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讲解了几句,苏豫就下令开始了,接着刚才那一段,安溪指着霍统领的鼻子大骂着。
“你给我记住了,这个军营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WWw.5Wx.ORG
霍统领惊慌又气恼,安溪一脸不屑的瞥瞥她,身后蓦地一声。
“哎呀我的小宝贝笑起来真可爱~还有一颗小虎牙呢~”
“拜见陛下!”慌忙行礼。
“朕问你,朕在这营中,可有说话的份儿?”翌王走到安溪面前,面色阴沉,话语间极具威慑力。
“陛……陛下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您的臣子,自然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安溪咽了咽口水,有点方了,不由得又俯了俯身子。
翌王面色愈发难看了,如有实质的目光似要穿透身前跪着的人,安溪更是如芒在背。
“陛下,这是出了何事?”
突然一声从身后传来,安溪闻言不经意抬了抬头,暗暗松了口气。
救星来了!
安骆城和众小将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安溪回头看了她一眼,心里立马一块大石落地。
“哼,朕竟不知,爱卿平日便是如此管教手下的?”翌王皮笑肉不笑的,冷道一声,瞥了瞥安骆城,神色未见半分和缓。
安溪看着安骆城,一脸委屈,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那霍统领便又添油加醋的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
安骆城脸色越发难看了,瞥了瞥安溪,暗暗咬牙。
“霍统领说的可是实情?”安骆城环顾了一圈,看着周围的士兵,却没人敢说话。
“母亲,我们只是想阻止霍统领滥杀无辜,并无意冒犯,也不像她说的是刻意为之,小溪也只是一时情急下忍不住出手的。”安凉忙跪倒在安骆城脚边求情。
安骆城闻言,沉默了半晌,场中气氛非常凝重,所有人都在等着安骆城开口。
不多时,安骆城深吸一口气,冲着翌王抱拳俯身行了一礼。
“陛下说的是,是臣平日疏于管教了。”语调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安溪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有一丝不敢置信。
“哼。”翌王一甩袖袍,并不买账。
安骆城稍一沉默,连眼皮都没抬,冷着一张脸,转身走到安铎身旁,拿过了她手中的铁鞭,而后走到安溪身后站定。
安溪瞪大了眼睛回头看着她,安骆城将铁鞭在手上缠了两圈,并没有去看安溪,安溪见状,满脸不忿,转过身子,直挺挺的跪好,脸上就差写着不服气三个字了!
然而看上去再硬气,可听到身后铁鞭坠地发出的金属碰撞声,安溪面上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惊惧,双手不自觉的紧攥着护甲的下摆。
“小溪,你自幼跟在我身边,在营中厮混了也有十余年了,这么多年的军纪军法,你都白学了吗!”安骆城语气一厉,说到后面音调骤然拔高,而伴随着她的话音,“嗖”地一声,铁鞭夹杂着呼呼风声冲着安溪的挺直的脊背呼啸而去!
“叮”地一声,金属碰撞声,白也愣了一下,为什么身后完全没有感觉……这皮革的防御力也太强了吧!诶不对,连被打到的碰撞感都没有,那这一鞭子抽哪去了?
“哎,林郁清,你抽谁呢?”苏豫哭笑不得,哪有抽人的人一鞭子甩到了自己身上的!
白也回头一瞧,瞧见鞭子因为惯性的作用,在林阿姨身上缠了两圈,有点懵。
“咳……”林郁清轻咳了一下,掩饰着尴尬,这种长鞭她不太好掌握力度,怕真打着小也,甩下去的时候就有意收了收,结果不想收大了,长度不够,不仅没打到小也,鞭子还甩回来缠在了自己身上,真是尴了个大尬。
白也忍不住暗暗偷笑,看着手忙脚乱的解鞭子的林阿姨,越看越觉得好笑!
“咳,不好意思啊,再来一次。”
“你就甩开手抽吧,她身上穿了皮革,厚实着呢,打不疼她。”苏豫提醒了一句,拍摄便继续了。
安骆城提了提鞭子,话毕,一鞭子便甩了过去,“嗖啪!”
这次倒是真真切切的打在了白也的护甲上。
“卡,你一个武将,怎么这鞭子甩的软绵绵的,用点力,舍不得下手啊?”
