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会像夫人一些,能有几分沉稳,哪想到如今的世子竟比当初的侯爷还顽皮。这
才多久,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他折腾散了。” WWw.5Wx.ORG
说到孩子,长公主自然也少不得多说几句,眉眼间尽是慈爱欢喜。
“那就好,”长公主道,说完又看了王重天一眼, “这些年, 辛苦你了。”
“那这孩子是看人下菜碟啊?我说话可不见他听进去几分,跟当初的侯爷没两
样,我现在就盼着二少爷快些长大,好换个徒孙,免得徒孙还没教出来,我自己就
先被气死了。”
长公主哈哈大笑,又与他聊了许久,从傅清玥傅清宸兄弟俩聊到傅毅洺,甚至
回忆了些傅毅洺的父亲幼时的趣事,直到天色渐晚,才起身告辞了。
长公主让周妈妈亲自送他出去,在他走到门口时忽然说了一句:“元清,多谢了。”
元清是王重天的字,已经许多年没有人叫过了,而长公主上一次这样称呼他,
还是三十年前。
他脚步微顿,并未回头,只是背着身摆了摆手,然后大步离去了。
…………………………
二月底,淮王快马进京,和以往一样,随行只带了数十随从,任谁看都相信他
只是听闻庆隆帝病重,前来探望。
毕竟庆隆帝与这个儿子感情深厚,就算别的王爷都不见,见一见这个幺儿也是
可以理解的。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淮王抵达的当晚,宫中却发生了一场宫变。
是夜,因为庆隆帝身体不好,淮王不放心,提出想在宫中侍疾。
他没有带多余的人马,甚至连那几十名随从都留在了宫外,除了一个当年庆隆
帝赐给他的内侍以外,身边一人未留。
纵然让成年皇子留宿宫中不合规矩,但庆隆帝只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
淮王衣不解带的在他身边侍疾,直到三更天仍旧不肯去睡,看的一旁的太监都
不好意思打瞌睡,强打着精神陪着,直到被外面一阵刀兵之声惊醒。
“怎么回事?”
他睁开眼茫然四顾,刚喃喃问了一句,还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便觉得脖间
一凉,在想说话时已是发不出声音了,只能满脸惊恐地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倒了下
去,留下满地血泊。
其他几个内侍亦是未能幸免,在极短的时间内便纷纷倒地。
太监总管站在离淮王和庆隆帝最近的地方,见状大惊,高声呼喊:“护驾!护……”
话音未落,便觉得后心一痛,一把匕首从他背后恨恨地刺了进去。
而他身后除了龙床上躺着的庆隆帝以外,就只有淮王而已。
他艰难地转了转头,似乎是想看看那个刚刚还一脸孺慕的照顾庆隆帝的人,是
如何转眼间就变了脸,对他这个庆隆帝的亲信下手的。
但他最终没有将头转过去便双膝一软跪了下来,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淮王始终站在他身后,对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内侍也丝毫不在意,反正等他掌
握了大权,这些人也早晚都要死,因此他并未看见太监总管倒下时脸上的笑意。
龙床上的庆隆帝终于惊醒,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掀开床幔见到的就是淮王将匕
首刺入太监总管背后的一幕。
他睁大了眼,似乎不可置信。
“阿宣!你在做什么?”
阿宣是淮王的小名,这么多年了,庆隆帝私下里始终用这个称呼唤他,比对太
子更亲近几分。
淮王回过头去,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笑道:“父皇,你醒了?”
“我问你是在做什么!”
庆隆帝怒道,声音太大牵动了嗓子,又开始呛咳。
淮王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了过去:“父皇身子不好,不要动怒,喝杯水润润
嗓子吧。”
庆隆帝一把将他手中杯盏打翻,双目圆瞪,额头青筋凸起,眼中说不出的失
望:“你是要造反吗?”
淮王也不恼,重新倒了一杯自己慢慢喝了。
“父皇此话怎讲?您有心废太子改立我为储君,但太子得知后心有不甘,发起
宫变,儿臣这是留在此处保护您啊。”
“你胡说!朕何时有此意?”
淮王轻笑:“之前没有,现在该有了。”
说着从一旁自己带来的那名内侍手中接过一个细长的木匣,打开后里面装着一
道明黄圣旨。
“放心吧父皇,虽然几位兄长自幼待我不好,我小时您也不怎么关注我,还亲
自赐死了我的母妃,但我知道,你这些年待我是真心的,若是没有您的庇护,我也
活不到现在。”
“所以,我并没有行刺您的打算,只要您写下禅位诏书,传位于我,今后我依
然会善待您,敬您为太上皇,绝不食言。”
庆隆帝看着递到面前的空白圣旨,冷笑一声:“你准备的倒是周全。”
“那是自然,父皇是了解儿臣的,儿臣向来谨慎,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怎敢
轻易动手?”
庆隆帝没有理会这句,看了看地上的太监总管,又问:“你是如何带兵器入宫的?”
