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的扭动着手腕子。让铁链在地上上下乱蹦。硬是把在石头上敲出来一串串火星子。更怪的是。铁链跳动的叮当乍响中还能清晰的听见穿山甲的脚步声响。
脚步声。铁链声。交错着向楼道缺口接近时。一股难以形容的肃杀之气也油然而生。那仿佛就像是一个刽子手提着枷锁信步走向待宰的囚徒。他每走一步都代表着对方的生命在缩短一分。恐怖的杀气几乎可以让人。
穿山甲走到墙边上。故意停了下来。给王建国低了一个后者。飞快的跑了过去。把事先准备好的托盘。顺着砸开的墙缝塞了进去。
王建国又偷偷摸摸跑到文化局。从他们库房里弄了几件戏袍子。那年头儿。除了样板戏。不让演别的。大部分戏袍子都没收了。想弄出来。还费了一番手脚。
王建国扯了脖子喊了一句:“黄泉路上无客栈。吃饱上路啦——” WWw.5Wx.ORG
他这一声之后。两个人明显听见院里有人再往后躲。嘁嘁喳喳的声音一下子挤到了墙角上。
穿山甲看火候差不多了。一抖手把链子顺着墙洞给甩进了院里。等他再把铁链抻出来的时候。链子那头已经锁住了一个索索发抖的冤魂。
大印跟断头牌接触的刹那间。断头牌上忽然冒出了一股青烟。刚才还在拼命挣扎的冤魂。在大印落下去之后。忽然间像是被打散了灵识。痴痴傻傻的跪在原地不动了。
穿山甲把鬼魂架了起来。强行塞进了停靠在墙边的囚车。鬼魂也自动的半蹲在了囚车里。只留着一个脑袋伸在车外。
穿山甲这才松了口气:“就这么干!弄下一个。”
两个人一连弄出来六个鬼魂之后。穿山甲的铁链却怎么也勾不着最后一个鬼魂了。他连续甩了十几次铁链才转头问道:“你确定。那些鬼魂一回就出来七个?”
“肯定错不了!”王建国咬着牙:“要不。我进去看看?”
“不行。现在不能进!”
穿山甲从戏袍子里翻出来一套红色的坎肩劈在了身上。装成一副刽子手的打扮。一手抄起一把鬼头刀:“用你的大印把院子封了!咱们先去把这几个冤鬼弄了再说。”
王建国把大印用红绳拴好。吊在墙洞上面。转过身跟穿山甲一前一后的把囚车推到木台边上。拉开车门伸手从里面拽出来一个鬼魂。提着他走上了木台上。
早就站在那里的穿山甲。抡起鬼头刀对准鬼魂的脖子一刀砍了下去。对方的首级。紧跟着咚的一声落在了木头台子上。顺着台阶弹了两下才滚落在水里。
那颗脑袋。正像是一个劈开的葫芦在水里一上一下的起起伏伏。没了人头的鬼魂。紧跟着化成了一缕缕的青烟。飘散在空中。只剩一件衣服还平铺在木台上。
穿山甲擦了一下脑门上冷汗:“快点下一个!”
王建国伸手去抓第二个鬼魂时却忽然抓了空。等他回头再看的时候。那辆囚车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拉着正在飞快的往回跑。
王建国一着急。不由得撒腿追了上去。
穿山甲也是一愣提着刀追了几步。却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别追了!别追了!你……”
他连喊了几声都没喊住王建国就知道事情要糟。干脆把手里的鬼头刀往王建国身上扔了过去。离着五六米远。把对方砸了个跟头。
好在那把刀也是他们用桃木打出来的。要是一把真刀。王建国当场就能被砍成两截。等他爬起来之后。他刚才追得囚车已经轰隆一下撞在了墙上。挡在囚车后面的木栏杆当时就被撞断了两根。被困在里面的鬼魂。一个个的顺着墙洞退回了院里。
穿山甲也已经跑到了他前面。推开囚车一步跨进了墙洞:“你在外面接应我!”
等王建国追到跟前时。却听见院子里面传出来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那股渗人惨叫声中好像还夹着什么东西被生生撕裂的动静。
王建国刚想低头看看院子里面怎么了。墙上被他凿开的那个窟窿却猛地被什么东西堵了。
“老哥儿!”王建国明显看见堵住窟窿的是一个人脊梁。
说是脊梁。不是后背。那是因为那人背上已经被什么东西抓成了肉条。脊梁骨一根根的就那么露在外面。要不是那人腰里还挂着一串绳子。王建国根本就看不出那究竟是谁。
王建国伸手揽住对方的腰往后一拽。拽出来的却只有一根躯干。
穿山甲的四肢和脑袋全都没了。断口上全是一丝丝的肉条。看样他的身子是被什么东西像是“五马分尸”一样。给生生扯了下来。
“老哥呀!”王建国当时就懵了。他没想到穿山甲进空院还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就被活活撕了。脑袋一热当时就想往里冲。
可他还没抬脚。就听院里有人喊道:“别上当。那不是我!你赶紧把墙堵上。三天后再来。我要是不出来。你就走吧!把学校也弄走。这里不能呆了!”
“老哥?”王建国能听出来那是穿山甲声音。可是喊话的人要是穿山甲。他手里那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儿。
鬼魂被打散不会出血。他眼前的尸首明明就是鲜血淋漓啊!
喊话的是鬼!
王建国一下明白了。穿山甲已经死了。可是他的魂儿还在跟对方死斗。
事情到了这步。王建国已经没法再参合了。只能按穿山甲的吩咐堵了墙洞。
刘耗子把故事讲到这里才停了下来:“我爷爷就这么死在那里了!”
我跟老陈对视了一眼。转头问道:“这些事儿。你是听谁说的?王建国后来又哪去了?”
刘耗子要了根烟:“是听我的爹说的。我爹是听王建国说的。其实。这个故事根本就没说完。”
刘耗子说道:“听我爹说。王建国后来下山了。到我家哭了好大一阵。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我爷爷。给我爹留了不少钱就走了。那以后再没回来过。”
我问道:“那他没说。三天后去没去看过你爷爷?”
“说了!”刘耗子抽着烟:“他说从楼上往下去看的。空地里就剩一副胳膊腿儿和一个脑袋。尸首是他给收的!”
刘耗子继续说道:“我爹说。王建国把尸首送回来之后。他晚上就看见我爷爷回来了。我爷爷全身上下血淋淋坐在炕上。拍着炕沿子告诉我爹。他没斗过那些恶鬼。被鬼给坑了。”
“嘱咐我爹。别想着给他报仇。说我爹连他一半的本事都没学到。给他报仇就是找死。能把那个鬼窝给看好。他就心满意足了。”
我立刻追问道:“怎么看?”
“就是多去看看挡空地的那堵墙。发现有裂缝。就赶紧从炕洞底下弄出一件东西来烧了。用灰儿搅合黄土把裂缝给堵上。直到遇上能收拾那些恶鬼的人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