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自然,妈妈你走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还多,阖府上下有什么事情是能瞒过您的法眼的,我们这浅薄的见识哪儿敢跟您比,你随便指点我们一下,我们就是受您大德,终身感激不尽。” WWw.5Wx.ORG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李妈妈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只是声音嘶哑的厉害,笑声如同一把破锯子嘎巴嘎巴的锯着一块硬木头,听上去实在是让人心里不怎么舒服。
但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显然赵二的话让她的心情变的很好,“咱们也别兜圈子了,你想打听燕草的事情吧。”
“行啦,妈妈我也不是糊涂人,”李妈妈左手忽然拉过赵二的手,右手在他手背上摩挲,脸上笑的慈祥,“看这白嫩的小手,我们这年纪大了的人真是比不了啊。”
“不敢,不敢”赵二连声否认,“我一个低贱的小厮,哪敢做什么事情,只是燕草因为小姐那事情被关押了起来,我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这件事情的厉害关系也是明白的,燕草这次只怕会受尽折磨,这丫头一向嘴倔,对小姐又是忠心耿耿,我就怕她太执拗,伤了自己。”
“看不出你对她倒是情深意重。”李妈妈冷笑。
“我跟燕草的事情想必李妈妈你早就知晓了,何必又现在说这种话来挤兑我,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也做不了什么,只是想知道她被关押在何处,想去看一看她,还望妈妈成全。”嗵的一声,赵二又重重的把头磕在了地上,头上顿时破了一块,血沿着额头流下来。
弯弯绕绕走了不知道多久,来到了后院后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的一间柴房前面,李妈妈指了指里头,“燕草这丫头就关在里面,别说我老婆子没提醒过你,多余的事情一件也不要做,去看一眼了就赶紧滚出来。”
跟在李妈妈身后的赵二连声应道,“小人省得,小人省得,妈妈的大恩大德,小人跟燕草结草衔环,也要报答。”
“行了,老婆子不爱听这些客套话,快进去吧。”说着转过身欲离开。
“是是,”赵二嘴里应着,语气依然谦卑,但是刚刚还鞠着的身子直了起来,他站在转过身来的李妈妈身后,脸上泛起奇怪的笑容,嘴上一刻未停,“绝对不敢忘记李妈妈的恩德,”右手变掌为刀,重重的敲在李妈妈的后颈之上,李妈妈立即似一滩软泥一样倒下来,不知道是昏过去了还是死了。赵二在李妈妈快到接触到地面的时候接住她,拖着她肥硕的身躯到柴房旁边的一个乱糟糟的柴垛旁,找了个柴横七横八搭在一起的地方,把她扔进空隙里,然后用大块的柴堆在她身上,再用几捆柴草在外面掩盖,从外面看上去绝对看不出里面藏了一个体型庞大的老妇人。
赵二做完这一切,快速的走进柴房,消失在郑阙眼前。
事情的发展快的超乎郑阙的预料,他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等到赵二走入柴房之后,他听了听四周,没有异常动静,这才从藏身之处出来,先来到藏着李妈妈的柴堆旁,轻手轻脚的挪开堆在她身上的柴草,从架起的柴块中探手进去按在李妈妈的脖颈处,发现她虽然脉搏微弱,但是呼吸尚在,显然只是昏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轻步来到柴房前,耳朵贴近柴房的门口,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完全不像关押着一个人,刚才才走进去一个人的状况。他无法判断里面的情况如何,也就没办法采取即时的行动,一时犹豫不决。
想了一会,里面还是一片死寂,这情形实在是有点古怪,郑阙暗自握紧刀柄,脚尖轻轻的隔开柴房的破门。
柴房很小,虽然门只开了一个缝,里面的情况依然一目了然,郑阙猛然打开柴房的门,唰的拔出刀来握在手中,准备随时应对突然状况。
但是什么突发的情况都没有,柴房里根本就没有人。
人影也没有。号称关在这里面的燕草,和刚刚他眼睁睁看着走进去的赵二,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在他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过了大概一刻钟,郑柏文似乎想到了什么,气势汹汹的走到郑氏家主身前,低声说了些什么。声音压的实在太低,郑阙努力的集中精力去听,依然只能听到几个隐约的字眼,连缀不成句,压根就不能明白郑柏文到底说的是什么。
而郑阙的父亲,现任的郑家家主听到郑柏文的话,脸上先是露出无比诧异的表情,瞪大眼睛看着郑柏文,似乎被郑柏文说话的内容吓到了,空张着嘴巴,却没有说话。郑柏文忽然声音拔高狠狠的说了一句,“你还有别的主意吗?”
