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我奶就病死了,两个姑姑也不和爷爷来往,所有人都认为我奶是被我克死的。
再加上我脸上有一块青紫色的胎记,村里人人都骂我是灾星、鬼娃子,叫得最多的是丑丫。
在我五岁的时候,爷爷收养了一个据说是九阳之体的男孩给我当童养夫,说我生来阴气重,这男孩可以压住我的阴气。
次年七月十五,尚在襁褓的我出现在爷爷家门口。
这一天,爷爷不在家,袁子荣一反常态,兴冲冲地捧着一把红彤彤的野果到我面前,“阿音吃果子,这果子可好吃了。” WWw.5Wx.ORG
在农村,有时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零食了,可想而知,野果对我的诱惑有多大。
我拿了一个,用力咬了一口,真是又香又脆,还有一股子异于平常的清香,比我以往吃过的都好吃。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小心我告诉爷爷。”我气极了,明明是他自己让我吃的。
“不怕你告状,有本事自己去牛头山摘。”袁子荣当着我的面、大口大口地啃着野果,非常得意。
牛头山在我们村子后面,因形如牛头而得名,不过,这山邪乎得很,一般人都不敢到山上去。
至于怎么个邪乎法,没人敢说,怕说了会触怒山神。
那时候我还小,根本不晓得怕,也不懂那是袁子荣的激将法,挎了个小篮子就要上山。
来到村尾时,一群正在玩闹的小孩,一看到我,就齐嚷着“丑丫、丑丫,丑丑丑……………”
“我叫谭音,不准喊我丑丫!”我气得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子,用力砸向他们。
那些臭小鬼嘻笑着四处散开,嚷得更起劲了,我惦记着甜脆的野果,懒得和他们计较。
牛头山也忒高了,我爬了好一会,一颗野果的影子都没见到,反倒累得气喘吁吁的。
我刚想坐下歇一会,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天际划过一道闪电,轰隆隆地一声巨响。
紧接着,豆大的雨啪嗒啪嗒地下,我顿时成了落汤鸡,仓皇地往山下跑。
雨越下越大,我的眼睛进了水,原本弯曲的山道,在我看来,宛若蜈蚣般狰狞。
“啊dashdash”我惊得尖叫,脚下一打滑,整个人滚到山道旁的坡下。
不知昏迷了多久,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深坑里。
我头晕脑胀的,疼得全身骨头似要散架一样。
仰头往上一望,我的妈哟!这坑也太深了吧,这样都没把我摔死,算我命大。
可是我要怎么上去?这里阴冷得可怕,我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冻得瑟瑟发抖。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无助极了,把身体缩成一团、往角落挪动。
突然,屁股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疼得我龇牙咧嘴。
我转头一看,见湿软的土里冒出一截不知啥玩意。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用手去挖,没多久,就挖出一尊半人高的铜像。
这是啥?我嘀咕了一句,随手抓了一把坑里的杂草,使劲地往铜像脸上擦。
一张栩栩如生的男子脸庞,很快就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一张俊美得难以用笔墨来形容的脸,反正这时的我斗大的字都不认识一个,压根就不知道用什么字眼来表达。
我痴痴地看着铜像,如同受到蛊惑一样,再也移不开眼。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铜像幻成一个正常男子的高度,他削薄的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动人心魄的弧度。
“呵呵呵……………”他在我耳边发出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眼睁睁地看着他咬破我的手指,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阿音!”爷爷的声音骤响,我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
再看向铜像,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铜像竟、竟然变成……………
他这一走,一连好几天都见不着影儿,起初家里没人在意,毕竟这么大的人了,总不至于走丢。
直到我爷爷回来,才知道事情大条了,他在房门和窗户上都贴上符纸,交代我奶和两个未出嫁的姑姑呆在屋子里,不管外面发出了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
后来,爷爷说那女鬼是死了很多年的老鬼,因为生得丑陋,到死都嫁不出去,怨念极深。
男孩名叫袁子荣,大我两岁,长得眉清目秀的。
因为我,他经常被村民嘲笑,所以,他非常讨厌我,但仅限于私底下,在爷爷面前则相反。
到了半夜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女人恶毒的咒骂声和尖叫声,却听不到爷爷的声音。
我奶她们慌了,以为爷爷出事了,一时忘了爷爷的嘱咐,开了门。
这野果太小了,我两三口就吃完,还想再吃,袁子荣不肯了。
他把野果护在怀里,警惕地看着我,“要吃你自己去摘呗!”
她好不容易经高人做法,和一个刚死的人结阴亲。
阴间有喜事最忌生人,好端端的喜事,就这样被我爸的好奇心给毁了,只能拿我爸来抵。
可爷爷坚决留下我,为此,和我奶大吵一顿。
我身上带有血书,上面是我爸的字迹,说我是他和女鬼的结晶。
除了爷爷,我奶和两个姑姑都容不下我,认为我是不祥之人。
俗话说阳间有喜亡人避,阴司嫁女三更雨,偏偏有人不信这个邪。
这人就是我爸,那是一九九一年的事了,当时他趁我爷爷到外乡给人剃阴头,偷偷出门。
门一开,不得了!我奶差点被女鬼掐死,要不是爷爷及时赶来,非得一命呜呼。
但因此坏了爷爷做法,没能把我爸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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