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只疼了一会儿就适应了,他呲着牙笑着道:“下次不会了,让师傅担心了。” WWw.5Wx.ORG
他心里美得冒泡,这些年的牺牲并非全然没有回报,虽然了尘依旧冷漠,但却越来越关心他了不是吗?相信自己继续坚持,总有将这座冰山捂化的一天。
了尘抿抿唇,对他油嘴滑舌的讨饶实则死不认错的态度不置可否。
纸鹤飞得艰难,但好歹还是完成了它的使命,晃晃悠悠的落在了玄渊的脚板底上,然后就那样傻乎乎的站着没了动静,只偶尔扑棱下纸翅膀,若是有灵识估计是在想为何收信人还未将它拆开。
半晌后,了尘动了,起身向他走去接过药膏,拍拍他肩膀道:“趴下。”
“谢谢师傅。”玄渊如愿以偿,身后无形的尾巴几乎翘到了天上去。
他用脱下的外衣垫在地上,双臂枕在下巴上侧着脸,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了尘。
“疼。”玄渊立马点头,心理算计着要多与他肌肤接触长些时间。
了尘专注着伤处并未多理会,又反复试了几次力道,玄渊终于见好就收,哼哼唧唧的说可以了。
了尘神情恬静而平淡,涂抹药膏的动作不急不缓,推拿的力道恰到好处,不会过轻也不会让玄渊感到不适。
半垂的眼帘睫毛浓密而卷翘,那双黑眸永远古井无波,似乎万物都容纳进了这双眼又似乎什么都没入眼底。
他的目光越来越灼热,了尘转眸看向他,伸出没有涂药膏的手,轻轻敲了他脑门一下,“趴好,莫乱动。”
玄渊撇撇嘴,小声嘟囔:“我一直都没动。”但触及了尘那冰冷的视线,还是不甘不愿的扭头目视前方。
寺庙内弟子练功受伤是常态,了尘略懂些医术,推拿的手势极为熟练,不过半晌,玄渊舒服得眯起眼,颇为享受。
他心想,若是时间一直停留在此刻多好。
上药并不需要多久,即使再不舍,了尘还是收回了手。玄渊心底遗憾,还趴着回味背脊上残留的温润触感不肯起来。
“你还未解释为何擅自割断绳索。”了尘拿出一方丝帕擦拭手心的药膏,漫不经心的撇他一眼。
玄渊顿时想起那只被压在外袍下的胖纸鹤,他起身去翻找,一边解释道:“师傅,师兄的纸鹤回来了,我这不是心急着想看一看师兄何时回来,才会割了绳。”
心急看纸鹤是真,关心若愚何时回来也是真,只是却并不期待若愚回来阻碍他和了尘的二人世界。
纸鹤被他找了出来,只是胖胖的身躯已经被压成了纸鹤饼,他讪讪的将那只纸鹤饼递给了尘。
纸鹤本身带着禁制,不是收信人是打不开的,了尘接到手后,纸鹤自行展开成一封信。
若愚的信一如既往的先报了平安,而后才是说说最近遇到了什么。
玄渊穿好衣袍,他好奇的问道:“师兄去了哪儿了?”
“泰衡境樊城。”
玄渊一怔,樊城就在魔州和泰衡境的交界,魔州最近都不太平,若愚怎会跑到那边去了?
他想起那抓了不少佛修的枯骨宗,顿时有个不好的猜想。
他状似不经意的关心道:“师兄怎么去了那里?那里好像是魔修的地盘,不会有危险吧?”
了尘折起信纸放进衣袖暗袋中,并没有回应他的问题,但脸色却明显凝重了些许。
他起身掸掉袈裟上的落花,道:“今日功课就到此,先回去吧。”
了尘未等他回应,径直踏着落花离去。玄渊在后方盯着他的身影,不知为何感到此时的了尘似乎有些落寂。
回到自己禅房以后,玄渊神识回到本体,梼杌并不在魔宫里,倒是那木纳少言的无邪在。
他向无邪招手,“梼杌呢?”
无邪抿抿唇,刚硬的方脸有些煞白。
“有什么不能说?”玄渊冷了脸,“梼杌任务失败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玄渊一猜就中,无邪不擅长说谎,但又怕说了梼杌会受罚,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玄渊眯起双眼,怒火中烧,当即暴怒道:“他在哪儿?让他来见我!两个时辰到不了,就提头来见!”
“梼杌还在枯骨宗,一时半会回不来,属下愿替他受罚,还请尊上多给他些时间。”
无邪咚一声跪下,他向来耿直仗义,梼杌与他共同近卫玄渊百年,感情是十魔将之中最深厚的。
“多给些时间?本尊已经给了他三日的时间,废物!”