只见赵二拖着李妈妈的袖子,满脸堆笑,连声附和,“是啊是啊,燕草这丫头平日是最是聪明伶俐,又温顺懂事,谁成想竟然会无辜遭到这样的祸殃,真是,”说着,眼眶似乎有点湿润,悄悄的低下头抬起袖子按了按眼睛,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依然对着李妈妈笑的谄媚。
“噗通”一声,郑阙把头再往出探了探,却看到赵二跪在了李妈妈面前,头磕在地上发出嗵的一声响,“还望妈妈告知燕草被关押在何处。”
“燕草这丫头关押的地方妈妈我当然知晓,”李妈妈停下了往前的脚步,也实在是因为赵二正好跪在她前行的路上,想继续往前走也没办法。只能斜眼看着跪在面前的赵二,“你跟燕草这死丫头眉来眼去很久了吧,哼,燕草这丫头这次犯了这么大过错,打死她都嫌不够。不过她关押的地方告诉你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你想做什么,最好提前知会妈妈我一声,你自己出了什么事也就罢了,别到时候连累了我老婆子。”
郑家家主依然在犹豫什么,郑柏文又是一句,声音依然高亢,“当断不断,后患无穷啊,大哥!你不能只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郑家全家考虑,这件事情一出,于我们就是灭门之祸。”似乎被郑柏文的言语说服,郑阙的父亲低下头想了想,再抬起头,脸上已经是坚毅的表情,对郑柏文说,“就先按你说的办。”两兄弟对视一眼,知道家族的命运此时就掌握在二人手中,也不废话,各自先后离去了。
两个长辈都离开了,郑阙这才敢把刚才一直提着的憋在胸口的一口气重重的出了,从藏身的大树后面走出来,心里暗暗揣测刚刚三伯说话的内容,可是郑柏文说的时候声音实在太小,他用尽所有的气力也只听到“齐巷”,“女子”这两个词,想来想去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和含义,实在是一头雾水。
“行了,别磕了,我老婆子可看不了这种血光的场面,你随我来吧。”
赵二随着李妈妈向着后院行去,郑阙从树后闪出,坠在他们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行啦,别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李妈妈说道,“别以为李妈妈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就能在我面前打马虎眼,把你眼睛里要流下来的马尿往回收收,妈妈我不爱看这些哭哭啼啼的戏码。”
“是是,妈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赵二这时候对简直李妈妈言听计从。
“别以为你那点龌龊的小心思瞒得过妈妈我的眼。”
那语调含羞带怯,若是一个二八年华的人说出来倒是很美,但是李妈妈这年纪,配上这语气,郑阙站在树后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莫名的一根一根的立了起来。
赵二却似乎什么也没意识到,还是对李妈妈笑的一脸阳光,说道,“哎呀李妈妈,就别让我着急了。”这话说的颇有撒娇的味道,郑阙觉得自己从里面甚至听出了一丝娇嗔的意味,想到赵二那张风霜摧残毫不起眼的脸,刚刚才软下去的汗毛又再一次的自发起立,笔笔直的站立着如同北地笔挺的杨树。
女儿,燕草?郑阕听到这两个词,心中当下大惊,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听到了个天大的秘密,自己那个被内定为皇妃的妹妹,竟然逃跑了。
准备送入皇宫的待选皇妃竟然临阵脱逃了,这件事情如果追查起来就是欺君大罪,只怕郑家上下都要受牵连。郑家家主愁眉苦脸的站立着,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一筹莫展的气息。郑柏文则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围着自己的大哥走来走去,两个人都一语不发。郑阙站在树后大气也不敢喘,冷汗湿透了整个背脊。
“哎,燕草这丫头真是可怜,”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刚从树后踏出两步的郑阙连忙收回踏出的步子,重新缩回树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的看向声音的来源,观察着后院里的动静。
远远走来两个人,一个是一直服侍妹妹,教她宫廷礼节的教习李妈妈,另一个却是家里的小厮赵二,刚刚说这句话的正是李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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