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坐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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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子,也别灰心。你这么能干,以后的生活肯定能好起来的。”上官婉儿用手抚摸着虎子的头,劝说他道。

    “我要拼命挣钱,等挣到钱了,我会送我妈妈去大医院做手术,让她的头能直起来,能像先前那样走路。”虎子紧握着小拳头说道,看得出,这是他心里的愿望。因为他的妈妈是为了他

    才变成现在这样子的,而他,也要尽最大的努力,让妈妈恢复成原来那样,成为正常人。

    “叔叔,什么是夜生活?”虎子没听说过“夜生活”这个词,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嘿嘿!” WWw.5Wx.ORG

    虎子听到夸奖,不好意思地笑了。

    就在三人摆谈之间,晚班车总算是到了。

    当然,开车的师傅就好像是它的私人医生,知道它得了哪些毛病,也知道医治这些毛病得需要什么药,所以,每当它老毛病犯时,师傅便对症下药,过不了多久,又能使它重新上路的了,大家都很佩服师傅的本事。

    这样的车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慢。想到这里,上官婉儿想起了老家说慢的一句玩笑话:“慢工了细活,三天做个牛打脚。”用这话来形容这样车,那是很合适的。

    龙浩与上官婉儿看着这样的老破车,真的不想坐,安全自然是他们考虑的一个因素,还有一个因素是这样的车脏乱差,坐在这样的车上,真的不舒服。

    问题是不坐这样的车,那就只得走路,两相比较,只能坐车的了,这可是别无选择的。

    整个车上。加上龙浩他们三人,也只有一只手的数,使得这辆车显得很空旷。龙江看了看车上,觉得这人确实太少了些,这样一趟下来,除了油钱,还能落几个钱呢?

    当然,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在龙浩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因为这个问题可不应该他去想的,它可是与龙浩连半毛线关系也没有的,想这个问题人应该师傅才对,而从师傅的表情可看出,他对坐这么几个人并不感到意外,好像本就该坐这么几个人。

    也许师傅觉得时间够晚的了,不会再有人乘车,便没再等,而是开动车子上路了。

    之前觉得那辆破旧火车速度很慢的龙浩,现在却觉得与这辆破旧的客车相比,那破旧火车的速度可说得上是神速了,也许当你坐了这辆客车,你才能深刻体会慢的意义。

    其实这辆客车也很想快起来,然而它却怎么也快不起来,除了主观条件外,还有客观条件。

    这客观条件就是它行驶的这条公路,这条公路就像那历经苦难之人的人生之路,坎坷不平,曲折迂回,这也使得坐在这辆车里的乘客,感觉他们不是坐在客车上,而是坐在儿时的摇篮里,一直都在摇啊摇的。

    不过,摇篮的摇,是有规律的,令人舒服的,摇篮里的小孩子却是在摇动着甜甜地睡着了,而坐在客车上,那是颠簸,这种摇动全然没有规律,好像一个人在作恶作剧一样,将人摇得东倒西歪,前俯后仰,如果你不好好把扶手抓住,你要是定力不够的话,在这摇动之中,你便会跑到车道里,甚至还会冲到前面去,似乎要冲破挡风玻璃飞出去。

    当然,山里人是有经验的,他们都把扶手抓得死死的,虎子更是用双手把那扶手死死地抓住,他还向龙浩与上官婉儿介绍经验道:“叔叔孃孃,我听那些坐过车的人说,坐在这车子上,必须得用手把扶手死死抓住,不然的话,搞不好就会被撞得头破血流的。”

    上官婉儿听了虎子的话,也就照着去做。龙浩见了,对她说道:“你就别费那个劲了,一切有我呢!”