苏豫凶起人来真是谁的面子也不给,林郁清乖乖听着,她也知道自己没在状态,虽然明知道小也身上穿了防护的皮革,但还是下不去这个手。
拿着鞭子凌空挥了两下找了找手感。
“林老师,您就放手打吧,没事的。”
林郁清点点头,示意自己ok了。
拍摄继续。
这一鞭子可是结结实实的抽在了小家伙身上,林郁清心头一揪,却见小家伙只是挺了挺身子,没有太大反应,便也放下心来。
“痛感不够强烈,想象一下铁鞭抽在身上的疼痛感,夸张一点没关系,要逼真。”苏豫表示不满意,重来!
又一鞭子抽下来,白也猛地一挺身子,面露痛苦神色,咬了咬下唇。
“还是不够,再夸张一点。”
如此反复了四五次,林郁清都出了一身的汗。
“皮革太厚了打不疼你是吧。”苏豫哭笑不得。
白也揉了揉额头,看着众人又一次因为她而ng,实在是有点过意不去,而且现在最让她苦恼的是,总也演不出导演想要的痛感,她也有些急了。
“大家先休息一下,白也过来我给你讲讲。”
白也满怀心事的走过来,不等苏豫开口,“导演,我想……”
十分钟之后,白也从化妆间出来,苏豫看了她一眼,后者冲她点了点头,苏豫反倒一脸担心。
把众人招呼过来,“都听好了,这次不管演成什么样,都不准停下来,就这一次机会,务必给我一遍过,谁都不准掉链子,听见了吗!”苏豫语气严肃,一副正经神色。
众人以为导演ng烦了改下死命令了,各个一脸认真,表示没问题。
“你可以吗?”苏豫又看向白也。
“嗯,可以。”白也点点头,一脸坚定。
“好,来,开始!”
安骆城深吸一口气,提着长鞭,在手中缠了两圈。
“小溪,你自幼跟在我身边,在营中厮混了也有十余年了,这么多年的军纪军法,你都白学了吗!”安骆城声音低沉又严厉,将呵斥压在嗓子眼。
伴随着她的话音,身后“嗖”的一声,铁鞭夹带着风声,呼的一下,直奔安溪的后背。
“哼……”即便早有准备,安溪还是止不住的痛呼出声,身子吃力不住直接半趴在了地上。
一双手紧紧的攥成拳,用力到指节都泛白了,身上阵阵出虚汗,伴随着轻微的颤抖,后背仿佛撕裂般的疼痛,这巨大的痛感,真是难以想象……
看到白也如此反应,林郁清明显怔了一下。
“母……母亲,求您手下留情!”安凉膝行至安骆城面前求情,其他几个小演员也纷纷跪倒,这才强行将林郁清拉回戏中。
白也深吸一口气,趴在地上缓了好半天,才很慢很缓的撑着身子跪起。
“你们……用不着……替我求情。”说一句话倒抽了几口凉气。
众人并没有太大反应,只当白也开窍了,演的不错,苏豫却意外的紧张到咬着手指。
安溪深吸数口气,似乎是缓了过来,回头看着安骆城,安骆城亦在看她,俩人对视许久,却见安骆城又提了提手里的鞭子。
安溪硬挤出一丝笑容,回过身来,艰难挺直腰板,跪的端端正正。
“口出狂言,对陛下大不敬,无规无矩!”安骆城一声训斥,紧随而来的又是一记鞭子。
“嗯哼……”白也眼前一花,一声痛呼生生压在嗓子眼,头皮发麻,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咬着银牙,拼了命的回想着台词。
“我安溪……行事……向来,只遵从本心,无畏于条条框框……今日,今日就算母亲要将我军法处置,我也……绝不后悔,只恨我人微言轻,救不了……这些无辜的百姓!”
“这一鞭,打你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啊——!”
白也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一手捂着后背,疼得直抽搐。
那一声凄厉的惨叫让在场众人为之一颤,仿佛真是被打到痛极了才发出的。
林郁清执鞭的手一顿,把鞭子扔在地上,看着倒在地上不住倒抽凉气的白也,心口噗通噗通跳得厉害,这孩子的反应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演的,可她不是已经做了防护措施么?
苏豫正紧张的看着,蓦地耳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怎么回事!”
