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清瑜听二十夫人这个称呼实在有点陌生,算算吴军阀纳府的妾室。
好像有十七八个,算上摇红可能有十九个。
当时被人称作十九夫人,这个刚过们的陈府千金也只能算是第二十个。
吴凌恒故意流露出指望不上她的表情,“你什么也不用做,回元术镇吧。” WWw.5Wx.ORG
“陈府这位小姐,据说师从点苍山蛊教,精通蛊术。”清瑜道。
吴凌恒只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清瑜领命,不过去元术镇的船票不是天天都有的。”清瑜也想立即出发,不在吴凌恒面前碍眼。
“你连这个都知道啊。”清瑜惊讶道。
吴凌恒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卖船票的四点半就下班了。”
“清瑜先告退了。”清瑜一阵风一样飘出病房,下楼间停顿了一下。
楼梯上有奇怪的爪子印,像是某种带毛的动物的。
她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印子上是南方少见的带着臭味的黑泥。
南方一般黄土红泥居多,这种富营养化的黑泥大部分都是尸泥,酆都那一带颇多。
印子像是狸猫的,也像是狐狸的。
讲不好具体是什么动物,但肯定是野生野长的畜生,绝对不会是家养的宠物。
闻着还有一股阴厉的邪气。
难道是酆都林子里的成了精的畜生跑出来了?
可那种带毛的畜生来这医院做什么……
清瑜百思不得其解,可惜马上要赶不及买船票的时间,用帕子沾了一点点爪印上的泥离开了。
船票大部分都是提前一个星期购买,也有提前一个月买的。
现在只提前了三天,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余票。
只有金军阀那样的大人物,才能随时在客船上加塞。
听说幕沪2号还在的时候,里面的总统舱是从来不卖票的,是金军阀出行专门住的房间。
平时的时候,宁可空着也不会让外人住进去。
——
三日后,晨。
窗外白雾迷茫,白雾覆盖了整个幕州。
幕州渡口通过广播通知,所有的船只禁止航行。
已经售出的船票,或将改期。
也接受退票,但只会归还票价的八成。
因为人们不能出门,整个医院异常的安静。
清瑜一身翠绿色长旗袍坐在窗前,怀抱着婴孩用奶瓶喂奶。
双眼失神的望着窗外,虽然这个点病人可能都还没醒,所以显得特别的安静。
可是这白雾之中,莫名有种阴邪之感。
她在特别情报科培养出了敏锐的触觉,隐隐总觉得白雾的背后躲着什么怪异的邪物。
怀中的孩子一点都不像吴凌恒的孩子,生的皱巴巴的。
也完全没有灵性,吃饱了就睡。
生母为了生下他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他也没有一丝丝的反应。
岳零露拿着听诊器,在一旁检查婉兮的身体,“婉兮只是暂时昏迷,身体状况良好。”
“她身体状况好就行了。”他垂着眼睑,似笑非笑。
眼神很温柔,凝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
小小的肉肉的女婴就在他怀中,安静的用眼睛四下里观察,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她的魂才刚刚凝结,慧灵之眼也很稚嫩。
以前能清楚看到特殊的一切东西,现在都变得模糊。
岳零落看不见她,觉得吴凌恒有些疯魔了,“你自己的儿子,你也不看一眼的吗?”
“早上起来看过了。”他被岳零落当面指摘,都懒得多看一眼自己的儿子。
岳零落很反感他的不负责任,“他出生这么久,名字都没起吧。”
“等婉兮醒了,让婉兮起。”吴凌恒说的很随便。
岳零露被气个半死,“我看你是疯魔了,这样总吃奶粉不好的,也不想想给他找个奶娘。”
“清瑜,听见没有,岳医生让找奶妈。”吴凌恒道。
清瑜福身领命,“好,我一会儿就去外面物色。”
“这么大的雾,明天再说吧。”吴凌恒道。
岳零露跺脚,“你还说你比你爹强,我看你们不愧是父子,一样一样的没有责任心。”
吴凌恒一副变成听不见看不着的石头,任尔东西南北风。
不管岳零露怎么吼他,脸上都不会多半分表情。
倏地。
婉兮在白雾中看到了几个穿梭而过的身影,那身影并不大,比本地的土狗还要小一些。
身姿十分敏捷矫健,皮毛是诡异的黄色。
女婴盯着这些闪过的影子,敏感的“咿呀”叫起来,“呀~有妖怪,妖怪,好多只,跑过去……”
要是平时的话,一定能看清楚白雾里乱跑的是个什么东西。
“不仅有妖怪,还有车吧。”吴凌恒也有点看不清,不过看的比现在幼小的婉兮还是多一些。
他历经过轮回的耗损,又不是慧灵之女。
想突破浓浓的白雾去看,对灵气耗损是十分巨大的。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妖里妖气的声音。
声音好像是由几个性格乖戾,十分邪性的孩童念出来的,“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你的媳妇不要就归我。”
“来抢啊,金大傻子。”
就见到一群黄色的影子,扛着一个大了肚子的女人。
那女子穿着富贵,皮肤白皙。
只是衣服被动物的爪子狗破了,装饰着昂贵发饰的头发凌乱。
白皙的脸蛋上,全都是脏兮兮的爪印。
“嚓——”
一声急促尾音又很长的车轮和地面的摩擦声响起,一辆黑色的别克车从白雾中撞了出来。
撞上了其中一个黄色的影子,把那只黄色的小东西撞了个稀巴烂。
地上留下一滩血迹,还有被压扁的皮毛。
那画面触目惊心,他以为她会怕。
差点拿手捂住她的眼睛,她只是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那个姐姐的样子好熟悉啊。”
“什么好熟悉,她是春莺,你不认得了吗?”他有点气。
不过是变小了罢了,记忆又没有受损。
她一脸天真,咬着手指,“为什么那一群黄鼠狼要扛着春莺姐姐?她好像受伤了呢?”