    上官婉儿以不屑的目光看着龙浩说道:“你要是能让这车不这么乱晃,我就说你真有本事。”

    “要它不乱晃那还不容易。”龙浩脸上带着玩味的笑说道。

    “你就别在那冒皮皮d飞机,你当你是神啊,能做法让它不乱光晃的。你如果真能做到,那你倒是做啊?”上官婉儿俏脸上一副完全不相信的神情。

    “我只要让师傅停车,把这车停下来不走,它就不会晃的了。”龙浩回答道。

    上官婉儿听得龙浩的回答,感觉到很是无语,把车子停下来,那他们还回不回家啦?上官婉儿生气地把头扭向车窗外,不理龙浩,跟他这样的人说话,肚皮都会被气爆的。

    客车沿途接收了几个人,这下车上便有了十几位,车上的座位仍空着好些,不过没有之前那样空旷的了。

    这车正走着,天上却下起雨来了,这便是山里天气的特点,这雨说下就下,根本不会打个招呼的。

    这雨下起来特别大,那可是瓢泼大雨,那白亮亮的雨线扯天扯地地垂落,好似要将天地间的一切淹没掉。

    本来这辆破旧的客车在这条公路上行驶就已经感到很吃力的了,现在老天又来这么一出,

    下起瓢泼大雨,这下子这辆破旧客车行驶起来,那分明是在挣扎,在拼命,似乎它也豁出去,不要这条老命不要,反正都活到这年头了,也没什么盼头的了。

    虽然破旧老客车可以不要命,可是坐在它里面的人却是要命的,是以这辆破旧客车还得顾及到车内的人,它要是“光荣”了没关系,这要是让车内的人也“光荣”了,那可就是伤及无辜的了。

    于是这辆破旧老车更加艰难,更加缓慢地行驶在这条公路上,坐在车上的人甚至认为,这辆车甚至比他们走路都还要慢些的。

    坐在车上的人都没催促师傅,他们知道这催也没用的,还有,他们要是这么催促,师傅照他们说的,把车开快些,这要是出了事故,如果只是些轻伤,师傅也许还不会跑,如果死了人,那师傅可是会跑的,因为他倾家荡产也赔不了这么多钱的。

    这雨实在是太大,雨水顺着车窗往下流,车窗外的景物都模糊成一片,无法看得清的了。

    上官婉儿只得把视线收回来,不过她并没有看龙浩,而是看着前排的虎子,说道:“虎子,我们回去肯定很晚了,这又下着雨,你就在我家住一宿,明天一早才回去,好吗?”

    “谢谢孃孃,再晚我都得回去。有时我回去时,也会遇到像这样的大雨天,我走回去时,都会是下半夜了,不过我的妈妈并没睡,她会一直等到我回到家才会睡的,她怕我在路上出事,如果我不回去,她一晚上都会担心的。”

    “你看看你,老是说什么谢谢的,以后别说这客气话,我可是你的孃孃,不要见外。”上官婉儿装出有些不满的神色说道,“像下这么大的雨,你妈妈不会想到你会去其他亲戚家里躲雨,在他们家里歇一晚上的吗?”

    “不会的。我没有亲戚。就是我的姥爷姥姥他们,在把我妈妈赶出来后,与我妈断绝了关系,不认我们的了。她知道我再大的雨都会回去的,哪怕是天上下刀,我也会赶回去的。”虎子在说这番话时,态度很是坚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还是回去的好,以免你妈妈挂念,不过你可以到我家戴着斗笠簑衣回去。”上官婉儿自然得考虑到虎子母亲的感受,让一个母亲整晚上提心吊胆,她也是于心不忍的,所以,她同意虎子回去,只是她觉得不应该让虎子淋着雨回去的。

    “谢……”

    虎子的“谢”字刚一出口,上官婉儿便盯着他,说了一个“嗯”字,虎子立即改口道,“好的,我听孃孃的。”

    这辆破旧的客车,也许是因为今晚多了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它为了在客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古道热肠,热情好客,在行驶

    到白鹿原的过程中,虽然速度慢得不能再慢的了,可是它却没出来点儿毛病,它的这番表现,连师傅都感到有些吃惊的,搞不懂这是什么原因,不过他还是觉得很是庆幸的。

    三人下了车,这雨仍在下,看来老天是安了心,今晚这雨是不会停的了.

    上官婉儿带了一把伞,因为不管是出太阳下雨,这伞都是用得着的,所以这雨伞是必备的。而龙浩自然不会想到这一点的,他可是不所什么太阳和雨的。

    又因为上官婉儿带的是雨伞,而不是降落伞,自然是遮不住三个人的,顶多也就遮两个而已。

    虎子见了,便对上官婉儿和龙浩说道:“叔叔孃孃,你们打伞吧,我去摘一匹芭蕉叶顶在头上就行了。”

    虎子说完,便想往前冲。

    龙浩一伸手,把他给拽住了,笑着对他说道:“你小子想跑,我可不会让你跑的。哪有让你一个小孩子淋雨,我两个大人却打伞的道理,要是被你白奶奶知道了,她可是会骂我是个没良心的人,说不定不许我进她的家门,那我这么大老远跑一趟过来,岂不是白跑了吗?还是你跟你孃孃打伞,我自己会想办法。哪有活人被尿憋死的?”

