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没能发现他，走到沙发边缘的时候脑袋一倒，直直扑到沙发里头，半睁着的眼睛终于阖上。
温戚这才开口：“回房里睡。” ＷＷw．5Ｗx.ＯRG
客厅开着空调，容易着凉。
温戚没继续多说，道了一声“晚安”就重新关上房门，完全没有发现小姑娘在他一走，就小心翼翼地半眯开眼睛，确认他离开，睁大了眼直直盯着门缝，直到看到外头亮光一熄，才侧身拽回手机窝到被窝里头。
“夜班，”温戚说完，又挑了挑眉重复道，“回房间再睡。”
“不睡了。”姜以耳摇头，从沙发里爬起来几步走到他那儿，坐在地上整个人靠在他腿侧，手抱着他的小腿当抱枕，脑袋歪靠在他的大腿上，闭上眼睛。
前几秒才说不睡的人，做完一系列小动作之后又抱着他的腿打算呼呼大睡起来。
温戚倾身拿过他随手扔在沙发、平时在屋里嫌空调太冷而用的薄外套，披在她肩膀上，听到她的问题，替她捋顺她脑后有些凌乱的头发：“你想出去吗？”
“我还行，”姜以耳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神智在慢慢恢复清醒，“不过这几天在家里呆得有点无聊。”
这几天她是过着十分愉快的猪生，行了吃吃了困，身子越来越容易困乏，也知道这样是非常不健康了，可是又懒得到处走，难得温戚今天不用上班，有人可以陪着她出门。
温戚闻言点头：“那我们吃过午饭出去玩玩吧？”
“好的呀。”姜以耳轻声道。
不过这难得的二人时光最后还是没有实现。
午饭的时候姜以耳临时起意，觉得自己从考完试到现在一个星期以来都在无所事事荒废时间，太对不起她的美好青春了，于是手掌一拍，决定要做一顿饭。
姜以耳从小到大没下过厨房，她这提议一出，自己没觉得这主意多惊恐，温戚嘴巴里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他可没忘小姑娘上一次说进厨房做甜品，蛋糕没做出来，厨房就先乱成一团，各种材料落到报废的下场，他光是清理都耗费了不少时间。
不过见她这会儿蠢蠢欲试，脸上不晓得从哪儿来的自信心十足，他也不好太过扫兴打击她积极性，只能很违心地点了头，露出意外又期待的样子。
他心想着，做甜品他没试过，做饭还是可以的，有他在一边指导，总归能保住厨房，他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一个半钟后，温戚端着他洗他切他下调料，姜以耳除了帮忙翻炒以及乘盘以外什么也没干的几碟菜上桌。
姜以耳也亦步亦徐地跟着他从厨房出来，手里捧着两副碗筷，往两个座位面前分别一放，就迫不及待地拿起自己的筷子夹着尝了一口。
在厨房里忙上忙下忙活了这么久，最后弄出了三菜一汤，她真的好有成就感的。
横切成对半的鸡中翅往嘴里一放，姜以耳被烫得手掌直往嘴里扑风，囫囵地将嘴巴里的食物吞下去，刺激着味蕾，好吃得她夸张地上蹿下跳：“哥，好吃！”
温戚想说正常，这顿饭本身实际上还是他做的，让她下次再努力。
姜以耳紧接着就道：“我真是太有做饭的天赋了！”
“……”温戚点头，内心毫无起伏，语气却十分捧场，“我们耳耳真棒！”
“嘻嘻嘻。”姜以耳被夸得心花怒放，美滋滋地跑回厨房去拿汤勺，刚放下筷子，门铃兀地响起。
“咦？”姜以耳发出一声疑惑，干脆先拐去门口。
所来之人是季也初，对方见到姜以耳，同样发出了一道诧异：“耳耳你在呀？什么时候过来的？”
“高考完那晚就过来了呀！”姜以耳很久没看到她，眼睛亮了亮，侧过身子让她进来。
“怎么这几天听楼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季也初边进来边道，“我都没发现你过来，你也不早说，我这几天快无聊死了。”
“唔，我也无聊死了！我都忘了你就在楼下住。”姜以耳关好门之后，完全忘了自己原本是要去拿汤勺的打算，冲季也初热情问道，“也初姐姐你吃过饭了吗？这顿饭我做的，你要尝一尝吗！”
季也初是吃了东西才上来的，不算饱腹但也不饿，听前半句时原本想回“吃过了”，结果一听到后半句，顿时起了好奇：“真的吗！要尝！”
姜以耳被捧场得欣喜，麻溜地从柜子里又拿了一套碗筷出来。
两位女性友人聊得开心，将旁人忽略得足够彻底。
温戚有时候不得不感叹女人之间的磁场，一旦聊起天来能自动将身边所有事物屏蔽，他一大活人站在客厅中间好几分钟，她们居然也能硬生生扯家常扯得若无旁人。
直到两位女性一同坐下，姜以耳看到像傻子一样还站饭桌旁的温戚，“诶”了声：“哥你不吃吗？”
