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很平淡, 冷静的这样陈述着一个事实。
但是却格外的残酷。
是的，很残酷。
这虽然是一场比赛, 结果已经是注定了的, 但是她还是很希望对方能够在最后一刻也不放弃。
如果现在帝光的众人离近了看的话会惊讶的发现, 少女此刻的眼神很像青峰大辉。
不过是最开始遇到放弃了斗志不愿意继续打完比赛的时候的青峰大辉。
她的眼里, 是失望, 还有冷漠。
黑发的少女又被训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一次的询问道。
“你们真的就这么放弃了吗？哪怕只是一球，只要比赛还没有结束，那这个球都值得你们拼尽全力去护下。” ＷＷw．5Ｗx.ＯRG
“……你少在这里以胜利者的姿态自说自话了。呵，你有经历过失败吗，你有遇到过和你有着天壤之别的对手吗？你没有吧？你不过是居于高位之上，来对我们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给予一丝你自以为的同情而已！”
一直没有说话的长发少女这一次再也没有忍住直接朝着东条玲音吼道，金发的少女意识到对方已经失控，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拉住对方，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你和你的那位朋友一模一样，现在他已经再也无法重拾篮球了！你很高兴对吧？看到我们这群人毫无还手之力的任由你玩弄！看吧，这就是你们帝光天才王牌的姿态，真是高高在上啊！”
她拽住东条玲音的衣领，情绪很是激烈，眼睛充血般的红。
“小玲音！”
黄濑凉太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场上的情况他还是看的分明。
黑发的少女被人拽住了衣领，气势汹汹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黄濑！”
赤司征十郎唤住了想要冲过去的少年。
现在这是比赛，不是平日的练习。
“小赤司……”
“黄濑君不用担心，已经有人上去拉开她们了。”
裁判也给予了对方黄牌警告，比赛的最后一个阶段还是得进行。
“朝日奈先生也是。”
朝日奈光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自己的手不自觉握紧了，骨节处泛白，看样子就用了很大的力气。
听到了黑子哲也的话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松开了。
他勾起唇角，可是眼眸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场上的情况还是胶着的，东条玲音低头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着对面眼神狠厉的少女，顿了一下。
“这就是你愤怒的原因吗？”
“无论是青峰君还是我，都是用实力说话的。既然实力悬殊被碾压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我想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有认真的对待每一场比赛的，而我今天也是在很认真的对待。”
“之后的他或许厌倦了这样的比赛，因为他本身就很强大，胜利对他来说的确和呼吸一般。对于比赛的态度还有看待篮球的态度的变化，我承认青峰君的确走入了岔道。可是我并不认为他和我，或者准确的来说整个帝光对你们有什么亏欠。”
东条玲音将手中的球极为淡然的传给了身后的雨宫林，连看都没有看。
“使你们丧失斗志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自身的畏惧而已。”
比赛也在东条玲音这话说完后画上了句号。
长发的少女愣在了原地，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
她没有再说什么，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怎么回事，抱着手臂竭力寻求着一个安全的姿态。
或许她听进去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恐惧而已。
金发的少女叹了口气，上前去抱住她安慰着。
其实她倒是对帝光没有多大的意见，只是不怎么赞成他们后期对于比赛的敷衍态度罢了，强大是一回事比赛又是另一回事。
只是长发的少女却比她陷的更甚，简直走入了死胡同，因为青峰大辉 ，她的青梅竹马放弃了篮球。
这对她的打击很大，所以作为队长她很能理解现在少女一时的难以接受。
“的确，我们的确很畏惧帝光，因为你们太强了让我们根本无法够到。”
她承认的倒是洒脱，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东条玲音没说话，直到雨宫林他们叫她归队之后她才回过神来跟了过去。
比赛结束，双方队伍面对面站着，长发的少女一直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
这让东条玲音有些在意。
“你没事吧？”
她伸手，想要拍一拍对方的肩膀，但是少女一下子动了起来将东条玲音的手给拍开。
很响的一下，她的手背都红了一大片。