    “叔叔,你是来上门的吧?”虎子仰着头,一脸天真地问道。

    “上门?什么意思?”龙浩又听到一个新词儿,不由得问道。

    “就是新女婿到丈母娘家第一次来。”虎子解释道。

    “我还真的是第一次来。”龙浩含糊其辞地说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他知道,他要是以新女婿自居,上官婉儿肯定会骂他的,而他这么说,上官婉儿即便骂他,他也有话反驳的。

    “虎子,他是孃孃公司的同事,他没到过山里来,想来看看山里是怎样的。”上官婉儿向虎子解释道。

    “你们结婚没有?”虎子好像是一根筋,仍围着那个问题问道。

    虎子这话一出,龙浩与上官婉儿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根本没想到虎子会甩出这么一个炸弹般的问题来。

    “虎子,我们还没结婚,我们只是男女朋友。”龙浩解释道。

    “哦,我知道了。”虎子点了点头。

    “你知道什么了?”龙浩与上官婉儿两人一起问道。

    “你们就像我们这里订了亲的人一样,是不是?”虎子看着龙浩与上官婉儿问道。

    “不是!”上官婉儿回答道。

    “是!”龙浩回答道。

    虎子一时看着上官婉儿,一时看着龙浩,却是有些糊涂了,他也弄不清楚这到底是还是不是。

    “好了,别再纠结这个问题的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龙浩知道再

    就这个问题说下去,上官婉儿会生气的,到时自己还得去劝她,那可就不好了,于是把话题转移到回家上来了。

    上官婉儿看着龙浩说道:“还是你跟虎子打伞吧?我到我这里来,你是客人,我要是让客人淋雨,我妈还不会把我骂死啊?”

    “你让我打伞,到底是关心我还是怕你妈骂啊?”龙浩脸上含着意味深长的笑问道。

    “两者都有,怎么啦?”上官婉儿没好气地回答道。

    “没什么没什么。”龙浩连连回道。

    “叔叔,你好像很怕孃孃哦?”虎子似乎又看出端倪来了,看着龙浩问道。

    “傻小子,叔叔这不是怕,叔叔这是尊重女性,你以后也要像叔叔这样,要尊重女性,而不能欺负女性。”龙浩回答道。

    “可是……可是我们这里的女的都怕男的呢。”虎子继续说道。

    对于虎子这话,龙浩却是没话回答的了。看来在这山里面,男子是一家之主这观念一直支配着这里的人,龙浩真不知怎么向虎子解释的。

    “你们这里出现的这种情况,应该是一种陋习,只是想要改正这陋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龙浩只得这么回答道。

    “孃孃,叔叔说的陋习是什么意思?”虎子看着上官婉儿问道。

    “就是不好的习惯。”上官婉儿解释道,随即对龙浩说道,“你打不打伞啊?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拿伞来。”

    “何必这么来回地折腾?你跟虎子打伞吧,我可以用这个来做伞,你看,这不就遮住了吗?”龙浩说着,把手上提着的行李箱,高举过头顶,还真把他给遮挡住了。

    “这路可远着呢,你能一直这样举着的吗?”上官婉儿觉得这办法是可行,只是那么举着行李箱,这能举多久的呢?其实别说叫她举着,她就是看着龙浩那么举着也觉得挺累的。

    “我是大力神,举这点东西,就跟举一根羽毛一样轻。”龙浩一副举重若轻的神情说道。

    “叔叔,你好厉害啊!”虎子情不自禁地夸奖道。

    “好了,别夸他了。再夸,他可是会上天了。”上官婉儿对虎子说道,随即牵着虎子的手,走进了雨幕里。在走过几步后,回过头来对龙浩说道,“你在后面跟着,可别走丢了。”

    龙浩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这么说,好伤我的自尊哦!我都这么大个人的了,要是走丢了,那岂不是说我的智商有问题吗?”