苏豫吓了一跳,一看是方怡,目光不自觉的有些躲闪。
这异常的举动让方怡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恨不得将苏豫生吞活剥了,指着场中,“让她们停下来!”
“不可以,现在的气氛非常好,不能打断她们,你想让她白挨这几鞭子吗!”
“陛下,屠城之事还望您三思。”安骆城走到翌王面前,躬身一礼。
“爱卿也想违逆朕的旨意不成?”
“陛下,这些百姓本就是些无辜的受累者,她们……”
“够了,朕不愿再听这些废话,朕只问你,你也要违逆朕的旨意吗?”翌王语气阴沉,一步步逼近安骆城。
安骆城与之对视了一眼,直接一掀下摆,跪倒在地。
“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你……”国主一怔,气急。
“请陛下收回成命。”副将莫久也上前两步,跪在安骆城身后。
其他小将见状,也跪了过去。
围观的士兵更是不再犹豫,纷纷跪倒,叩求翌王收回成命。
满场的士兵们齐声高呼,声势浩大,翌王孤身一人站在场中,兀自不敢相信的看着这满地跪倒的将士,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你!你们!”翌王抬抬手,又不知该指谁,气的一跺脚,差点没摔着。
安骆城忙起身扶着她。
翌王正了正身子,一把推开安骆城。
“朕若是执意要屠城,爱卿又当如何?”翌王再次逼近安骆城,几乎都要贴到她的鼻子了。
安骆城低垂着眼睑,沉默不语,无声的与之对抗着。
翌王冷笑一声,回身从霍统领腰间抽出佩剑!举着剑一步步走向离她最近的一个孩子,那孩子吓得直往她身旁的大人怀里躲。
“陛下!”安骆城语气一肃,挡在那孩子身前。
“让开。”翌王面色铁青。
安骆城一步不让。
“让开!”翌王拔高音调,手中佩剑已然架在了安骆城的脖子上。
安骆城还是没有动!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起来!
“好!好!”半晌,翌王咬牙切齿的气道两声,将那佩剑恨恨扔在地上,转身便往城外走。
安骆城一直紧攥着的拳头这才缓缓松开,看着翌王远去的背影,暗松一口气。
这一段终于结束,苏豫一声卡还没喊,方怡便挤进了人群,蹲在白也身旁,伸手想去扶她,可小家伙疼的直抽冷子,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胡闹!”一声怒斥,杏目圆瞪着,竟是罕见的动了怒。
苏豫也快步跑来,看了白也一眼,也是一阵心疼,就见小家伙还紧咬着下唇,身子兀自微微抖着,额边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紧贴在脸上,脸色有点惨白,看上去非常不好。
“过了吗?”一脸期待的向苏豫询问着。
苏豫深吸一口气,看着白也全然不顾自己的伤痛,心中非常触动,“过了,非常好。”
白也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样还不过,她……干脆被林阿姨抽死算了!
围观的众人瞧见两人如此紧张的神色,再一看白也的状态,逐渐有人反应过来了,林郁清从刚才就感觉很不对,这次拍摄的时候,小家伙明显表现的非常真实,一点都不像演的,眼下看到苏豫和方怡这般,心里咯噔一下,兀自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上前两步,蹲在白也身旁,将手伸到她铠甲里面摸了摸,只摸到了白也被汗水浸湿的温软身子,哪有什么防护的皮革!
“林……林老师,没事的,不用担心。”白也冲她笑了笑,然而这笑容在林郁清看来却格外刺眼,刺得她心中抽痛不已。
方怡和苏豫扶着白也起身,把她扶回了更衣室,夏小梓实在是担心的不行,也跟着溜进了更衣室,帮着方怡一起帮白也脱掉戏服。
俩人不敢大动作,轻轻的,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帮她摘掉身上的铠甲,脱掉里衣的时候,白也难以控制的连连轻呼,再加上身上被汗水打湿了,刺痛难忍。
好不容易把里衣脱掉,夏小梓掀开湿透的白衬衫,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小也光洁白嫩的后背上肿起三道手指粗细的醒目红痕,红痕的边缘泛着淡淡的紫色,其中有两道鞭痕交错,伤痕重叠的部分明显发紫,看着就疼。
看着白也的内衣勒到了靠上的那条鞭痕,夏小梓帮她把内衣往上挪了挪,白也还以为她要脱掉,吓了一跳,“小……小梓阿姨。”一声小姨差点脱口而出。
“你摁着她,我先帮她消毒。”方怡从苏豫给她的医药箱里找出碘伏和棉棒,让夏小梓摁住了白也。
“嘶……”
小家伙连连轻呼,夏小梓看在眼里,心里难受的都快抹眼泪了。
好在方怡手上动作十分麻利,迅速的帮她消完毒。
“我还是带她去一趟医院吧。”方怡有点担心,毕竟伤痕看起来很狰狞,处理不好可能会感染。
“我跟你一起去。”夏小梓忙道。
方怡多看了她两眼,点了点头,“嗯。”
而与此同时,更衣室外的化妆间里,苏豫被薛月贤指着鼻子痛骂着。
“演不出感觉怎么了,谁能什么感觉都演出来?你这要是拍一场自杀的戏,还真让她抹脖子去啊!!!”