“别碰我，怪物！”
长发的少女猛的抬头狠狠的看着东条玲音，那里面的情绪实在是太深了，她看不明白。
这声“怪物”很大，赶到球场的人基本上都听见了。
“……怪物？”
东条玲音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对方是在说自己。
少女看到对方在队员的安抚中准备离开，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想要问清楚。
但是却被金发的少女拦住了。
“东条桑，她只是精神有些恍惚所以无意间说出了心里话，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们这就先带她回去休息了。”
她对着东条玲音微微颔首，而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从刚开始到现在，她都冷静的让人觉得很不正常。
黄濑凉太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东条玲音这样，想上前去和她说些什么，但是她直接跑了上去将金发的少女给狠狠的扣住了手腕抵在了一旁的墙上。
“你刚刚，说的‘心里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愣了一下，手腕被东条玲音桎梏着生疼。
看着黑发少女冷如霜雪的脸，她疑惑的歪了歪头。
“难道东条同学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和周围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听说你才接触篮球几个月，却已经成为了帝光的王牌。这样的存在已经不能算是天才了，不是怪物那是什么？”
感觉到自己这话说完之后，少女的扣住自己手腕的力道明显松了些，她笑着挣脱开。
“既然比赛已经结束了，也请东条同学好好回去休息吧。”
“喂，东条……”
青峰大辉开口唤道，却发现少女根本没有反应。
金发的少年上去和她打招呼也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蔷薇色发的少年眼眸暗沉，他看向了金发少女离开的背影，隐约间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朝日奈光则比他们看的更要透彻。
她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能赢，她们想要报复的方式……是靠着精神上的撼动。
没有什么比言语更能让人动摇，而自我否定的了。
男人上前，将外套褪去轻轻地搭在了东条玲音的头上，遮掩住了她此时的神情。
他隔着衣服摸了摸少女的脑袋。
“她我先带回家了，你们也累了好好回去休息吧。”
这么和帝光众人打了招呼，朝日奈光伸手揽住少女，动作比起平常时候要轻柔的多。
他低头，轻声对她说道。
“你要听实话吗？关于刚刚的那个女孩的话。”
一直没有反应的东条呆愣愣的抬起了头。
男人笑了笑。
“她说的对，你是怪物，是我的小怪物～”
“所以，别哭鼻子了妹妹酱。”
他鲜少这么温柔的哄过东条玲音，像是羽绒，又如同棉花糖一样柔软。
平日里危险的气息散去，留下的全是温软。
少女没忍住，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哽咽着尽量不让自己出声。
可是这样却更让人心疼。
原本以为不会和自己有关联的运动，在现在似乎每一天都无法离开了。
她站在比赛场内，周围是满满的观众, 嘈杂的声音加上紧张的节奏让东条玲音觉得有些恍惚。
东条玲音换了一只手运球, 看向了那个长发的少女。
一个队伍里, 就连队长也都失去了斗志, 那么再怎么试图唤醒他们其中一个人重燃斗志也无济于事。
东条玲音第一次以这样冷漠的眼神去注视着她们。
球再一次传到了自己的手中。
黑发的少女接过，垂眸看向了丧失了斗志没有上前再阻拦自己的对手。
“啊烦死了，你这家伙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这一球进了之后就结束了，我还等着吃饭呢！”
丹下昭一直对于今天有意无意的拖延时间和她们僵持着的东条玲音很有意见，这个时候明明就差最后一球就能结束，她现在又在拖着。
“这可能是最后一个球了, 你要不要试试拦住我？”
她说这话是完全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的, 少女并不希望对方这么快就放弃了。
金发的少女从一开始就挂着笑意的脸，第一次收敛住了所有的情绪。
对方没有反应，眼神暗淡和刚开始时候的挑衅气焰丝毫不匹配。
“别再羞辱她了东条同学, 我们技不如人, 但是好在还有自知之明。”
以前东条玲音就隐约能够从周围的同学的议论中知道, 帝光的篮球在整个东京区乃至全国都是极强的。
当时她还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因为听是一回事, 在没有进入篮球部的时候她并不是很在意。
有那么一瞬间, 她似乎和青峰大辉的身影重叠了。
后知后觉里, 她大致上知道了少年从热血到之后的麻木的那种感受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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