    上官婉儿与虎子走在山间羊肠小路上,十多年没走过这样小路的上官婉儿,却是无法适应的了,走起路来歪歪斜斜的,总是让人担心她会摔倒的。

    虎子走在这样的小路上,却是

    稳稳当当的,他还得时时照顾上官婉儿,这可是让上官婉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

    至于龙浩,他可是经受过魔鬼般训练的,走这样的山路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小菜一碟的。

    龙浩很想去扶上官婉儿,可是他两只手举着行李箱,使得他没法腾得出手来,再则说,这山路这么狭窄,他要凑上去,那不是三个人并排走一条道,这岂不是添堵添乱吗?那可真的是好心办不了好事。

    这么一来,三个人都跟随着上官婉儿的脚步往前走,也想可以这样说,是上官婉儿拖累了其他二人,当然,其他二人却没这样的想法。

    (本章完)

    “叔叔,两样都有。我们山里天气变化很大,只要这云一黑下来,就有可能下雨,如果我们在走路,那就得找好躲雨的地方,不然就会遭雨淋的。”虎子回答道。

    上官婉儿虽然离开老家十几年,毕竟她离开时也是十几岁,老家的天气情况她还是没能忘记的,听得虎子说,点了点头,同时发声道:“也许老家什么都变了,唯独这天气没有变,还是那么地任性,想下雨就下雨,想刮风不刮风的。”

    没一会儿,他走了回来,对龙浩和上官婉儿说道:“叔叔孃孃,他们也是在等晚班车,说是晚班车还没来,还得等一会儿。”

    “虎子,你有这么一份孝心,你妈妈肯定会感到很高兴很幸福的,她没有白养你这么一个儿子,孃孃也很佩服你的。”上官婉儿夸奖虎子道。

    “叔叔也很佩服你。”龙浩接着说道。

    三人在车站等了会儿,却没见到客车的影子。

    龙浩对虎子说道:“虎子,你能拿得准还有最后一班车吗?”

    龙浩与上官婉儿看着这晚班车,自然而然联想到刚才坐的那趟火车,如果用拟人的手法来表述,它们应该是同时代的人,年代久远,陈旧不堪,早就应该安享晚年的了,可是它们还在上班挣钱,说得好听是“夕阳红”,“发挥余热”,说得不好听,它们则是为了生活,不得不这么做,确实是堪怜的。

    也许有人认为这样的破车安全是一个大问题,坐这样的车,那可是一次冒险,只是这样的冒险是毫无意义的。不过,山民们对这样的老破车,倒不是担心它的安全,而是担心它出毛病。它们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浑身都落下了毛病,说不定什么时候,那老毛病就犯了,把他们给甩在半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可真的不好办的。

    “只要有车就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急事,等就等呗。”上官婉儿说道。

    “是啊。现在我们夜饭又吃了,迟回早回也就是睡觉。我们在城里时,还得过夜生活,那可是半夜都没睡的呢。”龙浩也接着说道。

    “虎子,那是你叔叔过的生活,孃孃可是很讨厌这种花天酒地的生活。”上官婉儿说道这里,白了龙浩一眼,好像是在责怪龙浩不该把他牵扯到这样的生活圈子里去,她可是听到夜生活这个词,心里都很反感的。

    “夜生活就是指晚上出去唱歌啊跳舞啊喝酒啊这些,这是享受生活。人这一辈子活着,就是得开心快乐才好。”龙浩回答道。

    虎子一脸羡慕的神情,说道:“叔叔孃孃,我好羡慕你们哦,你们一直了去唱歌跳舞喝酒,好安逸哦,可是我,这一辈子都没那福气,我只要一天三顿能吃饱饭就好了。”虎子在说到最后时,神情变得颓丧起来。

    就在他们仨走到车站时,从远处山头飘来浓浓的雾,使得天色变得灰暗,感觉天要黑下来了。

    龙浩看着这天色的变化,问道:“这是黑雨还是天黑?”

    虎子当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虽然听人说,也曾看见过晚班车,不过这晚班车到底是什么时间,却没有定时的。

    “我去问问他们。”虎子说着,便跑过去问那些好像也是在等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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