皇宫中宫禁森严,即便是皇子进宫,也是要例行检查的,绝不可能夹带兵器,
而且还是如此明显的兵器。
淮王笑了笑:“儿臣来探望父皇,怎么会随身携带兵器呢?这兵器,自然是入
宫后拿到的。就像儿臣没有带人进宫,但现在……这宫中不还是被儿臣掌握了?”
他说着侧耳指了指外面:“您听,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却没人能靠近这里
半步,这意味着什么,您应该明白吧?”
庆隆帝冷眼看着他,却始终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就是不肯下来写圣旨。
淮王也不急,在房中缓缓踱步。
“父皇是在等太子来救您吗?但是在我决定起事的时候,安排的第一件事就是
去东宫杀了太子,这个时候他都没有赶到,那证明我的人应该已经得手了。”
“您与其这样拖延时间,不如赶快把圣旨写了,也免得我情急之下对您做出什
么事来,坏了我们的父子情分。”
“父子情分?”
庆隆帝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又咳嗽起来,却仍旧不停,红着眼睛瞪着他。
“朕对你确实有几分父子情分,可你对朕,有何情分可言?逼宫篡位就是你对
朕的情分吗!”
“朕自问这些年待你不薄,你幼时朕虽不甚关注你,却也从未苛待过你!至于
你母亲……她用发簪刺瞎了瑞王一只眼睛,甚至差点害了他的性命!这是朕亲眼所
见,赐死她难道不应该吗?”
他因为病重而十分虚弱,身体已经消瘦不堪,面颊微微凹陷,只一双眼因为愤
怒和失望而亮的惊人。
淮王的脸色却沉了下来,目光冰冷。
“母妃是为了我才对瑞王动手!瑞王几次三番羞辱我!那次更是把我推到湖里
险些要了我的性命!”
“我躺在床上昏迷三天三夜,连太医都放弃了救治!母妃以为我活不了了,这
才疯了般的找瑞王报仇!”
“可你只看到她对瑞王下手,当场便下令赐死她,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给她!”
“若不是我福大命大活了过来,杀了瑞王给她报仇,只怕她到现在都难以瞑目!”
庆隆帝一怔,面色又白了几分。
“瑞王是你杀的?”
他这一生子嗣算不得多,好在几乎都平安长大了,很少有夭折的。
而瑞王就是十四岁时薨逝了,死后才被追封为王。
那个时候……淮王才不过九岁而已……
一股寒意从后脊窜到了头顶,庆隆帝周身冰凉。
淮王扯了扯嘴角,冷冷说道:“是我杀的,他瞎了一只眼,就算仍旧能视物,
但眼睛所看到的东西毕竟和常人还是不同了,缺了一块。”
“偏偏他瞎了眼之后脾气又越发暴躁,经常甩开下人到处乱跑,我就趁他自己
一个人的时候……从他看不到的那边,推了他一把,像他当初推我一样。”
他说到这甚至笑了笑,神情得意。
“其实我推他下水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就在附近躲起来了,你猜怎么
样?当时竟然有宫人从附近路过,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我还以为瑞王要被救起来了,可是他平日里作恶多端,看他不顺眼的人太多
了,那宫人见落水的是他,竟然当做没看见,又匆匆离开了。”
庆隆帝缓缓摇头:“所以你从那时就记恨朕,在朕面前表现的乖巧懂事只是为
了讨朕欢心,对朕的关怀也全都是假的,对吗?”
淮王对他的质问丝毫不以为意,沉声道:“父皇,天家无父子,从您登上皇位
的那天起……不,从您出生的那天起,就该明白这个道理。”
明, 又能像他母亲一样乖巧懂事就好了!
但是在这之前,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王重天点头:“公主放心,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等淮王入京了。公主府的护
“玥儿的确顽皮了些,不过我看倒比珺儿小时要懂事几分,最起码不会惹我和
他娘生气,我们平日里说话他还是听的。”
淮王进京的前一夜,他与傅毅洺一起将唐芙和两个孩子护送到了公主府,让他
们全都住在这里,免得到时候出了事, 要分派人手守在两处。
话是这么说,但王重天脸上始终挂着笑意,显然并不是真的嫌弃不想教徒,只
是随口聊几句罢了。
卫也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只要京城尚在, 就不会让淮王的人到府中扰了您和夫人
少爷们的清净。”
“我本以为侯爷虽然自幼顽皮, 但与夫人这般聪慧懂事的女子生下的孩子多少
王重天笑了笑:“不辛苦,这些事比起当初教导侯爷和现在教导世子来说轻松
多了。”
傅毅洺把自家皮猴又打包还给了王重天, 王重天怄的不行,又无可奈何,只能
将傅清玥散养了, 一心盼着等傅清宸再大些看看他的资质, 若是跟他哥哥一样聪
安排好一应护卫之后,他才去见了长公主一面。
长公主知道他要来,正在正院等着, 待他来后让人上了茶, 道:“都准备妥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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