“……”她从哪儿看出来他这是不吃饭了？
温戚忍无可忍，将炮火对准另一人：“季也初你上来有事吗？”
“啊！”被他这么一提，季也初才回想起自己上来的正事，“差点忘了，还好耳耳你在这儿，那我就不用分两次跟你们说了，我买了今晚的高铁票。”
“也初姐姐你要去哪儿吗？”姜以耳怔愣着提问。
季也初神秘一笑，也不瞒她：“去把你侄子偷偷生下来。”
姜以耳又愣了几秒才听懂她这句话的意思。
她知道季也初一直把她怀孕的事瞒得死死，除了他们兄妹两以及意外发现的宋蕴，应该没有其他人清楚这件事。她之前还想过，万一肚子大了起来瞒不住该怎么办，没想到对方直接采用了这么一种果断利落又大胆的方法。
“那岂不是要好长时间都不能见到你？”
“对的呀，”季也初可怜道，“只能靠视频来解对耳耳的相思之苦了。”
温戚虽知道她应是这段时间就要着手准备离开的事情，可没料到她通知得这么突然，说走就走，这下也不嫌弃她突然上门打断他跟姜以耳的二人世界，眉心微蹙：“东西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啦！主要是一些证件之类的带齐就好，其他东西万一忘拿也能网上买，不过有一个东西可能得先放在你这儿暂存着，”季也初说着从衣袋里抽出一把钥匙，放在桌面，“这是我家钥匙，如果池政回来了……”
她舔了舔唇才继续道：“你就帮我给他吧，他上次出门忘记带钥匙了。”
连续几天不正常的作息，到最后反而过渡成了熬夜大军的一员。
期间有一回被温戚逮中过的, 是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男人估计是刚处理完工作，不然就是睡到半夜起来尿尿，她看小说看得正起劲，房门突然被打开, 吓得她够呛, 还以为是哪家盗窃犯这么猖狂。
颐景楼的房子隔音装修得一般, 她刚看到好笑的地方, 怕声音太大会吵醒到他, 就一直憋着，又不太忍得住，所以听上去就像发出什么怪声。
他昨天回得晚，姜以耳整日无事可做干脆早点洗完澡早点爬上床安心玩手机，不知道他今天会在家里，因而突如其来响起的一把声音，她身子一震，茫然地从软绵的沙发里抬头，这才见到藏在屋子角落里的男人。
“你今天不用上班呀？”姜以耳脑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当时他房间的灯直直透过来, 男人背着光，看不太清表情, 语气倒是也听不清有多生气：“你怎么还没睡？”
姜以耳还有点心有余悸，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突然进来了？”
温戚无奈，取过垫在背后的靠枕，塞到她屁股下面：“屁股挪一挪。”
姜以耳从善如流地翘了翘臀，与地板隔开几厘米距离，感受到坐垫后才重新坐下去，脸颊蹭了蹭他，软着声音问道：“哥，那你今天就不出门了吗？”
“没有的，”姜以耳识趣不用他说就放下手机，抓着被子盖到下巴尖儿，眨眨眼，“我现在睡觉啦。”
乖巧得讨喜。
他瞧着可爱，没开口惊扰。
温戚这段时间都是白班，因此也没能知道她最近每天睡到十二点多才起，难得一天要值夜班白天休息，姜以耳那天也是意外的早醒。
九点多，温戚捧着手提坐在角落的懒人沙发上处理病历，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客房那边传来，他循声看过去，姜氏小朋友迷迷瞪瞪地揉着眼睛挪进洗手间，出来时依旧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熬了将近半年的晚睡早起, 乍一解放，姜以耳的休息时间调整得十分迅速，除了刚开始几天有受到生物钟影响，缓过来后, 良好地融入了年轻人的生活圈。
高考结束当晚, 因太过兴奋直接玩手机玩到半夜, 一看到时间才反应过来已经凌晨两点多, 逼着自己闭上眼睛。隔天习惯性地四点半睁开眼睛, 光瞪眼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 越看越清醒，索性摸起手机玩到六点多才重新睡过去。
“听到有声音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姜以耳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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