“你这女人也忒狠心了吧,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铁鞭打,连个声都不吭,你们做导演的是不是为了拍出好片子,连人性都可以不要了!?”
林郁清站在化妆镜前,闭着眼睛,两手紧握成拳,恨恨的抓着桌沿。
明明打下第一鞭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小也的样子不对劲了,为什么自己没有多想一点,为什么!自己但凡多注意她一点,再细心一点,完全有机会制止她这种举动,为什么就没有多关注她一点呢!!
林郁清越想越气,又愧疚,恨恨的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借此发泄着对自己的怨恨。
白也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林郁清那自残式举动,忙走过去攥住林郁清的手腕,“林老师,您别这样,是我自己一意孤行,跟您和苏导都没有关系。”心疼的帮林郁清揉着手背。
稍微揉了一下,白也便放开了她的手,转而看向薛月贤,冲她微微一笑,“薛阿姨,谢谢你的关心,但是这件事,跟苏导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执意,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连累到大家,更不想因为自己拙劣的演技而毁了这段戏。”
“是我自己演技不够,只能想一些投机取巧的笨方法,苏导有阻止过我,是我要坚持的,希望你们不要再埋怨她了。”
言毕,白也冲着众人微微鞠了一躬,想感谢大家对她的关心,却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
“嘶……”
“你快别乱动了!”薛月贤立马跑过来扶着她,一脸的担心。
“伤的严重吗?”苏豫看向方怡。
方怡并没有回话,并不想理她,显然还在生她的气。
“方阿姨。”
架不住白也的劝说,方怡面色稍微缓和了些,“我现在带她去医院。”
“我也去。”薛月贤立马开口。
“清姐,我也跟去看一下。”夏小梓跟林郁清打了声招呼。
“嗯。”林郁清应了一声,自始至终低着头,看着自己刚刚被小也揉过的,有点发红的右手。
结果事情就演变成,白也走到哪,身后跟着两名大佬……威风的不要不要的。
不多时,白也从里面出来。
“想摸去摸你的艺人,管好你的爪子。”不满的横了她一眼。
“那朕呢,这军营里,可还有朕说话的份?”
安溪身子一僵,戏谑的神情僵在脸上,霍然回身,噗通一下便跪倒了。
“穿好了吗?”
“嗯。这皮革有点硬,行动不太方便呢。”白也抬了抬手臂,稍微活动了一下。
“陛下!”那霍统领可算是找着救星了,连滚带爬的,跪倒在翌王脚边一顿哭诉。
安溪抬头瞥了她一眼,听着她添油加醋的禀报着,一滴冷汗不由得从额间滴落。
“小气。”
薛月贤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与她这妩媚的打扮和直爽的性格形成鲜明的对比,让白也忍不住发笑。
白也回到校场,看到苏豫正在跟林阿姨讲戏,这一段戏还挺激烈的,一定要好好演,不能老连累林阿姨ng了!
“……”白也立马收敛笑意。
……
方怡陪着白也去更衣室换衣服,在门口守着,防止任何人接近她,对这小家伙可以说是十分的上心了。
薛月贤完全找不到机会去接近白也,很气恼又很无奈,但大佬胜在脸皮厚实,死皮赖脸的跟着方怡。
方怡还是有点不放心,伸手贴着白也的后背摸了摸,倒是硬硬的。
薛月贤见状也果断抬手要去摸小也的后背,被方怡一巴掌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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