“黄鼠狼娶媳妇听说过吗?”他捏了捏她的鼻子。
她单纯的摇了摇头,眼神里干净的没有半分杂质,“黄鼠狼是动物可以娶人吗?”
“你都忘了吗?那日在阎王庙差点还被黄鼠狼给强娶做老婆了。”他对她的幼稚和迟钝有些无可奈何,又完全没有办法抵抗她。
其实岳零露感觉的对,他就是疯魔了。
疯一样的对她着迷,走火入魔一般的欲罢不能。
婉兮吮吸着手指,可爱道:“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哎,我要拿你怎么办?!我的贤惠人妻,一下变成了幼稚的小淘气。”他嘴角溢着笑,捏她的小脸蛋。
眼角的余光却是一凛,那群没被撞死的黄鼠狼抬着春莺上来了。
春莺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没法反抗。
白雾浓烈成那样,金军阀还是追赶下车。
这样可是很容易迷路的,按照道理不该下车。
大概是因为救人心切吧~
好在副官及时拿着战术灯下来,战术灯可是夜间瞄靶的厉害玩意,美国佬专门用在左轮手枪上的。
远程能照射很远,西欧国家也才刚刚发明了十几年。
战术灯一照,能见度立马提高。
找到了位置之后,跟着黄鼠狼的脚印上来了。
金军阀离去后,白雾中多了一只白色的大白兔。
兔子上坐着一个手举仙桃杖的白脸老太太,狭长又妖异的眼睛看了上来。
清瑜被这眼光中的恶意和邪冷吓到了,心头微微一寒。
想到了那日在楼梯上看到的爪子印,大概明了这爪子印是这些古怪的黄鼠狼留下的。
婉兮却全无影响,记起了那日在阎王庙吴凌恒叫她的称呼,“白婆婆?!”
他捏着刀刃,把水果刀拿在手里,“这么好看的手剁了,你对我可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清瑜抿唇不语,受了那么多苦。
也不知道是对谁立下的,总之在完成对立誓对象的诺言之前,这段咒文都不会消失。
吴凌恒感受着她在蛋壳里沉睡时,灵力浮动的样子。
眼神里难得出现温和,淡淡道:“我听说她曾经拜入点苍门下,不知特别情报科有没有了解过。”
不过是为了留在他身边,现在就被他厌弃,那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况且你是和小鬼定契约,剁手不一定有用。”他瞟过她的眼神,染过几分讥诮。
可确实不是每天都有回去的船票,想来还得在这里多碍眼一会儿。
吴凌恒道:“三天后,有一班去沪上的客船。”
他们两个之间隐隐之间,还真是有点同病相怜。
“清瑜的一切都是你的,还请您指点我该怎么做!”清瑜还是想亡羊补牢,单膝跪下请求补过。
可是她重新诞生的那一刻太过美好了,消除了不少他身上的戾气,“去和二十夫人搞好关系。”
“少爷!”清瑜焦急到五内俱焚。
他本来是杀她的心都有了,想着让刘闯找机会毙了就是了。
他看她的眼神忽然不同了,有几分暧昧。
她脸红了,完全抵受不住他这样强大的诱惑力。
吴凌恒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只缠了血誓咒语的手腕,禁不住抽动了一下。
清瑜观察入微,早就发现他手上一直都缠着那个咒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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