老爷爷更是指着白白胖胖的婴儿跟阿生说:“此汝同产兄。”这是你的同产兄长。同产,就是同时被生产的意思,也就是双胞胎。七个月的伪婴儿阿生生活用语满点,她听懂了这句话。同时确认了小骚扰狂的身份——哥哥。

    幸好是哥哥。

    阿生目测了一下对方的手臂,比自己的粗上一圈,又白又肥,肉多得都成了藕节样。她还真不能接受一个体重是自己两倍以上的弟弟。

    正思量着体重的问题,便宜哥哥就一个虎扑压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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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沉。

    阿生沉默片刻,理智地作出了最优抉择。她要放声大哭,哭到婢女将身上这座人型五指山搬开为止。 166阅读网

    “伯南在观望何物?”同为梁党的孙朗凑过来问。

    “你看那小儿, 甚是有趣。”

    当下席间就有几人捻住胡须沉思。

    现在,就等着孙家的仆人来曝光神童的家庭背景了。

    那男仆回来了,脸色却满是尴尬:“是……是费亭侯与其孙曹二郎。”

    孙朗也看到了朝太学建筑恭敬行礼的主仆四人,他眼神更好些,能够看出牵着幼童教授礼仪的是位老人。他倨傲地笑道:“礼节还算有些模样,大约是哪个落魄的寒门,子孙进不了太学只能瞻仰一番。京畿之地学风鼎盛, 向学之人不在少数,又有什么稀奇的?”

    黄琼轻咳一声:“垂髫而知礼, 稚龄而向学,是有德行的先兆,这样的人家不会永远居于下流的。”这是和孙朗杠上了。

    韩縯满脸通红,他是第一个注意到曹腾一行四人的,应该说今天这风波就是因他而起。韩縯出身没有孙朗那么高,平日里最喜欢敌视宦官刷声望,今天这打脸打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话。

    孙朗心满意足地吩咐自家仆人:“你再去,你就跟那小儿说:‘阉宦之后,亦敢言德乎?’”

    孙朗出身北海孙氏, 放在全国也是排得上号的名门,而且行事一贯高调。他不耐烦猜测, 直接派了一名仆从:“去, 问问那小儿, 为何不拜圣人拜空堂。”

    孙家的仆人匆匆下了高台,跑去与那一老一少交谈两句,就快速折返。“小儿说:‘圣人之德,在学识不在人面。’”

    那边中层官员则是纷纷向种暠打听。

    黄琼好奇地问孙家的仆人:“那是谁家的小郎君?”

    孙家的仆人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小人再去问。”说完就再度往高台下跑。孙朗面上明显露出了不悦的神色,这个下人不给力啊。

    如果看到这句话, 说明您跳订太严重或者访问的是盗版网站。虽说最前面的几座建筑是节假日开放区域, 但能有胆气进来,也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韩縯起了兴趣, 端着酒杯往下看。远远的, 他看不清人面,但从动作上看,似乎是那小儿想要入内观看,在前方拉着长辈的手。光凭想象脑海中就能浮现出幼童撒娇的模样。

    三公起了争执, 自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韩縯连忙摆手转移话题:“我说那小儿有趣。是他仅对董圣像行揖礼, 却朝学堂和藏书阁大礼叩拜。”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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