玄渊深呼吸,压抑着怒火,若非无邪跟着他最久,早便一掌打废了他。
“本尊这些年未多管教你们,倒是让你们养出疏散的惰性了。”
“属下该死。”无邪当即磕头,无论如何,先认了错让尊主消气。
玄渊捏着被气得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沉声道:“去准备一下,本尊要亲自收了枯骨宗。”
“至于你们,一个个办事不力,回来再另行责罚!”
无邪暗送一口气,迅速起身恭腰道:“属下接令。”
下达命令后,玄渊又回到如来寺中。他本体得离开魔宫,虽然可以同时管控两具身体,但对神魂的损耗太大了,若善这具身体便不得不暂时放弃管控,以保存最佳实力。枯骨宗一行少说也得几日,他寻思着如何在不让了尘察觉的情况下离开。
他想起了之前自己那一场大病,顿时计上心头。他去了后山一趟,第二日就忽冷忽热重病卧床不起。
了尘来看了他,并未查出是什么原因,他心知蹊跷,但却什么也没说,只开了几服药剂吩咐小沙弥每日给他熬来喂服便再也没来过。
在玄渊出发枯骨宗的同时,终南山山脚下,一位身穿黑白色袈裟的僧人出现在山道上,杵着的佛陀金环碰撞得发出叮当脆响。
“施主,请问陈家村如何走。”
僧人带着斗笠,白纱遮了脸,但声音如泉水般清冷。
樵夫愣愣的指了个方向,僧人道了声谢,眨眼不见了踪影。樵夫肩上挑的生柴掉了一地,他双手使劲搓眼睛,嘴上呢喃道:“原来阿姆没骗人,真有的神仙。”
樵夫望着僧人所去的方向,恰好是泰衡境。
“师傅我能不能下来?”
面前是一棵将近五人合抱才能抱完的老仙桃树,离地最近的一根枝干上拴着一根长长的麻绳,麻绳末端绑着一双腿。
想要偷懒被发现了,玄渊撇撇嘴老实了。又坚持了半个时辰,已经到了这具孱弱的身体的承受极限,他彻底瘫了身体,一动也不想动了。
玄渊三下五除二的脱了衣服,摸了药膏发现双手够不着疼痛的位置,乌溜溜的眼珠一转,转头就含着雾水可怜巴巴的说:“师傅,我涂不着。”
了尘蹙着眉,唇紧抿成生硬的直线,一一动不动。玄渊瞅着他,大有他不帮忙就一直盯着的意思。
玄渊倒吊在仙桃树上,一晃一晃的摇着麻绳,整个人因充血而面目通红。
了尘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清楚还未到他身体承受的极限,他冷冷淡淡的说:“继续。”
了尘看了一眼伤处,并不严重,只是青紫了几块,想来是掉落时地上有石块隔到了。
他伸手试了试力道,“疼?”
玄渊倒吊在树上,双手无力的垂在脑袋旁边。想他堂堂魔界至尊生来就强大无匹,没想到也会有被累瘫的一天。这种柔软让一贯强势的玄渊十分不适也不爽,但想到只有这样才能更接近了尘,那点不爽又全都转化成了甘之如饴。
玄渊放空胡思乱想的空档,视线前方有一只折叠得胖乎乎的纸鹤摇摇晃晃飞来,风一吹,纸鹤整体一晃差点被刮飞上天,玄渊有点担心它能不能飞到自己面前。
他动作如此之大,了尘自然被惊动了。见他在地上缩成一团疼得脸色发白倒吸冷气,十分冷漠严厉的训斥道:“为师还未让你下来,缘何擅作主张。”嘴上数落着却没忘拿出治疗外伤的药膏丢过去,“自己处理,别落下病根影响修行。”
了尘安安静静的闭目冥思,显然入了定并未发现飞来的纸鹤。玄渊歇息了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气,腰肢用力一弯,方才还软棉无力的手顿时爆发出一股恐怖的威力,绑着双腿的麻绳被掌风生生劈断。玄渊噗通一声狠狠砸落地上,是背部着地。
他疼得小脸一下扭曲狰狞,虽然神魂还是那个强悍的魔尊,但这具身体不是,柔弱到一点疼痛都经受不起。
终南山地势极高,山底下的桃花早已谢了几月,而终南山上的桃花却开得正茂盛。
桃林地上满满铺了一地粉红,了尘一如既往的穿着黑白色袈裟,拨弄着佛串不动如山。
玄渊叹口气,委委屈屈的双手抱头弯起身。
“额头要碰到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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